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凌若示意不会,楚弈刚松开,凌若一巴掌挥过来,丝毫没有顾忌外面的动静。
眼疾手快的按住纤细的手腕,楚弈宠溺的道:“又故伎重施,刚见面的时候都没有得逞,以后就更不会了。”
看了看凌若柳眉倒竖,一脸羞恼的样子,楚弈轻轻按下抬起来的素手:“好了,等她们进来的时候,你…。。”
说完了,楚弈轻松的舒了口气,将被子蒙下来:“我要睡一会儿,等她们离开你再叫醒我。”
扯起嘴角,凌若讥讽地道:“想不到心机深沉的宸王爷,偷入皇宫每次都出事。”
楚弈煞有介事的叹了口气,低低的道:“我也纳闷,为什么以前没事,偏偏你一进宫,我就出事,你说这是不是老天故意安排的,千方百计的把我们两个拴在一起。”
“恐怕不是老天故意,而是有人故意吧。”
邪魅的一笑,楚弈道:“有可能,哎,你是不是一看到我出事,就来帮忙。”
“是吗,那我今天不帮了,你走。”
“请神容易送神难,你这么聪明,难道连这个都不明白,如今我们可是……嘘,她们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共枕
门被推开的时候,凌若不由自主的僵了一下,身下楚弈的手握了过来,暖暖的,轻轻地,让凌若的心平静了不少。
想起刚才楚弈胸有成竹的笑容,凌若不动声色的拉开床帘:“南儿,掌上灯,让嬷嬷们好好查看查看。”
一个看起来微胖的嬷嬷嘴上说着:“打扰顾小姐歇息了,”眼睛却滴溜溜的四下张望了一遍,又挥了挥手,两个年轻一点的宫正利索的四处查看起来,连衣柜也没有放过。
相互望了一眼,胖嬷嬷的目光看向凌若身下的床。
自嘲的笑了一声,凌若便起身便道:“嬷嬷真可笑,我虽不是什么正牌的大家小姐,但是自小也是读过书,《女史》《五戒》都知道,再说了嬷嬷就是不相信我,难道连六公主也不相信,莫不成还怀疑公主宫里能窝藏男人…。”
将帘子一掀,凌若站在床前,不经意的遮住了大半个床,故意赌气的道:“嬷嬷还要不要我将被子也掀来看看。”
胖嬷嬷陪笑道:“顾小姐言重了,六公主自来管宫严谨,又怎会有事呢,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打扰顾小姐了。”
凌若不依不饶的道:“嬷嬷千万不要这么说,若是真出事,我可担待不起,嬷嬷还是过来看看吧,也好还我一个清白。”
微微一弯腰,凌若故意掀开床下的帘子:“还有这里。”
耳旁似乎依然是楚弈低低的声音:“房里她们最怀疑藏人的地方应该是床底,所以你可以声张虚势,将众人的视线引到床底去,那床上就不会在意了。”
凌若做的越是坦荡,那个嬷嬷越觉得无可怀疑,忙道:“好了,都出去,别扰了顾小姐歇息。”
房里又静了下来,凌若身子一软,跌坐在床边,这才发觉,额上后背已经湿湿的。
南儿悄悄的走进来:“小姐,别想了,听说是有人进了落梅宫,可等禁卫军感到的时候却发现人已经跑了,于是就…。”
见凌若脸色不好,南儿关切的道:“小姐,你怎么了,要不要南儿去倒杯水。”
摆摆手:“不用,你去歇着吧。”南儿直到看着凌若上了床,才熄灯离开。
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楚弈抬眼看着凌若道:“刚才有没有害怕。”
向外侧了侧身,凌若淡淡的道:“有你这个心计高深的宸王运筹帷幄,我有什么好怕的。”
楚弈得意的笑道:“原来你这么相信我,看来我这次还真是赌对了。”
默默的看了凌若一眼,楚弈双手托头:“和你说实话,这次到你这里我其实是迫不得已,而且根本就是孤注一掷。”
“当我明白自己这次被人算计了的时候,形势已经容不得我从容离开,虽然身在皇家,可偌大的一个皇宫里,思来想去竟然没有一个地方值得我相信,所以就想到了你。”
黯然的苦笑了一下,楚弈转头看着凌若:“我是不是很自私,一声不吭的把你拖下了水,若是被人发觉,后果恐怕…。”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等我醒悟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踏进了宫里,刚才别看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其实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为了不让你害怕,才故意装成那样,不过好在有惊无险。”
转过头,楚弈见凌若抱着双膝,一声不吭,不由调笑道:“你怎么不说话呢,好了,这件事是我理亏在先,是打是骂随你就是。”
淡漠的看过去,凌若平静的道:“王爷若是说完了就请离开,如今外面恐怕不会那么紧了,相信凭着王爷的手段,一定能安全的离开皇宫,还有…”
吐了口气,“若是下次王爷遇到这样的事,还请手下留情,惜萝的运气恐怕不会次次都那么走运,虽然我欠了王爷的人情,但也犯不着拿右相府所有人的命去还。”
“你…。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当时确实是…。。”饶是楚弈平日里机智善辩,但事实摆在这里,即使说什么也觉得苍白。
叹了一声,楚弈恨恨的道:“是我自私,你好,你恩怨分明,为了别人你不惜三番四次的以命相搏,而我这次本也是为…。说不得,我真是多管闲事。”
呼了呼气,楚弈赌气的道:“你放心,等一会儿外面平复下来,我马上走,不会连累到你。”
房里又静了下来,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时不时的喧哗,透过薄薄的床帘,能看到淡淡的月华。
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咫尺可闻。
或许是受不了这莫名其妙的压抑,楚弈忽然翻身做起。
“你要做什么。”本来抱膝坐在一边的凌若猛然抬起头,清亮的眸子里不可思议的闪过一丝慌乱。
“你放心,我还不至于那么不堪,我这就离开。”朦胧的光线下,楚弈本来绝美的脸上漾过一丝自嘲的苦笑。
“再等等,现在出去太危险。”不假思索的说完,凌若忽的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不由己的拉住楚弈的袖子。
若有所思的看过来,楚弈缓缓的道:“你这是做怎么了,刚才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如今怎么又关心起来,这可不像你素日的为人,我都怀疑方才你是不是被人掉了包。”
抿了抿樱唇,凌若看着楚弈:“你是从落梅宫出来的。”点点头,楚弈没有否认:“是,我有件很重要的事需要柔然亲自确认,本来以为白天能有机会,谁知人多嘴杂,所以就晚上…。”
心思一转,凌若豁然想起傍晚的事:“那你送平怡郡主去落梅宫也是因为这件事。”
看着凌若,楚弈明如秋水的凤目不经意的微微眯起来,随后剑眉一扬,低低笑了起来:“你在吃醋。”
蓦然发现了这个秘密,楚弈抑制不住的笑道:“我还在纳闷,本来好好的怎么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原来…。。”
倾过来,楚弈眼角轻挑,又恢复了平日的样子:“傍晚的事你看到了,你在嫉妒平怡,是不是。”
向一侧避了避,凌若挪揄道:“王爷还真自恋,你以为人人都会受你美色蛊惑。”
“唉,其实我没有那么自恋,我只想蛊惑一人,至于其他人,我懒得理。”
缓缓靠过来,楚弈斜眉轻飞,眸波潋滟,风华绝代的容颜在朦胧中格外添了几分魅惑:“不知能不能蛊惑到你。”
“让开,你再靠近我就要喊人了。”
“喊吧,我巴不得呢,反正无论怎样,我都不吃亏。”伸出手指,楚弈煞有介事的分析起来:“如果侥幸活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谁还敢娶你,所以你只能嫁给我,如果是死,我们虽生不能同枕,但死却同棺,也不枉了。”
想了一下,楚弈忽然指指身下的枕头:“错了,我们生也同枕,死也同棺。”
“想的倒美,能和王爷生同枕死同棺的人恐怕不在这里……”
“小姐,有什么事吗。”门外传来南儿有些迷糊的声音。
“没有,不过是刚才咳了几下,你睡去吧。”转过头,凌若恨恨看了一眼罪魁祸首:“王爷请自重。”
“我很自重,是你想歪了。”若无其事的又倚下身,楚弈悠闲地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又怎能白白浪费。”
故意蹭了蹭枕头,楚弈调侃的道:“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人未寝,敧枕钗横鬓乱。”
挑眸看过来,楚弈眼波魅滟:“东坡居士以豪放著称,但这首词却是柔肠婉转,j□j无边,还正符合此情此景。”
“我觉得死乞白赖或许更符合此情此景。”
低低一笑,楚弈道:“我赖上的只有你一人而已。”
一阵更鼓声幽幽的传来,楚弈叹了口气,低低的道:“趁着换岗,我先走了。”见凌若没有做声,楚弈不由道:“哎,我要走你也不说句话。”
“那请王爷多保重,免得殃及池鱼。”
宠溺的一笑,楚弈忽的俯下身,耳鬓相磨间低声道:“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你放心。”说完转身离开。
怔怔的看着矫健的人影从窗子跃了出去,反应过来,凌若才觉得脸上热热的。
落梅宫的事在天亮以后就悄无声息,好像没有发生一样,见面后连安琼也一字未提,凌若自然也不会说。
不知不觉又过了几天,便是中秋佳节。
清辉般的月华洒在石径上,带着淡淡的光晕,摇曳的树影透着几分清凉。
由于是中秋佳节,太后在慈宁宫里摆宴,六公主早早就带着侍女去了,其余的宫女趁着主子不在,也三五成群的偷闲去了。
今天临走时还吩咐其余的人,晚膳都不要拘束,各宫里都有东西赏下来,敞开吃喝。
走出不远,安琼又回头对凌若偷偷地道:“太后那里一定有刚刚进贡来的新鲜东西,等我捎回来给你。”
笑着道谢,凌若道:“好,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