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文不怕打针不怕流血不怕疼,但是出了名的怕吃药。逼急了还会跟人动手。这些年来,要不是徐少文死活不肯吃药,也不会身体越发弱了。打针打得人都虚了,光靠食疗补也补不了多少。
这次徐少文一反常态,不用逼就肯吃。
怪了。
张泉捧着那几个药瓶子过来,把药放在床头,小声说:“该吃药了,徐爷。”
徐少文望向窗外的眼光收了回来,正要伸手去拿药,不知道怎么了,手又缩了回来。
张泉有些不解,征询地喊了一句:“徐爷?”
徐少文的望了那些药瓶子一眼:“放着吧。” 那声音还透着些许虚弱。
张泉嗯了一声,那脚步却迟疑着不动。徐少文知道他在担心,微抬眼皮,“行了,出去。”
果然,张泉没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咣”的一声响,随后接连几声金属碰地声,他一转头,地上的托盘已经翻转在地,药瓶子洒了一地,其中一个还倾洒出几粒红色的胶囊。
再抬起头,见徐少文神色淡定地半坐着,那表情好像地上洒掉的药丸跟他毫无关系。
张泉“哎!”一声,忙上前要去捡,徐少文却先开口了:“不用收拾。你帮我做一件事,我也只能靠你了。”位高权重的人,说起话来就是不太一样,听得人贴心。
他跟了徐少文这么些年,徐少文也待他不薄,多少有点感情了。徐少文心里在想些什么,没等徐少文说完,他也大概能猜出几分来了。
徐爷一定是想趁着自己病得起不了床,准备用苦肉计来哄凌雅来呢。做做样子也就罢了,长久下去,他的身子怎么受得住呀。
细想下去几乎要叹气了,张泉忍不住说:“这又是何苦呢!”话刚出口,他也觉得自己越矩了,忙结结巴巴地解释:“徐爷,我,我……”
徐少文知道他是要道歉的意思,微抬手打断他:“你没说错。” 只是笑得有些勉强:“威迫利诱,当然可以得到。只是……”声音在“只是”处戛然而止了。
徐少文的脑海里浮现起钟子良和凌雅在一起的场景。
两人说话的时候,钟子良靠着椅背听,凌雅手舞足蹈地说着话。她以前有点胖,笑得不太美,肆无忌惮地露出牙齿。但是那开心劲很能感染人。这场景怎么看都很赏心悦目,如果旁边的男人能换成他……
张泉看徐少文那神情,那些戾气烟消云散,像是回忆起什么美好的事来了,看起来还挺放松愉快的。张泉脑子里一直想着徐少文那没说完的“只是”,不由自主地眉头一跳,那猜想把他自己也吓坏了。
妈呀,徐少文想得到的心,不是指那个真心吧!
“你帮我给凌雅打个电话,”徐少文缓缓地拨弄着手上的沉香木珠,“就说我不肯吃药,病得很严重,让她过来看看。”
张泉唯唯诺诺地应了,临出门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万一她……”万一她不来呢?
徐少文说:“你看着办。”
—
张泉把意思说了个明白,凌雅却一口回绝了。
“我是谁呀,一个小卒子,徐爷怎么可能听我的。唉,我真的很想去看看徐爷,可是下午还有一场演出呢,去完就来不及了。”凌雅那语气特别真挚,那口吻透露出“我悲痛欲绝可是我真的不能去”的意思。
那头张泉不知道说了什么,凌雅把手机用肩膀挟住,长腿往桌子上一放,开始涂起指甲油来。“再说了,巨子和威尔的关系你也知道。上次送我回去的时候被看见了,经纪人训了我一顿呢,我真的不方便去。你们就把药粉弄碎,放进水里让他喝吧。”
张泉还要再说,凌雅干脆利落地打断他:“嗯,真的帮不上忙,就这样!拜。”挂了电话,凌雅把手机往床上一丢,继续涂指甲油。
曾晓晓困惑地一歪头:“你今天下午有节目?”
“当然。”凌雅瞥她一眼,一本正经地说:“刷豆瓣。”
她对强迫徐少文吃药这种事毫无兴趣,吃力不讨好。白给他当老妈子,还不给搞,浪费力气。
她只对折腾徐少文有兴趣。
曾晓晓有听没有懂,一脸茫然地点了个头,露出敬仰的眼光:“哇,好厉害。”
噗。
凌雅一口水喷了出来,笑得快喘不过气了。
曾晓晓看她大笑不止,还以为是自己的夸奖奏效了,也心满意足地跟着嘿嘿笑起来。
—
张泉之后的来电一律拒接。
曾晓晓望着那电话,好奇地问:“为什么不接?”
“如果有人说,他要死了,所以他要牺牲你,保住他自己,希望你能体谅。你会不会乖乖让他杀,甚至给他递一把刀?”
“肯定不会呀。”
“嗯,我也不会。”
“那和接不接电话有什么关系?”
凌雅深思片刻,决定用比较简单直接的方法解释:“他要牺牲我,救他自己。”
曾晓晓大大一震。
说实话听起来好深奥,她不是太懂。于是她沉吟片刻,一拍手道:“哇,好厉害!”
凌雅:“……”
作者有话要说:换了台电脑,终于更上了,原来的电脑今天还是登不上。。。sorry,妹纸们久等啦。今晚七点照旧更新哈。
嘎嘣嘎嘣鸡肉味,说起来其实烤田鸡真的好吃啊!去武汉的时候吃过,虽然抓着田鸡啃很血腥残暴。= =,可是我是流氓我怕谁,哈哈。
正文 第54章 虐Boss的第八个栗子
张泉捏着手机的手都快冒汗了;那句“看着办”到底要看着哪里办?按理说,这种事好解决得很,一个麻布袋套了,往这边一松,不就完事了么。可碰上了这种说不得骂不得的;就难办了。
他左思右想没办法了,只好颤颤巍巍地去找徐爷坦白。
那门一推开;几个弟兄们齐齐回头;响亮地齐喊:“泉哥!”张泉点了个头,又让弟兄们散了。
等那门重新关上了,张泉一转头就看见徐少文的眼光看着自己;那眼光有点期待的意思;看得他说不出口了。
徐少文盯了他一会;“这表情……”难掩一丝失望,最后了然地点了下头:“我明白。”没像他预料那样勃然大怒,反倒更多像是伤心。
张泉有些意外,也看得不忍心,慌忙解释道:“她说有演出,实在是来不了。她其实特别想来……”他唠唠叨叨地复述着她那些借口,心里挺愧疚的。就像给了一个病人一点假希望似的。
但徐少文似乎信了,眼里稍微有了点神采:“她说她特别想来?”
张泉望着那张脸,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终于一狠心点了头。“是,就是碍于巨子和威尔的关系,何况她下午还有演出呢。”这话说出口也觉得挺难让人信服的,可徐少文似乎真的相信了,大概是他太急切地需要为凌雅不愿来探病找个借口吧。
“也是。”徐少文似乎终于高兴起来了,“把药拿给我吃吧。”
这高兴的样子看得张泉心里挺不好受的。
—
这么休养了两天,徐少文的身体好了很多,终于不用靠粥水过活了,也可以下床走动了。虽然医生嘱咐过不能剧烈运动,可徐少文说要去后山走一走,张泉就领了几个跟班去了。
没走几步,张泉的手机就响了。
“泉哥,哎哟,终于找到您了!这次出大事了!”说话的人是娱乐新闻里颇有影响力的《叁周刊》的主编,“拍到了钟先生的照片!”
这钟先生自然是指钟子良了。
张泉微皱了眉:“压下来就行了。这等小事也来问。”
“不是,这次不是独家,《东方周》也握着呢!我特意打来跟泉哥说一声,如果《东方周》那边不肯撤,我们《叁周刊》也没办法呀,只能登了。这新闻太轰动了,不登的话我们就不用做了。恐怕要惊动徐爷了,您等等,我把照片传给您看。”
“叮”一声,手机收到了几张图片,张泉赶紧打开来看,那脸色瞬间变了。越翻脸色越难看,等看完全部,那声音都变了:“什么时候的事?”
“两天前就拍到了,这两天打泉哥的电话怎么也不通。去别墅那儿找您,守门的死活不让进,也不给通知一声,哎,都快急死了!明天就要出刊了。今天一定要确定下来了。”
张泉这才想起来,这两天忙得手忙脚乱的,光顾着照看徐爷,也没顾得上看手机。这主编赶起稿子来不修边幅的。守门的看他那德行,肯定不让进了。
“行了,我跟徐爷说。《东方周》那边好解决。”
—
“徐爷。”张泉看徐少文的身体稍稍好了些,没敢刺激他,只好拐着弯跟他说:“钟哥被拍了照片,《东方周》那边可能要徐爷出马解决。”又用两三句把《叁周刊》的主编提了一下。
本来徐少文悠闲地弄花看鱼,心情愉悦,听了这句,眉头就皱了。
“和谁。”
看张泉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吭出个屁来,徐少文转过头,严厉的目光盯着他,手一伸,“照片呢,拿来我看看。”
张泉犹豫着,终于还是把手机交了出去。
那组照片是后巷亲吻照,尺度不大,甚至有点情侣间的小甜蜜。钟子良半抱起那女的,女方踮着脚,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笑,不时亲他的侧脸。
那女的是凌雅。
张泉满以为徐少文要么心如死灰,要么怒气冲冲,可徐少文的反应不是这其中任何一种。那表情好像他早就料到了似的。
徐少文翻看着手机,那神色波澜不惊,站着把整组照片看完了。他微闭起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最后才把手机一递。“行了。我来处理。到底是我的表弟,不得不帮。”
要不是亲眼见徐少文为这凌雅受苦受累,又为一句“她说她特别想来”而欢喜半天,张泉几乎以为这凌雅在徐少文心里毫无位置。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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