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故意激怒她杀我的!你不必迁怒于她!”赵如烟用仅存的力气说。
她这么做不是同情度云,更不想帮她,只是不想给耶律烈一个机会,让他救自己。
她讨厌见到他装作为了她,一副什么都不顾一切的样子,更不想欠他一个人情。
就算她被人欺负,也不需要他帮忙。
“你的过错,本王自然会追究,只不过不是现在。等你治好了你之后,本王一定会好好教训你一顿的……”耶律烈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暧昧邪气。
让在场的人无一不惊讶,原来大王也会跟女人这么玩味的说话,度云更是气的脸色煞白。
耶律烈不再理会她,抱着赵如烟匆匆走出去,冰天雪雨,他走得很快,寒风袭人,他用披风替她挡风遮雨。
耶律烈将赵如烟抱回卧室的床上,刚放下她,便一口压下来,便堵上了她的嘴。
赵如烟顿时羞愤交加,用力去推他,触动身上的伤口,不觉一阵钻心的疼痛袭上来,这个时候,他居然都不肯放过她。
她被耶律烈吻的透不过气,却怎么也推不开他。
耶律烈的一只手掌随即探进被子,一把握住她的柔软,只捏了几下,赵如烟便疼的几乎快要流出眼泪来了。
他察觉到她的异样,立即放开了她。
“好痛……”赵如烟大口喘着气,叫了起来。
耶律烈赶忙抽出了自己的大手,对她说:“放心吧,本王以后绝对不会允许有人伤害你了。但是你,如果再敢自寻死路,本王一定会让你身边所有人为你陪葬的!”
“为什幺?要让我背上这么多无辜的罪孽?!”赵如烟痛恨地望着他,她不能明白,为什幺他要这样残忍地对待她?!“因为我不准!”耶律烈霸道的说。
赵如烟只感到身上窜起一道凉意,裹紧了被子,不想再让他趁虚而入。
“告诉本王,她们伤害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耶律烈突然拉近她问道。
“反正不是在想你就是了!”赵如烟横道。
“呵,是吗?”耶律烈好像根本不在意赵如烟对他句句带刺的话,反而一脸笑意,他轻轻抬起赵如烟的脸颊,认真地看了起来,说:“本王还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端详过你,这张不染任何杂质的脸蛋,果然倾国倾城,怪不得度云要置你于死地……”
赵如烟愤恨地一把打开他的手,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跟他争辩了。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这张脸其实就是祸害,如果她不是这么美丽,是不是耶律烈就不会喜欢她,更不会对她动歪念了?
她现在生不如死,空有一副漂亮的皮囊有什么用呢?
心,早已经死了……
赵如烟慢慢闭上眼睛,躺在床上,身上的伤口疼得让她麻木了,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因为很久以前,她的世界已经轰然倒塌,陷入了地狱般的噩梦中。
杨勋,杨勋,你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救我,不来告诉我,这是一场噩梦,只要睁开眼睛,你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
赵如烟背过身去,蜷缩起身体,满是鲜血的身子显得无比的恐怖,散乱的发丝披散在肩头,却显出另一番惊心动魄的妖娆之美。
*
度云扑倒在床上,哭得伤心欲绝。
自从嫁给耶律烈后,她已经努力收敛了性子,即使他从未喜欢过她,即使他对她不屑一顾,即使他从新婚来一直没同她圆房,即使他有众多的歌姬舞姬,妻妾成群,她也没有半句怨言!
她爱他,爱得愿意为他不顾一切!也愿意为他包容一切!
可是为什么?现在连一个敌人的公主,他都如此珍视,却独独对她那么冷漠?
她今天所做的事,做错了吗?她只是在尽一个妻子的责任,无论如何,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深爱的丈夫!她只是想保护他而已……
可是他呢,对那个大宋公主的保护,似乎已经过分。
“郡主……”双喜过来安慰她,她最能体会郡主现在心里的苦。
大王已经冷落郡主多时了,好不容易征战回来,竟然又带回了一个女人。
这样下去,她的郡主岂不是又要独守空闺?
郡主嫁进北院王府就没有一天好日子,除了当年‘忆香’在的时候,大王还来过依幽阁几回,现在‘忆香’也不在了,大王几乎从来对郡主不闻不问,郡主已经受冷落多时,才会一时失控,做出今天这等过激行为。
“那个女人呢?”度云抬起眼问,脸上泪痕斑斑,浓妆艳抹此时一片狼藉。
“大王将她带回了麟乾阁……”双喜迟疑着该不该再多说。
度云眼中呈现一种死灰的绝望,茫然地睁着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麟乾阁是耶律烈住的寝居,平日里他从不允许任何无关人等踏足那里,就连她这个侧妃都不允许随便进入!如今他竟让一个大宋的公主搬去那里和他一起居住,难道真的如那女人所说,耶律烈要迎娶她为北院王妃吗?
度云只感到整个世界都在旋转,飞速地旋转,她看不清,什么都看不清了!
这一切,一切都乱了……
*
梦中的人很熟悉,熟悉得令人心疼。
那双桃花眼的主人,在灿烂的阳光下,向她展开最温暖安全的怀抱。
‘我们说好要做被此的第一和唯一。’
‘做我一生一世唯一的妻!’
那是她跟杨勋的誓言。
“杨勋,杨勋……”
在这看不到希望的日子里,她幻想了一千遍,一万遍,他会在某一个时刻,突然出现救她逃离恐怖的黑暗。
可是她等了又等,等来的却是一场恶梦。
恶梦的尽头,是一轮森寒的弯月,狠狠割过她的胸膛,一身血泊。
“赵如烟,不准再睡。”
耶律烈重重一声喝叫,如平地惊雷,震得她胸口一阵起佚,耳膜刺疼,睁开了泪眼。
一片蒙色中,似乎有一双幽眸紧紧凝视。
再一眨眼,幻成了昔悌担忧的面容。
“姐姐,你可醒了。唤了你好久,幸好……”昔悌住了口,笑了笑,“醒了就好,衫子都湿了。”
“昔悌?”赵如烟终于确定,在床边服侍自己的侍女真的是昔悌。
“大王吩咐了,以后我就留在王府,专门伺候你。姐姐,你的伤……不……如烟公主……你的伤没事吧?”昔悌见到赵如烟原本很高兴,可一开口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顿时低下头,蔫了。
“你还是叫我姐姐吧,没关系……”赵如烟淡笑着说。
昔悌恐怕是她现在在大辽唯一的朋友了。
“不,不行,现在王府里的人都知道你是……公主……大王已经公布了你的身份,特意把我调过来,让我陪你的……我怎么敢冒犯你……”昔悌低着头,低声说道。
“我算什么公主?我只不过是一个被俘虏的公主罢了,在大辽我什么也不是,你还是叫我姐姐吧,我心里会觉得舒服点……”赵如烟苦笑着说。
“我……我不敢,是大王这么交待的……”昔悌胆怯地摇头。
“好吧,随你怎么叫吧。”见她这么害怕,赵如烟也不再逼她。
昔悌抬起头,愣愣的看着赵如烟半响,眸光复杂。
姐姐果然是倾国倾城的公主啊,长得这么美,难怪连辽国的大王也为她倾倒。
她真是有眼无珠,当初跟姐姐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竟然不知道她就是大宋的如烟公主。
直到前些日子,大王特意派人将她从浣衣库调过来,她才知道,原来曾经的姐姐“忆香”就是大宋公主赵如烟。
“昔悌,对不起,隐瞒了你那么久!我不是存心欺骗你的!”赵如烟似乎看出了昔悌的心事,忙不好意思的道歉。
“是昔悌无礼,当初说了那么多公主的坏话,还请公主不要怪罪!”昔悌哪敢承受,直接跪了下来。
赵如烟立即伸手去扶:“不是你的错,你说的没错,都是我害了你们。”
如果当初她答应了耶律烈的政治联姻,是不是就没有接二连三的悲剧发生。
她就是大宋的罪人!千古罪人!
“公主,你别这么说,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已!”昔悌理解道。
前几天她刚被调来伺候赵如烟时,见到浑身血污,几无完肤的她,她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女人会是大宋最美丽的公主。
当她帮她清理伤口时,这泪水就刷刷地猛掉。公主这张艳若芙蓉的小脸,整整肿了半个月,才变回原来的模样,却是消瘦了好大一囤。至今,仍无法恢复到原来的嫣红。
大腿上那道伤口,深可见骨,足见当时度云郡主扎的有多深。
虽然听说当时,除度云郡主之外,其他动手的人全部被凌迟处死,还有几名受到株连亦死得极惨。可……人总是自私的,她也不觉得那些人可怜了。
连着三天三夜,只见浸满赵如烟血水的盆子被端进端出,施救大夫雪白的袍子,连换好几件。而大王几乎没有离开过屋子。
听说,是大王用内力为公主催生药力,助其经血运行。
每天清晨,大王离去洗漱时,都是一脸憔悴。大王那消瘦的程度,似乎比公主还厉害,瞳眸里常常是一片通红。
好在已经过去一个月,赵如烟的命被救回来,可是却一直昏迷不醒。
昔悌算是真正见到了,这大宋的公主被掳至大辽的惨状,纵然这位公主曾经有错,她在大辽受过那么多的苦,也该抵偿她的罪孽了。
何况她一早就认识赵如烟了,对她的印象自然早已经改观。
“昔悌,你扶我起来,我想到门口透透气……”一连躺了多天都不曾下床,精神实在不怎么样,赵如烟便试着从床上爬起来。
“可是,公主你的伤还没好,你不能下地走动……”昔悌不放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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