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吗?德意志刚撕裂了凡尔赛条约,正是用人之际,祖国需要战士来保卫,从小听着先辈们英雄事迹长大的他,会放弃他的理想么?
天啊,这现实真是残酷的叫人绝望!
“怎么突然哭了?”他问,举手弹去她眼角的泪。
“没什么,只是进了沙子。揉揉就好,揉揉就好。哈哈。”她转过身,胡乱擦了把脸,笑道。
他站在背后,看不见神情,只觉他宽厚的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上。奇怪啊,他明明没用什么力气,为毛她会觉得如此的沉重呢,感觉就像托着一个世界般。
“简妮。”他叫唤。
微微还真怕他说出什么‘对不起’‘我也无奈’之类的话,徒生伤悲。忙扭了扭肩膀,挣脱他的手,向前跨了几步,蹲下来,叫道,“好大一朵霸王菇,是我找到的哦。”
他走过来,看了几眼,道,“这是树菇,有毒。”
“……”
“简妮,我没有把握做到的事,所以不能给你承诺。”
“哈哈,谁需要承诺?21世纪最不靠谱的就是承诺,我是新社会穿来……”她笑着企图隐藏心中的伤感和脆弱,可是越是企图掩饰,越是悲哀,为毛笑容不可以关住眼泪?谁说只要望着天空,眼泪就不会落下?是哪个坑爹的混蛋忽悠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拉起来,拥入怀中。温暖,好温暖的胸膛。
呜呜呜,我他妈的真想哭了。亲王哥哥,你好坏啊。在捻息希望的同时,又点起希望,然后再次亲手熄灭……
“我懂得,”将脑袋埋在他怀里,她吸了吸鼻子,无比郁闷地道,“我们……木有将来。”
静静地拥抱,静静地伫立,树叶静静地飘零,一切都在不言中进行。真希望可以一辈子困在树林中,真希望突然有外星人袭击地球,真希望天崩地裂……可是一切希望都只是惘然,事实上她林微微只能站在这里,去羡慕别人拥有亲王哥哥的天长地久。
远方的树林,传来皮特的叫嚷,相拥的两人却谁也没有在意。说话声、嬉戏声逐渐接近,又逐渐远去,如果有一个空间,可以让他们无忧无虑地过上一辈子,该有多爽?
上帝,让我把亲王哥哥一起带回现代吧。求你了。
他的嘴唇贴在她的发上,温热的气息吹洒在头顶,王子的亲吻……妈的,她这是得了冠心病吗?怎么又开始心痛,都不能呼吸了,快给她叫120。= =
“简妮,你真的很勇敢。”
勇敢?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评价她,她从他怀中抬头,眼角还挂着一串儿泪珠。
他柔和了脸上的神情,伸手替她抹去,道,“在医院里,你奋不顾身地去救艾玛。你知道吗,那些人都是总理手下最忠实,却也最冷血的部下,连我都觉得害怕。那一刻,你真让我觉得不可思议,是什么让你有勇气去做这事?”
说到艾玛,她的眼睛一黯,闷闷地道,“勇敢?那一天,其实我吓得双腿都在发抖。”
“可是,你还是坚持去做了你觉得对的事情。”
“话虽如此,可结果没有改变。”
“也许,”他停顿了下,望向她,“也许,我该向你学习。”
“我一无是处,你学我什么?”
“勇敢……也许还有勇气!”
勇气呵,是多么不值钱的东西,可生存在这个年代的我们都需要它。
穿梭在树林丛中,一前一后,十指紧扣。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呵呵,这么美丽的诗词,果然还是只会出现在梦中呐,美梦呐,永远只是一场美梦!
唉~~~~~
…
回到农舍,天已经黑了,宽阔的农场上被燃起了一堆篝火,火光舔红了半边天。看见鲁道夫那阴沉的脸,林微微的心情就更差了。
“你们去哪里了,皮特都回来半天了。”
“迷路了。”海因里希不慌不忙地应答。
“迷路?我记得你身上带着指南针。”他的目光扫了扫两人空空荡荡的篮子,语气更加不善了,“去了那么久,还只带回来一个空篮子。”
哎约,公子爷,你好啰嗦啊,我们就去谈情说爱了,怎么着,你管得着嘛你,哼!
她使劲白了他一眼,笔直地走回宿舍,心情不好,懒得理他。
看见她发红的眼睛和鼻子,他动了动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微微笔直地走回宿舍,洗了一把脸,又换了一件衣服。靠在窗口,望着远方的天空,愣愣地发呆。
放弃该放弃的,叫做成长。
放弃不该放弃的,叫做无奈。
不放弃该放弃的,叫做无知。
不放弃不该放弃的,叫做执着。
那么,亲王哥哥,你究竟是我的成长、无奈、无知、还是执着?我又该如何选择?放弃,还是不放弃?这是个问题。
外面,篝火晚会开的正热烈,秋天,是全年最美丽的季节。
打不起精神,林微微索性趴在床上睡觉,心口闷闷的,昏沉地睡了过去。睡得朦朦胧胧,突然被外面的喧闹和音乐吵醒,揉了揉眼睛,外面仍然热情高涨。
德国人啊,一辈子果然只有两样东西最重要——啤酒和足球。
七倒八歪的酒瓶子,那么多啤酒,加起来都可以填满一条莱茵了。也许是最后的相聚,男孩女孩们都抛开了拘束,玩得特别疯狂。
本来不想出去,但肚子实在饿得不行,他们烤香肠、烤猪排的味道太猥琐了,把她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木有办法,再难过,再伤心,再颓废,也要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
见她走来,大家欢腾了一下,皮特醉醺醺地将她塞到鲁道夫身边,还喷了她一脸的酒气。挥了挥手,将他推开,转头瞧见公子爷给她盘子里装得满满的肉肉肉,她心情也开朗了些。
哎约,这叫神马?这就叫今朝有肉今朝吃,明朝有酒明朝醉!哈哈。
“好过一些了吗?”公子爷凑过脸,问道。
他也喝了不少酒,脚下一堆酒瓶子,一站起来,就踢倒一片。哗啦啦,跟保龄球似的到处乱滚。
“好了。”她边咬肉,边点头。
“好过就好,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不想过的坎。”他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然后将酒塞给她,混混沌沌地走了。
林微微摸着被他臭嘴吻过的脸,愣了半天,什么乱七八糟。
这一堆人,要么抱在一起哭,要么抱在一起笑,知道的是离别会,不知道还以为神经病医院放假,整一群疯子。
只有坐在对面的亲王哥哥神色最正常,醉没醉,她是看不出来,但至少不像那帮子群魔乱舞的人发疯。
他靠在树干下,安静地坐着,火光映照在脸上,闪烁出一片祥和宁静的色彩。看见他睁着一双温柔的眼眸正望着自己,她不由地一怔,不好意思地放下了盘子,用手挡在嘴前,挡住自己鼓鼓的嘴巴。
海因里希见状,一双深邃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那笑容淡淡的,在火光中若隐若现。看着他,就连盘中的肉肉都木有吸引力了。
很想走过去靠着他,握着他的手,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实在没有这个贼胆。对他的感情,远远地,深深地,埋在心里就好。不奢求,不妄想,心就不会痛;随遇而安,没心没肺,才能把日子过滋润了。
折腾了一个晚上,林微微实在扛不住了,和大家告别,回到住所。出了一身的臭汗,准备洗洗睡觉。
厕所和淋浴房在一起,一共两个,一个给男孩用,一个给女孩,上面都有标注。这个点儿,人们不是在睡觉,就还是在外面狂欢。
拿好替换衣物,微微走进浴室,将自己扒个精光开始洗澡。热水下,正洗的爽歪歪,突然门口传来了公子爷的声音。一阵喧嚣,就在她还没弄明白发生什么事,突然有人踢开门闯了进来。
两双眼睛,一大一小,一蓝一黑,相互瞪了半天。鲁道夫眯着眼睛,将她赤果果的身子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了一遍后,然后做了一件能把死人气活的事。
哇的一声,他吐了!!!
卧槽,林微微当场就给他气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有木有这种人?尼玛浑身上下都给你免费看光光了,就换来你这反应,难道简妮的身体就那么没看头?还让大少爷你连晚饭都吐了个干净!?
恶,好诡异,她一身肥皂,而他却在那里吐得撕心裂肺。上帝啊,不带酱紫整人的。生怕他一发酒疯,就直接冲过来把自己给XXOO了,赶紧冲掉肥皂,来不及擦干,拿起衣服就往自己身上套。
吐完之后,他倒地不起,林微微一个人怎么都拉不起来他,只好出去求救。讨厌啊,大哥你哪里不吐,干嘛偏要吐在我们女生浴室里??一会儿让谁来收拾?而且你没事跑到我们女生浴室来作甚啊!?(╰_╯)#
正要开门出去,突然被他一把拉住,她心惊胆战地瞪他,心想,你大爷千万别拿这张吐过后的臭嘴来亲我。有洁癖的我,伤不起啊!
才这样想着,就听他醉眼朦胧地说,
简妮,我真的……
……
很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告诉我这首歌曲的姐妹,真的很好听。
姐妹们,我撑不住日更了,我奔溃鸟~~~~~~~~你们要支持我啊。
第五十五章 最后的快乐 (下)
作者有话要说:德国队VS荷兰队2:1,哈哈哈~~~~~~一清早,大家踩着自行车去踏青。目的地是一座古式教堂,据说教堂里埋了一个满著名的德国贵族,大家一定要过去看看。
马不会骑,但是自行车还是相当拿手的,林微微不但能骑,背后还能再带一个。女孩大多数会骑,只有胖胖和瘦瘦不会。
瘦瘦的身材很标准,165才55公斤,骑车带她是小菜一碟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