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莫怪苏将军,你这身体好转,大半功劳却不是下官的药呐,苏将军是个好药引子啊,所谓阴阳调和百病不生……”
如筝见他一高兴就又犯了老毛病,口无遮拦的,当下羞得一顿足:“先生!”
叶济世赶紧讪笑着闭了嘴,摆了摆手就要去提药箱,旁边苏有容却抢先一步帮他提起来:“叶先生不必管她,晚生送先生出去。”
如筝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二人说笑着出了寒馥轩,心里却终于欢喜了起来:既然身体无碍,那就只要等着就好了吧……她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宝宝,早些些来娘亲肚子里可好?
结果这天晚上,浣纱端了补身的药汤进来
☆、216、端倪(中)
216、端倪(中)
日子如流水般划过;转眼就到了五月二十;如筝和如婳除了素服换了浅淡的衣服,只是首饰还是用的银的;热孝就算是过了,如婳自在松涛苑又痛哭了一场;如筝却只是给崔氏上了一炷清香;默默祝祷了一番。
这一天,廖氏招了两个儿媳妇合计五月二十三老太君的生日,今年虽然不是整寿;却恰逢苏良娣归宁,如筝和如婳又除了服;便要办的略大些;廖氏自笑着说了些闲话,便开言让如婳和如筝帮着操持此次家宴,待二人应了,又详分了活计,如婳领到的自然是采买这样的好活计,如筝却也不错,被廖氏分了安排菜品的活儿。
接了廖氏的令,如筝回到寒馥轩便忙碌了起来,安排宴席的菜品虽然繁琐些,却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如筝一面撒出人手到各院打听主子们的好恶,一面让秋雁母女上心安排菜品,特别是要避开一切伤胎的食材,到了午后,菜品清单就送到了如婳面前,速度快的倒是唬得她一愣,又升起一丝戾气。
忙忙碌碌两天,终于到了寿宴这日,三日来如筝顶着如婳的刁难绊子,几次巧妙安排下,终是将菜品筹备了个齐全,如婳心里憋气,却也没有办法。
接近午时,家宴的菜品终于齐备,如筝带着秋雁最后一次检视大厨房,只见一盘盘珍馐佳肴已经摆上,传菜的丫鬟们也打扮一新,当下便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总管大厨房的妈妈笑着福了福身:“三少夫人,菜品已经都备好了,请少夫人过目。”
如筝笑着点了点头,却并不如惯例一般挑些小错便走,而是叫了秋雁,拿了菜单子一道一道细细地对了,自己则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几位妈妈,只见她们笑容倒是还算坦荡,却不知是伙房太热还是怎的,额头上都见了汗……
午牌十分,家宴正式开始,除了苏世子公务繁忙没有返回,便是苏百川和苏有容也回了府替自家祖母上寿,苏芷兰一舞开场,喜得老国公和老太君连连称好,廖氏笑着吩咐开宴,菜肴便流水般被端到了各人眼前的小几子上。
老太君看着眼前菜品搭配的荤素合宜,又考量了众人的口味,便知如筝是用了心思了,当下赞了几句,顺带又夸了夸采买的如婳。
众人按顺序给老太君祝了酒,便纷纷执箸用菜,正谈笑间,廖氏却突然变了脸色,指着其中一道菜品对着如筝问到:“筝儿,这是何物,怎会有这道菜?”
如筝顺着她手指一看,便了然于心,当下笑着离席福身说到:“回母亲,这一道是桂圆仔鸡。”
她一言出口,老太君脸色也是一变,旁边廖氏更是黑沉了脸色:“桂圆?容儿家的,我百般叮嘱于你,良姊有了身孕要当心,你怎还用了这伤胎的桂圆做菜?如此大意?!再说,你呈上来的菜单也并无此道菜品啊!”
如筝心里一动,笑了声“果然如此”,当下福身说到:“回母亲,菜单上的确是没有此道菜品,之所以临时换菜,是因为大厨房弄脏了本来要做酒酿丸子的酒酿,又唯恐菜品数目有误,并未通知儿媳便私自换了这桂圆仔鸡,儿媳也是临近开宴之时才发现她们私下里换了菜品,却也无法调换了。”
她微微抬起头,看了看上位的苏良娣,只见她也是面色苍白,手还捂着小腹,旁边如婳却是一脸怒色瞪着自己,忍不住心中好笑,又开口说到:“不过,媳妇也知道桂圆是伤胎之物,便着人给良娣专门做了百合仔鸡一道,百合和桂圆看着相似,却是滋阴润肺的清补之物,并不伤胎,良娣略用一些也是无妨的。”说完又福了福身,等着廖氏发话。
廖氏倒不是提前得了什么消息,只是看了席间的菜品不对,又见旁边如婳神色有异,心里明白了几分才借机发难,却没想到如筝竟然早就识破了如婳的计策,临场变通为解了围,却让自己落了个无趣,当下便有些下不来台,还是老太君笑着打了个圆场,赞到:
“好好,下人们马虎合该掌嘴,好在筝儿心细,良娣便不必担心了,多用些吧。”
苏良娣赶紧起身谢了祖母的好意,又作势夸了如筝几句,廖氏也赶紧就坡下,让如筝回位子,一时欢笑声起,家宴继续。
如筝夹了一块桂圆仔鸡,倒是清甜可口,她心里好笑,便举杯对着如婳遥遥一祝,饮了一口。
只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却是呕得如婳差点失态,看的旁边苏有容一阵好笑。
宴席热热闹闹地散了,小辈们各自回了院子,苏有容难得不用去工部,却也闲不下来,自拿了一张舆图,又备了厚纸,在书房描描画画的,如筝给他端茶看了一眼,只见他的画大圈套着小圈,着实令人费费解,她生怕扰了他思绪,给他晾了杯茶就退出去了,想了想,又伸手招了浣纱进来。
如婳今日的行为,虽然被她给堵了回去,却还是惹怒了她,如筝带着浣纱进走里间,低声布置了一番,浣纱便会意下去安排人手盯着松涛苑了。
即便是不敢盯着主院,不便盯着雅菡居,松涛苑还是算不得什么的……
春晖园里间,老太君自饮着茶陪老国公说话,说说笑笑地就提到了寿宴上的事情,当下笑到:“要我说,筝儿这丫头还真是个灵秀的,又细致,办事牢靠,怪不得凌姐姐这样看重她……”
老国公也点头称是:“是啊,看着这丫头的确是好,当初怎么就没看上川儿呢?”
老诰命笑着摇了摇头:“你们男人就是心粗,你看川儿现在那样子,筝儿这样明白的姑娘怎会看上他,你别看筝儿素日里温婉娇柔的,心里可是傲气着呢,我看也就咱们容儿这样死心塌地的能博了她的真心去,只可惜……毕竟不是嫡孙媳妇,将来的中馈还是要交给如婳的。”
老国公笑着一拍桌子,摇头说道:“谁说不能让她执掌中馈的,只要我允了,你发话……”
他话音未落,老诰命便回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我的国公爷,您可别再这样一阵子两火了!”
她性子深沉柔缓,难得发怒一次,唬的老国公赶紧低声应着,老诰命便又叹道:“当年您宠着大房,清言那孩子的确是好的,可您的宠爱却是引得大媳妇和海纳媳妇生了不该有的心思,生生逼走了清言和海纳,如今您又要宠小三房……国公爷,不是我偏待庶子,我也是极喜欢海纳的,我只叹没有福气,他不是我亲生……容儿……唉!”
老国公被她这样一说,心里也是一醒,当下叹道:“夫人说的是,是我想差了,大房那样的事情,是再也不能出了。”
老诰命见勾起了他的伤心事,又柔声安慰到:“公爷也不必难过,我看筝儿倒是个不爱争权极明白的孩子,容儿的性子你也知道,这俩个孩子不会让咱们操心的……”她笑了笑,又到:“我知道你喜欢筝儿,也有凌姐姐的因子在里面,这孩子和凌姐姐真是神似……”
老国公被自家夫人一席话说得老脸泛红:“阿玉,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你还提!为夫的早就放下了……”
老诰命也是一笑,笑容里依稀还带着年轻时的风采:“我当初也就是看上你这拿得起放得下吧,不然当初你那样追着凌姐姐,我哪里愿意嫁于你,不过凌姐姐嫁给了林侯,你便放下了,反倒和林侯成了至交好友,我倒是十分佩服你的,川儿若是能有你一半……”她想了想,又吞回了后半段话:“罢了,这些琐碎的事情你便不用上心了。”
午后,苏有容到底还是出府去找凌朔风商议事情去了,如筝送他出了院子,又略歇了一阵才起身,拿了条青色的锦缎剪裁好了,又镶了回字纹的边,从自己的妆匣里挑了个半颗深紫色彩珠做的纽子缝好,拎起来看了看。
恰逢浣纱端了百合莲子汤进来,看着便笑了:“小姐,这大带做的真精致,小姐手真巧……”
如筝将线头剪干净了交给浣纱,浣纱自笑着将大带收进了苏有容的衣箱,如筝看她欢喜的样子,自挑了剩下的锦缎,又捡了个银镶红玛瑙的纽子给她:“闲着给李钱根也做一条,他肯定欢喜死了。”
她一句话把浣纱闹了个大红脸,却还是福身谢了赏,刚要跟她报院子里的事情,便听到外面一阵喧嚷,隐隐听着是夏鱼的声音,不待如筝发话,浣纱便疾步出了院子,低声呵斥了几句,不多时院子里静了下来,堂屋一阵脚步声,却是周妈妈带着浣纱夏鱼走了进来。
三人先向如筝行了礼,夏鱼便咬唇说到:“小姐,是奴婢唐突了,扰了小姐清净。”
如筝挥了挥手:“无妨,到底怎么回事?”
夏鱼刚要开口,旁边周妈妈便上前一步笑到:“少夫人,还是奴婢来说吧。”她上前福了福:“其实也不怪夏鱼姑娘,说来也是奴婢出来的晚了,刚刚是少爷的贴身小厮书砚奉命来取东西,因素日都是墨香管着和内院的联络,夏鱼她们都不认识他,这书砚又是个闷嘴葫芦不会说话的,这才争执起来,没什么大事,少夫人不必担心。”
如筝这才笑着点了点头:“那无事,既然周妈妈你认识,便让他进来吧。”
周妈妈这才福身出去传了话,不多时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便进了里间,对着如筝行礼开口:“小的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