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觉,她的脸色果然好了很多,秦烈看着一家和谐的气氛,心下一转,朝离歌洋溢出一抹万千女子都逃不过的邪肆笑容。秦烈问:“歌儿,身体可好了?”
那亲昵的语气让人忍不住沉溺。
离歌知道秦烈又在挑衅翎墨,无奈叹气,说道:“已经好很多了,你怎么没有出去?”
这紫衣人已经翻不起风浪了,凭借秦烈的手段,当然能除了这幻阵。
离歌的话让秦烈红眸闪动,怎么也要给翎墨添堵,秦烈故意说道:“还未确定你无恙,我又如何能离去?”
如他所愿,秦烈话落,翎墨浑身森寒的冷气压向不动如山的红衣男子。
秦烈笑容依旧,他微微嘲讽地说道:“青翼王的耐力怎么下降了?本殿的一句话就能让你如此生气?难道是本殿的功力上升?”
秦烈的每一句话都抓住了翎墨的禁点,如往日一样即将发怒,突然,翎墨眼角扫到自家翎宝宝朝他扬起那张小脸,翎墨心底的怒火奇迹般瞬间消弭于耳,他心思一动。
一反往常,翎墨若无其事地揽着离歌往秦烈对面一坐,又将离歌怀中的翎宝宝抱在怀中,幸亏刚刚这张小脸,让翎墨想到一个以毒攻毒的好方法,奖励似的将翎宝宝轻柔地抱在怀中,翎墨脸上甚至绽放出一抹堪称是慈爱的笑容。
“本王有妻有子,现在已经没有何事让本王发怒了,倒是烈太子你,这么久了,还是一个人,本王见了还真是不忍拿你跟本王相比啊。”翎墨同样不怀好意地回道。
果然,翎墨的话让秦烈脸色一白,他现在是摆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苦笑一声,秦烈不再言语。
这时候,秦东秦西拎着那紫衣人跟凝香公主过来了。
“殿下,人已经带来了。”
秦烈点头,冷冷看向场中狼狈万分的两个阶下之囚,他朝秦东点头,秦东会意,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塞进凝香嘴里。
凝香本来看着翎墨及离歌的那双愤恨的眼开始迷蒙,她觉得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疼痛不已,凝香痛呼出声,她用手不停的往自己脑袋上锤去。
慢慢的,那种针刺般的疼痛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幕幕的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做的蠢事,越是回想,凝香的脸越难看,知道最后的死气沉沉,自己做了这么蠢的事,翎墨又如何绕得了自己,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身旁的紫衣人,凝香毒蛇般的眼神看向已经奄奄一息的紫衣人。因为全身骨头俱碎,这几日都没人给他疗伤,再加上几日的滴水未进,紫衣人能撑得住也算是他的运气。
凝香眼中的恨意让秦烈十分满意,此刻的他非常不舒服,而他不舒服的结果就是要有人陪着他一起不舒服,虽然这个勉强算是自己敌人的人。
秦烈轻啜了一口茶,这才懒洋洋地说道:“你现在想起来造成你今日这般凄惨的就是你旁边这人了?”
凝香未回答,不过,她的表情足以告诉众人她此刻的心境。
秦烈接着说道:“现在本殿给你一个机会报仇,你的仇人就在自己面前,你可以随意解决你们的恩怨。”
秦烈话落,好整以暇地看着空地上两人的变脸术,尤其是凝香公主,那绝美的脸上因为长时间的焦虑而憔悴不堪,完全没有往日的清冷傲气,乍闻秦烈的话,她本来扭曲的脸上突然惊喜,然后是滔天恨意,到最后似乎想到自己难逃一死时的绝望。
凝香心思飞转,自己最不堪的一幕就展现在秦烈面前,以往有多骄傲,现在自己就有多狼狈,她已经不奢望秦烈再对自己另眼相待了。
既然已经被那几人看到了真面目,那她也不打算再隐藏,她凝香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即使死,她也要先手刃仇人。
看见凝香眼中一闪而过的狠辣,秦烈点头,秦东从腰间扔下一把匕首。
颤抖着拾起地上削铁如泥的匕首,凝香忍住几欲呕吐的感觉朝紫衣人走去。
“怎么样?自己坐下这件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手中的利刃也可以是反噬自己的毒药?”秦烈好整以暇地问浑身颤抖的紫衣人。
想他活了近千年,他想过自己会被凤王杀死,也想过自杀,更想过会在千年后寿终正寝,但却从未预料到自己会死在一个弱女子手里,这何其讽刺,难道这就是自己获得千年寿命的报应?
紫衣人即使再不甘心也不得认命,竭力控制住自己浑身的颤意,紫衣人闭上眼睛,嘴角扬起一抹自嘲。
凝香一步一步朝紫衣人走去,每走一步,眼中的恨意便增加一分,站在紫衣人面前,凝香顿布,倾城倾国的憔悴脸上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她以一个弱女子的极限速度狠狠刺向紫衣人的肘外侧。
“啊……”本来已经奄奄一息的紫衣人顿时哑着嗓子嘶喊道,
这种撕心裂肺的喊声让几人也不禁侧目,凡是会武之人,或是懂些医术之人都知道肘外侧的曲池穴是人最疼痛的部位。
☆、第九十七章 凤王出现
那种恍若深入灵魂的痛叫声让在座几人心跟着颤了颤,同时几人心底也不得不感叹‘最毒妇人心’这句话的准确性。
哧的一声,凝香狠狠拔出匕首,往紫衣人的另一只胳膊刺去,比刚刚弱些的嘶叫声如约响起。
痛苦的呻,吟声越来越低,几人都知道这紫衣人已经濒临死亡,凝香似乎不甘心就这么让他自己断了气,她双手紧紧握着匕首,想要狠狠插入那紫衣人的心口。
匕首已经碰触到哪紫衣人早已经残破不堪的衣服时,一道极强的风刃划过空气,哐当一声,匕首被风刃生生削成两段,掉落在地上。
好厉害的风刃,翎墨与秦烈神经顿时紧绷,来人好厉害,是他们前所未见的强者,就凭刚刚那一手,翎墨跟秦烈自认勉强才能对的上。
翎墨不着痕迹地将离歌跟翎宝宝挡在后面。
一道月牙白影以重任想象不到的速度上前,离歌透过缝隙分明看见那人脚甚至没有碰触到地面。
众人纷纷起身,看着瞬间已经来到面前的人。
只见此人约而立之年,月牙白的锦袍上一尘不染,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出尘的不食人间烟火。俊逸的脸上泛着淡淡笑意,若光是凭着这笑容便认定男子是个好相与的人,那便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几人都没有忽略来人温柔笑意下的冰冷疏离。
来人扫了一圈眼前的一切,最后将目光定在翎墨身上,温文尔雅地说道:“翎墨,好久不见。”
翎墨冷哼一声,回道:“确是好久不见,凤王。”
翎墨的最后一个字落,秦烈挑眉疑惑,离歌则一滞。
墨曾告诉过她凤王的来历,原来他是如此风华绝代的一个人,就是他使得翎墨不得不服下狼血蛊,也是他让翎墨父皇母后不得不离开这个时空。
“呵呵,你应该叫本王皇叔吧?”凤王似乎没有发觉翎墨的敌意,仍旧满面笑容地说道。
翎墨冷冷哧道:“本王是有父皇母后,没有皇叔。”
当提到翎墨的父皇母后时,几人明显感觉到气氛一时间的僵持,凤王身上强大的气息往外流淌,无形的压力让几人不得不运功抵挡。
离歌抱着翎宝宝同样觉得空气的紧绷,她大口喘着气,一边轻拍不舒服的翎宝宝,翎墨赶紧一手抚着离歌的背,输送真气给她,另一手安慰似的拍着翎宝宝。
直到秦东秦西,东方及很简洛都不可抑制地吐出血红色液体,凤王这才慢慢收回释放的压力。
嘴角噙着笑意的凤王转移了话题,现在还不是时候跟翎墨撕破脸,不过快了,就要见那个让自己牵挂千年的女子了。
凤王双手背于身后,居高临下地看向大口喷血的紫衣人,淡淡说道:“肆,你可想过自己会有这一日?”
俊雅的脸庞,淡然的气息,不染尘埃的月牙白衣衫,无不诉说着男子的优雅高贵。没有起伏的话飘散在空中,仔细听的话,不难听出那语气里满含着悲天悯人,就像他脚下的那紫衣人根本不是他的敌人,而是能引起他恻隐之心的陌生人。
该来的终于来了,紫衣人自嘲一笑,他活了千年,原以为百年之后那些比自己强大的都将消失,可是,紫衣人嘴角的嘲讽越来越浓,原来不过是自己的自欺欺人,看看,凤王同样活了千年,翎墨拥有千年记忆,天和帝后不久也该出现了吧!
罢了,能在临死的时候为自己做过的错事负责也好,起码他即便成鬼魅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王爷,肆…该死。”紫衣人断断续续说着。
“你的确该死。”凤王面上没有丝毫变化,他不喜不怒,仍旧淡然地说道:“现在杀了你,你可服?”
似乎在说一件跟生死无关的小事,凤王看了一眼地上丑陋的人。
闭上眼睛,紫衣人说道:“肆甘愿受死,不过,临死之前,肆有一个疑问。”
凤王挑眉。
紫衣人明白如此表情的凤王说明同意回答自己的问题,他狠狠咬上自己的舌尖,试图收回即将飘散的心思,紫衣人问:“肆想知道明明那只有一颗药,被肆盗走,为何王爷同样能活千年?”
“不仅本王活了千年,本王的另外三个护卫同样活了千年。”叹了一口气,那里面有对愚蠢之人的悲悯,凤王平缓说道:“出来吧。”
话落,不远处的丛林深处略过三道身影,他们均着黑衣,三人停在凤王三步之遥的地方跪地,齐齐请安道:“属下见过王爷。”
凤王手略微一抬,那三人起身,无声无息地站在凤王身后。
“你以为本王就是一个不会打算的人吗?千年前,当本王得了那颗药之后,已经命贰将那药的配方分析出来,另外又制了四颗,本王本打算你们四人一人一颗,却没想到你这么迫不及待,真是枉费了本王的一番心思啊!”凤王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
紫衣人狠狠闭上眼睛,七窍开始渗出暗黑色的血,最后一句喃喃自语飘散于空中:“肆错了。”
已经流尽了血的身体在凤王的一个推力之下化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