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眉一挑,少年不缓不急的道:“你说串子是你的,那你知道它一共有多少颗佛珠。”
凌若不假思索道:“我没说是我的…。。”
“那你还不给我。”
“为什么要给你,如果是别人的呢。”凌若不依不饶。
“这佛珠串一共有18颗珠子,9粒白珠,9粒黑珠,这样你明白了吧。”少年得意的看着凌若,嘴角勾起一丝毫不掩饰的讥笑。
见凌若依然没有放手的意思,少年凤目一眯,悠然的走过来,玩味的笑道:“你再不还给我可别后悔啊。”
低下头,少年道:“这是我家祖传的东西,以后是要做聘礼的,哎,你拿着不还不会是想嫁给我吧。”
“我才不会嫁给你呢。”凌若不服气的扬起手,白皙的手在光下几乎透明,映着波光流动的串子,耀亮了眼前的所有。
少年眯着的眸子里光彩流转,不过只一瞬,就笑着道:“这么小就蛮横的不可理喻,我才不娶呢,快把串子给我。”
“给就给,你以为我稀罕。”凌若娇憨的本性显出来,手中的串子带着优美的弧度落入池中,漾起圈圈涟漪。
抓住凌若的手腕,少年气急败坏的道:“给我捡回来。”
“这是我捡到的,我爱怎样就怎样,你管不着。”
“你…。”凌若的话也不无道理,少年不由语塞,只是恨恨的看了凌若一眼。
凌若心里有些发虚,拽了拽被握住的手臂,大声道:“放开我。”
得意的哼了一声,少年嘴角勾笑,不缓不急的道:“这是我的事,你也管不着,不过…若是你能把串子捡回来,我或许可以放了你。”
将头一低,凌若毫不犹豫的咬在少年的臂上,突来的疼感让少年没有犹豫的放开手,喊道:“你这个刁蛮的小东西,怎么能咬人。”
凌若没有理会,转身就跑,却听身后那少年喊道:“哎,你有胆量咬我,难道就没有胆量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脚下步子顿了顿,凌若小巧的嘴紧紧一抿,转头狡黠的道:“我叫顾惜萝,我才不怕你呢。”
“顾惜萝”少年轻轻按着臂上的牙痕,薄薄的嘴角一勾,自言自语的道:“我记住了。”
而这句话,已经跑远的凌若正在得意自己的杰作,根本没听到。
莹润的珠光在灯下流光溢彩,映着凌若肤若凝脂的美颜,相映成辉,几乎看呆了一边的南儿。
忽然自嘲的笑了,凌若自言自语的道:“还真是阴差阳错,想不到兜兜转转,竟然又转回了原处。”
“小姐说什么呢。”南儿好奇的道。
“没什么。”站起身来,凌若对南儿道:“我饿了。”
看着凌若自顾自的披上外衣,南儿不由道:“小姐,刚下过雨,外面清凉,再说天色也不早了,小姐若是有什么事,打发人去就行。”
停了停,凌若淡淡的道:“你不用跟着,我想一个人出去静静。”没有理会南儿不解的神色,凌若转身出了房。
由于刚下过雨,夜风凉凉的,湿湿的,迎面拂来,有种很清爽的感觉,让凌若本来堵堵的心清净了很多。
出了院子,花园里静静的,只有抄手游廊上的几盏灯闪着幽幽的光芒。
轻轻抚摸着手中刚做的竹哨,凌若清澈的眸子望向暗沉的夜空,心中有股融融的暖意涌了上来…
“你是哪里人。”
“忘了。”
“你叫什么名字。”
“忘了。”
“那你记得什么。”
“忘了。”
“你的竹哨很好玩,你教我做吧。”
“忘了。”
“哎,你除了这两个字,还会说什么。”
“忘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学她的样子,连说话的语气也要学。”
你说你什么都忘了,又怎么会记得这些。
其实,你什么都记得,只是不想说罢了。
毫不犹豫的举起竹哨,凌若用力的吹了一下,由于是匆忙间做的,尖锐地声音在静寂的花园里有些突兀。
夜风凉凉的吹来,可空旷的花园里却依然静静地。
凌若不甘心的站上路旁的石栏,远远地有个人影似乎向这边走来。
松了口气,凌若刚要出声,却见那人已经拐上游廊,只剩下一个瘦瘦的背影,让凌若失望的叹了一声。
直到听到南儿呼唤声,凌若才转回身,花园里夜凉如水,除了自己和南儿,再无人来。
走近来,凌若对南儿道:“你去打听一下,昨天我们见到的那个护院还在不在。”
南儿不解的道:“小姐,找他做什么,再说那个人有点不可理喻…。。”
“别乱说。”凌若道:“我只是有件事要确认一下。”
“小姐,如今天色已经晚了,再说也不方便…。”南儿为难的道:“要不明天一早我就去问。”
柳眉一蹙,凌若目光似水,不容置疑的道:“我刚才的话你难道没听明白,还是让我再说一遍。”
应了一声,南儿转身急匆匆的离开,凌若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道:“不是我为难你,只是他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灭口
从李侯府出来,已是日过中午,凌若上车子时,顾秋早已侧过脸,望着车外。
自从上次雨中的事后,顾秋在人前虽然对凌若依然不冷不热,但是却没有再故意找茬,凌若倒乐得自在。
只是昨日在院子里,见四下无人,顾秋忽然问了一句:“你和禹王爷认识多久了。”
凌若俏眸流转:“五妹妹问这些做什么。”
顾秋阴阳怪气的道:“怎么,四姐不敢说了,真想不到,平日里老夫人整日夸着端庄温婉的四姐,却原来是这样一个人,一个宸王也就罢了,如今又出来禹王,是不是宫里的王爷皇子四姐都认识。”
凌若瞥了一眼顾秋恨恨酸酸的神色,不由浅浅一笑:“这是我的事,恐怕与五妹妹没有关系吧,不过妹妹不要忘了,当初家父可是在宫里做过少傅,至于教过谁…。。”
没有说完,凌若自顾自地离开,身后耳听着顾秋愤愤不平的哼了一声。
如今坐在车里,凌若静静瞥了一眼顾秋,从侧面看去,顾秋秀目挺鼻,肤色白皙,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只是那跋扈的性子,使得她秀美的脸上多了几分气躁。
自嘲一笑,凌若忽然暗自庆幸,相比起沐南的李挽裳,顾秋这样的性子反而更让人放心,喜怒只在一面之上。
今日本是李侯府老太君的寿辰,顾老夫人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便带着凌若和顾秋一起过去。
赏景,看戏,赴宴,流水般的走下来,连凌若都觉得有些累,顾老夫人可想而知,但却乐此不疲,后日还约了几家诰命夫人去右相府里玩。
车子缓缓驶过街道,四处的店铺琳琅满目,人声喧哗,而车里凌若和顾秋相对而坐,却静无一声。
一个小丫头跑过来道:“老夫人碰到云太妃,要一起去锦绸绣庄看看,让奴婢过来问一声。”
顾秋不假思索的道:“我也去看看。”凌若顺势道:“我累了,和老夫人说一声,先回去了。”
见车子拐出长街,凌若忽然对车夫道:“去易春堂。”
还没到,就听外面车夫咦了一声,接着小心翼翼的道:“四小姐,易春堂出事了。”
“什么。”凌若一下掀开车帘,只见前面不远处,本来应该生意兴隆的易春堂,此刻却成了一片灰烬,满目都是残梁断垣。
倚着车梁的手情不自禁的抖了抖,凌若低低的道:“怎么会是这样。”
南儿机灵的打听了一下,回来道:“小姐,他们说易春堂是昨半夜起的大火,由于是深夜,等火救下来后,已经成了这样。”
“那里面的人呢。”南儿摇了摇头,低声道:“他们说都没出来。”
怔怔的看着那一片残壁断垣,凌若自嘲的一笑,低低的道:“怎么会这么巧。”
直起身,凌若对南儿道:“扶我下去看看。”
由于距离出事已经过了半天,所以四下的人也不是太多,凌若和南儿走近的时候,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
站在那里,凌若看着眼前的灰烬,想起上次来时的约定:“十日后我会再来”。
不多不少,偏偏此时出事,若说是偶然…。。
“别看了。”一只瘦长微凉的手遮住了凌若的视线,接着身旁有人道:“虽然事出深夜,不过依照常理,有人逃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为何易春堂这么多人会无一生还呢。”
放下手,楚峥阴柔俊美的脸上一片平静:“因为里面的都是死人。”
凌若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楚峥拉住:“阿萝,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右相府什么药没有。”
抬起眼,凌若望着楚峥,轻轻的道:“药无全味,右相府又不是药房,为何我不能来,再说,我来这里应该与王爷没有关系吧。”
“这里是我的地方,自然与我有关。”楚峥面无表情的道:“一夜之间,三十八条人命,百年名店毁于一场大火,你说凡是来这里的人又怎会与我没有关系。”
“那王爷是怀疑惜萝了。”凌若自嘲的道:“不知王爷要如何处置。”
“阿萝,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即使所有的人都值得我怀疑,只有你,我会相信。”楚峥目光狭长如水,静静地看着凌若道。
避开楚峥的目光,凌若忽然觉得有点心虚,讪然的掩饰道:“王爷言重了,惜萝恐怕担不起王爷的这般信任。”
“你担得起。”楚峥不经意的握起凌若的手道:“阿萝,我不知道这次见面你为什么冷淡,我只要你记住,不管以后如何,七年前我说的话,我不会忘的。”
“还有,顾秋有没有再找你的事。”
拽开手,凌若平静的道:“我的事我自会应付,多谢王爷记着,提醒王爷一句,这里是大街,请王爷自重,”
楚峥不可置否的道:“你回头看看。”
本来通畅的易春堂,正被围上围栏,而原来散落在四下的人,此时除了自己和南儿,便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