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反应各自不同。
令狐二老爷一脸骄傲地说,“那是犬子,排行第二。我长子留在辽东,这次我只带了他和三子回京城”令狐二公子,看着自家爹爹,笑了笑,挥了挥手,跟着马车护送着车中的女眷先行一步。
苏夫人脸色发白,这太像了,她忍不住惊呼一声,“翘嫆”,然后又捂住嘴,瞪着令狐二老爷,说不出话来。
令狐二老爷白皙的脸上竟然有着叫人疑心的红晕,苏锦和苏夫人都忍不住盯着令狐二老爷。
令狐二老爷拱了拱手,“请问能否借一步说话?”
苏锦便陪着苏夫人一起跟令狐二老爷走到一边,苏夫人频频回头望向走远的令狐二公子。令狐二老爷咳嗽了一声,然后说,“我听翘嫆说,她之前见过你们,我想问问,你们最近有没有见过她呢?”
苏夫人的心情已经有点平复,她神色复杂地看着令狐二老爷,“这么多年来,你们一直都有见面吗?”
苏锦很早就已经知道定因一直与令狐二老爷有联系,只是没有想到这两人竟然连儿子都有了。她心中也有很多疑问,但是这些都是别人的事情,她也不好意思太过于八卦。
令狐二老爷既然问到定因,按照定因之前的嘱托,那本札记也应该交给令狐二老爷了。苏锦便将与定因最后一次见面和札记的事情和盘托出。
知道定因找到弟弟,并且去了西域,令狐二老爷脸色苍白,精神气一下子被抽离了,人仿佛突然就老了好几岁。苏夫人因为早就听苏锦说过,所以比较镇定。
苏锦招手让大丫环树儿过来,吩咐她去马车找出那个小匣子,再交给了令狐二老爷。
令狐二老爷仅仅握住小匣子,没有马上打开。苏夫人犹豫了很久还是问了,“二公子是不是翘嫆的孩子?”
令狐二老爷点了点头,“是的,翘嫆从来不肯见他,他如今养在我夫人名下。”令狐二夫人,自己所出的嫡子都有两个,居然愿意将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放在自己名下,可见忍耐力十分惊人,怪不得令狐二老爷就算再爱翘嫆,对他的夫人还是十分尊重爱护的。
“你夫人知道他的生母是谁吗?”苏夫人担心令狐二夫人知道二公子的生母是出家人,消息如果传出去,对二公子不利。
令狐二老爷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她没有见过翘嫆。”
的确,如果见过定因的人,很轻易就能看出二公子跟她的相似之处。苏锦这时候想的是,定因到了西域后应该会还俗的,令狐二公子既然是将门之后,以后如果有机会去西域,说不定能见到生母。不过这些话,她也只是自己在心中想想而已,并不敢跟令狐二老爷说。
令狐二老爷先走一步,他们也是到通州坐船,然后北上辽东半岛。
再怎么依依不舍,苏锦她们都是要上路的,乐哥儿拍着胸口说,如果浩哥儿不早点回京,他就会去江南找他玩。苏锦心中暗笑,这下左夫人有得烦恼了。乐哥儿精力旺盛,被他缠上可是十分头疼的。
坐了两天马车才到通州,许家的管事早已经等在那里,在通州过了一夜后,直接上船,一路直奔江南,中途虽然停靠了几个地方,但是苏锦带着两个孩子,十分不方便,就基本没有怎么上岸。
幸好大家都不怎么晕船,浩哥儿和朵姐儿十分喜欢在外面看着大海,看着天上的海鸥。除了每天必然的功课时间,苏锦都不怎么拘着浩哥儿,让小厮跟紧他,再派了一个功夫不错的护院贴身跟着,就任得他在船上到处探险。
不过风景一样,再怎么喜欢,坐了一个多月,也会腻烦。船还没有进入浙江海域,朵姐儿就开始发脾气了,每天都要大哭几场,苏锦知道她是腻烦了在一个空间中待着,只好每天尽量都带着她在船舱外走动。她们还是要尽快赶回杭州去,所以就算朵姐儿多么不乐意,苏锦也不愿意随便在中途停留。
一直走到五月中旬,才到了杭州,中途她们换了一次船,由海船换成江船,到了杭州,再换成马车。一到杭州,之前跟着许承周先到杭州做准备的管事已经等在那里,直接带着大家回到许承周在杭州的官邸。许承周和苏锦在杭州都没有房产,许承周之前已经全部处理了杭州的房产,苏锦是压根就没有置买过。
苏锦也问过许承周,这次去江南要不要在江南买间屋子,许承周的意思,既然有官邸住,就住朝廷准备的总兵宅子好了。反正又不打算在杭州长住,如果以后真的需要长住了,再置买房产也不迟。苏锦想想也是,反正古代的房产,应该不会像现代那样,三年翻几倍地涨价。
总兵府其实不小,是一处四进的宅子,对于任上的人家来说,足够用了。因为很多任上的人家的老人小孩都是留在老家,很少全家大小都带着上任的,特别是总兵这个位置的人,家眷基本都留在京城。
总兵府离许家老宅并不远,苏锦带着孩子到了总兵府后,梳洗一番后,就带着孩子去了许家老宅,留了秦嬷嬷和树儿在家里收拾行李,带着双儿、芭蕉、杨妈妈、曾妈妈等一行人,去了许府。
当年苏锦在杭州的时候,去过许府,所以并不陌生。许承周的父亲是许家二房,他们与其他几房人一直住在老宅,许家的规矩是,庶子成年后分出去,嫡子可以选择继续留在老宅,一代又一代后,老宅已经变得拥挤不堪,有能力的人基本都会成年成亲后分出去住。
许家老太太虽然身子一直有点弱,但是却很长寿,作为嫡子的二房二老爷也因此一直没有分家出去,住在老宅中。虽然二房二老爷并不是长子长孙,但是许家老太太十分偏爱这个二嫡子,当年许家二老爷和秦国公府嫡女的联姻,许家老太太是十分满意的。
许家老太太一直认为二嫡子有了这门亲事,就会光大门楣,一路平步青云。但是许家二老爷令她失望了,二媳妇死后,孙子也被接去京城。许家老太太对于二儿子的继室没有好感,连带也不喜欢这个继室生的孩子们。
许家老太太也没有想到二房这家怎么这么多磨难,先是二媳妇早早就去了,接着是孙女许真真,现在许家二老爷不过是五十岁而已,就已经去世。
许家老太太越来越讨厌二房的那个继室,如果不是她不够贤惠,二房怎么会有那么多妖精在那里搅是非,弄得二儿子酒色过度,早早就亏空了身体。
许家二老爷是死于一场风寒,本来春天就是容易得风寒的季节,偏偏许家二老爷最近得了两个美貌姬妾,许家二太太为了与得宠的两个姨娘抗衡,暗地里也支持二老爷与新入门的低贱姬妾多点厮混。
许家二太太已经年老色衰,再加上所生的子女都没有什么成就,更加让许家二老爷这些年开始想念自己元妻生的第一个嫡子。许家二太太因此十分嫉恨。偏偏已经死去的人,自己又无法与她再斗上一番,岁月过去后,只在许家二老爷心中留下她当初的美好。
近年来,许家二老爷找的姬妾都是与元妻某个地方比较相似的。因此夫妻俩感情越来越淡薄。许二太太所生的大女儿已经死了,剩下两个儿子都是考中秀才后就毫无进展,留在家中打理家中的产业,小女儿还没有出嫁。
许家老太太没有想到自己会白发人送黑发人,虽然这么多年来,二儿子让她很是失望,但是她心中最爱的依然是这个不着调的儿子。
许承周四月已经回到杭州,许家二老爷早已经下葬,许承周拜祭了一番后就住进了总兵府。许家这一辈的子孙中,只有许承周做了二品大官。
而且许承周集中了父母长相上的优点,在许家老太太眼中,她既像自己最心爱的二子,又像自己最满意的儿媳妇,又这么优秀,真是最值得骄傲的子孙。
偏偏这个孙子已经分家出去,就算再有荣光也与许家老宅没有太大的关系了。许家二太太就十分不喜欢许承周的出现,她巴不得这个人一直待在别的地方不要回江南。因为只要他一回到江南,就会唤起人们对她当初那段不光彩往事的记忆。
许承周已经派了管事提前跟许家老宅的人打了招呼,说是苏锦带着孩子已经回家,很快就会回家在祠堂先拜祭一番,择日在去墓前正式拜祭。
许家老太太早就已经盼望着曾孙和曾孙女,还有来自京城的孙媳妇。因此苏锦带着孩子上门的时候,许家的女眷孩子们都在翘首以待。
许家老宅在杭州府来说是很大的宅子,宅子的正门很少打开,苏锦她们进门的时候都是从偏门进去的。
许承周还有公务要处理,所以派了一个管事送苏锦入到垂花门,一大群丫鬟婆子簇拥着几个当家媳妇在那里等着。苏锦一眼就认出了范氏。
朵姐儿还小,到了陌生的地方非要娘亲亲自抱着,所以苏锦一下马车就只能抱着朵姐儿,浩哥儿拉着她的衣角走在旁边,仆人们跟在后面。范氏带着众人走上前来,除了范氏,苏锦还认得有范氏的妯娌,大房的长媳李氏、二媳妇黄氏;二房的三媳妇谢氏;三房的长媳南氏都在这里。
范氏作为二房的二媳妇,与苏锦关系最为密切,她轻声问苏锦“母亲还没有过去祖母那里,你是想先去母亲那里,还是直接去祖母那里?”
苏锦与左二太太也不是正经的婆媳关系,而且两人互相不喜欢,苏锦把朵姐儿抱紧了点,“直接去祖母那里吧。”
范氏的眼睛落在朵姐儿身上,朵姐儿正好奇地看着面前的这些人,还吮吸着自己的手指头。当年见面的时候范氏还没有子女,相隔多年后,也不知道她有了几个子女。
范氏好奇地用手摸了摸朵姐儿的胖乎乎的小手,“你不阻止她吃手吗?”
苏锦笑了笑,“小孩子都这样,就让她吃吧,只要随时保持她的手是干净的就可以了。”
大家问了问苏锦旅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