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吴王府娶嫡媳,迎亲的队伍排了两条大街,街上看热闹的老百姓挤得人山人海的,还是头一回,看到如此大的排娶亲排场,就连前一天吴王世子娶世子妃,那排场也没有今日之大。
太子隐在人群中,脸色阴戾地看着花轿渐行渐远,眸中,闪过一丝不甘与痛苦,他焦灼地转身,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拜过堂后,蓝梓汐被喜娘送入了洞房,坐在新床边上,蓝梓汐的心怦怦直跳,真的嫁过来了,好不容易啊。
冷墨胤被人拉出去喝酒了,蓝梓汐不由有点担心,以前从没见他喝过酒,如今眼晴虽然好了,可是也不能喝太多吧,这每个桌子敬一杯,想来就会醉的吧,冷辰应该会帮他的吧,那些人,应该不会让他喝太多酒吧。
正胡思乱想时,身边的紫晴小声道:“姑娘,可是饿了?”
还真是饿了,古代的婚礼也太长了些,踢轿门,跨火盆,拜堂,等等,从早上喝了一碗芝麻糊后,蓝梓汐就再也没吃东西,如今早就日落西山了,能不饿么?
紫晴往她手里塞了块绿豆糕,小声道:“趁这会子没人,姑娘赶紧吃一些,一会子还有不少礼数呢。”
蓝梓汐依言吃了一大块,吃得太急,顿时噎着了,忙对紫晴道:“快拿茶来。”
一只手递过一杯茶,蓝梓汐举杯就饮,一进口,就猛地往外喷,“怎么会是酒?辣死我了。”却没听到紫晴的回应,不由怔住,按说紫晴不可能会给她喝酒才是,不由垂眸看去,就见自己跟前一双黑色皂底靴,她疑惑地唤道:“冷墨胤?是你吗?”
“你只记得他么?也是,你今天是他的新娘,再也不是我的。”
蓝梓汐如坠冰河,猛地掀开头盖来问道:“怎么是你?冷墨胤呢?”
“他不是还在喝酒么?做新郎的,哪有不喝酒的,还记得么?咱们的新婚之夜,我喝酩酊大醉,吐了一屋子,让你打扫了一夜的卫生,结果,我抱着你在卫生间里怎么也不肯出来。”
太子紧盯着蓝梓汐的眼睛,仿佛生怕错漏了她哪怕一丝的情绪变化。
这厮还真不肯消停了,蓝梓汐怒火万丈,他是太子,他有的是办法进自己的新房,更有法子弄晕紫晴和喜娘,自己都嫁了,他还不死心,他到底要如何?
蓝梓汐一言不发地站起来,抓起桌上的热茶壶,对着太子就砸了去,太子没料到她如此大胆,手一挡,茶壶被撞的粉碎,烫得他手一颤,热茶溅了他一身,淡青色的袍子上染上了一大片茶渍。
“果然是你,只有你才会在恼火时,不管不顾的对我下手,梓汐,你真舍得我么?十几年的感情,你今天就真的能睡到别的男人身下去?”太子不恼不怒,反而露出一丝微笑来,象是终于抓到了久寻的猎物,眼中露出一丝狂喜。
“身为太子,却深夜闯入臣子的新房,还说些莫明其妙,不知羞耻的话,太子殿下,几乎所有的大周大臣们都在府里喝酒,如若我大声尖叫,你说,会发生什么事?”蓝梓汐怒极而笑,鄙夷地看着眼前这不知羞耻,自大过分的男人。
“请随意,本宫会装醉的。你惊动了大臣们,只会让人看吴王府的笑话,吴王新娶的嫡媳,洞房之夜竟然被酒醉的太子高戏,你失去的是闺名,而且会给吴王府抹上黑点,而本宫不过是被人说两句私德有亏,男人嘛,喝酒坏事,总是有的。”太子哈哈大笑着,一双鹰眸里满是戏谑之色。
果然只有最无耻,没有更无耻,蓝梓汐知道这厮早就做好一准备,才会如此明目张胆:“那请问太子殿下你究竟想要如何?”不能来硬的,蓝梓汐也只好改成谈判。
“洞房花烛,呵呵,好精致的新房,梓汐,你如今的相貌,比前世并不差,你是我的新娘,上辈子是,这一辈子,你仍然只能是。”太子挑起蓝梓汐的下巴,深深地凝望着她,霸道地说道。
“我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前世今生,真是莫明其妙。”蓝梓汐没有立即拍开太子的手,灵动的眸子也淡淡地直视着太子,眼里仿佛闪过一丝痛楚,一丝迷茫。
太子心头一震,口是心非的丫头,不知道她的眼睛正泄露了自己的心声么?她是梓汐,一定是,性格,眼神,哪怕细小的习惯动作都是,可是……
太子正疑惑之时,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臂一麻,紧接着,眼前便一阵模糊,在昏迷前的一秒钟,他不甘地道:“你……敢用毒针扎我……”
蓝梓汐对着倒在地上的太子就是一脚踹去,恼火道:“好在备好了这根毒针,渣男,你清楚我的脾气,我又岂能不清楚你的为人?”
打开新房门,蓝梓汐淡淡地对外头说了句:“太子晕过去了,你们不想他出丑,就赶紧的把人弄走。”
外面果然瞬间闪进几条黑影,那都是太子的隐卫,一见太子果然躺在地上,人事不醒,不由全瞪向蓝梓汐。
蓝梓汐淡淡一笑道:“他会如此不顾礼数到我的新房来,对我的心思,想来你们也清楚,你们如何不怕他醒来怪罪的话,尽可杀了我就是。”几名隐卫果然迅速地将太子背起,瞬间消失在吴王府里。
蓝梓汐又寻到晕在地上的紫晴,将她摇醒后,也不跟她多说,只让她赶紧将屋里的碎渣子打扫干净,然后盖好盖头,再一次安静地坐回床边,等候冷墨胤的到来。
过了小半个时辰,门终于响了,冷墨胤一身风尘地打开门,急步过来一把掀开蓝梓汐的盖头,手就往她的脸上摸去。
感觉到他手心里微微的湿意,和一丝冰冷,蓝梓汐心头一震道:“你刚才做什么去了?”
一听到她的声音,冷墨胤似乎整个人都松弛下来,一把将她拥进怀里道:“你没事吧?没事就好。”
“我自然没事,你怎么了?”蓝梓汐感觉他刚才肯定没有在喝酒,定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我很好,就是担心里,这里是你的新家,我怕你不习惯。”冷墨胤却不肯多说,一只大掌却不停要摩挲着蓝梓汐的脸,仿佛在抚摸着最爱的珍宝一般。
“喝交杯酒吧。”喜娘注定是不会再进来了,蓝梓汐不想自己的新婚之夜被那个无耻的男人破坏,她亲手倒了两杯酒,塞了一杯在冷墨胤手中。
“嗯,交杯酒。”冷墨胤也没有问喜娘,高兴地接过酒杯,挽着蓝梓汐的手,一饮而尽。
喝过交杯酒,蓝梓汐去耳房打了一盆热水来,细细地给冷墨胤擦脸,冷墨胤的脸上带着清清浅浅的笑容,温顺地让蓝梓汐服侍他洗脸更衣。
“娘子。”等她忙得差不多时,他一把扯过她的手,将她拥在怀里,唇就捕捉她的,一下子就亲了下去。
蓝梓汐尽力驱赶着太子先前给她带来的不快,用心回应着冷墨胤的吻。
他的吻,细腻而小心,只是与先前没成亲的时候,截然不同,那个时候他只是象征性的探索着,哪里像现在这样大胆的,不过也是,今日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光明正大,当然可以和先前有所不同了,冷墨胤在她的领地里攻城掠地,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拥在一起,蓝梓汐被他吻得浑身乏力,身子软成了一滩水。
手臂紧勾起他颀长的脖子,整个人象是挂在冷墨胤身上的小袋鼠,冷墨胤急燥地想要脱掉她身上繁锁的嫁衣,无奈对女子的衣服又实在太不熟悉,几乎揪扯,将蓝梓汐弄得浑身发痛,不满地戳他的额头道:“你猴急个什么劲呢。”
“怎么不急,都等了二十年了呢?你……你摸摸我……”捉住她的手就往身上去,让她感受到他的变化。
“你……”饶是早就知人事的蓝梓汐,也被他弄得面红耳赤,再看他,俊脸红得象染了色的蛋青,简直就是艳光照人,看他急得额头冒出细细的毛毛汗,不由故意恶作剧的不解衣,
小手却抓住他的小墨胤一捏,冷墨胤身子一僵,差一点就要丢了,急性子上来了,两手一抄,便将这个作恶的丫头打横抱起,向新床走去。
蓝梓汐双臂环住他的脖子,故意在他的颈间轻舔,冷墨胤的脚步一滞,干脆一个飞跃,抱着她滚入新床,翻身将她压入身下。
蓝梓汐的凤冠一歪,枕着头痛,冷墨胤却像没看见一样,附身就去寻她丰艳的红唇。
蓝梓汐无奈,一边迎合他激烈的动作,一边抬手取掉凤冠,谁知头发搅进珠钗里,怎么也取不下来。
她不由得轻哼了一声,冷墨胤听得一怔,这才发现她的异样,往后一看就看见凤冠缠在了发间,秀长的浓眉轻蹙:“怎么,扯着头发了么?”
难得他这种紧要关头时,还顾忌着她的感觉,蓝梓汐娇声道:“不碍事的,一会子就能弄出来。”结果越急缠得越紧,蓝梓汐扯得心火上冒,推开他去寻剪子。
冷墨胤一把按住她道:“你做什么?”
“太麻烦了,我剪了它。”
“不可以。头发不能乱剪。”他却断然喝止,双手摸到她打结的发丝,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蓝梓汐,双手却细致而耐心地一根一根解开发结。
蓝梓汐突然就觉得一阵心酸,虽然他现在能看见了,可是以后的日子还得装个瞎子,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看着他俊美的脸上,沁出毛毛细汗,蓝梓汐轻轻对他吹口气,静静地依在他怀里,任由他为自己解着发丝。
当最后一根头发扯出来时,冷墨胤脸上露出灿烂而欣慰的笑容,将那作恶的凤冠扔在床头柜上。
方才的激情因着这缕讨厌的头发而暂停,头发解开后,他竟怔怔地呆坐着,不知如何继续。
看着他不自在的坐在对面,漆黑的大眼里带着一丝羞郝,一丝期期艾艾,白如细瓷般的脸庞上,染上一层淡粉色的红晕,如此艳光照人,秀色可餐,蓝梓汐不由吞了吞口水,这个傻子,刚才一副猴急猴急的模样,这会子却只会发呆。
偷偷一笑,蓝梓汐将他的脖子一勾,伸手去解他的衣扣,边解边恶作剧的摩挲他的胸膛,透过外衣,刮着里面两个小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