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归西!”说到此处,杜梅龄满眼愤恨地指着庞硕天骂道,“这个*不如,狠毒卑鄙的混账东西连他自己的亲子都不放过!你说说看,他又怎么会对庞海天那些人手下留情呢?”
庞五难以置信道:“老爷要是假的,那太夫人呢?太夫人难道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人不出来了吗?”
“我告诉你吧,那个太夫人也是个假的,是个冒牌货!耶律汉元为了骗取庞大老爷的信任,在杀了真的裴氏一家后,不知道打哪儿找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妇人,假装裴氏,做出一派母慈子孝的样子。”
“说装就装吗?裴家村的人不会认出来?”
“自然不会是说装就装的。不过要假装裴氏也很容易,因为裴氏十几岁的时候就外嫁了,只要找到一个从裴家村来,又自称与裴氏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金兰姐妹佐证,还有谁会怀疑呢?况且,前来投奔的人大多是年轻一辈的,有几个见过裴氏真面孔的?即便有相熟的来,耶律汉元也会让假裴氏称病不见,再拿些银子打发了或者派到外地。”
“你所说的这个金兰姐妹是不是就是裴元庆的娘?”庞五忽然明白了什么。
“对,正是裴元庆的娘。怪只怪,这个女人太贪财了,给她点甜头她就什么都愿意做,这样的人注定是活不长久的。裴元庆的娘被毒死后,假裴氏心里一直不安,才会对裴元庆那么好,留下那么大一笔财产。”
话说到这儿,庞五更茫然无措了。他不知道该相信谁了!他很想相信眼前的老爷,却又不得不承认,阮曲尘拿出来的证据和杜梅龄所说似乎都无从否定,而且……早在庞未明发疯未死前,庞未明曾拉着他说过庞硕天是假的。当时他以为庞未明是在发疯,没有放在心上,如今想来,只怕未必是空穴来风。
“五爷,”曲尘插话道,“我知道你这人很重兄弟情义,庞海天死后,你一直替他照顾家小,尽心尽力。你可以不问天下大事,也可以不问自己到底是为金主卖命还是宋主卖命,但以你的性子,你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杀害自己亲堂兄的罪魁祸首逍遥法外的,对不对?”
庞五望向庞硕天,问了一句:“老爷,您说句话吧!到底是你耶律汉元还是庞硕天?”
庞硕天的脸上挂着冰冷的笑容,咯咯低笑了几声,起身道:“我明白了,你们今晚是打算三堂会审吗?有意思,很久都没遇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事了!看来今晚我是棋差一步,低估了你们啊!你们安排皖贵给我下毒,甚至叫了那个血海盟的男人进出庞府都是为了让我相信你们已经走投无路,只好利用皖贵来对付我,让我放松警惕吧?好计谋,这真是好计谋啊!”
曲尘也起身道:“老爷自认为有宝梳和初心在手,我必然会慌乱无措,情急之下,与血海盟联手便是上上策。我知道你一直在盯着我,我就故意让你盯,故意让你知道我和血海盟联手的事情,更是故意把贵姨娘请到了人多耳杂的百丰楼。如此一来,老爷你就会认定,我们会威逼利诱贵姨娘来对付你,而你不必做其他事情,只用等着我和贵姨娘这两条小鱼上钩就行了。在你自认为大局在握时,你就会放松警惕,只在香居附近多增派了人手,而忽略你自己的院子。你院子周围有多少人我是一清二楚的,对付起来也不算很难。”
庞硕天呵呵地笑了两声,反背着手往后踱了两步道:“可惜了,可惜曲尘你跟我不是一条心的,要不然我们真可以联手做番大事情!不过,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了,我刚才说了只是棋差一步,并没有说全局都输了!”
话音刚落,庞硕天忽然用力拍在了旁边描金高柜上,只听见哗啦哗啦几声木头抽动的响声,偏厅的地板上顿时出现了几个暗格,而每一个暗格里都装了满满的炸药包!
宝梳吓得叫了一声,忙缩到曲尘身后道:“这王八蛋是想炸死我们啊?”
就在几人愣神时,庞硕天已经举起了一只烛台,面带得意的狞笑说道:“想收拾我耶律汉元?你们还没那个本事!”
庞五听得目瞪口呆,指着庞硕天喝问道:“你……你真是姓耶律的?”
庞硕天答得毫不心虚道:“我的确是辽国人,叫耶律汉元,一切都如杜梅龄所言,是辽国派到宋境的细作。不过,我是辽人又如何?为谁卖命都一样,都是为了活命和富贵名利,没有分别……”
“真够无耻的!”杜梅龄痛骂道,“枉南察鄂大人栽培你,真是看错你了!身为辽人,居然出卖自己的国家,实在是无耻之极!”
“难不成还能怎么样?跟你一块儿回去救南察鄂大人?最后你们不也没救成吗?南察鄂大人已经失势,我为什么不可以给自己找个新主,继续名利双收?是你自己想不明白,要带着儿子跑,怎么能怪我狠心?是你自己的一意孤行害死了儿子!”
“好!”杜梅龄满腔怒火地瞪着他道,“有本事,你就把烛台抛下来,大不了跟你同归于尽!”
“呵呵呵……”庞硕天又往后退了两步,用力推了推那高柜子,柜子一动,后面的墙也跟着动了起来,原来那背后还有一个暗门。杜梅龄见他想跑,正要冲过去时,他忽然把手里的烛台往前一抛,然后转身飞快地钻进了那道暗门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宝梳吓得当场呆若木鸡,捧着脸不知所措了!好在曲尘反应快,腾空而起,一脚把烛台踹到楼下去了。危机解除,杜梅龄和庞五立刻各自拿了盏烛台追进了暗门里。这时,楼下又响起了脚步声。宝梳转头一看,原来是曲中和侯安。
刚刚听见烛台摔下去的声音,守在外面的两人以为打起来了,忙跑了上来。曲尘转头吩咐道:“看着这儿,我去去就回!”
“喂!”宝梳一把拉住曲尘道,“你也要去那个黑漆漆的小屋啊?”曲尘冲她笑了笑说道:“这下知道担心了?下回还敢随便乱跑吗?先跟曲中侯安待一会儿,我得跟去瞧瞧!”
“小心点呐!”宝梳冲着曲尘的背影担心地喊了一声。
曲尘进了暗门后,宝梳回头问曲中:“找到初心没有?”曲中道:“听凌霜说,初心被送到夜月阁去了。我已经派人去追了,今明两日应该就能回来。”
“夜月阁是什么地方?”
曲中转头瞪了贵姨娘一眼道:“这得问她了!”
贵姨娘忙摆手道:“不是我的主意,是老爷的意思……”
“你少狡辩了!”曲中指着她喝道,“凌霜已经把你干的恶事全都抖落出来了,你还辩什么辩?我告诉你,初心能平安回来也就罢了,她要是少一根头发丝儿我都得让你填命!”
“不会的!她不会有事儿的!只要还没送到夜月阁去,她就不会有事的!”
“到底夜月阁是个什么地方吗?”宝梳好奇地问道。
曲中气愤道:“什么地方?凌霜说就是个暗窑子!听说比外头,比那些官办的都还富丽堂皇,拿着银子也不容易进去的地方!”
“哦,”宝梳明白道,“就是高档娱乐会所嘛!非会员勿入,是吧?谁开的?也是庞府的家业?庞府不是不经营这种买卖的吗?”
贵姨娘忙道:“不是,是老爷的一位朋友开的。其实我也没去过,就是那儿的掌阁来过府里几回,我们认识……”
“哄谁呢?认识就送人去?你怕是专干人口贩卖的吧?”宝梳打断贵姨娘的话问道。
“真的真的!我们真的就只是认识!是她自己说的,有长得不赖的,身子身家都清白的姑娘就可以送过去……我也只干过这么一回……”
“你还想干几回啊?”曲中骂道,“敢把我妹妹送到那种地方去,回头有你好受的!等着吧,看你家盟主怎么收拾你这个叛徒!嫂子,这儿不宜久留,先下去再说。侯安,把这践人绑了带下去!”
宝梳担心地看了一眼那黑洞洞的暗门内道:“你哥不会有事儿吧?”
“没事儿!”曲中安慰她道,“我哥身经百战的,他自己会小心的,你不用担心了。还是赶快下去吧,这儿可有好多炸药呢!”宝梳点点头,随曲中下了楼,先回谢花阁那边了。
☆、第三百零九章 雅州新富
狼狈不堪的庞硕天顺着地道拼命地逃跑,但他终究没逃过曲尘三人的追赶。在城外一处农舍内,三人挡下了准备和事先安排在农舍的亲信逃跑的庞硕天。一场激战再所难免,庞硕天边战边退,趁人不备,抽身往漆黑的林丛中逃窜而去。
曲尘察觉后紧追不舍,在翻过了一座低矮的山坡后,将庞硕天挡下了。两人交手数十招后,庞硕天终不敌年轻力壮的曲尘,败下阵来。
坐在地上喘息之余,庞硕天对曲尘说道:“你这又是何苦呢?跟着谁不是干,非得跟我作对?你既然知道我是为金主效力的,也知道眼下宋金是个什么形势,与其跟着你的旧主,不如与我联手,他日必定会飞黄腾达。”
曲尘收了刀冷冷道:“与虎谋皮,等同自焚。跟你这般自私阴险之人联手,下场大概也与杜盟主差不多。你对你身边的人都是利用和猜忌,何曾用过半点真心?”
庞硕天摇头道:“不,是你们不明白。你,还有乾晖,哪一个不是我扶持起来的?是你们想要的太多了,翅膀硬了就想自己飞了!说到利用,你我还不是互相利用?曲尘,你不是想要血鹿暗部的名录吗?你放了我,我把名录给你。”
曲尘轻蔑一笑道:“用你之前的话来说,放了你,等同再次拿我全家和我全族的姓名做赌注。我已经担惊受怕了六七年,不想再继续下去,所以你别指望我会放了你,即便你不给我名录,我还是能查得出来。”
“你指望乾晖吗?乾晖的确也是血鹿暗部的人,但他所知道的仅仅是皮毛而已!没有名录,即便你杀了我也毫无用处!那些暗部联络不到我,他们就会另寻新主,你这些年的努力也都白费了!”
“就同你从前一样?”曲尘轻蔑道。
“哼哼,这是自保的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