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就看了眼趴在她膝乖乖地站着一眼不发,一双大眼滴溜溜地看完这个看那样的小雪,这孩子眼里已经滑起一层薄薄的水雾,眼圈儿也是红的,看来知道自己闯祸了。
“既是流了,就开点调养的药补补吧,好在她还年轻,有的是机会怀上。”王妃便叹口气道。
太医领命下去,萧侧妃从里屋冲出来,突然向王妃一跪道:“王妃,小雪这孩子才多大啊?她怎么会晓得要去推世子妃?分明就是有人教唆的。”
自冷墨泽当了世子后,萧侧妃在王妃面前就很嚣张,莫说下跪,就连正常的行礼都没有,这会子竟然给王妃跪下了。
王妃也不扶她:“你这是说什么话?当时花颜和月云两个都在场,你说谁教唆小雪了?”
“除了墨胤媳妇,还能有谁?”萧侧妃道:“刚才婉茹就一再说,是二少奶奶跟小雪说了几句话后,小雪就去撞她的,花颜和月云离得远,两个都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王妃便让人将上官花颜和冷月云叫出来,问道:“你们可听见你二嫂教唆小雪了?”
冷月云摇头道:“回母妃的话,女儿只听二嫂问小雪怎么哭了,又给小雪在伤口上涂了药,没听她说别的。”
上官花颜也道:“侄女也没听二嫂说什么,也只看到二嫂拿药给小雪涂了,二嫂应该是很喜欢小雪的。”
“你听清楚了吧,梓汐什么也没做,就不知道你成天疑神疑鬼做什么,婉茹是你的儿媳妇,你可有关心过她的日常饮食,可有常派太医来为她看平安诊?”王妃怒道。
萧侧妃道:“她才进门几天,又见过小雪几回?为何就会对小雪好?小雪素来不喜欢陌生人,倒跟她很亲了,这不奇怪么?”
小雪可爱,是个正常善良的人都会喜欢她好吧,再说了,小孩子最单纯,谁对她好她能感觉出来的,有王妃在,蓝梓汐连分辩也懒得多说一句,萧侧妃想拿这点子理由来载脏自己,除非当时在场的都是睁眼瞎,小雪这孩子也精得很,孩子最不会耍慌,王妃可以亲自问她也行的。
“有何好奇怪的呀,小孩子最简单了,谁对她好,她就喜欢听,听谁的话,你可是她的亲奶奶,你平日里可亲近过她?”王妃抱了抱小雪,质问萧侧妃道。
这时,一直很安静的小雪突然开始挠脖子,嚷嚷道:“好痛痛,好痛能啊。”
王妃听得便去扒她的衣领子,一看之下,顿时面色一沉道:“小雪这脖子是怎么了?怎么在烂啊?”
蓝梓汐一看,还真是的,先前涂了药油的地方正在发脓,败水流出来,所到之处,触肤即烂,还真有点像蓝梓汐上回用在萧则妃手上的蚀肉粉的药效。
怎么可能啊?明明是马蜂蛰了,涂风油精当然是最有效的,怎么可能会溃烂?小雪又痒又痛,终于没忍住,开始哭泣起来。
王妃大急道:“去请太医过来。”
没多久,太医过来了,检查过后道:“小小姐的伤口上被人洒了毒药,应该是很阴毒的蚀肉粉,此毒只要见水,就会腐蚀肌肤,而且溃烂速度很快。”
果真是蚀肉粉,谁这么歹毒,会把蚀肉粉洒在小雪的伤口上?
“王妃,先前可就只有蓝梓汐给小雪涂过药,方才月云和花颜这么说过。”萧侧妃眉头一皱,起了身道。
上官花颜道:“是啊,先前小雪从林子里冲出来,说是被飞虫咬了,是二嫂给她涂了药的,”
“蓝梓汐,你好狠毒的心,连这么小的孩子你都不肯放过,在华郡王府给我下蚀肉粉也就罢了,我抓不到你的证据,拿你没法子,如今可是有人亲眼看见你下的,你还有何话说?”萧侧妃道。
蓝梓汐便看向冷月云,她是涂了药,但她涂的是风油精啊,确实是治蚊叮虫咬的……不是自己,那小雪脖子上的药粉是谁洒上去的,这个人,分明就是要裁脏自己。
想到此处,突然心一紧,眼神凌厉的看向萧侧妃,蓝梓汐嫁进吴王府这些日子以来,萧侧妃的手段一直都很低段,几次用言语伤害自己,次次都被自己加倍还了回去。
所以,说到宅斗,蓝梓汐还真的没将萧而妃放在眼里,尤其是刚才说蓝梓汐教唆小雪推宁婉茹的话,简直比白痴还白痴,就算上官花颜跟自己有嫌隙,冷月云也会说公道话啊。
可如今看来,萧侧妃先前那些指责裁脏其实都是在作前戏,就是为小雪蚀肉粉埋伏笔的吧,如今正是冷月云和上官花颜二人证实自己没有教唆的那些话,成为了自己给小雪下蚀肉粉的铁证,这一招,可真比以前好多次都要高明多了,看来,自己是小瞧了萧侧妃了。
“怎么?我说对了吧,就是你下的蚀肉粉,你个恶毒的女人。”萧侧妃眸中含着一丝胜利的得意,扬起下巴道。
“我只是给她涂了治蚊叮虫咬的药油,从来也不知道侧妃说的蚀肉粉是何物。”蓝梓汐冷静下来,越是有口难言的时候,就越要冷静,要找出这个圈套的破绽在哪里,从而个个击破,为自己开解。
“那她脖子上的毒粉是哪来的?莫非是她自个涂上去的?”萧侧妃口齿伶俐地说道。
“我不知道。”蓝梓汐道。
“王妃,这事你怎么看?”萧侧妃便冷冷地问王妃。
王妃秀眉微蹙道:“请太医检测下梓汐手里的药油,若是含有蚀肉粉,再请王爷来定夺也不迟。”这倒不失一记高明的法子,让太医检查药油,若是药油中没有蚀肉粉,那冷月云和上官花颜的证词便没有力度了。
她们只能证明蓝梓汐给小雪涂了药,并没有亲眼看她给小米下蚀肉粉,所以,只要证明药油是没问题的,就等于洗清了蓝梓汐的嫌疑。
蓝梓汐便将药油瓶子递给太医,太医验过之后道:“倒是没有蚀肉粉的成分。”
萧侧妃道:“药油里肯定是没有蚀肉粉的啊,那不等于给人留下她害人的证据,她才没那么傻呢,当时接触小雪的也就只有她,也只有她可能将药粉洒在小雪的脖子上,
王妃,你不能因为她是你的嫡媳,就一再地包庇她,似这等心狠手辣的女人,就得该用家法惩处。”
王妃道:“这都是你的片面之词,既然无法证明是梓汐给小雪下的药,岂能乱用家法?”
“不过舅母,当时也就二表嫂接近过小雪,若不是二表嫂下了药,小雪的伤又是从何而来?我和月云可是挨也没挨小雪一下的。”上官花颜就在一旁淡淡地说道。
确实在场的,只有蓝梓汐的嫌疑是最大的,便是蓝梓汐自己都无从辩驳,让自己完全撇清,这时,小雪似乎痛得厉害,开始大声哭闹起来,太医给她伤了药后,她一直想用手抓到脖子上贴的药布。
蓝梓汐突然眼睛一亮,自己接近小雪之前,分明还有人接近了小雪,那就是宁婉茹,自己就是因为宁婉茹打了小雪一耳光,这才从后面赶上来现身的。
想到此处,蓝梓汐唇边勾起一抹冷笑道:“既然侧妃非要怪是我在加害小雪,不若咱们打个赌可好?”
“怎么赌?”萧侧妃警剔道。
“我记得以前曾经听过一个传说,说是如果有人连两三岁的小孩子都会加害的话,老天爷会在水里映出他的样貌,让他无所遁形。”蓝梓汐就淡淡地说道。
“怎么可能?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萧侧妃一甩袖道。
“可不可能试一试就是,侧妃不是那么肯定是我做的么?那当时时在场的就只有我有嫌疑,月云妹妹你害怕做试验么?”蓝梓汐淡淡地问冷月云。
“我问心无愧,自然敢做,我相信二嫂也不会是加害小雪的凶手。”冷月云话虽这么说,眼神里却带着一丝担忧,关心地看着蓝梓汐。
“花颜表妹你呢?你敢不敢做试验?”蓝梓汐又问上官花颜。
“自然是敢的,只是不知道二嫂要如何做这个试验。”上官花颜道。
“来人,端五杯水来。”蓝梓汐笑着扬声道,不一会子,丫环端了五杯水来,蓝梓汐道:“当时在场的除了我,花颜妹妹,月云妹妹以外,还有小雪自己和大嫂,现在,请我们几位会都将两只手放在杯子里洗一洗,让杯子识认主人。”蓝梓汐吩咐道。
冷月云听得眼睛一亮,率先端起一个杯子,把两只手分别放在杯子里洗了洗,接着是小雪,蓝梓汐还有上官花颜,最后的一个杯子蓝梓汐让紫晴端着,大家一起进了里屋,也不跟宁婉茹解释,就将她的两只手都洗了一遍。
一切就绪后,蓝梓汐道:“现在,就是让老天爷分辩凶手的时刻到了。”大家都面面相觑地看着她,不知老天爷该如何分辩凶手。
“来,请各位将杯中的水端起喝一口吧。”说着,蓝梓汐率先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大口。
冷月云也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大口,上官花颜却皱眉道:“好脏啊,洗了手的水也喝?”
“你自己的手,再脏也没有毒药吓人吧,表妹还是莫要啰嗦了,喝一口吧。”蓝梓汐冷笑道。
上官花颜迟疑着不愿意喝。
“花颜妹妹不肯喝可是怕被老天爷识破你本来的面目?”蓝梓汐讥讽道。
被她一激,上官花颜端起杯子就喝了一口,而躺在床上的宁婉茹此时却是面如死灰,她死死地盯着她刚洗过手的杯子,眼里全是绝望之色。
“大嫂,你快喝一口吧,你可是受害者,不可能会害过小雪的。”上官花颜在一旁催促道。
“是啊,大嫂,喝一口吧,就算不干净,只是一口,也不会对身体有害的。”冷月云劝道。
“我……我肚子好痛啊,喝不得冷水,拿开,拿开。”宁婉茹却尖叫着,一伸手差一点打翻那杯水。
蓝梓汐冷笑道:“不喝怎么能行,来,为了大嫂的清白,给她灌下一口水去。”紫晴和宫嬷嬷听了二话不说,上前就去按住宁婉茹。
萧侧妃急了:“不行,她是才小产的人,岂能再喝凉水,墨胤家的,你害了小雪还不够,非要再害婉茹一次么?”
蓝梓汐哈哈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