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板实在是太过谦了!既然你坚持,那我也只好从命了。关于寒原的母亲,还请阮老板多多费心了。”
“王爷放心,曲中办事一向稳妥,应该不会把人追丢了的。王爷歇着吧,我先走了!”
“寒原送送阮老板。”
柳寒原一路送了曲尘下楼,到了院中他才开口问道:“哥他们真的一点消息也没传回来?”曲尘点头道:“暂时是没有消息传回来,但没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了,至少说明他们还在追踪,你娘可能尚未落到完颜宗望手里。”
“她为什么还要回去呢?是无法面对这儿的人还有另有目的?唉!”柳寒原对风叹了一口气道,“忽然那么来了,又忽然一声不吭地走了,她当真是任性啊!爹说她性子急,还真不是一般地急。”
“也有可能是她一时无法面对你爹,自己出去走走罢了。别想太多,安心照顾好你爹吧!”
正说着,侯安从后院门上跑来,面带焦色对曲尘道:“老板,刚刚浩瀚阁和四海钱庄的掌柜来报,说安西王府的人跑他们那儿去捣乱了。找了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查铺,现下还在那儿装模作样地查着。”
“只有浩瀚阁和四海钱庄吗?”曲尘不屑道,“那个安西王果真是坐不住了!只为难我那两个铺子,他应该没那么仁慈吧?”
柳寒原忙道:“那我赶紧回小青社瞧瞧!指不定安西王府的人还会去那儿呢!”
“行,你去小青社,我去浩瀚阁瞧瞧!”
当下两人从后院门分开,各往小青社和浩瀚阁而去了。柳寒原赶到浩瀚阁时,已经有几个官兵模样的人守在外面了。他暗暗道了一声不好,正要进去,却被官兵挡住了。他忙解释道:“我是这儿的掌柜,你们得让我进去!”
“掌柜也在外边待着!”那官兵道。
“你们这是查铺子还是封铺子?为什么不让进?”
“不让进就是不让进!还跟你啰嗦什么?再不老实,抓了回去慢慢收拾!”
“你们……”
“别跟他吵了,没用的!”宝梳的声音忽然从背后转来。柳寒原转身一看,原来宝梳的轿子刚刚落地,应该是听了消息匆匆赶来的。
宝梳下轿后,走到门口道:“去跟你们里面的头儿说一声儿,我是小青社的老板娘,我要见他!”
“查完了,我们头儿自然会出来见你的,在外头候着!”
“我要是不候呢?”宝梳杏目圆瞪道。
“不候就是想挨板子了?”那官兵威吓道。
宝梳冷笑了一声,宽袖一甩道:“行啊!有本事你就给我几板子!正好给我肚子的娃长长见识,让他瞧瞧临安城的官兵都是些什么土匪模样!让开!”她说罢一掌推开了那官兵,径直闯了进去。那几个官兵见她说自己身上有孕,也不敢硬拦下来,只能分出两个人一路跟着她。
进了柜台,里头站着一个官爷模样的人,正在询问伙计。宝梳上前质问道:“不知阁下是哪一处派来的,好歹得留个名儿吧!我这小青社可真是好福气,开业没多久就不断有官爷来查,这回又是哪位呢?”
那官爷转过身来道:“你就是这儿的老板娘?”
“正是!”
“来得正好,你这铺子暂时封了,等事情查清楚之后再说!”
“什么?封了?你说封就封?”
“不是我说封就是封,是安西王下的命令!”
“哼,果然是报仇来了!要封我铺子总得给个理由吧?”宝梳冷笑道。
“有人向朝廷告密,说你丈夫阮曲尘是掳金帮的二帮主,为了彻查此事,安西王与林提刑商议后,决定暂时封下你们的铺子,禁阮府一干人等的足,等事情查清楚了之后再做决定。阮夫人,这儿不是你待的地方,还请回府歇着!来人,送阮夫人回府!”
“除了封铺子,还想禁我们的足?那安西王如意算盘打得太好了吧!”宝梳气愤道。
“阮夫人,我劝你识相点,老老实实回家去!你们要真是清白的,之后王爷和林提刑自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算了吧!”宝梳挑眉不屑道,“你们那个安西王会有那么好心还我们一个公道吗?我告诉你,我就不识相!”
“阮夫人,你可别叫我动粗!”
“你根本就没资格对我动粗,也没资格因为阮曲尘被怀疑是掳金帮人而封我的铺子!劳烦你办事之前先把人物关系弄清楚了,我靳宝梳早前已经与阮曲尘和离了,和离书我手上也有,我们俩都不是夫妻了,你凭什么因为阮曲尘来封我的铺子!”
这位官爷一愣,问道:“你与阮曲尘不是已经和好了吗?你现下都已经搬回阮府了啊!”
宝梳白了他一眼,在旁边太师椅上坐下道:“我搬回阮府就表示我和阮曲尘已经和好了吗?阮府本来就有我一份儿,我们俩和离之后就把阮府一分为二了,他住东我住西,各不相干,只不过共用一个大门而已!”
“阮夫人,你这么说觉得有人信吗?你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撇清干系,不想让我封铺子而已!我劝你还是……”
“这话该我对你说!”宝梳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道,“我才该劝你先滚回去跟你的安西王和林提刑禀报,事情都没闹清楚就来封铺子,当真这临安没了皇帝,狗都出来充大王了!你不信,没关系,我待会儿就拿着那张和离书去宫里求见贵妃娘娘,请贵妃娘娘来评评理儿,有你们这么仗势欺人的吗?见风就是雨,这样哪儿是查办事情,分明就是故意打压我们这些小商小户,没事儿找事儿!”
这官爷见宝梳把吴贵妃都抬出来了,心里多少有些顾忌了。宝梳见他有松动,又说道:“这铺子你现下只管,封了最好,我就得拿着你们的封条去见贵妃娘娘,让她好好瞧瞧,到底安西王在外头都干了些什么!除了玩蹴鞠,就是欺压我们这样的老百姓,从头到尾就没干过一件正经事儿!你信不信,到了吴贵妃跟前,我还就得好好告他一状!是个王爷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到底还不是皇上封的!他不替皇上好好管着临安,尽瞎闹事儿出来,看皇上和贵妃娘娘会不会给他好脸色看!封,你有本事只管封!”
“没错!”柳寒原也帮腔道,“你只管封,那封条便是铁证!我家老板娘与阮曲尘已经和离了,你不清楚?是不是但凡跟阮曲尘有干系的都要封要抓?那这事可闹大了,你们要抓要封的可多了去了!不过也不怕,你们那安西王不就是想把事情闹大些吗?这样才能显出他好大的能耐呢!这位官爷,您封就是了,回头谁封的谁自己回来拆!”
这官爷听了两人的话,心里更泛起了嘀咕。他本不是安西王的人,是林提刑手底下派来的,只不过这回安西王和林提刑决定联手侦办掳金帮一案,所以他才被安西王派来查封小青社的。刚才听这主仆二人的话,似乎都是针对安西王的,看起来他们与安西王肯定是有些过节的。一想到这儿,他就改了主意,对宝梳说道:“既然你说你与阮曲尘和离了,那我今日暂且不封你的铺子,待我回去禀报后再做打算。来人,把封条都撕了,走!”
几个官兵把已经贴上的封条又扯了下来,随后跟着那位官爷走了。待他们走后,柳寒原打发了伙计道:“老板娘,看来这回不妙啊!刚才我来时,侯安说安西王府的人也去了浩瀚阁和四海钱庄捣乱,指定也是去封铺子的。”
“何止是这两处,但凡是我们阮家名下的铺子都应该被查了!”宝梳愤愤不平道,“这个安西王根本就是存心报复!昨晚抢了他一箱子东西,今儿他就大动干戈地来封铺子了!好,尽管来封,就怕他当缩头乌龟不敢伸脑袋!只要他敢出面来闹,绝对没他好果子吃!”
“那现下怎么办?我们这铺子是保住了,但浩瀚阁那些铺子恐怕就麻烦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 安西王驾到
“元宵,”宝梳吩咐元宵道,“立刻回府瞧一眼,我在这儿等信儿,快去快回!”
“知道了,宝梳姐!”元宵立刻飞奔出去了。
柳寒原又问:“您当真要去宫里见吴贵妃娘娘?见了她未必能有用,况且她未必肯见你。”
宝梳道:“不见怎么知道没用?我相信那位娘娘是识大体顾大局的,绝对不会让安西王这种小白痴坏了临安城的太平!取纸笔来,我修书一封即刻请景王妃代我呈给贵妃娘娘!”
当下宝梳写了一封信,派柳寒原前去交给景王妃。一个多时辰后,景王妃派人回了话,说自己已经在宫门外候着了,吴贵妃今日有宴会,未必会见她,她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宝梳赏谢了报信的人,然后回阮府去了。到了府门口,果然如元宵所言,有官兵把守,只许入不许出。她正要抬脚进去时,旁边来了一顶华盖小轿。她好奇地停下脚步想看看是谁,但没想到那轿帘一撩开,她就想吐!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自以为是,假公济私的安西王吗?
“这不是口口声声说跟阮曲尘已经和离了的靳老板娘吗?”安西王一边下轿一边口中讥讽道。
宝梳也不示弱,回了他一句道:“这不是赌蹴鞠输得内衫都拿去当了,还得半夜学强盗挖坑的安西王吗?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大驾光临我们阮府啊?你不是应该在家盘算着今晚又去挖谁家的地基吗?”
安西王抖了抖衣袖,反背着手走到宝梳跟前,趾高气扬道:“本王不跟你个妇道人家废这些嘴白。本王问你,你之前不是说跟阮曲尘和离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这是我家,我想回来就回来,与你何干?”宝梳傲然道。
“哼,你想回来就回来?你看清楚了,现下你阮府门口可是多了好些侍卫,都是从我安西王府调派过来的,个个都是高手。有他们看着,没本王的命令,阮府只能进不能出。虽说你谎称与阮曲尘已经和离了,但只要你进去了,再想出来可就难了。怎么样?想清楚了吗?还进不进?”安西王冲宝梳挑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