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挑了挑眉,扫过她胸口外泄的春光,忍笑道,“我发现,你还是这样比较好。”
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于是她看到了自己袒胸半裸的模样,不禁脸上一阵发烧,随手抓了件衣服挡在胸前,道,“快转过身去,偷看长针眼!”
再也忍不住,他大笑了起来,“原来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一个人就在忙这个。”
被他说得怪不好意思的,她忙解释道,“唉,你别想歪了。我只是在试衣服而已。”
“真的吗?”他眼中满是促狭。
“当然是真的。奥尔嘉要结婚了,她请我当伴娘,我都不知道穿什么去。”
弗雷德靠着门框,一本正经地点头,“确实,一丝。不挂什么的,在我一个人面前展现就可以了。”
“讨厌!我都烦恼死了,你还捉弄我。”
弗雷德伸手接住她砸过来的枕头,笑道,“好吧,我不取笑你就是了。”
“第一次被邀请当伴娘,我没经验。她说白裙子就好,可是,这里那么条,看得我眼花缭乱。都是你,买那么多,害的我选择太多,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闻言,他再度失笑,优柔寡断,这确实是她的性格。
见他要走进来,她忙伸手阻止,“唉,等等,我还光着呢。你让我先穿上衣服。”
“还穿什么?反正一会儿又要脱。”弗雷德没理她,径直走到她身边,翻看着堆在床上的衣裙。
林微微用床单将自己裹了圈,站起来,道,“这条、这条、还有这条……都各有特色,你说我选哪一条?”
“当然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他话中带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那我怎么知道哪条最适合我?”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服装上,根本没多想。
“试了不就知道?”
“我都试了,可还是下不了决定。”
“既然这样,”他扬起尾音,若有所指地道,“那就我来帮你决定。”
她以为他在说衣服,立即点了点头,道,“好,我听你的。”
弗雷德含笑,翻了翻她的衣服,然后挑出其中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道,“试试看这件。”
“可是领子会不会开得太低了?”
见她迟疑,他道,“不会,你要相信我……的眼光。”
林微微嗯了声,道,“那你快转过去,我要换衣服了。”
弗雷德侧过身体,直到她换好衣服,声音再度传来,才又向她望去。白色很适合她,黑色长发更衬托出白皙的肤色。
见他上下打量着自己,她有些不安地叫了声,心情忐忑地拉着裙摆,试探性地问,“怎么样?”
他走到她背后,撩起她的头发拢在右侧,眼前顿时显露出了一大片光洁的皮肤。弗雷德低下头,轻轻地吻着她的脖子,伸手替她拉上拉链,答道,“很美。”
热乎乎的气息喷洒在颈间,有点痒,也有点心动。她耸了下肩膀,转过身,笑着挣脱他的怀抱。
走到镜子前面,她左看右看,都觉得自己胸口露出的那块疤痕碍眼,不禁质疑道,“你真的觉得好吗?”
“哪里不好?”他不答反问。
她指了指伤处,道,“这个好丑。”
他环住她的肩膀,亲了下她的额头,道,“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和事?你为帝国负了伤,这是荣誉,值得尊重,没有人会笑话你的。”
“可是……”
“你要实在觉得丑,可以找人给你在这里刺青。”他打断她。
“啊?纹身啊?”是不是太时尚了?她接着问,“刺什么图案?”
“铁十字勋章。”
囧。下巴顿时脱落。
“那还是算了吧。”她无力地挥了挥手。
他还想说什么,这时,就听见她肚子里发出咕噜一声。
“肚子饿了?”他不禁笑道。
林微微点点头,道,“换衣服很消耗体力的嘛。”
“我也饿了,我去做饭。”
“我换件衣服就下来。”
等他走后,她又在镜子前照了照,转了个圈。既然弗雷德说好,那就好,她懒得再动脑。选了一下午,挑来挑去眼花缭乱,实在提不起兴趣了。她要吃饭!
…
未婚夫不在身边,筹办婚礼全都靠奥尔嘉一个人,她早早地回了老家。拉特瑙是个小镇,离柏林不过30公里,火车一个小时就到了。
婚礼的仪式定在3月10日,作为伴娘有不少注意事项要关照,时间紧凑,以免手忙脚乱,奥尔嘉请求她提前两天过去。
邀请函里没有弗雷德的名字,于是,林微微也没有主动提起,毕竟库特是鲁道夫的战友。她的顾忌,他心知肚明,但也尊重她的决定,没有勉强。
晚饭过后,她便溜上楼整理行李去了。收拾完厨房,他也跟着上来,叩响了房门,得到允许这才踏进去。
“都准备好了吗?”
听他问,她点了点头,问,“明天几点的车次?”
“8点整的。”
“你可以送我去火车站吗?带着行李不方便。”
他笑了笑,道,“义不容辞。”
虽然才去三天,但还有许多东西要带,将衣服一件件叠得整整齐齐。她在这里忙碌,弗雷德就坐在那一边床角,一双目光如影随形,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温柔的笑容。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几句,走廊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弗雷德起身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她点头,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入了行李箱,正想关上箱盖,就听见他在外面叫道,“微微,电话。”
“是谁啊?”
“奥尔嘉。”
她一听,立即站起身子,走了出去。
弗雷德将电话交到她手里,踱回房间,等着闲着无事,见她箱子开着,便随手翻了翻。
那条白色的裙子被压在箱底,只露出一小角,他心里一动,突然有个念头闪过脑际。
和奥尔嘉说了好半晌,等通话结束,已是十几分钟后了。她甩了甩隐隐发酸的臂膀,掉头走回房间,一抬头便投入了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眸中。
她一愣,不由自主地用手摸着脸,问,“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他走过来,抱了下她,道,“你明天要走了,有点舍不得。”
林微微噗嗤一笑,道,“我就离开三天而已。”
他也跟着笑了,“对我而言,度日如年。”
想到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她心里盛满感动,伸手回抱了他一下,道,“宴会结束,我就回来,你不用担心。”
再不舍也要分开,毕竟这个女人还不是他的。要忍耐、要等待啊,总有一天,她会妥协的。他这样告诫自己,收紧手臂,用力地抱了抱她。
“行李准备好了?”
听他这么说,她忙一挣扎,道,“都好了,只要锁上就行。”
“东西都带齐了?”弗雷德又问。
她点点头,道,“我检查过,都齐了。”
“那你早点睡,明早7点准时出发。”他刚走出了几步,突然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几步走回来,道,“你把奥尔嘉的地址和电话给我。万一有什么事,可以及时联系。”
弗雷德向来心细,她没有多想,按照他的吩咐留下了联系方式。
第二天要远行,无事可做,她索性早早地熄灯睡了。一夜无眠,第二天清晨,闹钟一响,她就清醒了过来。见时间还在,便在温暖地被窝里赖了一会儿,直到整栋楼里飘满了咖啡的清香,才不得不起床。
梳洗完毕,从楼上下来,弗雷德已经替她准备好了早餐。只见他穿着一件烟灰色毛衣,神采奕奕,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着报纸。晨光下的男人,浑身散发出成熟的气息,听见脚步声,他稍稍抬起头,然后对着她微微一笑,眉目间满是温暖。
看见这个样子的他,她突然有些舍不得离开,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这么安静,是昨夜没睡好?”
她摇头。
沉默了会儿,林微微问,“我不在,这几天你打算做什么?”
他喝了口咖啡,“还能干什么,工作。”
“你要小心身体。”
听见她说出关心的话,他心里一暖,不禁微笑,“我会的。”
离别在即,有些伤感,不知道说啥,索性啥也不说了,专心致志地吃着早餐。
弗雷德收起报纸,瞄了眼手表,道,“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准备走了吗?”
她拿起餐巾擦了下嘴,问,“你送我?还是吕斯?”
“吕斯?”他有些惊讶,道,“怎么会想到他?”
“你是繁忙人物嘛,中央议会厅里的VIP一个个排队等着接见你,这种送人的小事,当然交给助手。”
见她说得酸溜溜的,他哈哈一笑,“在我心里,VIP永远只有一个。”
“是谁?”
“明知故问。”食指点过她的鼻尖。
心里充盈着甜蜜,她做了个鬼脸,转移开话题,“花言巧语,不安好心。”
闻言,他眼里的笑意更甚,拉着她出了门,“今天我当你的司机。”
“呀,真是难得啊。”她捧着一颗心,夸张地道,“无尚荣幸,竟能让上校先生亲自送我。”
“调皮。”
说说笑笑,车轮一滚,眨眼便到了火车站。由于弗雷德没穿军装,两人只能走一般通道,乖乖地排队检票入站。
将她送上火车前,他手一伸,给了她一个临别前的拥抱。将她锁在自己的臂弯里,吻着她的发,不愿放手。这个女人呵,他是真的动了携手到老的心思。
“早去早回。”千言万语只化作这一句。
耳边充斥着他沉稳的心跳,即便没有多余的语言,却也能感受到他心底的不舍。她闭起眼,靠在他怀里,幽幽地回了声,“知道。”
相拥片刻,那一头传来火车的鸣笛声,林微微伸手推了他一下,笑道,“再不上车,火车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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