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郡主娘娘,请勿太过悲伤伤了身子。”沈明严肃地说道。
温老夫人马上道:“这位公公说的极是。暖暖,别哭,我们里面坐下说话。”
温暖暖也发现自己伯母阿娘嫂子们正向自己行福礼,连忙道:“免礼,你们快快免礼。”
她是回来探亲的,不是回来炫耀身份的。该死的国礼,以后她要和云湛说说,能不能微服回娘家,别弄出这么大的排场来。
“谢娘娘,”温府众女眷说着,这才起身。她们激动地打量温暖暖,觉得她长高了一些,身型曼妙了一些,气质雍容高贵,端是一位年轻高贵的皇族王妃。
温老夫人牵着温暖暖手走进正厅。正厅的主位上摆放着两把铺着红色锦缎垫子的大座椅。温老夫人指着左边的那一把道,“暖暖,你坐那边。”徐朝左尊右卑,温老夫人的凤翎郡主品阶是正二品,而温暖暖是诰封的正一品淑仪妃,理应上座。
“奶奶……”温暖暖犹豫地望向老祖母。
“王妃娘娘请上座。郡主娘娘,您也请坐。“拿着拂尘的沈明尖着嗓子道。
温暖暖只好坐上了在场最尊贵的座位。
她坐下后,凤翎郡主才坐在她的身边。
“大伯母,二伯母,阿娘,大嫂二嫂三嫂,你们也请坐下说话。”温暖暖毫不犹豫地说道。
温府众夫人含笑着谢座,然后依次坐下。
“奶奶,我是回家省亲的,别让伯父阿爹兄长们站在外面好不好?”温暖暖见温府男子全部站在大厅外,连忙道。
“王妃娘娘,外男不得擅入。”沈明提醒道。
温暖暖立刻面容一端,道:“本王妃的亲伯父、亲生父、亲兄长,哪里算得上是外男?沈公公,请让他们进来吧。”
沈明连忙道:“王妃娘娘……”
“沈公公。”温暖暖威严地凝着他看。
“是,娘娘。”沈明只好让另一名太监请温家老爷少爷们进来。他知道王爷有多么宠爱王妃,不敢得罪了王妃。
“暖暖,公公这是好意,你以后不能这般对他。”温老夫人连忙叮嘱道。她最是知道主子身边的太监有多厉害了。
“奶奶,我知道了。”温暖暖颔首道。
温家三位老爷七位少爷进来之后要行礼,温暖暖连忙道:“免礼,免礼。你们大家都坐下说话。”
三位老爷七位少爷便只拱了拱手,各自找座位坐了下来。
奴婢们上茶,一家人便坐在大厅上话家常。半个时辰后,温老夫人请温暖暖去后院,说她出嫁前的兰心院已经整理好,她可以稍事休息。
温暖暖很是高兴,和温老夫人等人告别后直奔自己出嫁前的闺房,然后让红菱绿萝帮自己重新梳妆,脱下正一品王妃礼服,换上了普通妇人衣裳。代表身份品阶的钗冠衣裳穿在身上,深深阻断了她和亲人的亲近。
稍事休息了一下,宫女来报,凤翎郡主请娘娘去木兰花厅,那里已经摆下了接风洗尘宴。
温暖暖颔首道,“我知道了。”她对其他宫女道,“你们自行休息用餐去,我有红菱绿萝伺候着就行了。”此刻,红菱绿萝已经退下宫女服饰换上了温府丫鬟装束。
“是,娘娘。”宫女们齐齐福身,然后退出温暖暖的闺房。
“红菱,绿萝,我们走。”温暖暖兴冲冲地说道。
“是,二小姐。”红菱绿萝也十分开心。进出过京城的皇宫王府和诸多高门士族之家,她们才知道温府的规矩对仆人是相当宽容的。
木兰花厅就位于春晖院附近,原本就是温府全家聚在一起用餐的地方。温暖暖到来后才发现,祖孙同心,老祖母也换下了郡主服饰穿上了常服。
“暖暖。”温家三位夫人站在花厅里笑着叫道。
“阿娘,大伯母,二伯母。”温暖暖赶紧上前福身。
“使不得使不得。”温大夫人连忙把温暖暖搀扶起来。她拉着温暖暖的双臂道,“果然,还是我们的暖暖。”
温暖暖穿着鹅黄色对襟刺绣襦裙,盘着夫人云髻,插着一支金蝴蝶步摇,带着两朵鹅黄色花簪,就是普通贵妇人装扮,看着就亲切。
“大伯母,我一直是你们的暖暖呀。”温暖暖激动地说道。他们终于又唤她的闺名了。
“暖暖,过来,还是坐在奶奶这边。秀娘,你就和你女儿坐在一起。”坐在花厅里的温老夫人慈祥地说道,把温大夫人温二夫人安排在自己的另一边,三位孙媳妇安排在自己对面,一家女眷围着一张圆桌坐下。
温家男子们已经在前院摆下宴席,款待逍遥王妃的众多随从。
“是,奶奶。”温暖暖兴奋地拉着母亲的手来到温老夫人身边,和母亲一起坐下。
席间,大家亲热的交谈,询问京城的新鲜事情。温暖暖一一回答。
温老夫人特别关心温贵太妃,温暖暖就专门找时间和她聊温贵太妃的事情,还说岭南距离这里也不算太远,大伯大伯阿爹他们如果想起看她,就去看看好了。
温老夫人告诉,温贵太妃在去岭南的途中连续给她写信送礼,还说等她到了岭南齐王府后,邀请三兄弟前去做客。
“我打算秋高气爽的时候亲自去一趟岭南齐王府。”
温老夫人擦了擦眼泪道,“以前她在京城,我见不到。她现在到了岭南,我无论如何也要看看她。”
“奶奶,你这般年纪,受得了车马劳顿之苦?”温暖暖很是担忧。
“你别担心,你大伯二伯阿爹他们会照顾好我的。”温老夫人心酸道,“不看她一面,我将来死不瞑目。”
“奶奶。”温暖暖连忙道,“奶奶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是啊,我还要看着我的暖暖生儿育女,看着我所有的孙子都娶妻生子呢。”温老夫人兴奋地说道。
温暖暖贴着温老夫人,感受着老祖母的慈爱,心中充满了幸福。
八十宁阳城故人
逍遥王妃省亲第二日,宁阳城内夫人的拜帖就如雪花般飞来。有宁阳城各级官夫人的、各世家夫人的,还有和温家有生意上往来的商户夫人的。
温暖暖很烦这些,命大太监沈明对外宣布,王妃旅途劳顿,暂时无法见外客。之后,她捧着一大叠拜帖去询问有经验的温老夫人,自己是否必须见她们。
“见与不见随便你,这些人也许一生都和你没有利益关系。”
温老夫人淡定道,“如果你想履行一下王妃职责、彰显一下皇族天威,就见见知县夫人、柳氏夫人,何家、赵家、秦家这三个书香大世家的夫人,还有赵家、南宫、杜家,钱家四位夫人好了。”
温暖暖眨眨眼睛,问道:“怎么没有了上官家?”凤翎郡主和知府夫人、告老还乡的前员外郎夫人柳氏是宁阳城的仅有的三位朝廷命妇,何、赵、秦是宁阳城三个最大的世家,赵、南宫、杜、钱和温府有密切的生意来往。
“上官……”温老夫人顿了顿,道,“你三哥四哥利用逍遥王赠送的三对宝马做契机,开了一家马车行,温家的货物从此不再雇佣上官家的马车了。”温府没有抢上官家的生意,只是从此自备马车运货了。基于关系人情,温家有时候马车也闲着,就又不知不觉地替生意场上的朋友们低价运货了。
温暖暖心中顿时漾起了一阵暖意,三哥四哥这是为她出气呀!
说起上官千玺意外毁约和遥城知县之女成亲一事,她怀疑云湛在其中捣了鬼,但她没有能力去查、查了也无济于事,而且又很快嫁给了云湛,所以也就不再去想了。
“奶奶,芙瑶还好吧?”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上官芙瑶很热心地撮合她和上官千玺,青楼事件之后不断找机会向她道歉,温府看她很有诚意的份上,在她从千波湖散心回来后让她们见了一次面,然后她们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芙瑶今年二月出嫁了,嫁给了她大嫂的表哥。她的夫婿家境不错,父母早亡,芙瑶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
温老夫人笑着说道,“奶奶知道你惦记着手帕交,都给你打听好了。赵家的云卿在你出嫁后一个月也出嫁了。今年二月里,南宫雪蝶自幼定亲的夫婿前来下聘请期,定在六月过来接人。”
大家都有归宿了呀……
温暖暖心中一阵怅然。
“想念的话就把雪蝶叫来说说话,和你走得比较近的同龄女孩,现在也就她还是待嫁新娘了。”
温老夫人怜惜拍拍温暖暖的手道。女大当嫁,粉嘟嘟的女孩养到十五六岁,就纷纷要远离父母成了别家的媳妇,难怪人家都不愿养女孩呢,太伤心了。
“嗯,过几天吧。我先接待一下奶奶你提到这些夫人。”温暖暖低声道,接待完了之后她就可以只和亲人们待在一起了。
○○○
温暖暖花了五天时间分批地接见了温老夫人提到诸位夫人,然后派人邀请南宫家小姐雪蝶过来温府叙旧。
“民女南宫雪蝶参见王妃娘娘,娘娘万福。”南宫雪蝶被宫女领进来后,便朝着温暖暖深深施礼。
“雪蝶,平身免礼。”温暖暖走上前搀扶她起来,拉着她的手道,“别太拘束了,我们可是手帕交。”
“嗯,娘娘,我还是这样称呼你吧,以免落人口实。”
一向直爽的南宫雪蝶微笑着说道,上下打量温暖暖,不禁称赞起来,“娘娘,你比以前美丽多了。”温暖暖云髻上簪着金凤步摇,穿着杏黄色宫装,双臂挽着披帛,雍容端庄,贵气天成。
“雪蝶,你不仅比以前漂亮,也比以前稳重多了。”温暖暖笑道,“我听说你自幼定亲的未婚夫派人下聘请期了,你是不是也如云卿姐那样整天待在闺房中绣嫁衣?”
说着话时,她拉着南宫雪蝶坐下,吩咐宫女上茶水点心。红菱绿萝告假回家探亲,约定时间是十天后回来。
“娘娘,你看我是个会绣嫁妆的人吗?”见温暖暖如以前一般亲切,南宫雪蝶顿时自在起来,“我的嫁衣和你一样是找人做的,我就绣了一对枕套。”
她害羞道:“绣得不好,我打算塞到箱子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