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莫黛便让萧笙和莫无云三兄弟帮忙削土豆皮,又让许韶林摘了些小青菜、茄子、韭菜等蔬菜,洗净搁在竹筐里备用,她今日买回来的干香菇也用水泡上了一些。
之后莫黛烧了一锅热水,将买回来的活鸡宰了用开水烫一遍拔净鸡毛,再来便是开膛破肚除去脏东西再洗净,继而按照鸡翅鸡腿鸡胸脯等部位劈开且都用盐和酱油腌上。鸡肉处理好后,莫黛又将买来的猪肉片成一指长两只宽的薄片,也抹上酱油腌着备用。
待食材基本准备齐全后,莫黛从墙头一角找来十多块早前未用完的青砖,在后院里搭了个简易的长条形灶台,里头塞上木炭,点上火,并将从铁匠铺买回来铁网刷净架在木炭上,等着炭火烧红稳定后即可烤肉了。
这时,萧笙和莫无云三兄弟已经削好了部分土豆,莫黛便将那些土豆切成粗条状,锅里添上水加适量盐巴烧滚,再将土豆条放进滚水里煮上片刻捞出,放进凉水里浸泡一会儿,而后再捞出放在有孔眼的竹筐内晾干水分。
两个小的和丸牛一直跟在莫黛的身后期待又好奇地看着。待莫黛将晾干水分的土豆条放进锅里炸至金黄色时,薯条的喷香味道便出来了,两个小的闻着便开始咂嘴巴,而丸牛则不停地在她的脚踝处蹭过来又蹭过去,哼唧着让她加快速度。
莫黛炸了大半盆的薯条,不过,她担心两个小的吃太多会吃不下其他东西,只分了小半碗给他们,丸牛不愿意,非要一次吃个够,莫黛拿它没办法,便又分了一些给它,但它仍说不够,莫黛索性不理。
莫黛将家里的研磨工具拿出来,又将孜然放进锅里炒热去除水分,而后放进研磨里磨成小一些的孜然颗粒,无需成粉状,留着烤肉时洒上去,另外又备了一些辣椒粉,她记得除了莫无风以外,其他几人都喜辣,就连两个小的也是食辣的主。
自打莫黛一家人搬来水泉镇后,莫黛还从未像今日这般心情甚好地忙里忙外张罗着吃的,是以,许韶林、萧笙和莫无云三兄弟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娘,要烤肉了吗?”莫小羽跑过来问,小手里还抓着薯条朝嘴巴里塞着。
“凉……”莫小翼刚喊了声娘,便因忙着吃薯条而忘了哥哥下半句话是怎么说的了。
莫黛看看天色,估摸着酉时二刻了,沐千澈和萧笑也快回来了,于是便拍拍手大声道:“好,开始烤肉!”
而此时的尚善若水按摩馆内,办事回来的赵英姿却因莫黛不在而心情不爽,非逼着萧笑回去将莫黛带过来,否则她便拆了莫黛用作按摩房的竹屋。
萧笑从未见过有人笑着生气时的气场是如此得可怕,再加之赵英姿比她高了一头,身材也比她高大上一圈,站在赵英姿面前,她便像个孩子似的甚是无力。
“你去不去?你不去我便拆了这竹屋!”赵英姿又一次逼问萧笑。
萧笑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两步,故作淡定地将刚才说过的解释又说上一遍:“赵姑娘,莫黛她回去歇息了,再说我们按摩馆也打烊了,你现下让我回去找她,不是太强人所难了吗?”
“我就是强你所难了,怎么地?快去!今日不见到莫黛本人,我便将这竹屋砍个稀巴烂!”赵英姿勾着嘴角,将蛮横无理与霸道欺人演绎地淋漓尽致。
“你,你怎能这样呢?那竹屋可是莫黛花了不少心思才建成的,你若是砍烂了,回头她一准会,会……”萧笑有些吃不消了,赵英姿是客人她打不得也骂不得,而且她压根儿就打不过也骂不过。
“会怎样?”赵英姿低头斜睨着萧笑。
萧笑索性两眼一闭大声说道:“会将你也砍个稀巴烂!”
“哦?是吗?我倒想要看看她会如何将我也砍个稀巴烂!”赵英姿邪肆地笑了笑,“去将莫黛找回来,否则……”
“我不去!”萧笑大声吼道。
“好,好你个阿笑,够种!”赵英姿不再逼迫萧笑,转身离开。
萧笑松下一口气,然而那口气将将松了一半便又再度提了起来,因为那赵英姿居然拔出腰间软剑挥向莫黛的竹屋。
这一刻萧笑气得想哭,赵英姿这女人真是太他爹的可恶了,白瞎了那么好的身材,难怪莫黛会说赵英姿是一个大麻烦,果然如此,她之前还唤她做姐姐,还被她给亲了,爹的,恶女,换她萧笑的初吻来!
不过,赵英姿那一剑并未砍中竹屋,而是被一枚石子弹开,下一秒,一抹天青身影便飞掠至竹屋旁边,与赵英姿戴着同样的黑纱斗笠,黑纱与衫摆在晚风中轻轻拂动。
赵英姿饶有兴味地打量着眼前的沐千澈,身材高挑纤瘦,气度清冷卓绝,是她中意的类型,只是不知脸长得如何,她可不喜烈那样的呆板脸,她中意的是如莫黛那般的清秀姣美的面庞,最好是皮肤白皙的,若是与她一样的麦色也尚可,但绝对不能比她黑,否则缠绵起来会倒她的胃口。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赵英姿双手交叠于胸前,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拽样。
沐千澈并不回答她,而是轻轻淡淡地说道:“此乃按摩房,姑娘若想练剑还请另寻他处,刀剑无眼,若是伤着自己便得不偿失了!”言外之意,趁早自主滚蛋,否则揍得你滚蛋!
赵英姿哈哈一笑,手中的软剑却是收回了腰间,但见她击了三下掌,一道灰黑色身影便从天而降落在沐千澈面前一丈远处。
“烈,你先与这位公子过过招,记得只要揭开这位公子脸上神秘的面纱便可,不可伤了他,我对他的身材还是满中意的!”赵英姿飞身坐在竹屋顶上,单手撑着头部侧卧看向地上对峙的二人。
“是,主子。”烈应声,随即也便抽出腰间软剑与沐千澈过起招来。
沐千澈手中并无工具,这让在一旁看着的萧笑心内甚是着急,四处瞄着要替沐千澈找家伙,忽然见到竹篱笆,登时灵机一动,跑过去用力从篱笆墙上抽了一根竹子出来,而后助跑几步,扔出那根竹子,一边扔一边大喊:“沐公子,接家伙!”
沐千澈正躲避着烈的软剑,听闻这声,便做了一个假动作旋起身,脚尖点上烈挥来的剑尖,伸手接住萧笑扔过来的竹子,以竹代剑与烈战了起来。
烈的功夫比沐千澈略逊一筹,几十回合后便渐渐显露败迹。赵英姿被激起了兴趣,大喝一声:“烈,你让开,让我来会会这个神秘公子,今日我定要揭开他的面纱一亲芳泽!”声到,人便如飞燕一般俯冲而下,专攻沐千澈的底盘,此种无赖打法令沐千澈甚是不悦,那竹子便耍出一圈翠绿屏障,挡住赵英姿的软剑攻势。
烈将手中软剑收入腰内,对自家主子的风流痞性已然习惯到麻木,以往是男子,可自昨日开始女子也成了她后宫网罗的对象,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主子猎奇的癖好了!
沐千澈与赵英姿的功夫不分上下,但由于赵英姿不怕丢脸,各种卑鄙无耻的招数皆能使出,是以沐千澈倒是一时处于被动防守的状态。
赵英姿不想伤了沐千澈,她只想挑开沐千澈的面纱看一看他的真容是否也如他的气度那般清冷卓绝,遗世独立。印象里只有一人有此绝世风华的倾城美貌,见一眼便永生难忘。
沐千澈自然知赵英姿的目的,心里泛起一抹讽笑,想看他的真容是吗?那便让你看吧!
沐千澈忽然纵身飞离按摩馆,身姿轻盈,那袭天青长衫与他本人甚是相合,便如他身体的一部分,在风中化作一抹天青墨彩,飞跃间便是一道淡雅笔触,飘逸而灵动。
赵英姿被挑起了兴致,飞身紧随其后,烈知自家主子不会吃亏,遂如老僧入定般站在原地不动。萧笑站在烈身旁不远处,望着那二人消失在屋顶,叹了口气:“我一直以为自己离江湖甚远,却不知江湖无时无刻不在我身边,看着你们这般飞檐走壁,耍剑便如挥菜刀那般惯常,我的心里忽然感到甚是迷茫。”
烈并不搭理萧笑的自言自语,虽然她有可能是说给他听的。
萧笑也不介意,继续道:“像我这般身份卑微的小二娘,我是否还有存在于这个世上的意义,若是有,请告诉我那是什么?”
烈依旧不搭理萧笑,但却因她的话也陷入了深思,他又何尝不是卑微的身份?他一直以来都以侍奉主子为自己活着的意义,但倘若有朝一日主子不再需要他了,试问,届时他还有存在于这个世上的意义吗?若是有,请告诉他!
这时,沐千澈忽然从远处掠身奔了回来,脚尖踩过竹篱笆,最后落在竹屋前,淡淡地说了句:“你家主子晕倒在西街口的巷子里,快些去找她吧。”
烈一听,急忙便纵身飞上屋顶,顺着赵英姿离开的方向奔了过去。
“沐公子,你没事吧?”萧笑急忙问道。
“没事。”
“没事就好,你若是有事,莫黛定然会难过,她可是甚看重沐公子的!哦,对了,咱们赶紧回家吧,别让爹他们等久了!”萧笑说着便率先朝大堂走去。
沐千澈却久久怔在当处,直到萧笑中途回头又喊了他一声,他才回神与萧笑一起回家。
这世上除了师父以外,还有谁不害怕他这张被烧得残破不堪的脸的?刚才赵英姿在他后头穷追不舍,然,当他掀开他的面纱,将真容显露给她看时,武功那么高强的她居然硬生生从房顶栽进了巷子里晕了过去,呵,活该!
可是他知还有一个人是不怕他的脸的,她曾用指尖细细触摸过他脸上每一寸可怕的皮肤,那指尖虽是颤抖的,但却是毫不犹豫的,那般温软柔和的抚触于他来讲还是第一回,便是师父都从未触摸过他的脸。
她看重他吗?为何?而他又何德何能?若是报恩,今日她便已经报了!
这厢,烈在众家房顶上飞奔了良久终于在西街口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找到了他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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