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名呢!对了,头条标题该叫什么呢?唔……有了!侠肝义胆女豪杰勇战庞府七十二恶狼!这个名字够霸道吧?再来个副标题……揭秘庞府十八大酷刑怎么样?不好啊?那我另外再想一个!”
宝梳坐在香案上十分投入地想着她的副标题时,庞夫人紧着牙龈盯着她,脑子里在盘算着该怎么处置眼前这事儿。原本是想借此机会杀杀这丫头的锐气,顺便给阮曲尘一个下马威的,可没想到这丫头是如此烫手的一个山芋,骂不过,说不过,连打都可能打不过!
但若不收拾了她,当着这一干下人丫头的面儿,自己脸面往哪儿搁?
就在庞夫人颦眉苦想着对策时,庞亭玉风风火火地杀到了!原本庞夫人不让她来的,可她待在*上左想右想,心里都气不过,自己堂堂庞府的千金小姐,倒比不过一个乡下村妇了?不单单曲尘哥哥被抢了,还在自己府里被那乡下泼妇踹下了池塘,这口气怎么忍得下来?所以,她不顾丫头们的劝阻,跳下*就直奔戒安堂而来!
两人一见面,形势就不容庞夫人控制了。庞亭玉见宝梳好端端地坐在香案中,一点事儿都没有,心里就更气了!她抓起门边的一个香炉就朝宝梳砸去,宝梳灵敏一闪,顺手将自己手里的那半截烛台扔了过去,于是乎,堂子里开始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抛物战!
那堂子本来就不大,三十多平方米左右,能躲的地方也少,但放置的小摆件小东西却很多。那些灯盏烛台小法器小杯盏供果点心等等全成了宝梳和庞亭玉手里的“原子弹”!两人互相扔得那叫一个嗨啊!只见各式各样的“原子弹”在空中腾飞交叉而过,哐当声啪嗒声噼啪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庞夫人和瑛姑嗓子喊哑了都无济于事,几个人受不住那些“流弹”的袭击,只得慌忙奔出了正堂。出了堂子,庞夫人低头一看,自己浑身上下全都是糕点屑桔子汁,难看得要死!
再瞧瞧其他几个,也没一个干净完整的,数瑛姑最惨,一碟子香油泼过来,正好泼在她发髻上,油腻腻脏兮兮地弄了她一头,还顺着往额头脸上滑,哪叫一个狼狈啊!
庞夫人气得真要抓狂了,指着瑛姑喝道:“去,找几个身手最好的护院来!简直闹得太不像话了!赶紧的啊!”
话音刚落,宝梳忽然从屋里冲了出来,嘻嘻哈哈地绕开了庞夫人往院子里跑去。庞夫人正要骂她两句时,庞亭玉没头没脑地冲了出来,直接撞上了庞夫人。那庞夫人被忽然撞了一下,往后旋转了半圈,脚下不稳,噗啪一下摔了下去,刚好摔在花台边上的一桶花泥上!
话说那花泥可是人家那两个仆妇精心酝酿出来的。为了把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打整得更为茂盛鲜艳,她们可没少下功夫,特意请教了一个老花匠,得了个花泥的配方,寻了二十多种各式材料,经过半个月的酝酿,今儿才拿出来上肥。
当庞夫人那张尊贵的脸摔进花泥里时,那两个仆妇吓得脸色都发青了!亲娘啊,那里面可是什么都有的,牛粪,鸡屎,烂菜叶儿,阴沟土,甚至还有其中一个仆妇小孙子的一泡纯爷们版的童子尿,哎哟喂,这夫人扛得住扛不住啊?只怕那股恶臭都能把她直接晕死过去吧!天哪!这差事还能做得下去不?
“夫人呐!”瑛姑叫得好不凄惨,顾不得自己满头香油倒膜,飞奔过去,连忙把庞夫人从那堆恶心到死的花泥里扶了起来,扯起袖子就给她擦了起来。
庞夫人是完全蒙了,不知道是给摔晕的,还是给浑身上下那一滚滚恶臭给熏晕的,呆立在那儿好几秒都没回过神来!瑛姑一边给她擦脸一边回头吼那几个仆妇丫头道:“杵着干什么啊?赶紧打水去啊!”
四个人立刻四散跑开了,生怕自己是跑得最慢的那一个!瑛姑心疼地替呆立中的庞夫人擦着花泥道:“哎哟,我的夫人呐!瞧瞧您这一脸啊!您这辈子还没遭过这罪吧!这是什么泥巴呀?”说着她又转头去喊还在院中打闹追逐的庞亭玉道:“三小姐啊!您快消停点吧!瞧瞧夫人都成什么模样啊?赶紧过来帮忙啊!”
庞亭玉压根儿没听进耳朵去,只顾着和宝梳绕着院中央那棵大概有三十岁龄的黄果树转圈圈。宝梳一边跑一边逗她,满头热汗了还兴致不减,又跑了两圈后,她索性爬上了树,坐在树杈上向树下的庞亭玉扮了个鬼脸道:“敢上来吗?爬得上来吗?我等你!地上玩腻了,我们到树上再来比划比划?”
“你……”庞亭玉指着宝梳跺脚道,“你给我等着,我拿梯子去,我还不信抓不住你!”她说罢转身就朝瑛姑吆喝:“瑛姑,给拿梯子去……”
话还未说完,庞夫人忽然甩开瑛姑扶着的手,转身快步朝庞亭玉走来,没等庞亭玉反应过来,她抬手就甩了庞亭玉一个颇为响亮的耳光,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正在树上欢腾的宝梳都愣了,停止了双腿的摇晃,好不奇怪地看着满身污泥的庞夫人心想,耶?不是掌上明珠吗?还舍得打了?
“贱骨头!”庞夫人心口大起伏了两下,目光凶狠地骂出了这三个字。
庞亭玉捂着被打得红辣辣疼的右脸,目瞪口呆地看着庞夫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虽说庞夫人是她大娘,但这十多年来,从来没有打过她,甚至连骂都很少骂,今儿居然抬手就甩了她一个耳光,还骂她贱骨头?这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人!”瑛姑忙跑过来扶着庞夫人的手臂使劲地晃了两下,递着眼色,着急道,“您怕是给气得脑子都糊涂了吧!您快先坐下歇口气儿,奴婢这就叫人来抬您回去!”
说罢她又对庞亭玉道:“三小姐啊,夫人是气糊涂了啊!您瞧瞧她这模样,什么时候遭过这等罪啊!刚才她那话不是骂您的,您别放在心上……”
“凭什么骂我贱骨头?”庞亭玉呜呜地哭了起来,“我哪儿贱了?”
“你跟你娘一样儿地贱!”庞夫人怒骂道。
“夫人呐!您快消消气儿吧!别为了靳宝梳那个死丫头跟自己闺女置气呀!”瑛姑脸色都有些变了,慌忙又劝庞亭玉道,“好小姐好小姐,不是骂您呢!夫人真是气糊涂了!真是气糊涂了!连刚才那一巴掌都不是冲着您去的!她是给那靳宝梳还有……还有这桶花泥给整蒙了!好小姐,您别哭了,别哭了行吗?”
庞亭玉又惊讶又愤怒,眼泪汪汪地看着庞夫人道:“你骂我娘?你从前还说我娘是这世上最好的女人,你居然骂她贱?我要告诉爹去!”
“哎,三小姐……”
庞亭玉不听瑛姑劝说,转身往院门外跑去。可刚跑了几步,她便看见了自家哥哥庞乾晖和曲尘。原来刚才庞夫人打庞亭玉时,两人已经进了院子,自然目睹了全过程。
庞亭玉一看见庞乾晖,立刻跑过去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庞乾晖那张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阴冷得可怕。瑛姑吓得脸色全变了,不敢再多说什么了,而那气蒙了的庞夫人见到庞乾晖时,脑子也清醒了许多,妆容被擦掉的老脸上多几丝心虚和惊讶,她没想到庞乾晖会忽然来这儿,还看见她打庞亭玉了!
这时,一个仆妇捧着一盆热水走了过来,递到庞夫人跟前。瑛姑忙道:“夫人,先把脸洗了吧……”
“洗什么洗?不洗了!”庞夫人不知是想给自己找台阶下,还是气仍没消,大袖一扫,将整盆水打翻在那仆妇身上,面带怒色地匆匆离开了。瑛姑赶紧跟了上去。
黄果树上忽然闪一个粉色影子,曲尘走到树下抬头一看,只见宝梳趴在一根大树干上,脸蛋红扑扑地像清晨刚摘的苹果,熏得眉眼和睫毛格外地浓黑好看,发髻上的翠玉流苏和腰上的飘带荷包全都垂了下来,随风摆着,颇像一个刚刚偷跑到人间来,懵懂无知的小狐仙子。
曲尘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下来吧,都爬树上去了?刚才是闹得多起劲儿啊?”
宝梳理直气壮地俯看着他说:“我只是自卫反击。”
曲尘点头笑道:“好,你是自卫反击,这会儿不用你反击了,赶紧给我下来,仔细摔了。”
“知道了。”
宝梳慢腾腾地从大树上缩了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问曲尘道,“你怎么来了?”曲尘扯过她的手,替她拍着灰尘道:“二少爷带着二叔来找我,说夫人把你弄到戒安堂来了,我还不过来瞧瞧吗?没伤着哪儿吧?”
“没有……”宝梳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来,却又被曲尘拽得回去的,只好乖乖地站在那儿让他拍灰了。
“夫人怎么回事?不会是你干的吧?”
宝梳耸耸肩道:“我可没有欺负老弱病残的习惯,你得问那位庞府三小姐了。刚刚我们在堂子里玩躲避球,玩得可高兴了,后来我就跑了出来,庞亭玉也跟着跑出来了,不知怎么的,她撞上了刚才那位凶巴巴的夫人,刚好把人家撞进了那堆泥巴里头,那夫人就发火了。”
“行了,没伤着就好,走了。”
曲尘牵着宝梳,冲庞乾晖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院门。宝梳还有点好奇地回头瞧了瞧,自言自语道:“哦哟,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玩变脸呢!”
“你说夫人吗?”
“对呀!庞亭玉不是庞府最得*的小姐吗?怎么说打就打啊?刚才还骂庞亭玉的娘下贱呢!庞亭玉的娘不是庞夫人吗?”
“二少爷和三小姐都是府里一位笙姨娘所生,并非出自庞夫人。笙姨娘因为身体一直不怎么好,二少爷三小姐都是夫人照料大的。”
“那位姨娘呢?”
“生下庞亭玉便过世了。老爷很喜欢笙姨娘,所以对庞亭玉特别地*,因为庞亭玉跟笙姨娘长得有几分相识。可即便如此,到了老爷需用的时候,什么父女之情都得靠边站。”
“什么意思?”
“对庞府的事情很好奇吗?”曲尘转头问她道。
“也不是很好奇,一点点好奇而已。”她忽然想起还和曲尘在冷战呢,怎么能这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