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子的话,笙贵人死了,半个时辰前就在主子休息的这会,奴婢没敢打扰主子。”
神思恍惚,秦绯很快恢复常态,站起身一边穿衣一边淡淡问道:“是怎么死的?病死的吗?毒气扩散了?”
方柔上前帮她梳理头发:“是自杀的,笙贵人她……据说死的时候已经不成人样了,皮肤溃烂的不成样子,她约莫受不了自己那样丑陋的样子就吞金自杀了。”
秦绯对着镜子将一朵粉色的绢花放在头上比较:“也是,这么热的天那么多烂透的疹子不难受才怪,死了也好,死了就不会再害人了。”想了想她又问道,“笙贵人死了,宫里都有谁去瞧她了吗?”
方柔摇摇头:“给她换衣服的太监说,那样子跟个鬼似的,没有谁敢去瞧她,皇上也没追封,就按现在的贵人位下葬。”
秦绯点点头戴上耳环,笙贵人出身不算高贵,她父亲小小一个督查史,皇帝也不是多宠爱她,死后不能追封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一时间有些恍惚,初进宫对自己最为友善的就是笙贵人,她是什么时候动了要害死她的心思,有些后悔将她引荐给林霈玉。
爱情都是自私的呵,既然已经尝到了甜蜜就想要的更多,如果当初自己不是那么想稳住自己的地位,由着她受皇帝的冷落,也许笙贵人也不会落的现在的下场,欲望一旦失去了控制,就会便的极为恐怖。
若没有方柔的机警,现在冷冰冰躺在棺材里的怕就是她秦绯了,想到这她忍不住打冷战,害人终害己,对笙贵人的同情也一扫而空。
站起身扶扶头上的金钗:“嫣美人最近如何?”
“嫣美人小产还在月子里不能出门,听她宫中的奴婢说,只是有些心情淤积,食欲也不大好。”
“她骤然失子,伤心也是难免的,只是这样一味的伤心对自己的前途不利,她还有多少日子坐满月子?”
“回主子,还有十七天就满足一月了。”
“十七天?”秦绯沉思道,“你让人好生照顾着,可别落下什么月子里的毛病,养残了身体。”
方柔笑道:“主子放心,月华阁那边奴婢都仔细的瞧着呢,万万不会出现上次那样的事情了。”
正文 第九十六章 宁妃专横
第九十六章 宁妃专横
皇后暂时中宫禁闭,宫中妃嫔俱是早上向宁妃请安,秦绯早起梳妆好去了萱琦殿,宁妃面色如常搭着软榻正饮着热茶,藕紫色短衫,杏色长裙,臂弯里搭着海棠春睡的锦帛托着腮见秦绯过来微微点头,秦绯微微一愣宁妃今日穿的好生素净,发髻上左右对插了一对珍珠镶翠的步摇,额前贴着金箔,珠翠轻晃,杏仁眼眼梢隐有严色。
秦绯依礼问安,随后极为妃嫔陆陆续续都到,顺常在最后一个到,宁妃多看了她一眼鼻尖嗤笑了下也没多说什么。
侍婢依次奉上热茶,宁妃拿起手边的帐簿一边翻看一边道:“后宫之事本宫暂为打理,今年上半旬各宫的银子开销账簿本宫昨晚翻看了下,后/宫里添了新人,用度比往年要多些,但是,”她啪的声合上账本,一双凤目隐含厉色来回在众人面上看了一圈道:“奢靡为不正之风,各位可有想过节俭为国之大本,切勿骄奢使用无度。”她的眼落到安静不语的顺常在身上。
徐茗月正低头理着头上戴的发钗,见她眼光转到自己身上便停下动作浅笑着听她说话,宁妃饮口茶蹙起眉看她身上正红色的长裙,脖项里垂了一串拇指大的红宝石,最顶端是一只鸽卵大的血红玛瑙石,头上金光灿灿一眼看去只觉炫目,珠玉步摇粼粼插于发髻上,顿然一见满眼生亮,青黑的黛眉斜飞鬓角,红唇上胭脂透亮,美艳惊人。
宁妃上下看她有些不大高兴道:“顺常在今日穿的这件裙子颜色可真漂亮”看清徐茗月身上的穿戴她脸色一变声音陡然大起喝道,“谁许的你穿正红色的?你好歹也是世家小姐,怎么能这点道理都不懂你出嫁前你母亲亲没有教谕你么你我都是庶出的妃嫔,这宫中只有皇后娘娘才可穿正红”
顺常在虽然性子傲纵,但再怎么出身好,也只是个常在,对宁妃还是忌惮的,慌忙站起跪下道:“娘娘恕罪,臣妾,臣妾愚昧……”
“还不脱下来”宁妃睁圆眼喝道,正殿内一时间静悄悄无人敢出声,宁妃暴怒,众妃嫔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眼,纷纷明白这是宁妃有心整治徐茗月,要刹她的锐气,霸占了皇帝这么些时日,对她不满的大有人在,因此也都是噤了声幸灾乐祸的居多,秦绯虽然是辅佐宁妃,可看她盛怒之下哪还有她插嘴说话的份,也只都睁着眼看着一切。
秦嫣站起身怯怯看着宁妃道:“顺常在也不是有意的,娘娘就饶了她吧,若是皇上知道了也会怜惜顺常在的。”她这一说宁妃更是气愤,伸出手指着徐茗月鼻尖道:“皇上知道也会生气还不脱下衣服,去萱琦宫外跪着”
秦绯微挑眼扫了一眼秦嫣,她眼底的一抹得意秦绯没有错过,秦嫣偏要宁妃饶了徐茗月,徐茗月怎么会饶了她?本来就是要找她的茬的,这话说了宁妃只会更加气愤,不过是火上浇油罢了。
这趟浑水她不想插手,徐茗月的父兄均在朝中,他日徐茗月晋升嫔位,亦或是妃位不无可能,况且皇帝对她颇喜欢,抿抿唇垂下眼静观。
徐茗月眼愤愤看着别处,她出身世家长这么大都未受到如此的羞辱,宫中穿红带绿妃嫔大有人在,往日不见有什么问题,偏自己穿上就有问题了?分明是可以刁难
手上解开梅花扣,将那件正红色的罩衣脱下,宁妃缓缓冷笑:“脱下就无事了吗?出去给本宫跪着。”
徐茗月倏地的抬眼:“我只是无心,你又何必步步相逼,殿外骄阳似火,宁妃娘娘对我到底有哪里不满,直说便是,何必这般找我麻烦。”
宁妃面色一滞,隐隐有尴尬之意,她步下檀木椅,昂然道:“皇上给本宫掌管后宫的权利,你今日做的不对,我就能罚你你这般藐视我就是藐视圣上,怎么你连皇上的旨意也敢违抗吗?”
顺常在无法恨恨站起跪在室外光滑似镜的地面上,宁妃噙着笑,满意坐下,她眼神凌厉朝众人缓缓扫视,沉声道:“顺常在冲撞本宫,这般的惩罚已经是怜惜她了,你们可是要瞧好记好,本宫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治理后宫,各位姐妹若是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大可提出来,本宫也好改进,凡事都有第一次,做的不好的还请各位姐妹提点。”
她话语间时不时将皇帝抬出来,其他的妃嫔就算真的有什么不满也不好多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看她一早上耀武扬威闹上这一出,顺常在还在烈日下跪着,秦绯掏出帕子按按额上细汗,笑道:“我等惟姐姐马首是瞻,姐姐说了半日也乏了,我就先告退了。”
她这一说出,其他的妃嫔纷纷说要回去,闹了这一早上宁妃确实有点累了,挥挥手让众人回了各自的住处。
走到殿外徐茗月低头跪着,傅婕妤与裕贵人几位平时同皇后走的近的妃嫔看也不看她一眼匆匆走开,更妄谈劝慰她了。
秦绯顿了顿含着笑上前伸手招来一边的宫婢小声道:“去,找把伞来帮顺常在挡住太阳。”
宫婢有些犹豫,秦绯微沉下脸来:“这般做是你的福气,还不快去”那个宫婢才匆匆去了,秦嫣站在旁有些不解瞧着她并未多做逗留很快离去了。
秦绯转脸朝里看了看,此时日头升起正是毒辣,宁妃不大愿意亲自到室外监督徐茗月是不是真的在跪,将宫婢取来的伞打起给她撑上,这才旋步离开。
徐茗月有些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再怎么傲娇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女孩,自幼父母捧在掌心长大,哪受过这样的气,心底已经是委屈怨愤极了。
徐茗月不能得罪,就算秦绯看不惯她骄纵的大小姐样子,她的父兄都是皇上倚重的朝臣,再怎么样也比她这个来路不明的绯贵人要好的多,宁妃这样做也无可非议,谁都不想后来者超出自己,爬到自己头上,人人都是自私的啊。
可她也不过是暂代皇后的职位,皇后只是紧闭,不是打入冷宫,假以时日后宫的大权还将被她握在手中,而徐茗月必然不会给宁妃掰倒自己的机会跟时间,这二人不管睡输谁赢,秦绯都不吃亏。
天气渐热乘着步辇回到锦安宫秦嫣低着头站在方厅里沉思着,见她回来微含着笑袖手到一边,秦绯下了步辇春燕送上香茶,她接过饮了一口喘口气淡淡看向她:“有事?”
秦嫣一愣,笑笑道:“无事就不能来看姐姐吗?”
秦绯转过脸看向她的眼声音微沉问道:“你今日为何要触怒宁妃?你可知道这宫中的任何一个人我们都得罪不起?她们有父兄有家族撑腰,我们呢?我们有什么撑腰?顺常在以后得势首当其冲恨的人是谁?随后又会恨谁?”
秦嫣啊的一声,脸色微变掩着唇呐然说不出话来,秦绯痛心疾首抿紧了唇摆手道:“罢了,罢了,今日之事也就算了,我看顺常在也没瞧出你是有意挑拨,若以后再有这样的事,隔岸观火就是了。”秦嫣收到牵连她秦绯日子也不好过,现下可信任的人不多,愿意与她结盟的更是没有,秦嫣虽然算不上什么善善之辈,聊胜于无,再抬眼看了一眼她,秦嫣怔怔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由想起前世被她母女害死的旧仇,心底更加烦闷,觉得现在这张柔弱楚楚的脸说不尽的厌恶。
内室里已经换上的通风散凉的湘竹帘,屋内的炉子也已经搬了出去,案几上摆着一盆长势繁盛的玉竹,上前缓缓抚着绿叶,头也不抬道:“你月子刚满,回去休息吧,这些事不要多想,更不要管,看到就当没看到,要想活命就得老实,懂吗?”
秦嫣低低回道:“妹妹知道。”
秦绯听她语气低微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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