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医虽是娘娘的人,可娘娘却很少传他到永和宫诊脉,也不知道娘娘是不是有了什么主意?
张嬷嬷掩下眼中的异样,福了福身子,这才转身朝殿外走去。
没过多久,张嬷嬷就领着秦太医走了进来。
“微臣给娘娘请安。”秦太医将手中的药箱放在地上,恭敬地跪在地上请了个安。
张嬷嬷使了个眼色,站在殿内的宫女全都会意的退了出去。
殿内,只留下德妃和秦太医两个人。
“本宫病了也有好些日子了,却不知为何总是不好?”德妃的目光在秦太医身上审视了片刻,若有所思的说道。
她的话音刚落,秦太医的面上就带着一丝慌乱,道:“娘娘恕罪,容微臣给娘娘把把脉。”
德妃点了点头,将手放在软枕上,由秦太医上前把脉。
“如何?本宫的身子可有什么不适?”德妃淡声问道。
秦太医把了把脉,迟疑了一下,道:“娘娘乃是郁结于心,加之娘娘前些日子着了风寒身子有些虚弱,容微臣给娘娘开几服药,调理两日便好。”
德妃轻笑一下,出声道:“本宫倒是觉着,这心病乃需心药医,不知太医可有什么法子。”
一时间,秦太医的额头上便冒出一层冷汗,战战兢兢开口道:“不知娘娘的意思。。。。。。”
德妃看了他一眼,道:“皇上将十四阿哥交由贵妃娘娘照看,想来是信得过贵妃的。”
听着这话,秦太医的面色一紧,只听德妃接着说道:“倘若十四阿哥在承乾宫里出了什么茬子,太医说皇上会怎么想?”
皇上定然觉着,是皇贵妃怠慢了小十四,没能好生照看着。即便一时半儿不能将小十四还给她,只要这种事情出上几次,皇上总会震怒的。
等到皇上震怒了,就是她的机会了。
唯一让她有些不忍心的,就是小十四怕要吃些苦头了。
可若是狠不下心来,她怕是一辈子都夺不回她的小十四了。
这些日子,她想来想去只有两个法子能让胤祯回到自己身边。一是了结了皇贵妃的性命,二是让皇上自己改了主意。
前者实在是有些难办,即便是成功了也很容易惹得皇上猜忌,还是后者,更有可能一些。
只要她好好谋划,总有机会在承乾宫里动些手脚的。
秦太医张了张嘴,压下心里头的震惊,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本宫信得过你,也就不绕弯子了,本宫要你准备一些药,用处你自然也明白。只是有一点,千万不能损了十四阿哥的身子。”德妃一字一句的开口道。
秦太医跪在地上,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这样的事情,可不是拿着他的脑袋去冒险吗?谋害皇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虽说德妃的意思只是下些轻微的药,可这种事情若被查出来,头一个掉脑袋的就是他自己。
可这个时候他又不能开口拒绝,这位娘娘的性子他是最清楚不过的,倘若他有一点儿的犹豫,他今日就得横着出这永和宫了。
都说德妃娘娘是个城府极深的,他算是体会到了,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下得了手,六宫里可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
“娘娘放心,微臣定当尽心替娘娘解忧。”
第116章 长进
从承乾宫请安回来后;王密蘅懒懒的倚在殿内的软榻上,方桌上摆着一碟酿制好的梅子和两碟点心,一碟翠玉豆糕和一碟红枣糕。
“主子;您千万别往心里去;玉贵人自己跌倒早产了关咱们什么事儿;哪怕是到了皇上那里咱们也有说头。她们呀是嫉妒主子的福气;主子偏要多生几个阿哥给她们瞧瞧。”秋梅愤愤不平道。
听着秋梅的话;王密蘅刚喝到嘴里的茶差点儿喷了出来,什么叫多生几个阿哥给她们瞧瞧,这种事情是能拿来赌气的吗?再说了;她哪只眼睛看到她为这事情生气,她觉着自己好像还没良善到那个地步吧?
她有了身孕是不假;一不留神把玉贵人给气着了也不假;可这并不代表着玉贵人自个儿摔了一跤不小心早产了她就得愧疚得自我谴责觉着对不住人家。
也不知道这丫头是从哪里看出来她心里不安的,明明和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她自然犯不着为着那些拈酸吃醋指桑骂槐的话生闷气,到头来,气着的还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瞧着自家主子的神色,秋梅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不是她多心,实在是襄嫔那话也太难听了些,什么叫主子一出来玉贵人就不好了,这分明是在说是主子害得玉贵人早产了。
“主子没生气就好,这宫里头流言蜚语多了去了,咱要都在乎,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了。左右,皇上看重主子,那些人再怎么说也是没用的。”见着自家主子毫不在意的样子,秋梅在心里头暗暗鄙视了自己一番,觉着自己还是没有主子沉得住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谁听到这些话多多少少都会生气的,偏偏自家主子是个例外,这会儿还有心情吃点心。
王密蘅放下手中的茶盏,随口打趣道:“哪里就有那么多的气生,你这丫头一口一个皇上,瞧着比本宫都上心呢。”
听了这话,秋梅立即便有些恼羞成怒,蹬了下脚,恼羞道:“主子,奴婢还不是替您着想,主子再说这样的话,奴婢可就什么都不敢说了。”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王密蘅急忙拉住了她的胳膊,道:“好了好了,不过是随口说一句,你便恼了。那本宫问你,这几日,你那浅绿色的荷包是给谁绣的?”王密蘅说着,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八卦的色彩。
那荷包是王密蘅不经意间发现的,瞧着那样式,不像是自己用的,倒像是给心上人绣的。
秋梅喜欢梅花,却也断然没有把梅花绣在荷包上的道理,那荷包正面绣着两只鸳鸯,反面绣着几朵梅花,由不得她不多想。
秋梅神色一慌,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主子恕罪,奴婢。。。。。。”
王密蘅看了她一眼,秋梅才支支吾吾说道:“主子恕罪,奴婢幼时已经和表哥定下亲,表哥说了,等着奴婢放出宫去。。。。。。就和奴婢成亲。过些日子就是表哥的生辰了,奴婢才想着。。。。。。”
又是一个表哥和表妹的故事啊。
王密蘅听完后,心下很是有一番感触。秋梅伺候了她这么长时间,事事尽心,算得上是她身边最得力的人。可她的事情,她却知之甚少,倘若不是偶然见着她藏在篮子里的荷包,她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些事情了。
没听到她说话,秋梅不免有些紧张,刚想开口告罪,就被王密蘅亲手给拉了起来。
“起来吧,你既有这个心,本宫总是要替你周全的,再等两年本宫替你和皇上求求情,早些把你放出宫去。”王密蘅握着她的手,柔声说道。
“奴婢谢主子恩典,定尽心服侍主子。”秋梅心下感动,重新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
不知怎么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秋梅,王密蘅突然觉着胸口闷气般的难受,她觉着这紫禁城,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萦绕着一种让人压抑的气氛,让她避无可避。
唯一能让她有点儿安慰的,大概就是她在这个紫禁城多多少少也算个主子,不像秋梅一样任人掌控自己的命运。
王密蘅正想着,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王密蘅抬起头来,就听外头的小太监回禀道:“启禀娘娘,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来了。”
王密蘅示意了跪在地上的秋梅一眼,等她站起身来,这才说道:“快请进来吧。”
很快,就有宫女领着李德全走了进来。
李德全上前几步,打了个千儿,躬身道:“奴才给密嫔娘娘请安。”
王密蘅抬了抬手笑道:“公公过来,可是皇上那里有什么吩咐?”
李德全听了,脸上堆起了笑意,恭敬地说道:“皇上说了,今个儿过来陪娘娘用午膳,让奴才先过来知会娘娘一声。”
“有劳公公了。”这个消息对于王密蘅来说,倒真的有些突然了,王密蘅点了点头,开口道。
“娘娘言重了,娘娘若没什么别的吩咐,奴才就先回乾清宫伺候着了。”
王密蘅闻言,对着李德全点了点头,开口道:“秋梅,替本宫送送李公公。”
“是。”
待秋梅和李德全退出后,王密蘅缓缓的伸了个懒腰,心想,有些时候没见着康熙了,最近的一次就是被他痛揍的那一回了。
这样想着,王密蘅不免觉着有几分尴尬。可转念一想,又觉着这揍人的都不尴尬,她这挨揍的尴尬个什么劲儿。反正,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呗,她在他面前丢脸的时候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么一次。
指不定,康熙陪她用这顿午膳,也是冲着道歉的目标来的。
王密蘅自我安慰,浑然忘了康熙那样自大的男人哪里那么容易放□段,这顿午膳,至多算是给她的恩典吧。
秋梅一进来,就见自家主子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在想什么。
因着康熙之前时常到祈祥宫来用膳,所以对于康熙的口味王密蘅还是很了解的,吩咐了秋梅几句,就让小厨房备着了。
而她,则懒懒的倚在靠枕上看着书,书籍依旧是康熙特意叫李德全给她送来的满汉词典,禁足的这些日子,她闲着无聊用心的看了不少。
别说,有着前世的基础,她自学的本事倒也不差。几个月的功夫,倒将一些日常的词汇认识了大半。当然,只限于书面上的了解而已,真要交流,她是半句话都说不全乎的。
其实,她一直琢磨不透康熙冷不丁让她学习满语到底是个什么心理,她一个后宫的妃嫔,说的直白点儿就是康熙的小老婆,平日里见的就是六宫的妃嫔,至多也就到慈宁宫请个安。即便她学会了,也派不上用场不是?
当然,琢磨归琢磨,康熙的话她还是不敢不听的,相处的时间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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