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沈小姐,幸会
苏婵娟了然,心里一片冰凉,她点点头,面无表情。“好,女儿明白了!”
说完跌跌撞撞地要回思月阁去。沈倾城忙拉住她,苏婵娟将她往外面扯,大声道:“沈妹妹,你不是要离开么?你带我一起走好不好?这里不再是我以前那个家了!”说着呜呜痛苦起来。
“好了,我们先回去吧!”沈倾城哄她往外走。
“沈小姐,事情还没完,你不能走!”夏姨娘笑吟吟地拦在沈倾城的前面,笑话,事情有人顶包,她怎么可能让她离开?
苏婵娟冷冷地望向苏越治,他重重叹了口气,对于女儿这个好姐妹,他一直看不透,想起曾经打探到的消息,她似乎来头不小,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了。
忽然外面一个家丁匆匆往里来,在管家苏如海的耳边低语了一句,苏如海大惊,连忙对着厅内喊:“侯爷,小的有要事禀报!”
说着不等苏越治发话就跑了进来,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句。苏越治正要动怒,却听到“九爷”两个字,神色一紧,顾不得发落沈倾城,大步往外走去。
厅内众人皆惊,从未见过侯爷这般急匆匆的样子,究竟是什么大人物来了?
夏姨娘抢先跟了出去,呼啦啦走了一大群,宛姨娘看苏婵娟和沈倾城愣着不动,苦笑道:“这本不是我所想,大小姐和沈小姐不要多心!”
苏婵娟没说话,沈倾城对她笑笑:“不怪宛姨娘,红拂那丫头不说实话,你也没辙不是吗?”
宛姨娘尴尬一笑道:“两位小姐请随意,我出去前面招呼着。”
二人侧身让开,宛姨娘也消失了。沈倾城间苏婵娟还有些发呆,扶了她的手臂道:“咱们也走吧!”
苏越治紧走一阵,就瞧见一名年轻男子缓步行来,忙迎了上去,拱手道:“九爷!真的是您,何时到的杭城?竟未派人来知会一声,苏某好去接您啊!”
苏越治态度十分恭敬,年轻男子回之一礼,抱拳道:“苏侯爷别来无恙,萧九打扰了!”
萧九?苏越治诧异地看他,却见他投来的目光带着警告的意味,虽不明就里,却也顺着道:“九爷远道而来,真是稀客啊,快请快请!”
萧九客气地点头,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苏越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的大女儿苏婵娟和沈倾城相携而来。
萧九已经走上前去,远远地向二人招呼道:“二位小姐好生眼熟,萧某不会认错了吧!”
沈倾城抬头,紧接着微皱起眉头,随即凤眸划过一丝诧异。
眼前的唐突男子一身藏青色的儒袍,做工考究,五官硬朗如刀笔雕刻,却毫不冷感,透着和煦的阳光,眼睛深邃犹如黑潭,不正是运河上助过她们的萧风吗?
“萧公子?!你怎么在这里?”沈倾城纳闷道。
“是啊,真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沈小姐,幸会!”萧风星眸闪着幽光,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沈倾城。
沈倾城微侧过脸,这人是嫌她的麻烦还不够多,故意要害她么?
☆、051 成事不足
萧风愉悦地弯了弯唇,移开视线看了眼她旁边的苏婵娟,笑道:“想不到苏小姐竟是江南侯的千金,失敬失敬!”
苏婵娟意兴阑珊地点点头,打了声招呼:“萧公子!”
这是神马情况?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从别人眼里看到了惊诧。
宛姨娘挑衅地看向夏姨娘,她眼里不仅仅是诧异了,还有一丝不甘心。这位侯爷的贵客竟然认识两位小姐。
苏越治心头微动,笑得更欢了,殷勤地道:“既然都认识,也不用避讳什么了。婵儿啊,你是主人,替我招待一下九爷吧!”
他笑容可掬的样子,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苏婵娟心中有怨,哪里肯顺着他,冷笑一声。
“爹爹,女儿戴罪之身,可不敢招待贵客,不然又出了状况,我和沈妹妹可担待不起!”
萧风和苏越治同时皱起了眉头,分别看向面前两个女子。
“你遇到麻烦了?”萧风的语气有些不悦。
苏越治轻斥道:“婵儿,别不懂事!”又向萧风道:“方才出了点误会,让九爷笑话了!”
萧风深眸微敛,竟让人感到一丝寒意,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既然是误会,说清楚了就好,正好萧某跟二位小姐相识一场,过问一句可还妥当?”
苏越治一愕,忙道:“自然可以!”于是将事情轻描淡写地提了一提,不过却略去了对苏婵娟和沈倾城的质疑,只说了红拂的错处。
“让九爷见笑了,我这女儿太久不见,难免溺爱娇气了些,说来都是我这个当父亲的做得不够。”
萧风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沈倾城,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于是跟苏越治寒暄了几句便要告辞。
苏越治自然不会放他离开,忙喊一声:“宛容快去命人备席,我要陪九爷小酌一杯。”又给夏姨娘使眼色:“红拂那丫头就交给你发落,记住,往后若是再犯,绝不轻饶!”
夏姨娘悻悻地看着两人消失,懊悔得不行。这个萧九爷来得真不是时候,本来她就要趁此机会扳倒苏婵娟,还能让假心假意的宛姨娘吃顿瘪,就因为他的到来让她前功尽弃。
“娘,那位公子是谁啊?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苏伊雪悄悄在她耳边问道。
夏姨娘心中不畅,自然没有好脸:“我怎么知道是谁?”
说着又一把拍向缩在一旁候着的红拂:“还有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怎么就那么笨啊!”
是夜,夏姨娘还有些不甘,假借了添酒菜的工夫,侯在苏越治的东篱轩不走,一直到了亥时,苏越治送萧风出来,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只好去了她的熙庆院。
苏越治心情很好,他在这江南待了几十年了,头一次有上头的人来慰问他,早先听传闻说小镇南侯带来个特别的贵人来,他还不怎么信呢,没想到竟然是这位爷。据说是个待人冷到极致的人物,他竟然主动跟婵娟打招呼,苏越治越想越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052 九爷的心思
据说婵儿还跟他们同船了一段日子,苏越治不由笑了,转脸问夏姨娘:“那个红拂你是怎么处置的?”
夏姨娘虽然心理准备,但没料到他真的一下子转了这么大的弯,忙道:“侯爷放心,她是我身边的丫鬟,不管怎样都要给婵儿一个交代,我已经罚了她二十大板,将她关进柴房去了。”
苏越治点点头,叹口气道:“你记住,婵儿不会那样做的,何况是在她的屋子,谨儿又是自己跑去的,跟婵儿和沈小姐无关。”
夏姨娘握成拳的手紧了紧,犹豫片刻道:“侯爷,婵儿那孩子是个好的,可是那沈小姐心机深沉,妾身是怕她带坏了婵儿。”
“奴才的话你也听,怎么不见你那么相信婵儿?”苏越治忽地怒了,盯着她的眼睛寒芒迸射,“或者你当初说好好待她的话是哄我的?嗯?”
夏姨娘见他怒了,忙扑通一下跪倒,哭道:“侯爷,妾身绝没有那个心思,这些年您让我管着府里的事,妾身也没敢仗着生了谨儿和雪儿跟您提名分的事,妾身真的为夫人的死赎罪啊!”
苏越治斜了她一眼,眼神冷了几分:“我看在韵娘临终遗言的份上,给你个姨娘的名分已是对得起你,今日明白告诉你,我宁愿谨儿一辈子顶着庶子的名头,你也休想做侯府的女主人!”
撂下这句话,苏越治起身就走,夏姨娘如遭雷击,她做不了侯府的女主人,那她汲汲营营这么多年算什么?
苏越治踏出门槛,忽觉头脑一阵眩晕,忙撑在门框上稳了稳身形。
“侯爷!”夏姨娘回过神要来搀他,他却大手一挥甩开她,径直往外面走去,步履竟然有些不稳起来。
夏姨娘看着他一步步往外走,如钉子一样立在原地,温嬷嬷上来担心地唤了声“姨娘”,她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无助地道:“嬷嬷,你一定要帮我啊!”
事情竟然这样不了了之了,只听说重罚了红拂,并未处罚苏婵娟和沈倾城,连苏婵娟之前的禁足都解了。
沈倾城最担心的就是没了自由,又是寄人篱下,日子该有多难过,幸好事情没那么糟糕,她得早点找到合适的房子搬出去。
镇江楼最高的阁楼顶上,夜风拂过,撩起上面两个人的袍角,墨竹打了个寒噤,轻声道:“爷,起风了,下去吧!”
萧风纹丝不动,面向某个方向坐了许久,墨竹叹口气道:“爷,要不去侯府走一趟吧?”
萧风轻轻摇头,只是望着目标处,墨竹瞧着自家主子,再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方向倒是没错,可隔了这么远,就算白天也只能瞧见青砖黛瓦,哪能看到半个人影子,更何况现在深夜时分?
他反正是从没弄懂过主子在想什么,真没见过他这样的,想见就见呗,反正已经跟江南侯打过照面了,他家主子倒好,刚回府用了晚饭就跑这楼顶蹲着了,又见不了人,不知道他是个什么心思。
☆、053 给我搜!
第二日,沈倾城一出门就去了同仁堂,昨天她托了王太医帮她问问房子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有眉目了。
“师父,我知道有点急,难为您了!”沈倾城颇有些不好意思,这才一日呢,她就催起来了,可是她实在是不想住在侯府里,太杂乱了。
王太医却笑道:“你这孩子运气不错,正好清河巷有一间房子要出租,我问了下,每年半两银子,价格挺合适。屋子还算宽敞。”
“这么快?师父快带我去!”沈倾城惊喜不已,连忙就拉着王太医去了清河巷。
到了地方一看,是一个两进的房子,前头临街,可以做铺子,后面是住的地方,有一间正房和两间耳房,厨房柴房都清清楚楚,连柴火都备好了的,还有一个小天井,里面种了一颗歪脖子树,现在正在落叶,显得有些苍凉的感觉。
屋子里果然窗明几净,很是整洁,大概屋主刚搬走不久,里面还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看来是想租个好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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