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西城来说,是一直疼爱的“妹妹”突然变成了弟弟,所以态度冷淡下来,而沈东,则是不理解一直疼爱他的哥哥怎么变的冷漠了。
苏曼看着手里的礼服,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以后沈西城就是她一个人的哥哥了!
她抱着蓝色礼服傻傻的笑了起来,沈东那二货,怕是要恨她一辈子了。口年的沈二少爷,除非去泰国,不然这辈子都别想和她竞争沈西城的兄长之情了。
苏曼太过兴奋,以至于忽视了沈西城那句带她参加晚宴的话,她只记得沈西城不再强迫她辞掉工作,真是天上地下打着灯笼难找的好哥哥,以后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苏曼抱着衣服在沙发上来回打了两个滚。
苏曼做了一个很长的美梦,梦醒时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还残留看淡淡的幸福感,她看着时间,下去匆忙做了早饭,又给沈西城留了纸条,说明今天要去招待法国主厨。
她已经盘算妥当了,让一个厨师爱上一个地方很简单,只要让他爱上这里的美食,从早饭开始,苏曼准备带着埃尔大厨吃遍北京。
到了约好的汇合地点,意外的看到了皮埃尔这个大个子,他蓝色的眼睛眨了眨,笑眯眯的凑了过来道:“SU,不介意我一起吧?”
苏曼耸了下肩膀,压低了声音戏谑的道:“杨乐不是带你认识过北京了么?”
她还记得上次这帮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事情呢。
皮埃尔一脸无辜的看着她,摊开双手:“是啊,那些姑娘都很可爱,就像是SU一样。”
苏曼:“……”
真不愧是浪漫的法国人!
苏曼哼了一声,挽起埃尔大厨的手臂,倨傲的扬起下巴:“那你就跟在后面吧!”
老埃尔被她逗乐,皮埃尔摇头笑了笑,老实的跟在了后面。
苏曼直接带着两个人到了护国寺的早餐店,作为两朝帝都的北京城里卧虎藏龙,随便拎出一家饭馆都很有可能有着上百年的历史,这家早餐店的历史就十分古老。
店面不大,中间一个大柜台隔开,里面是卖着各种早点的摊位,柜台前排着长长的队伍,不少人是打包带走,不然这小店还真是坐不下。
苏曼要了最富有北京特色的豆汁儿,又买了一碟子焦圈,店子外面的柜台上还摆看豌豆黄撒子等极有老北京特色的点心,她任由埃尔师徒取用,并不干涉。
豆汁儿看上去和豆浆差不多,泛着灰白的汤汁,焦圈则有些像是西方的面包圈,炸的焦黄泛金,这两样绝对是老北京的特产,别的地方都见不到,甚至在北京也是比较少见了。
摆了琳琅满目的一桌子,苏曼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豆汁儿,示意皮埃尔也尝一尝,皮埃尔见苏曼一脸悠闲,不疑有他,端起碗,喝了一大口,下一秒,他的神情变的无比古怪,腮帮子鼓了起来,想吐又不敢吐,样子十分有趣。
埃尔大厨就比较谨慎,带着厨师特有的习惯,先是端起碗,用鼻子嗅了嗅,又拿起勺子,舀起了一丁点,伸出舌头沾了沾,他的表情立刻变的和皮埃尔一模一样。
说老实话,豆汁儿的味道很怪,酸,涩,还带着些苦味,喝到嘴巴里别提多难喝了,别说牛奶了,连豆浆都甩了他十万八千里。
这玩意是以前做绿豆粉丝的下脚料,结果不知道被谁发现了能食用,就拿来喝了,那味道可想而知。
苏曼伸出筷子敲了敲碗边,笑眯眯的看着老埃尔道:“埃尔老师,豆汁虽然不那么好喝,但是却很有营养,他是一种发酵饮料,就像是面包酸奶一样,我们做厨师的,首要考虑的是食物的味道,但是同时也该注意食物的营养价值,不是么?”
她这个时候有些庆幸带着皮埃尔出来了,这个英俊的法国小伙子一字不差的把她的话翻译给了埃尔大厨。
埃尔大厨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把豆汁儿端了过来,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苏曼又把焦圈的碟子往他面前推了推,示意他配合着一起吃,埃尔大厨用手拿起了一个焦圈,那一小块地方立刻碎裂,他的眼睛瞬间睁大,赶紧咬了一口。
皮埃尔有样学样,也大口咬着焦圈,闭着眼喝豆汁,等三人吃完,皮埃尔愁眉苦脸的看着苏曼抱怨道:“SU,我们能不能吃一些真正的中华美食?”
老埃尔亦是心有戚戚焉的连连点头,看来豆汁儿很不得法国人的欢心。
苏曼一耸肩膀,对着皮埃尔说话,眼睛看的却是老埃尔:“皮埃尔,你不觉得我们厨师应该尝遍天下美食吗?就算你不喜欢,可是既然别人喜欢,这种食物就一定有他的可取之处。”
老埃尔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皮埃尔同样思考起来。
苏曼微微一笑,率先向前走去,吃饱了就该溜溜弯,她直接带着两个法国人杀回到了前门的步行街,里面卖的工艺品让法国人流连忘返,连呼过瘾。
到了中午,苏曼带着他们七转八转,就在前门的一条小巷子里找到了赫赫有名的爆肚冯。
传统的火锅有两大种类,一是四川的麻辣火锅,一是北方的涮羊肉,北京这边又玩出新花样,其实也是涮羊肉的吃法,不过涮的是毛肚。
所以爆肚冯,叫涮羊肉冯,也没什么间题。
第138章 鲜切羊肉
爆肚冯和所有的百年老店一样,并不代表着这一行当的最高水准,但是却绝对在平均水准之上。
不要抱着过满的希望,百年老店通常不会让人太失望。
店面是个二层小楼,门前的巷道只能容纳二人并行,因为法国人在工艺品的小摊前的磨蹭,三人达到的时候刚好是饭口,爆肚冯的门口排了狭长的一队,人人一个方板凳,沿着墙边坐了一溜,眼巴巴的向着门口张望着。
一眼望去,全都是黑发黑眼的中国人,而且苏曼敢打赌,这里百分之八十还是北京本地人,别说外国游客了,北京外地来的,一般也找不着这地儿。
老埃尔显然颇为新奇,不住的张望着,苏曼已经领了号牌,饱含歉意的一笑:“抱歉,要等一段时间了。”
老埃尔连连摆手,他已经迅速的入乡随俗,和排在外面的中国人一样,眼巴巴的看着爆肚冯的门口。
苏曼忍住笑,无论哪里的人都一样,有从众心理,就像是有人抬头望天,后面的人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是也莫名其妙的跟着一起看。
队伍挪动的并不快,到了他们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三人的耐性几乎告竭,一个穿着雪白厨师服的年轻男子出来叫了号,苏曼赶紧上前应了声,男子扫了她一眼,态度并不热情的问道:“楼下没位置了,上楼吧。”
老店的服务态度就是这样,因为不乏客人,所以也不热衷拉拢回头客,对客人也就少了一分热情,只有成为常来常往的老顾客,才会受到另眼相待。
店里面十分破旧,像是住了几十年没修的老房子,上二楼的通道狭窄的只能容纳一人上下,二楼的店面也十分狭小,大概只有四桌的样子,彼此还挨的十分近,伸手去拿邻桌的酱油瓶子完全没有任何技术难度。
老埃尔和皮埃尔的眉头同时皱了起来,在法国,是根本见不到这么破烂的餐厅的。
苏曼也不过问他们的意见,快速的点好了菜,三个人,两盘羊肉,两盘爆肚,估计就差不多了,再搭配些青菜粉丝。
很快,服务员端来了燃着炭火的浅黄色铜火锅,外形简单讲,就是里面一个圆锥,中部套了一个圆环。
这种铜火锅其实就是一个小炉子,下面烧炭,中间一圈游泳圈样的锅,是涮菜用的,上面一个尖尖的烟囱,有时候防止呛烟,店家还会在烟囱上再续接一段。
这是标准的涮羊肉的锅子,后来兴起的新式火锅店,用的小酒精炉子和电磁炉,涮出来的羊肉和这种完全不能比。
原因就在于温度。
电磁炉加热是一阵阵的,酒精炉的火力不够旺,唯有这种铜火锅,才会一直保持着高热的温度。
举个例子来讲,要是一不小心把羊肉贴到了中间的炉壁上,刷的一下,羊肉片一下就变的半熟,酒精炉和电磁炉能有这温度么?
热气腾腾的铜火锅一端上来,整个屋子都变的烟雾缭绕,气氛瞬间不一样了,等带着潮气的新鲜出锅的爆肚被送上桌,鲜切羊肉摆了上来,翠绿的新鲜蔬菜摆了满桌,再加上中间烧开的乳白色原汤的火锅,吃饭的氛围一下就出来了。
苏曼率先夹了一条肚条,羊肚说白了就是羊胃,本身应该是黑色的,但是后来市场上很多小贩用了烧碱去泡,就成了白色的了,眼前的爆肚,一边泛黑,一边灰白,正是正常的羊肚的颜色。
所谓的爆肚,就是白灼的羊肚,架上锅,大火烧开滚水,把切成手指粗细的宽条的羊肚往里面一涮,立刻捞起,这玩意就成了,时间稍微一长,就缩水成了一细条。
她用筷子在火锅里快速的涮了两下,示范给埃尔大厨看,又在面前的芝麻酱里沾了沾,送到了嘴巴里,又鲜又脆,口感特别好。
涮火锅用的两大种类中,涮肚其实吃的是口感,涮羊肉吃的才是味道。
鲜切羊肉和一般的羊肉也不同,也属于京津特色。
其他的地方的火锅店,会把羊肉事先冻好,全部冻成一坨,再用机器刨成片,一片羊肉就是一个卷,摆成一盘还挺好看,但一端上桌,没一会,那羊肉就软成一坨了。
鲜切羊肉是取的新鲜羊肉放在冰柜里冷冻一个小时左右,这个时候的羊肉,只有表面冻住,里面还是软的,用刀去切,很容易就切成了薄片。
这样的羊肉才是既保留了羊肉的鲜美,又方便涮火锅。
皮埃尔吃了早上的豆汁儿的教训,犹犹豫豫的不敢动手,倒是老埃尔果断的拿起叉子,叉了一片鲜切羊肉,仿着苏曼的样子,在沸汤里涮了两下,放到芝麻酱里蘸了蘸,快速的送到了嘴巴里。
片刻后,他目光连闪,叉子连闪,只是他不会用筷子,叉肉还好,叉菜就费劲多了,还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