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就知道阮三娘一准要上门来闹您清净,特地吩咐小的回来瞧瞧!可不巧,没赶上替您挡挡。”
“怎么了?莫不是三叔也上庞府闹了?”
“去了,没闹,可就缠着大管家唠叨,横来竖去也就是怪大管家没把裴元庆查清楚,误了初心大事!”
“哎哟,这真是两口子!”宝梳直摇头道,“脑子里想的都是一模一样的!要说谁最不想初心嫁给裴元庆,那绝对是阮曲尘了,他们那房的怎么个个都这么不讲理呢?”
侯安笑了笑说道:“倒还有个讲理的。阮三叔缠着大管家的时候,曲中说了几句硬话,就把他弄走了。您放心,他们那房还有曲中在,曲中会看着他们,不会再来闹事的。您要没别的事儿,小的先回去了。”
“吃过早饭没有?顺便在这儿吃了。”
“不用,吃过了,先走了。”
侯安正要离去,汝年从房里走了出来叫住他说道:“跟你那大管家说,黄鳝今儿要去老地方。”
“是,知道了!”侯安应完就从后门上走了。
汝年走过去,口气淡淡地问道:“那闹事的终于走了?”
初真点头道:“好容易给宝梳吓走了,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闹呢!三婶压根儿不听劝!”
“听劝就奇怪了,”汝年不屑道,“一门心思地想当老夫人,临到头给踹了下去,以你三婶那性子会善罢甘休吗?下回她来了你也别出去,仔细她一个急火攻心推你一把,摔了怎么办?”
宝梳接话道:“是啊,初真,我不是叫你别出来吗?有我在,你还怕我对付不了她?小菜一碟而已!”
“你不也怀着身子吗?万一她要推你一下,你不也得出事儿?”
“唉!”汝年摇头叹了口气道,“所以我说让你们俩把绣庄交给刘海樱打理,你们偏偏不听,到底挣钱要紧还是你们俩肚子要紧?”
“都要紧!”宝梳和初真齐声道。
汝年无奈地耸了耸肩,转身回房去了。宝梳和初真坐在院子里吃过早饭后,一块儿去了前面绣庄。海樱还在为跟龙氏争吵的事情心里不痛快,正跟初凝她们抱怨着。见了宝梳,她立刻起身道:“宝梳,那种亲戚还是不要了为好!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行了,”初真笑道,“三婶是气极了才骂出来的,你还真跟她较上劲儿了?”
海樱哼哼道:“我要不是看在她是你们俩长辈的份上,我刚才早一巴掌挥过去了!骂我是猪,她家阮初心长得再好看不也嫁不出去吗?谁知道是不是裴元庆有暗病啊?没准是她有暗病呢!”
“真的取消婚事了?”一旁的绒绒惊讶地问道。
宝梳点了点头道:“是取消了,到底因为什么大概初心自己心里清楚。”
“这是临上花轿给踹下来吗?”初凝耸耸肩道,“唉,怪初心姐运气不好吗?千挑万选偏偏就选着个有暗病的?”
“谁得暗病了?”阮威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来。众人回头一看,忍不住都笑了起来,只见他肩上横着一根短木棍,一头挑着两只山鸡,一头挑着两块野猪肉,看上去活像个卖货郎似的,逗得大家哈哈直笑。
“笑什么?都是好东西啊!”阮威在院子里搁下胆子,一边抹汗一边走进来问道,“刚才说谁有暗病呢?不会说夏夜吧?”
☆、第三百零一章 翻脸了
“您就积点口德吧,四叔!”宝梳迎上去笑道,“人家夏夜都改邪归正了,不去窑子里摘花改在家里养花了!”
“真的假的?他养花?”阮威用衣袖扇了扇脸道,“养的是人还是花,宝梳你看清楚了没有啊?”
众绣娘又是一阵好笑。初凝递了一杯茶水给阮威笑问道:“四叔,怎么又来了?放心不下四婶呀?怕她跟她那师兄跑啦?”
阮威接过茶灌了一口道:“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四婶铁定跟我的,怎么会跟她那狗屁师兄?不是初心快出嫁了吗?我不早点来帮忙,你三叔三婶又得唠叨我了,我就早早赶来了。你爹娘得初七才来。”
“还来什么来啊?婚事都取消了!”初凝快嘴道。
“噗嗤!”阮威呛了一口茶水,连咳了几声后惊讶地问道,“什么玩意儿?取消了?成亲的事儿说取消就取消的吗?出什么事儿了?”
“听说是裴元庆有暗病,初心不能嫁!”海樱翻着小白眼道。
“有暗病?真的假的?”
“别管他真的假的了,”宝梳接过话道,“横竖啊,这亲事是取消了,您啊,回头去趟三叔三婶家,好好劝他们两句,别顾着找阮曲尘的不是,先把礼金退了再说!”
“这跟曲尘有什么干系?”
“唉!您不知道阮四叔,”海樱故意叹了一口气道,“人家阮三娘刚刚前脚闹了才回去,您要赶得及还能听见她是怎么满嘴喷粪的,那才叫浑婆浑上天了都!”
“三嫂还跑来闹了?这有什么好闹的?是初心自己要嫁给裴元庆的啊!又不是曲尘逼着她嫁的!怪得着曲尘什么事儿?”阮威不平道。
“可她就说了,是阮曲尘没查清楚,没尽到做哥哥的本分,坑了初心。”宝梳插话道。
“坑了初心?这三嫂说话真是一点分寸都没有!宝梳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随后,宝梳初真带着阮威上了账房,把早上那会儿龙氏骂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阮威。阮威听完直摇头道:“三嫂真太过分了!你们说这事儿谁想呢?难不成我们自家人还巴巴地希望初心嫁不出去吗?哪个不盼着她点好?别说曲尘听了心寒,我听了都凉了半截儿了!初心又不是曲尘生的,他们就打算丢给曲尘,等着做甩手老爷夫人了?往后谁还敢帮衬他们,一个不小心帮错了还得怪个大青苞呢!宝梳你放心,我去走一趟,好好说说他们俩,没这么说话的!”
阮威说罢就出了门,径直往龙氏家走去了。进了宅子走到前厅外,他就听见龙氏那哀怨的声音:“我都想抓两把黄土把我自己埋了算了!往后还怎么出去见人?我家初心还怎么出去见人呐!唉哟,真气死我了!气得我昨晚没睡,今早一口米汤都没喝,大嫂啊,你说我命苦不命苦?”
跟龙氏坐在厅里说话的是龙氏娘家的大嫂,那位婆子劝她道:“好在没上花轿啊!要不然初心嫁过去这辈子都完了!初心是个好姑娘,准能再找着好男人的!”
“大嫂啊,”龙氏带着哭腔道,“话虽这么说,可外头人不知道怎么说我们家初心呢!那裴元庆真真该死!有暗病也不说,可连累死我们初心了!”
“是啊,他也太缺德了点!不过,你侄儿不是在庞府当管家吗?你侄儿就一点风都没有收到?成亲之前好歹也该打听打听啊!”
“快别提了,大嫂!一说到这事儿我心里就难受啊!你说你都能想到,偏偏那曲尘怎么就想不到呢?人家是庞府大管家,理着成堆的事儿,哪儿有那闲工夫管我们初心的事儿啊?要早知道他这么不上心,我就该自己去打听打听,也不会弄到这步田地呀!”
“唉!再是个管家,自家亲堂妹出嫁也得尽点心啊!初心跟着他在庞府可没少帮衬,这点心还是该尽的吧?”
“谁说不是呀,大嫂!”龙氏抹着眼泪珠子埋怨道,“初心帮了他这么几年,他这点心都不尽,你说我们还能说什么呢?怪不着,也不敢怪啊!要怪就只怪我们太信他了!以为他真会拿初心当回事儿呢!”
“好了好了,你也别太难过了,应付了眼前的事儿要紧啊!该派人招呼就赶紧派,该退礼金的就退,酒席那边也要说一声,别临到初八才来忙啊!那才是闹了大笑话了!”
阮威听到这儿,肚子里窝了一堆火,本想进去说龙氏两句,可想着有客在还是不扫她面子了,便转身要走。一转身就看见阮炎阴沉着一张脸从前门进来了。阮炎抬眼看见了阮威,脸色更不好了:“这就要走了?”
阮威道:“本来是想来瞧瞧你们的,可三嫂那儿有客我不好打扰。三哥,初心那事我都听说了,你们也别太上火了,处置了眼前的事要紧。再有,三嫂说曲尘不尽心,这话真有点让人心寒了!”
“心寒?”阮炎翻了个白眼皮,提高音量道,“我还觉得心寒呢!”
厅里两个妇人听见了阮炎的声音,忙起身走了出来。龙氏的大嫂见阮威来了,便道了声告辞先走了。阮炎板着个脸,反背着两手走进厅里道:“谁家摊上这事儿不窝火的?你叫我别上火别上火,要换做是你你试试!”
“你们气归气,也不能气得一点分寸都没有吧?初心嫁不出去怪曲尘干什么?裴元庆有暗病谁也想不到,是不是?说曲尘没尽心替初心把关,人是初心自己挑拣的,你们也是见过的,都说不错,你们不也没瞧出裴元庆有什么暗病吗?”
“行行行!”阮炎坐下挥挥手不耐烦道,“你要说这些就赶紧走!我不爱听!是,他是我们阮家最能干的,可他就顾着他自己能干了,什么时候顾过我们初心?当初叫到庞府去我们是不同意的!”
“三哥,你要这样浑着说,那我们兄弟可真没什么好说的了!当初是曲尘把初心叫到庞府去的吗?曲尘把初心送到山脚下交给我,让我带回去,我一转背她就悄悄跑了,照旧跑回城里去了。照您这么说,我这做弟弟也有错是不是?当初我要是看住她把她带回来,让她打你们手里跑了,你们是不是就没什么话好说了?”
“老四你这么说就太偏帮曲尘了吧?”龙氏不服道,“我知道,曲尘这几年没少帮衬你,银子东西大把大把地塞给你这四叔,要不然凭你那点本事,怎么可能修那么大院子?怎么可能游手好闲都能顿顿有鱼有肉吃;连小都能养?”
“嘿,三嫂,你说这话就太亏心了吧?曲尘就没孝敬过你们?没孝敬过二哥?我们是他的长辈,他孝敬我们是他的一份心意,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那么难听呢?我整日游手好闲,游手好闲的是你们两个吧?茶园不种转给别人,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