“咳”一声轻咳,秦绯回头看去,皇后的凤驾停在身后五步远,心底一颤连忙转身行礼:“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
纤沫跟笙贵人也慌忙跪下行礼,皇后缓缓扫了一眼她们,掀着嘴角讥嘲道:“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看见几条鱼也这么开心。”
秦绯低着头惴惴道:“宫中养的鲤鱼都是极品,难得一见,我们几个看到自然是会觉得惊奇,皇后娘娘见多识广,我等几个自愧不如,让娘娘见笑了。”
皇后的眼尖刀一般从她脸上划过,秦绯垂着眼都能觉得那犀利刻薄的眼神,她低着头半丝不动,心底却在想今天可不能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上,就算是心底生气面上也要半分不露:“恭送皇后娘娘凤驾。”
皇后瞪了她一眼:“污了本宫的眼走。”她这样的气度委实不该是一国之母该有的,秦绯在心底轻叹,也不知皇帝是个什么眼神,居然让这样妒妇做了中宫正位。
凤驾缓缓走过,偌大的阵仗气势甚是惊人。
等走出十几米远只剩一个黑影,纤沫心有余悸拍拍胸口看着皇后离去的方向道:“皇后今日怎么这么凶悍?真叫人害怕。”
秦绯心有所思,淡淡道:“我也不知道,怕是今日皇后心底不痛快吧。”
笙贵人在旁也是被吓住的样子,脸色不大好看风迎面吹来她掩着唇忍不住轻声咳嗽,秦绯忙拉住她:“这风大,我们还是回去吧。”
“哦,那走吧。”
回到笙贵人宫中,三人缓缓在软榻上坐下,笙贵人捏着帕子看着秦绯担忧道:“我看妹妹你这回是得罪皇后了,以后还要小心点。”
秦绯面色如常点点头:“我不怕,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清者自清。”
笙贵人看她半丝惧意也没有的样子,叹口气饮了一口茶低声道:“这话说是这么说,可是她若是执意视你为眼中钉,到时设了绊子你万万是躲不过的。”
纤沫在旁听的是一惊一惊的:“我们不惹她,她还要来害绯贵人么?”
“这后/宫中多是面和心不合,绯妹妹还是小心为好。”
秦绯听下去怔怔的有些出神,一抬眼见天色已是微微发暗,忙起身道:“我该回去了,姐姐身体不好早早歇下吧。”
笙贵人也不留她,便让她回去了。
方柔陪着自己回到锦安宫里的太监已经是在点灯笼的了,天色半黑,秦绯揣着手看着火红的灯笼轻声自语道:“这么晚了?不知道皇上来了没有,可别让他侯我,不然又要说我了。”
一直等到晚饭时候林霈玉也没过来,她一个人吃着无味就差柳絮去喊纤沫一同过来,柳絮过去一圈很快就回来了,秦绯看她身后无人奇怪道:“纤选侍呢?”
柳絮摇摇头道:“她屋里的宫人说她出去了,奴婢没见到她。”
出去了?秦绯有些奇怪这么晚还出去,也未往深处多想,握起筷子自己独自吃晚饭。
才吃到一般,就见院子里有人影匆匆走过去,细睛一看似乎是纤沫的身影,她心底有些担心,匆匆吃完放下筷子便去了偏殿。
纤沫坐在暖阁里垂着头,伺候的宫女侯在门外眼睛红红的,秦绯奇怪的看了一眼走了进去,坐着人听到脚步声垂着脸恼怒的大声道:“都给我出去”
秦绯上前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是我,你这是怎么了?”
纤沫一惊抬起头见是她,有些难堪的转开脸,擦擦眼道:“没事,我没事……”
秦绯看她哭的通红的眼,心底更是奇怪,就这么一小会子时间,怎么哭了,似乎还哭的厉害两只眼红成这样。
纤沫扁着嘴抽抽噎噎道:“绯姐姐,我是不是很难看?”
秦绯一下笑起,捏捏她光滑的脸:“谁敢这么说我家纤沫,我就去教训她还敢不敢的了。”
纤沫抬起泪眼巴巴凝着她道:“若是那个人是皇上,姐姐也会为我出气么?”
秦绯滞住,她以为是哪个宫中的妃嫔欺负她,说她难看惹她伤心哭泣,却没想到是皇帝惹她掉眼泪,纤沫可怜兮兮瞅着她,秦绯没有忽视她眼底闪过的一丝狡黠,就那点点的神色波动她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她不是傻蛋,这点小把戏她看的出来。
正文 第七十四章 笙贵人疯了
第七十四章 笙贵人疯了
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笑:“那我可没办法的了,皇帝喜欢谁不喜欢谁,可不是我能左右的,我又不是她,我喜欢纤选侍可不代表皇帝也喜欢纤选侍。”
看着她满脸的泪益发觉得心底发凉,自己待她是诚心一片的,处处都为她着想着,这会居然这样来试探自己,心底突地又有些幸灾乐祸,看她样子定是去了皇帝那边被驱逐了出来,大抵还听了皇帝说些不大好听的话,回了宫哭的跟个泪人似的,真是吃力不讨好,自讨没趣。
纤沫垂着脸饮泣,没有看到秦绯面容含着冷笑,哭声极为的委屈绝望,秦绯抚着她的发轻声叹息似乎是无限的惋惜,眼里冷然一片,心中已有定夺。
笙贵人的病无非是思念家人,忧虑成疾的,秦绯暗中想着要不要跟皇帝说让笙贵人的家人进宫一趟,自己在宫中能够拉拢的眼下也只有笙贵人了,若能趁着自己受宠帮她做些什么,日后就算生了什么龌蹉她也能帮上我一些,纤沫对她那样好还是存着异心,对自己并非真诚,等林霈玉来了锦安宫,趁着二人说话说到兴头上她状似无意提起这件事。
皇帝低头想了想,半天缓缓点头:“好吧,就让她母亲来看看她罢,也难为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在这里。”
秦绯立即嫣然笑开道:“你这话又说的不对了,笙贵人是出嫁的人,是有丈夫的,按理说你是她丈夫,怎么能说她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呢,再怎么说也还有我的呢。”
皇帝摸摸她的脸带着宠意道:“就你嘴巴会说。”
“嘿嘿。”
林霈玉饮口茶淡淡道:“昨日皇后在我跟前说起件事情,不知道你清楚不清楚?”
“什么事?”
皇帝叹息声揉揉额角极为头痛的样子道:“还是那件事,你的那双鞋,皇后昨日跟我说,那鞋她在文绶王暂住在宫里的寝殿里见过,寝殿里的宫女都可做证,连时辰地点都对的一清二楚。”
秦绯怔住,心底发急,偏偏嘴上又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证明自己,正是越急越说不清,瞪着林霈玉好半天才呐呐道:“我只记得那晚匆匆跑回去,那鞋子到底是被谁拣去,我也不知道,现在文绶王已住在宫外,皇后再提及此事,不怕丢了皇上的脸么?皇上难道还不信我吗,我怎么会做出那样不知礼数的事情来”
林霈玉看着她似乎要看到她心底去,慢慢说道:“我定然是信你的,她那样的人,还怕丢什么脸,恣意妄为惯了。”
秦绯看他面容无波,也不知道他这话说的是真是假,心底惶然,自己虽深得他的喜爱,但终究比不上皇后与他多年的夫妻情分,心里更是有些不满皇后那样任意栽赃她,皇帝明明知道是假的,是皇后故意为之,也不去纠正训斥,若是他那日大声训斥胡闹皇后也断然不会再提及此事,默然垂眼含着泪,心底却是愤懑难平。
嘟着嘴闷闷生着气微侧着身也不跟他说话,门外皇后宫中的太监步伐稳健走了进来,跪下身道:“皇上,皇后娘娘请您过去,说有事要商。”
林霈玉挑挑眉,语带无奈:“什么事?皇后没说吗?”
小吴子有些难为道:“主子的事奴才不好多问,皇后说是要紧的事请皇上赶紧过去。”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小吴子退了出去,林霈玉看了一眼在生闷气的秦绯,心中拿她无奈,揉揉她的肩轻声道:“我先过去晚点再来看你。”
秦绯也知他的难处,更是怪他娶这么多的妻子,自己嫁时都还不知道他身份,摆明了是骗了她,随皇帝走出内室,福身道:“臣妾恭送皇上。”
心底也更加奇怪怎么样的一位皇后能将皇帝为难成这样,况且林霈玉这样张狂的性子都拿她无奈,更让人惊讶。
秦绯起身送他出了宫,一转身就见纤沫的身影靠在门边痴痴的看着林霈玉迈出的背影,自己站在她身边不过二丈之远恍然未觉的模样,甩着袖子她蹙着眉也回了身,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将纤沫安排住进这里来?
秦绯跟皇帝说出让笙贵人的母亲进宫见她,过了几日她母亲就被人安排进了宫,笙贵人娘家姓王,王氏进了宫见到女儿跪下身行礼,笙贵人碍着旁人在边上,拉着母亲的手和气道:“起身,不必多礼。”
等进了内室遣开旁人,她一下扑进母亲的怀里,连哭带笑道:“娘也不来看女儿,娘亲真是狠心。”
王氏亦是老泪纵横,双目在女儿脸上急急巡视着,捧着女儿的脸一迭声道:“瘦了,瘦了,就知道不应该让你嫁进来的,你爹真是糊涂糊涂啊”
娘俩哭哭笑笑的拉着手坐在床边,王氏久久看着女儿满腹的话要说,笙贵人伏在母亲的膝上闭着眼道:“家中还好吗?”
“都好,都好,你父亲沾了你的光,现在虽然是个闲置可比之前看在北方当差要舒服的多,”看了看四周,王氏谨慎的小声问道:“皇帝待你可好?”
笙贵人垂下目噙着泪摇头低声道:“他从未正眼看过我过,初入宫时侍寝过几次,以后他就再没瞧过女儿,这次若不是他人帮忙,女儿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见到母亲。”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王氏抹抹泪,连连叹声,后悔不已:“说什么都晚了,你在这后宫要好好保护自己,听说这后宫皇后为人极为严谨,见不得这宫中出一点乱子,为人也厉害,你可千万不要得罪她。”
笙贵人擦擦泪道:“我哪还敢得罪她,我不得宠,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我都得罪不起,爹爹在蜀中还好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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