咙内,连日来赶路的劳累不适都好似瞬间消失了一般,让他觉得甚是受用。
瓷釉试探性地咬了一口那三明治,一口过后便再也停不下来,想他在帝宫中算是跟在皇子身边资历比较老的小侍了,好东西没少吃过,可都不及现下这些叫不出名的饼子好吃啊!
不一会儿三大块三明治便被瓷釉解决完了,又端起藕粉吃起来,愈发觉得妙不可言,三两口吃完,再端起那杯奶茶轻啜,那浓郁的香甜滋味缠绵在舌尖,而后滑入喉咙,回味无穷,只觉人生好幸福!
莫黛一家人也是第一回吃这面包,端看一家人满面带笑,无比珍惜无比回味的模样便知他们中意这种吃食。莫小羽和莫小翼很快吃完了,忍不住朝那桌中央的圆筐内瞄去,里头还剩下五六块的模样。不过莫黛不打算让他们再吃了,于是说道:“明早还有,娘会烤新鲜的与你们吃,今晚不能再吃了,若是吃撑了,小肚子又该痛了!”
莫小羽和莫小翼虽然不大情愿,但也只能作罢,而且他们一想到今晚睡一觉明早就有好吃的了,也便释怀了。丸牛就不好对付了,死乞白赖地腻歪在莫黛的脚边,直到磨下一块三明治来才罢休。
穹清吃饭时头上的黑纱斗笠并未摘下,只将藕粉端起躲进黑纱下,默默无声地吃着,他端坐在那里,举止高雅,浑身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可远观而不可亵渎的清气来。
莫无风时不时地便瞄穹清几眼,羡慕暗赞此人的同时,也察觉到有些许的古怪,至于古怪在哪里他一时也说不清。
而莫无轻则一直看着莫黛,一种本能的危机意识让他下意识地就想用目光锁住莫黛,这女人虽然对家人体贴温柔有责任心,对他们几个也是宠爱有加,但却有个致命的弱点,没自觉,她似乎压根儿就没想过自己在外人的眼中多么得有魅力。
察觉到莫无轻在看自己,眼神还分外明亮炽热,莫黛的心里也不由地起了涟漪,小小地荡漾了一下。
这些日子以来,一家人都在忙碌着,而她更是忙着改良炉灶,她这人有个缺点,一旦专注于一件事情上,就会忽略其他事,比如妻夫之间的那什么,虽然她每晚都会轮流到相公们的房间就寝,但一沾枕就睡死,梦里梦外都在想着如何能够烤出好吃的面包来。眼下烤箱终于能够使用了,她也算是松下一口气了。
莫黛回望着莫无轻,忽然问道:“无轻,你比较中意哪种颜色?”
莫无轻一愣,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怎么了?”
“我就问你中意哪种颜色?”
“黑色吧!”
“是吗?我晓得了。”
莫黛其实猜测莫无轻三兄弟都会偏好淡青色或是月白色,因为他们一直都穿着淡青色长衫,而为孩子们做衣服时一直喜用月白色细布。却不想莫无轻更中意黑色。
问过莫无风,莫黛又问其他人,莫无云中意的是蓝色,莫无风是大红色,萧笙是黄色,沐千澈是天青色。
许韶林见莫黛挨个问了,于是主动说自己中意淡青色,而莫忧也说自己与沐千澈一样喜好天青色。
莫黛其实想说,这是她与相公们之间的情趣话题,真心与许韶林和莫忧无关,但又不好直说。莫小羽和莫小翼两个小的以为这是娘在与一家人玩耍,于是也大声说他们喜好黄色。
瓷釉被这家人热烈的气氛带动起来,也在一旁幽幽地说道:“小的中意绿色,而我家公子则中意月白色!”
莫黛的嘴角抽了抽,心道,这与你和你家公子更是没有半文铜板的关系了!
吃罢晚饭,许韶林问瓷釉他和他家公子有无带换身的衣服,瓷釉内疚地说走时太急,收拾好的包袱都忘记拿了,好在现下的天气不热,若不然,他和他家公子的身上一准会发酸发臭。
许韶林便让莫无云找出两套崭新的长衫递给瓷釉,一套是月白色,一套是淡青色,瓷釉感激得差点没给许韶林跪下,忽然想起什么,便从袖袋内拿出一个绿色的锦袋,从中摸出一样东西放到许韶林的掌心内。
许韶林一瞧,是一枚金色的树叶,在回廊的灯光下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饶是他这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人亦能猜到这东西价值不菲,于是登时一慌,像拿着一样极其烫手的东西一般,急忙将金叶子还给瓷釉。
瓷釉有些不解,他打小就生活在帝宫内,对外头的世道确实不大了解,这些金叶子在宫内人人都想要,怎么这家的老爷却是不要呢?
“瓷釉。”穹清此时正坐在饭厅外面回廊的长椅上。
瓷釉听到穹清的声音后,急忙抱着衣服走过去,然后附耳到他的黑纱旁,点点头又跑回来问许韶林宅内的恭房在哪里。许韶林听惯了说茅房,乍一听瓷釉说恭房尚有些反应不过来,恰好沐千澈走过来,才替瓷釉指了路。
瓷釉道了谢,扶着穹清去了茅房。
沐千澈看着穹清的背影,以及他到了门槛处停顿一下才迈开的脚,忽而联想起他带着莫黛离开流岗镇前往水泉镇初住客栈的那晚,他也是如此扶着莫黛进茅房的,那时他们之间尚是客气疏离的,而今他已经嫁与她过上了稳定的日子,再回首时,那段时日竟如隔了一世那么久远一般。
莫黛在灶房内将里头有酵母菌的面团放到陶盆内加水搅和开来,盖上盖,放到温热的灶台上,留着临睡前和面用,弄好后洗了手走出来,见到沐千澈一脸回味久远的模样,便与他站到一起,伸手拉住他的手:“想什么呢?”
沐千澈没有看向莫黛,只是紧了紧两人相握的手,淡淡道:“那人与初来水泉镇时的你一样。”
旁人或许听不明白沐千澈的意思,但莫黛却是听懂了,吃饭的时候她便注意到那清贵男子的眼睛其实是看不见的。
莫黛将头靠在他肩上,幽幽地说道:“不一样,我是草根命一条,人家是富贵命无双。此时此刻,你给我说说心里话,若是当初我一直眼盲,你还会不会欢喜我,嫁与我?”
沐千澈忽然窘红了脸:“别闹了。”
“你这反应我可以理解为你在逃避话题吗?逃避话题就意味着你没自信回答这个问题,也就意味着,你其实也许可能大概不会……”
“我会!只要你依旧要我!”沐千澈打断莫黛的话,坚定地说了句,然后因难为情而极速飘离莫黛身边,回了自己房间。莫黛讪讪地摸了摸鼻头,脸颊隐隐泛红,心里因沐千澈的话而泛起丝丝甘甜。
莫黛一家人对待穹清和瓷釉都很礼遇,莫无云和莫无风烧了热水,让他二人先行洗澡,待他们进了前院客房后一家人才开始洗漱。
赵英姿和烈或许是因连日来身心高度紧张的缘故,一直沉沉睡着,看那架势估摸着明日都不会醒来。
莫无轻哄睡了莫小满,将他轻轻地放到床里头,这才下床来将铺被和床单拉整齐,而后拿起梳子梳发。莫小满现下十分调皮,动辄便撕扯他的发丝,一家人的发丝都挨个被他撕扯过了,唯有莫黛抱他时,他才会老实一些。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莫黛走进来,关门落闩,而后倚在门上看他梳发的模样。
莫无轻有些懊恼地瞪她:“你看我作甚?”
“看我相公甚美。”莫黛笑着回道。
莫无轻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甜言蜜语!”
“你不爱听那我不说了。”
“我可没说……”莫无轻冲口的话说到一半便打住,见莫黛以着一副“我就晓得你死鸭子嘴硬”的表情看着他时,他恼得放下梳子,“爱说不说,谁稀罕!”
莫黛知他脸皮薄,脾气一激就起,于是走上前哄道:“好好好,你不稀罕,我稀罕!”
莫无轻瞥了她一眼,见她丝毫不因他的怪脾气而恼怒,心里倒是有些气闷来:“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已经受够我了?”连他自己都有些受不了自己的脾气了,每回脾气一过都会感到后悔,但一被激,刻薄的话便会自然而然地吐出来。
莫黛望着他良久,方才幽幽地说道:“老实说,我确实……”
“你不用说了,我明白的,虽然不甘心被你这么说,但我会改的,你给我时间……”莫无轻忽然扯住莫黛的衣袖,声音愈来愈小。
莫黛有些莫名其妙,她说什么了吗?她什么都还没说呢!
“我是想说,我确实没有受够你,我觉得与你说话甚有挑战性,不会觉得腻烦,怎样,满意吗?”莫黛笑着说道。
“奸诈!”
“喂,我哪里奸诈了?你说你中意黑色,我今日可是为了你特意穿了黑色的……”莫黛说到这里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眼神。
“你明明就穿着淡青色长衫,哪里有黑色?”莫无轻以着一副“你又戏弄我”的表情看向她。
莫黛的脸红了红,眼神左右忽闪着:“在里面。”
“在里面?什么在里面?”莫无轻愈发不解。
莫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真是笨死了,一点联想思维都没有,只能无奈道:“我是说穿在里面,你要看看吗?”
莫无轻这回是真的听懂了,脸唰地一下爆红,但却分外认真地点了点头。莫无轻想着莫黛或许是穿了黑色的亵衣,但这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左右亵衣也是衣服,不过是贴身穿着而已。
莫黛于是主动解开外衫的扣子,褪去外衫露出里头白色的中衣。
莫无轻炯炯有神地望着莫黛,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
莫黛忽而停住动作:“不然,你亲自帮我解?”
莫无轻下意识地点点头,随即又摇头,但最终还是点头,抬起手替她解开中衣的扣子,扣子一解开,莫无轻忽然惊愣在当处。
原来她之前做的东西真的是可以穿的,虽然只有小小的几片布,但那黑色包裹着她白璧无瑕般的肌肤,曼妙的的身姿展露无遗,不得不说,忒么诱惑了,她是如何想出这些来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