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黛摇了摇头:“谁说我要去琼国了?我不去,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谁爱去谁去!既然是找相像之人,没必要非得是我吧!而且,你师姐不是擅长易容么,随便找个好拿捏的易容成你大皇姐的模样不就得了!没旁的事我要回房睡了,你们也早点歇吧!”
说完,莫黛站起身离开凉亭。
赵英姿、管轩和一直未曾说话的烈面面相觑,眼神里传达出一个意思,莫黛想得太简单了!
一国女皇想做的事从来都是势在必得的,既然管轩能够在第一眼认出她是琼国当年失落在外的二皇女,那么琼国女皇怎么可能想不到?莫黛这回是做定了琼国皇女了!
莫黛回到后院,本想直接回自己房间,想了想还是去敲石墨的门,手才抬起,房门便被拉开,石墨伸手便将她拉到怀内,关门落闩。
“你这回果然没有骗我,我信你了,以后任你搓圆揉扁!”石墨将脸埋在她发间,深深地吸了口气,心里无限欢喜着。
莫黛的情绪却有些低落,其实她已想到自己这回是躲不过了,她现下担心的是她去琼国当替身皇女了,她一家老小怎么办?她从心底里不愿他们跟着她去住皇宫,虽然没有体会过住皇宫的滋味,但前世的电视剧她还是有看过的,大抵能够想象得出一入宫门深似海的情形。
“出什么事了?”石墨察觉到莫黛出去一趟后好似没什么精神了。
莫黛摇了摇头,搂抱住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胸口:“没什么,我们歇息吧!”
石墨可不想被她敷衍,几番追问之下,莫黛便将赵英姿和管轩带来的消息说了出来。石墨听后,皱起眉,良久才叹了口气,笑道:“原来我们的妻主是琼国的皇女,难怪你与乡下的村妇不同。见你的第一面时,我便感觉到你身上有股常人没有的与生俱来的尊贵凛然之气!”
“我这正发着愁呢,你还打趣?”莫黛白了石墨一眼。
石墨吻向她的眼,以着从未有过的正经口气说道:“愁什么?只要你坚决不放弃我们就好!这世上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难事,你莫要事事都自己一人扛着,不要小瞧我们,我们也是可以替你分忧的!”
莫黛被感动了,拉下他的颈子吻他的唇角,释然道:“你说得对,咱们就静观其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妻主,你可要保护人家哦,人家会害怕!”石墨嘴角勾起邪魅的笑,眼神明明暗暗闪着侵略的光,偏偏说出口的话却让人啼笑皆非。
莫黛心情不错,首回配合他:“相公莫怕,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妻主……”
“相公……”
两相对望,石墨的眼神越发地幽暗,似窥视猎物的猎豹一般危险迫人,莫黛终于没能忍住,破功笑出声来。
石墨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床榻,已近子时,不过属于他们的夜才刚刚开始。
翌日辰时,赵英姿见到了穹清,因他绝世的容颜而惊艳得说不出话来,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痴迷。忽然对女皇的那个决定感到恼火,她虽然之前一直不正经地对穹清出言轻薄,但她是真的心悦他。他就像高巅之冰莲,她虽然如众多倾慕者一般仰望着他,但其实心里一直想将他采撷下来据为己有。
可现下不可能了,除非她不要目前的身份,不顾她宰相老娘的安危,将他抢夺到身边来,从此天涯海角,过着流浪被追缉的逃亡生活。
赵英姿伤感了,心一寸寸地抽痛着。
烈察觉到自家主子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上前提醒了她几句,赵英姿瞬间回神,再度恢复她潇洒不羁的笑容,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知穹清。
赵英姿本以为穹清会大受打击,然,他没有,就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并未有太大的反应,倒是瓷釉立时红了眼圈,眼泪吧嗒吧嗒流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他本以为公子可以与莫姑娘两情相悦,届时公子嫁与莫姑娘,他也能够留下来,他和公子都中意这里平淡温馨的生活。
“瓷釉,收拾一下,我们随赵统领回宫。”穹清神色淡淡地说道。
瓷釉抬袖擦泪,恭敬地应声,认命地去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不过是两套换洗衣物。
当瓷釉扶着穹清坐进马车,放下布帘之时,莫小羽和莫小翼哭得像泪人。莫黛神情复杂,她什么话也说不出口,知晓内幕的石墨,望着马车离去,眼神深不见底,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马车内,瓷釉无声流着泪,虽然莫黛一家人又一次为他们准备了好些吃食,但他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公子,您不难过吗?您明明就心悦莫……”
“瓷釉。”穹清打断瓷釉的话,“饿了就吃块点心。”
瓷釉憋住声,他才刚吃过早饭不久,哪里会饿?既然公子不让他说,他就不说了。
赵英姿与烈并排坐着,心里亦是五味杂陈。
“主子,留管轩在莫姑娘家好吗?”烈问道,管轩是他们的俘虏,可主子并不打算暴露他的身份,之前喂他的毒药也给了解药。
“那是他姐姐不是吗?”赵英姿不甚在意道。
“可……”
“他不会加害小黛黛的,你也看出来不是吗?”
“属下是说……”
“交差吗?你主子我自有分寸!”
烈不再说话,专心赶车。
穹清离开后的几天里一直下着雨,阴冷潮湿,人的情绪也跟着低落。
不过,莫小羽和莫小翼除了穹清走后的当日有些不开心外,第二日便忘了,兴奋地与丸牛一起在回廊内追着布球跑来跑去,大人们都冷得直缩脖子,可他们的小手却是暖的,小脸红扑扑的。
管轩俨然以莫黛的贴身护卫自居了,有莫黛的地方必有他,在宅子里还好,一旦莫黛出门了,他必然形影不离地跟着。
莫忧非常吃味,但也只能狠狠地瞪他几眼,谁让自己技不如人?
除了石墨以外,莫黛并未将自己已经倒霉地被琼国女皇锁定为替身皇女一事告知其他人,但管轩的反常举动让一家人多多少少有些不安,尤其是许韶林,看着管轩与莫黛相似的容颜,想着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有可能要被她亲爹亲娘认走了,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莫黛察觉到许韶林的不安,平日里没事便腻歪在他身边,想着法儿逗他开怀,比如说书,晚饭后一家人都围坐在饭厅的桌旁,拢着袖子听她说。饭厅内燃着小炭炉,饭桌上摆着热奶茶,暖暖地将寒意阻隔在门外。
腊月初八这日,天气放晴了,日光照进院子,好似驱散了全家人心头的那抹阴霾,豁然亮堂起来。
前世,腊八这日要吃腊八粥,然,这里的节气少得可怜,除了新年会过得隆重一些,没有端午、中秋,更别说腊八了。莫黛之前没注意到这些,再加之自己又一心扑在赚钱上,便没有过端午和中秋。现下日子好过了,她觉得有必要时不时地过个特别节日调剂一下一成不变的生活,是以,莫黛决定过腊八,煮腊八粥吃。
莫黛检查了一下家里的食材,觉得不够,便出门去采买,管轩照例跟在她身后。莫黛去了杂货铺买了些红枣花生莲子红豆杏仁桂圆等物便回来了。
午时她便做了一锅腊八粥,粥煮得黏稠,红白相间倒是好看得紧,尝在口中亦是润滑爽口多滋多味,一家人都赞不绝口。萧笑没有回来吃,莫黛便特意为她留了一大碗温在锅里。
酉时,天色已暗了下来,寒风刮着人脸生疼,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皆缩脖拢袖匆匆走过。
客栈内,萧笑还剩下两块蜜豆小酥饼未卖完,仇掌柜一直在盯着,但就是不愿出钱买,对于她的小气,萧笑已经见怪不怪了。
“仇掌柜,这两块点心送你吃了!”萧笑今日心情好,决定大方一回。
仇掌柜有些受宠若惊,拢着袖子挑眉看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萧笑被气笑了:“你爱吃不吃,你不吃我带回去自己打牙祭了,回了啊,明早见!”萧笑说着,兜起那两块点心放到背后的竹筐内,抬脚走出大门。
“哎哎,你说了送我吃,咋能说话不算话?”仇掌柜追上去,踮起脚从萧笑的背筐内拿出那两块点心来,笑呵呵地咬了一口。
“嘁!”萧笑看不惯她贪便宜的得瑟样,一阵寒风袭来,她下意识地拢拢衣服,顶着刮脸的冷风朝家走去。
仇掌柜得了便宜,也没忘了关心萧笑几句:“阿笑,慢走,天黑,当心脚下泥水啊!”
萧笑嗤之以鼻,吝啬鬼!
萧笑的肚子有些饿了,想着家里萧笙或是莫黛准备的热腾腾的饭菜,心里暖暖的,步速加快。
路上行人越来越少,等她拐了一道路口时,整条路上只剩下她一人,耳畔的风呜呜刮着,两旁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摇摆。忽然一抹白影自她眼前掠过,她的心咯噔一下提了起来,脚步也下意识地停了下来,眼睛左右瞄了瞄,然后又朝身后望了望,直到一声猫叫传来时,她才伸手拍了拍胸口,爹的,吓死她了!
萧笑抬脚继续朝前走,却在迈开第一步时绊到了一物,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前跌趴下去,正好压在那物之上,紧跟着听到一声人的闷哼声。
萧笑吓到呆掉,倒是忘了在第一时间爬起身,直到一道童音自身下传来:“哎哟,痛死吾了!”
萧笑速速爬起身,然后见到一名身高只到她腰间的男童,对,是男童,而且是个光头男童自地上站起身,眨巴着一双在暗色里犹显得流光溢彩的美眸望着她。
萧笑急忙道歉:“对不起小公子,我不是故意要压到你的,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男童动了动唇:“吾,吾……”话尚未说完,便一头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萧笑傻眼了,她把人家孩子压出毛病来了,这可如何是好?这时,一道白影再次掠过她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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