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就这么决定了。花娉突然觉得有些饿,她似乎很久没有过饿的感觉了。
花娉对着有跟没有差不太多的铜镜理了理仪容,然后走向门口打算去觅点食。
不知离酉时还有多久,不过婚礼这种东西不管在哪个时空哪种风俗之下都挺复杂,特别是对有钱有地位的人种来说,想必骆美男早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哦不行,他都是别人夫君了,以后还是别叫骆美男了,太不端庄了……
花娉十分端庄地这样想着打开了房门,一开门,又撞上抬手正要敲门的苏良。
花娉再次愣了愣,苏家公子也能不去么?不过她略带意外的目光在转到苏良肩上时就更意外了。
已经白衣很久的苏良此时不知为何又换回了一身高调的红,而他肩上还扛着另一个更红的身影。虽然头朝下尚看不清脸,可那身形……看着好像有点眼熟。
“……”花娉眼角抽了抽,她一定是看错了。
花娉将视线重新移向苏良,可苏良却面容冷冷,也不看她,随手将肩上明显被弄晕的人狠狠扔到了地上,发出一声听来就疼得很的闷响。然后一语不发地扬长而去。
花娉眼角再抽,顿了顿,将视线缓缓移向地上的人影,果然眼熟得很——正是一身大红喜袍的……骆习航。
44
花娉静静看着地上的骆习航;直到良久之后,最初那一刹那奔涌的所有情绪都渐渐归于平静;才慢吞吞地走到他边上蹲了下来;思考在这个喜气洋洋的日子里这个一身喜气洋洋的骆美男;哦不,骆大哥;为什么会出现在清霄地宫里。
骆习航晕得十分安详,即使被狼狈地扔于地上也依旧丰神俊朗。
“骆大哥。”花娉戳了戳;骆习航毫无反应;顿了片刻又摇了摇;依旧没有反应。
要不是他平稳起伏的胸口,她八成会以为他已经挂了。清霄宫的迷药效果果然不错,她脑中曾经一闪而过的计划还是很有可行性的。
只是,想不到她没动手,苏白莲最后倒是去实行了这个计划。虽然意外,不过以苏白莲唯恐天下不乱的看热闹心理,又做出点什么神经病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他实施完了还将成果扔到她房里是什么意思?
花娉抬头四下望了望,这夜明珠全亮说明上头日头正好,离酉时应该还有段时间,他们飞来飞去的快得很,如果弄醒了他说不定还赶得上吉时。
不过……她其实一点也不希望他赶得及。反正做坏事的是苏白莲,骆美男,哦不,骆大哥结不成婚也不是她的错吧?花娉这样想着,却还是十分不情愿地起身,十分不情愿地拿起了桌上的瓷壶。
壶里的是放凉的茶,说不定能弄醒他。
就在花娉提着半壶凉茶慢吞吞重新走到骆习航身边蹲下时,离开的苏良突然再度出现。如疾风般掠了进来,抿着唇面色沉沉,如之前一般一语不发,拎开蹲着的花娉,然后拎起骆习航随手一把扔了出去,再度发出壮烈的一声闷响。
一气呵成的动作让花娉提着半壶凉茶呆愣在原地,眨了眨眼尚未反应过来,就见苏良接着“砰”地关上了房门,原地顿了顿后转过身,缓缓走向她。面色沉沉,眸光比夜色更深。
未曾见过的神色让花娉本能地觉得危险,不由自主便朝后退。
苏良却一步步逼上前,直到花娉退无可退,后背抵到了冰冷坚硬的墙壁。
苏良微俯身,俊颜离花娉仅寸余,墨瞳紧盯着花娉显出慌乱的大眼,气息萦绕她唇间,缓缓开口:“花娉,我后悔了。”
什……什么?花娉不明所以,却觉得此刻的苏白莲如同她刚穿来时见到的那般,让她无比畏惧,忍不住很没用地抖了抖,腰一弯、身子一缩便想从侧面溜走,却被苏良眼疾手快地揪住。
一声脆响,花娉手中的瓷壶落地,飞溅的凉茶沾湿了二人衣角。苏良紧攥着花娉手腕将她制于墙壁之上,再度贴近,间隙比之前更小。
动弹不得的花娉更为慌乱,呼吸也略显急促,闭了闭眼掩饰不安,然后吸了口气力图保持镇定,冷冷开口:“苏白莲,你这回又是抽的什么种类的风?”
冰冷的语气让苏良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然后又很快恢复深沉,面容再微俯几分,深不见底的黑眸紧紧盯着花娉试图掩饰不安的双眼,再度开口:“我说,我后悔了。想了想,还是变态比较适合我。”
……所以说,你只是想告诉我你突然觉悟了?
花娉拢起眉心,正要开口,苏良却突然垂首,温热的双唇就这样狠狠贴了上来,毫不温柔地啃咬研磨着花娉柔软而微凉的双唇,同时伸手覆上她因惊讶而瞪得圆滚滚的眼。
唇齿间莲花般的清香之气让花娉在片刻的呆愣之后反应过来,被覆上双眼后的黑暗让感观更为清晰。
苏白莲在吻她!这个惊悚的事实让花娉在反应过来的瞬间开始拼命挣扎,却发现苏良的力气大到她根本无法抵抗。花娉上身动弹不得,试图提膝攻击苏良,却被他轻巧闪过,再贴上前以膝将她的腿也制住。
花娉的挣扎不但徒劳反而让苏良的呼吸更为急促,一手捧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吻,伸出舌尖舔舐着她的唇瓣,仿佛欲舔去她唇上凉意,让它染上他的温度。
花娉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心跳越来越急促,怒意和惧意盈满全身,张嘴欲咬却被苏良侵入口腔内,舌尖扫过齿龈,然后在她合上贝齿前及时离开,终于离了她的唇瓣。
花娉面色绯红,大口地呼吸,狠狠瞪着苏良。
苏良也在缓缓平稳着呼吸,无视花娉愤怒的视线,盯着她因红肿而分外艳丽的双唇,瞳色更深了几分,而后终于移开视线对上了花娉双眼,突然勾起了嘴角:“我果然比较喜欢当变态,让骆习航见鬼去吧。”
想到骆习航在她房内,即使是他自己扔的,也让他忍不住升起劈了整个地宫的冲动。
苏良伸手抚上花娉的脸,拇指指腹抚过她红肿的双唇:“我怎会有如此愚蠢的时候?宫主你向来顽强且贪生怕死,想来哭个几回又能生龙活虎了,就你这脸皮厚度,骆少侠不会喜欢的,宫主还是早些放弃的好。”
苏良顿了顿,面色似乎突然隐隐红了几分:“不过,苏某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地……”
苏良话未说完,花娉却突然张嘴,一口狠狠咬上了苏良不肯移走的拇指。
苏良因突然的痛意而停了声,眸光微闪了闪,神情却没有变化,也没有试图抽出手指。
花娉用尽力气,将她全部的愤怒发泄在这一口上,咬到口中溢满浓浓的血腥之气也不愿松口,挑衅地怒视着苏良。
他喜不喜欢我关你屁事?我放不放弃又关你屁事?神经病你抽次风老子两世的初吻就这么没了!老子咬死你!咬死你!
方才的惧意也跟着全部化为了怒意,花娉眼一眯愈加发狠,直到听到“嘎嘣”一声响。
花娉一滞,理智回笼,眼角一抽,面皮一抖,僵了僵后缓缓松了口。
刚刚……好像是……指骨……断裂……的……的声音。
花娉垂眸,看了看苏良血淋淋的拇指,眼皮一跳。据……据说某种程度上来说,牙齿是世界上最坚硬的东西。而她刚刚……似乎用这个东西……十分英勇霸气地……咬断了苏魔头的手指……
……
……
花娉抖了抖,再抖了抖。苏白莲刚刚说什么来着?说她贪生怕死,没错,太对了!她贪生怕死啊!
古人云,冲动是魔鬼。花娉觉得自己这一回就要被这个魔鬼给害死了。
花娉缓缓抬头,气势全消,硬着头皮看向苏良,试图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愧疚与不想死的心,却见苏良脸上并无怒意,神色依旧和之前一般,平平静静地看着她。
在花娉心中更加发毛之时,苏良突然松了对花娉的所有钳制稍退了一步。花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和前所未有的敏捷程度跳开来,瞬间便窜到了角落离苏良最远的位置。
苏良瞥她一眼,再看看自己血淋淋的手指,慢悠悠移步,在桌前坐了下来:“宫主的牙口……挺好啊。”
“……还……还不错。”花娉心虚开口。再一想,也不对,要不是他自己突然抽风,她也不会咬断他手指,失恋已经很凄惨了,还被一个神经病把初吻给弄没了,花娉怒意不由又起。
“苏白莲,你咬我一口,我还你一口,我大方一点,就算我们扯平了,你不能找我报仇。”花娉决定先声夺人。
苏良再瞅她一眼,没有答话,抬起了自己血淋淋的手,慢悠悠道:“可是苏某的牙口没有宫主的好。我咬你一口你没损失,你咬我一口我却断了手指,怎么看……你也是要负责的。”
“……没有损失。苏白莲你果然够无耻,你知不知你一时抽风拿来玩的东西对别人来说很重要?你知不知道我宁愿被咬断手指?”花娉的目光又冷了下来。
“知道。”苏良突然接道,然后抬眸看过来,定定盯着花娉,“所以,你也可以要我负责。”
45
辛卯年六月初五这一天起;自古多事非的江湖又流传出了一个新的八卦,那就是江湖中人皆敬重的盟主之子苏公子苏大善人是个……断袖。而断的对象正是那江湖中同样人人皆赞德才兼备的武林新星骆习航骆少侠。
据说在骆少侠的婚宴上;手无缚鸡之力的苏公子为真爱爆发了小宇宙;以羸弱之躯扛着骆少侠狂奔三千里;霸气侧漏十分华丽地抢走了新郎。如果不是帮忙准备婚宴的厨娘胖大婶因她庞大的身躯延缓了迷药发作时间,将无人能见证到苏公子的英勇身姿。
奈何骆少侠的真爱只有他的未婚妻徐姑娘;骆少侠为真爱战胜迷药,毅然拒绝了温柔多情的苏公子;在酉时之前飞奔赶了回来;终是赶上了吉时;和徐姑娘有情人终成眷属。幸哉,幸哉!
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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