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听了这才收住怒火,质问葛忠道:“狗奴才,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葛忠早就被冷墨胤那手噬骨食心的点穴手法折磨得想死的心都有了,早就没了抵抗的心,颤巍巍向王爷一拜道:“王爷,奴才有负王爷厚爱,作下这伤天害理之事,求王爷成全奴才,给奴才一个全尸吧。”
“全尸?哼,你还有心去考虑身后事?快快坦白才是,究竟是谁指使你让柯氏给二少爷下药的,你再不说,本王就将你全家发卖到宁古塔去。”
葛忠听得浑身一抖,颤声道:“求王爷开恩,那并不并奴才家人之事,求王爷放过奴才的娇妻弱子吧,奴才坦白就是。”
王爷一拍桌上的镇纸道:“说!”
正在这时,外头冷墨泽急急地进来道:“父王,父王,侧妃病危了。”
王爷听得一怔道:“好好儿的,怎么会病危?”
冷墨泽从外头急急地进来,一头是汗道:“儿子也不知,儿子是从睡梦中被侧妃跟前的婆子叫起的,才儿子去瞧过,侧妃已经晕噘,人事不醒了。”
王爷抬却就要走,冷墨泽手一拦道:“父王,您是御医么?侧妃病重请太医便可了,您去又有何用?”
冷墨泽气得脸一沉道:“墨胤,侧妃是哥哥我的亲娘啊,也是父王的妻子,她病在旦夕,父王就不该过去看望看望她么?”
“父王的妻只有一位,那就是我的娘亲兰王妃,其他都不过是偏房妾室罢了,大哥莫非以为你成了世子,就连我娘的嫡妻之位也要给侧妃了么?”冷墨胤难得地跟冷墨泽说了一大通话。
“父王……”冷墨泽一副又气又伤心又着实的样子:“儿子求您过去看望看望侧妃吧,她再如何,也为您生儿育女了呀。”
看着冷墨泽眸中闪烁的泪光,吴王对冷墨胤道:“墨胤,你说得没错,为父的妻子就只有你亲娘一人,但侧妃总还是你大哥的亲娘,为父过去看看就回来,你先在屋里等着可好?”
冷墨胤听了抬手就将桌案上的文案一拂,连着镇纸笔筒全都砸在了地上,漆黑的眸子里染上一层哀伤道:“父王去吧,儿子反正是个废物,就算被人害也是活该,就算凶手就在眼前,父王也可以装不看见,在父王看来,一个小妾比儿子这个嫡子都重要,好,明天儿子就带着老娘和妻子搬离王府,自己单过去。”
“墨胤,你又胡闹。”吴王无奈道。
冷墨胤不再回话,转身就走,正好蓝梓汐从外头进来碰到,还没开口,冷墨胤就拽住她:“走,回去收拾东西,准备搬出王府。”
蓝梓汐莫明地随着他往回走:“相公……”
吴王就在后头喊:“回来,墨胤,父王先审了这两个奴才后再去看望侧妃可好?”
蓝梓汐回头就看见柯氏和葛忠跪在书房的地上,顿时明了一些,拖着冷墨胤劝道:“相公,咱们听父王的话啊,先不去收拾东西。”
冷墨胤这才不情不愿地被蓝梓汐拖回,蓝梓汐见柯氏狼狈不堪,再看那葛忠一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不由敬佩地看了冷墨胤一眼,看来他夜半起来,应该是去布局了,这对狗男女可能就是给他下药之人,现在应该是他在迫王爷追查背后的黑手。
冷墨泽见王爷还要审了案再走,气得跺脚,回头瞪冷墨胤一眼,蓝梓汐冷冷地瞪回去道:“大哥为何生我相公的气?莫非相公非要审这两个奴才招惹了大哥?”
冷墨泽被问得一怔,抬眸看了眼王爷道:“侧妃病危,墨胤竟然不让父王去探望她,太不近人情了。”
“侧妃病危你作为亲生儿子不守在病榻前倒是在这里耗着,这才令人奇怪吧。”蓝梓汐毫不留情地回道。
冷墨泽听得一滞,“侧妃最在意的就是父王,若是不见父王一面,她便是死了也不甘心啊。”
“请问大哥,侧妃究竟是得了何种绝症?前儿还好好儿的,与母妃争吵时力气大着呢,怎么不过一天时间,她就病危了?是哪个御医诊断她是病危的,这分明就是在诅咒侧妃嘛。”蓝梓汐紧逼一步质问道。
“是啊,墨泽,你侧妃究竟是得了什么病?怎么突然就说病危了?是何人来诊断的?”王爷也沉下脸来问道。
冷墨泽的脸上就闪过一丝慌乱道:“父王,儿子来时,御医才进门,儿子是看侧妃她气色极差,又晕过去了,心头一急……”
“也就是说侧妃只是偶发病诊,并非病危,原来咒侧妃的是大哥,差点错怪御医了。”蓝梓汐小声咕哝着,书房并不大,整个屋子里的人当然是听得见的。
王爷横了冷墨泽一眼道:“既然心急你侧妃,还不快快去守着她!”冷墨泽脸色铁青地斜了蓝梓汐一眼,诺诺地向王爷告退,眼里全是怨毒之色。
王爷没理会他,喝问葛忠道:“快说,谁让你给二少爷下藿香散的?”
葛忠抬眸看了正要离去的冷墨泽一眼,脸色更白,咬紧牙关,垂头并不回答,冷墨胤抬手又是一指点在葛忠身上,葛忠顿时一声凄厉的惨叫,浑身抽蓄起来,冷墨胤道:“没有人在本少爷这招下抗得过一刻,葛忠你大可以试试。”
葛忠痛得汗淋如洗,虚弱地叫道:“我……我招,我招。”冷墨胤这才弹了一指,解开他的穴道。
葛忠穴道一解,顿时整个人都快虚脱了,他缓缓爬起来道:“二爷,你的藿香散十年前,是……”话说到一半,原本朝外走的冷墨泽突然身子一晃,向后直直砸了下来,正好就砸在葛忠虚弱的身子上。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便是冷墨胤也没反应过来,蓝梓汐更是惊诧莫明地看着压在葛忠身上,脸色苍白,眼圈漆黑的冷墨泽,他是突发羊颠疯了么?这病发得还真是太及时了呀。
吴王急急地跑过来扶住冷墨泽,心疼地唤道:“墨泽,墨泽,你这是怎么了?”冷墨泽紧闭双眼,似乎已经晕噘过去。
冷墨胤抬脚就要向他踹过去,蓝梓汐死死地拦住他小声求道:“墨胤,大哥病了,你莫要再火上添油。”
冷墨泽这病发得及时,发得逼真,如果现在冷墨泽只要指他一个指甲壳,可能致他得病的罪名就会往冷墨胤的头上扣,冷墨胤这会子踹他,定然就中了他的诡计,更容易失去王爷的心。如此太得不偿失了。
王爷急急地将冷墨泽从地上抱起来,大吼道:“快,快去请御医过来。”大总管急急地出门请御医,冷墨泽被王爷放在书房后的床上。
蓝梓汐就向地上的葛忠看去,只见葛忠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点生气,忙掀开他眼皮看了看,触手冰冻,眼瞳也已经扩散,再探他的呼吸,果然气绝身亡。
冷墨泽这一招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这么明显的欲盖弥彰……只是还算用得聪明,竟然自损其身来灭口,还真狠得下心啊,只是不知,他是用药致自己昏迷,还是用别的方子呢?
若是药,御医就应该查验得出来,一个害主子的奴才被抓,主使人还没有问出来,就立即有两个主子病危,这事还真是怪异得紧啊。
葛忠一死,好不容易找出来的线索就算是断了,想起冷墨胤半夜不眠,辛苦布置,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点进展,还没问出主使之人,就被掐断了线,他定然会伤心愤怒吧。
蓝梓汐就起身,紧紧握住冷墨胤的手,小声道:“相公……”
冷墨胤却附身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蓝梓汐看他神色还好,眉宇间还露出一丝的松快之色,心里这才稍放了一点心,也是,一个布了十年的局,一个害了他十年的阴谋又岂会只凭一晚就能查探得出来?
至少还是有收获的,至少现在已经有人在暴露了,虽然没有证据,但也已经很明显了,“走吧,进去看望看望大哥。”冷墨胤拉住蓝梓汐的手往书房里屋走。
书房床上,吴王正在给冷墨泽探脉,冷墨胤大步过去道:“父王,儿子这里有一颗救命丹,是儿子的师父留给儿子急救时用的,先给大哥服下吧。”
吴王大喜道:“墨胤,父王就知道你不是个冷漠的孩子,快把药拿来吧。”
“是,父王,不过,儿子这药虽然能急救人一命,却有些副作用,服下后可能会丧失一段时间的神志,迷糊一阵子,不过两三天就会复原,在此期间,服药者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自己一概不知。”冷墨胤拿出药,却又有些迟疑地说道。
蓝梓汐听了这话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的冷墨泽,果然冷墨胤话音未落时,冷墨泽的眼珠子动了动,她不由心中冷笑,果然是装的。
心头一急,抓起冷墨胤手里的药道:“相公还磨讥什么,没看大哥病在旦夕吗?药给我,先给大哥服下去救了命才是正经。”说着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清,伸手去撬开冷墨泽的嘴。
另一只手侧拿针在冷墨泽的软腰处狠狠一刺,床上的冷墨泽突然一声怪叫弹跳起来,将守在一旁的王爷吓了一跳,起来避开好远。
蓝梓汐大惊道:“呀,父王,大哥是不是也魔症了,犯了狂燥症吧,快把他打晕,不然一会子他也发狂了怎么办?”
她的话音未落,这边冷墨胤应声就是一掌劈向冷墨泽,冷墨泽身子一个激转,险险地躲过冷墨胤那一掌,一跃下床,生龙活虎的样子哪有半点病危迹像?待他站定时,双手还摆着防守的姿势。
王爷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愕然道:“墨泽,你没病?”
冷墨泽似乎此时才回过神来,脸色立即发青,眼珠一转道:“父王,儿子何时病了?”
“父王,葛忠方才被大哥生生砸死了,看来,想查出那暗害相公的幕后指使,还真是相当有难度了,大哥病得可真是及时啊,太及时了,及时得就在葛忠要说出幕后黑手时,就发病了。”蓝梓汐讥诮地说道。
吴王爷只要不是傻子,怎么也能看得出这里面的猫腻来了,顿时一抬手就向冷墨泽打去,一记响亮的耳光击在冷墨泽的脸上,他的脸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