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安逸堂的时候已经敲二更了,李宗辉坐在安逸堂的主位上,看了看严梓熙问道:“熙哥儿,你是不是准备过完年就去南边把以前的生意都重新做起来?”严梓熙听得李宗辉一问就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回李叔的话,熙哥儿正是有此意。”
李宗辉点了点头说道:“熙哥儿,坐下回话即可,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不用那些虚礼。”严梓熙顺从地回了椅子边坐下了。李宗辉见他坐好后问道:“熙哥儿,那你想好怎么处理你跟江夏侯府的事了吗?”严梓熙垂下眼帘低声说道:“李叔,那个地方已经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了。”李宗辉摆手说道:“熙哥儿,李叔也不是想戳你的心窝子,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如果你就这么走了的话,以后会有扯不完的麻纱。”
严梓熙猛然抬起头来说道:“我从侯府出来一个铜板都没有拿,就是我以前的衣服我都没拿一件,难道这样还不够吗?”李宗辉用手做了个安抚的手势说道:“熙哥儿,你听李叔说完。你毕竟是上了严家族谱的,如果你的嫡母将你赶出去,一个大钱都不给你,你就可以跟她签个切结书,也就是你和严家一刀两断的切结书。”
严梓熙讶然地看向李宗辉:“李叔,还有这样的切结书吗?”李宗辉点了点头:“这样的话你就不能算是严家的后人了,不过会给你省许多的麻烦。以后如果他们出了事,连累不到你这边来;以后就是不奉养你的嫡母,这世上的人也不会说你什么;以后你日子过得好,他们也不能上门打你的秋风了。”
严梓熙听了点头道:“是的,为了以后再不过糟心的日子,为了以后不再叫那个恶毒的女人为母亲,我一定要向他们要这份切结书了。”李宗辉看向他,眼里充满了慈爱:“熙哥儿,如果你不嫌弃,李叔以后做你的义父吧!这样你可以进我李家的宗祠,就是百年之后也能受李家后人的祭拜!只是我们李家可比不上你们严家,有些委屈你了!”
严梓熙站起来几步走到李宗辉身前,跪倒在地冲着李宗辉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义父在上,请受熙儿一拜!”李宗辉笑着受了他三个头,才将他扶了起来:“好,熙哥儿以后就是大哥了,弟弟妹妹们也要相互友爱!”严梓熙重重地点点头,又去了雷国珍的身前磕了头,认了义母,雷国珍看着憔悴了许多的他,也禁不住泪流满面。
郑先智也忙上前抓住严梓熙的手说道:“大哥!”李莎莎也上前喊了声:“大哥!”严梓熙两只手在他俩头上摸了摸,哽咽着说了声:“乖!”
李宗辉看到他们这样亲近,心里也高兴,不过难受的事情还是要继续说下去:“熙哥儿,你听为父说一说那切结书的事吧,明日智哥儿就去顺天府尹那打个招呼,等熙哥儿要去江夏侯府行事的时候让他们派人过去,到时切结书上也要有官府的人证和大印。到时候一式三份,当事双方各一份,第三份就是顺天府留底。”
严梓熙想了下说道:“这些事赶早不赶晚,明日就拜托二弟先去帮大哥跑一趟,后日我就去江夏侯府把这事了了。”几人都商量好,听得梆子声响,居然已经三更天了,大家这才分头回各自的院子休息。
第二日一早,李莎莎还没起呢,就让姚内侍给抓到乾清宫去了。看着神采奕奕的皇上,李莎莎只觉得哎,觉没睡好的人伤不起啊!见过礼后,皇上居然破天荒地还赐了座,李莎莎只敢坐了半边屁股,这样的坐姿虽是有些难受,却是有一点好处,保证不会睡觉。
皇上一人在那说得口沫横飞,无非就是夸自家的嫡皇子长得如何如何好,让他如何如何喜欢。李莎莎真是不理解,论起孩子,不说公主,光皇子就已经有了两个,这皇后再生一个,至于一大早就把自己拘在乾清宫听他演讲吗。
好不容易皇上说完了,李莎莎总算是松了口气,可皇上接下来的话却是让李莎莎吓了一跳。皇上居然说道:“南安,这次皇后能如愿诞下嫡皇子,我知道你和一无大师的功劳最大,皇后要不是吃了你拿过来的药丸也不好那么容易怀上嫡皇子的。我只是想问问,当初一无大师给皇后诊脉,皇后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一直不能有孕?”
他这一问,李莎莎的瞌睡虫立马被她扔到了九霄云外,因为她还清晰地记得一无大师说的是皇后娘娘的身子是被人下了寒毒,这个毒很是巧妙,只会让中毒的女子不孕,而且不论谁诊脉都会觉得是皇后宫寒不易受孕。只是一无大师再三地警告了李莎莎,这个事情绝对不能说出去,他不想卷进宫廷争斗,只是看不得一个女子无子的痛苦。
李莎莎看着皇上殷殷的目光,嘴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皇上看她的表情更能肯定,她一定知道详情,而且这个详情肯定很不好。
第三百一十一章
第三百一十一章
皇上又问了一声,李莎莎这才醒悟过来,忙不迭地说道:“南安的师父也就是说什么寒,南安也不是很明白!”皇上俊脸猛然就沉了下去,气势马上就不一样了。李莎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皇上,他一直在她面前基本上都是笑脸相迎,李莎莎只觉得那无形的压力排山倒海一般地向她头上压了过来。
她终于明白什么叫伴君如伴虎了,这家伙翻脸也太快了。李莎莎只得从椅子上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皇上,南安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皇上轻轻地笑了两声,李莎莎不敢抬头看他,只觉得那两声笑简直是要她的命一般。不过,这倒是能看出当年给皇后下毒的定不是他了,告诉还是不告诉呢,李莎莎心里纠结得很。
她在那纠结,上座那位却是不打算放过她:“南安,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说,朕心里很是明白,只是没想到朕和皇后真心待你,却是连句真话都得不到,你这让朕心里很是寒心啊!”哎,这是硬的不行又来软的了,大打亲情牌啊!
李莎莎心里也不好受,她抬起头对上皇上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目光:“皇兄,南安从心底里都是想皇兄和皇嫂能白头偕老、子孙满堂的。不然也不会一定要师父治好皇嫂的病,可如今这宫里和朝堂上的情况不明,南安不敢随意说出一些事情来。”你会打亲情牌,难道我不会吗?李莎莎心里如是想。
皇上垂下眼眸想了会儿:“南安,如果朕跟你说,你就算是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知道这话是从哪里出来的,你说怎样?”李莎莎马上站了起来,对着皇上说道:“皇上,南安邀您一起去御花园里转转,可好?”皇上有些莫名其妙,这刚刚说这个呢,怎么又要去游园。
李莎莎冲着他挤了挤眼睛,皇上只得压下心里的疑惑说道:“行,皇兄就陪着皇妹去御花园一游!来人啊!摆驾御花园!”皇上出行总是隆重的,李莎莎见这一大堆的人跟着,心里都替皇上觉得累得慌。
到了御花园,李莎莎让皇上将侍从都留在御花园的进门处,只带了贴身的大太监全公公跟着他们往御花园的深处走去。走到一处有小瀑布的地方,瀑布下方还有个小亭子,站在亭子里却正好能看见四周的情况。李莎莎忙对皇上说道:“皇兄,不如和南安去亭子里一叙!”
皇上抬头一看,这个地方好啊,心里也不禁对这个妹妹有了一丝满意。他非常随意地吩咐道:“小全子,你就守在这儿,朕和南安去亭子里说会子话!”说着就倒背着双手率先进了亭子,李莎莎冲着全公公颌了颌首,也随着皇上进了亭子。
因为亭子就在瀑布的下方,那瀑布虽是小,可哗哗的水流声很是嘈杂。别说有人偷听了,就是两人说话听着也很是费劲。李莎莎大声说道:“皇兄,等会南安能凑到您的耳边说事吗?”皇上笑着点了点头,在亭子里的一个石凳上坐了下来。李莎莎磨叽了一下才走到了皇上的身边,皇上抬头看向她脸上露出好笑的神色,李莎莎这才低下头凑到坐着的皇上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起来。
皇上的脸上开始还有几分笑意,越听到后来却是越冷冽,最后竟是拍案而起。多亏这亭子里哗哗的水流声把皇上拍石桌子的声音完全掩盖了下去,李莎莎忙按住了自己砰砰跳的小心脏,自己这是碰到了那电视里常说的龙颜大怒了吧!
皇上站起身来,在亭子里急急地转了几个圈子,看得出来,他这是气急了。李莎莎也不敢过去再说什么,只得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那里当雕塑了。等皇上的怒气慢慢下去了,他才一屁股坐在了先前坐的石凳上,呼呼直喘粗气。
终于等到粗气也不喘了,才抬头看向当木头人的李莎莎。李莎莎忙狗腿地跑过去,皇上也凑到她耳边问道:“你刚刚所说都是实话?”李莎莎点头在皇上耳边肯定地说道:“皇兄,南安不敢胡说,这是我师父亲口告诉我的,只是这个事情牵涉太广,也不敢告诉皇嫂,只想她能早日养好身子给皇上诞下嫡皇子。”皇上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不过放在石桌上的手一下紧紧地握成拳头,劲儿大得连手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两人一坐一站在亭子里静默了很久,李莎莎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变成雕塑放在这破亭子里了。好在皇上终于长叹了一声,情绪低落地说道:“南安,以后这事你就不用管了,也不要告诉你皇嫂,只当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吧!”李莎莎听了忙上前福身道:“南安谨遵皇兄旨意!”皇上的情绪终于好些了,还打趣道:“这丫头!”
李莎莎想起严梓熙的事情,觉得这个事情如果先在皇上这里备个案还是好一些,就低声说道:“其实南安有个事情想求皇兄呢!”皇上斜眼看向她:“你都有了那么厉害的师父,还有什么需要朕帮忙的?”李莎莎涎着脸凑了上去大声说道:“哎,不是南安自己的事,是江夏侯二公子的事情。”皇上来了兴趣:“说吧!”
李莎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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