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潘杨两家依旧展开了一番唇枪舌战。
潘仁美自是不肯放过杨家,老谋深算,怂恿皇帝赵光义:“我皇得天佑,契丹区区小国,敢犯天威!若不铲除,将来必是我大宋心腹之患!”
杨业忠心耿耿,知道契丹人骁勇善战,加上北院大王耶律烈精明狡诈,足智多谋,若贸然攻打,恐怕是讨不到什么便宜,于是说:“皇上请三思,辽国兵强马壮,此次蓄意挑起战火,其中必定有诈!”
“杨元帅这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我天朝圣威,难道还怕了区区契丹蛮夷?杨元帅莫不是暗中勾结了辽国,另有打算?”潘太师故意诋毁。
杨业神色未变,一身正气:“我杨业行事光明磊落,从不怕这无中生有的指责,只是这时万不可贸然攻打辽国!”
“杨元帅号称‘杨无敌’,一直让契丹人闻风丧胆,屡次作战都是战无不胜,这次只要杨元帅披甲上阵,一定能助皇上铲除这心腹大患!”
潘仁美改为蓄意的恭维,挑唆皇上出兵。
“何况辽皇耶律贤刚刚去世,新皇耶律隆绪年幼,其母萧太后更是一介妇人,不足畏惧,此时若不趁机平复辽国,扬我大宋声威,更待何时?”
“皇上请三思。萧太后虽是一介妇人,可是微臣跟她打过交道,她行军打仗,布阵谋略,并不在其夫耶律贤之下,何况辽国的兵马一直是由北院大王耶律烈掌控,如今他亲自领兵挑衅,恐怕是另有图谋啊!”杨业谨慎的劝说。
“杨将军左右推搪,无非是不想领兵打仗,想我堂堂大宋,天子之国,何愁找不到一名统领三军的将领,杨将军莫要因为自己有过战功,就功高盖主,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如今天赐良机,也不肯为皇上效命。”潘太师言辞犀利。
“微臣不敢!请皇上三思!”杨业实在无话可说,这朝中口舌之争,他自是略逊一筹,若论起行军打仗,这潘老贼哪里是他的对手。
赵光义略微思索一阵,说:“潘太师说得对,辽国将来必是我大宋心腹之患,若不铲除,后患无穷!”
“皇上!”杨业还想多做劝阻,赵光义却挥手打断他的话:“此次出征,朕会御驾亲征!”
“皇上圣明!”潘仁美立刻跪下大肆恭维。
“此次定一举灭了辽国,还我大宋百姓安定!”
杨业见局势已经无法挽回,只好随百官一起齐呼万岁。
退朝后,皇帝御驾离开。
杨业深深叹息,官场风云,战场杀生,岂是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能决定的。
即便他拼死劝阻,也没能阻止得了皇上的决定,唯有上战场殊死一搏。
“父帅,为何叹气?”杨昭在一旁见父帅深深皱眉,不由的问。
“哎,刚刚在朝堂上,你怎么不帮为父向皇上进言呐?”杨业责怪儿子。
他的大儿子一向跟他心意相通,怎么这次没有帮他。
“父帅,您常常教导我们,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上阵杀敌,歼灭辽军,收复大宋土地!”杨昭复述杨业往日的教诲。
杨业连忙打断:“昭儿,连你也认为,为父这次是惧怕辽人,所以才主张不应正面迎战?”
“父帅,儿臣……”杨昭低垂着头,难以言出口的话已经写在了脸上。
“罢了,连你都这么说,难怪皇上不肯相信我!”杨业深深叹息,失望的摇头离去。
望着父亲离开的背影,杨昭眼里闪过一丝愧疚:“父帅,对不起!”
……
翌日,杨勋跟赵如烟已经决定登船去他们的小岛。
刚上船,那些纯朴的村民向他们摇手挥别,他们也站在船头跟他们挥手。
虽然跟这些村民只相处过短短几天时间,但毕竟他们的婚礼,他们都有捧场参加,如果不是为了尽快带杨勋避离开是非之地,赵如烟其实并不想这么快走的。
“等一等,等一等,有杨大哥的信!”突然远处传来一个村民的呼喊声。
杨勋立即吩咐船夫将船停下,他接过那封信,塞了那村民一些银子,拆开信查看。
“怎么了?”赵如烟见杨勋读完信后,整张脸都变了,连忙追问是怎么回事。
“皇上决定御驾亲征!派出三路大军攻辽。”杨勋眉头皱紧:“我杨家军是主力,整个杨家全都出动了!”
“杨勋……你还是放不下吗?”赵如烟望着杨勋,眼眸复杂。
她能体会到杨勋这种心情,亲人们全都要奔赴沙场,而他却在这里儿女情长,带她私奔。
这不像是英明神武的杨四郎,应该做的事。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支持他,一定会说,‘四郎,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可是这一次,她说不出口。
事关生死啊!她是个现代人,穿越来到北宋,明知道这场战役的结果,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去送死。
“对不起,烟儿,我……”杨勋眼里有着愧疚,却仍旧很矛盾。
回去跟杨家军共生死,就是对不起赵如烟;可是若不回去,和赵如烟一起什么也不顾去小岛,他就是不孝,就是贪生怕死。
他堂堂杨四郎,是个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怎么能贪生怕死?
“杨勋,不要去,答应我不要去,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别去!”赵如烟扯着他的衣袖,失控的大喊。
杨勋没想到赵如烟的情绪会如此激动,只能揽着她的双肩安慰:“好,我哪里都不去,你放心,我哪里都不会去!一直待在你身边。”
虽然杨勋这么说,但赵如烟仍旧很不放心,她了解杨勋,他是正人君子,正因为这一点,她才喜欢他,欣赏他。
可是正人君子也有缺点,就是太重情重义。
如今杨家所有人都赴沙场,这场战生死未卜,她知道她的亲亲老公很难置身事外。
“杨勋,我们开船吧,你答应过我,一定会跟我去小岛过二人世界,你不可以食言哦。”赵如烟紧紧的搂住杨勋的腰,不肯放开。
杨勋见她如此需要自己,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好,烟儿,我们一定会在小岛上幸福生活的。”
他终于下定决心,吩咐船家开船,放逐了朵朵丽鸳小船,随波飘流,代表对他俩结缡的美好祝福。
江水同天红,风儿缠绵江荻丛花折了腰,青絮如雾飞漫过碧波澹澹,回眸深处,亦有人惜怜。白波翻滚逐远,千帆万帆过尽,驶行处都是烂漫眷涩,辽无边。
赵如烟卧在杨勋的怀中,一眼碧水长天,心底眸底都是甜蛮暖意。
“烟儿,江风大,我们进去吧!”
“嗯!”
行过这江支流需得三天才能入海,大海呵,在古代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真希望能快一点。
赵如烟真的很害怕那个梦境会变成现实,只希望尽快逃离纷争,跟杨勋去过无忧无虑的逍遥日子,也许以后再不会做那种恶梦了。
真怕……
月走云移,夜色渐渐深浓,皎洁的月亮在影影绰绰的树梢遮掩下只露出了半张脸,更有迷一样的诱惑。
杨勋斜斜地倚在描金雕花的檀木床头,赵如烟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窗外月华如水,穿过窗棂,泻入帷帐,浸润着他俩相拥的身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滞留了,杨勋执着赵如烟的手,与她共一窗清风、一袭月色,平稳有力的心跳在她耳畔弹奏着缱绻的律音。
“杨勋,我很抱歉!”赵如烟回抱着他的后腰,心底又甜又涩。
她知道自己很自私,为了她一个人的幸福,要杨勋牺牲名誉,牺牲功勋,背叛杨家,背叛大宋,做个贪生怕死,只贪恋美色之徒。
可是她真的不想她亲亲老公去送死啊,这一仗大宋必败,杨勋如果不去,最多留个骂名,但至少可以保住小命,一去就是有去无回。
而且根据史书记载,杨四郎这一仗是失踪,被辽军俘虏了,杨家其它人都死了,那样更惨,以她亲亲老公的个性,怎么能甘于沦为辽国的俘虏呢?
所以不能去,她绝不能让杨勋去,这条路他们已经走了,就不能再回头了。
“别这么说,烟儿,你现在是我娘子,我要时刻考虑你的安危跟感受!”杨勋的下巴抵着赵如烟的头顶,声音里有一丝谓叹却也含着坚定不移的包容和尊重。
“谢谢你,杨勋。”赵如烟的脸颊在他颈项处缓缓磨蹭着,心里突然装满了沉甸甸的踏实。
她揽上杨勋的脖颈,主动送上一个热吻。
杨勋温柔地回应着她,灼热的双唇温暖了她的唇舌,也温暖了她的身心。
赵如烟闭上眼,全心全意地感受着杨勋只属于她的那份温柔。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灼热,湿软的唇,贴上了她的颈子,一路向下。
赵如烟只觉得整个人沸腾起来,他的动作带给她莫大的感觉。
细碎的申吟还没来得及逸出口便被随即而来的热吻尽数吞没,唇舌象藤蔓,激烈地交缠……
红色的罗纱帷帐放了下来,有风的踪迹,吹得轻纱曼舞,像是要将满床的绮旎揉碎在一天秋碧里。
无酒,人自醉。
次日醒来时,赵如烟发现自己象只无尾熊,正巴巴地攀着杨勋。
见他还在熟睡,她恶作剧地翻身覆在他胸口上,调皮的拉拉扯扯。
不多时,便感觉到他下面的反应,见他还在装睡,赵如烟心里偷笑,滑下手,动作变得大胆放肆。
“轻点,轻点。”杨勋猛然睁开了眼睛,嘴里惊呼连连,眸子里却满是笑意。
“才这么一点力就受不了了?”赵如烟捏着他的下巴挪谕道,“以后若你欺负我,我干脆就这样惩罚你咯!”
“大小姐,我哪敢欺负你呢,是你在欺负我吧?”杨勋把双手枕在脑后,桃花眼冲赵如烟眨了眨,又瞄向她仍搁在小腹处的那只手。
赵如烟笑嘻嘻地从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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