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春梅和咱们通气是弃暗投明,姑娘对下人好,她还会跟别人牵扯么?”
“什么弃暗投明,她不是张氏的心腹,但归根到底没受过什么苦,和咱们通气不过是给自己一条退路。到了我这里,她还会不会存一份心思留退路呢?你敢保证么?”
碧桃想了想,摇头。
“我也懒得去试探她,所以不用她。”
碧桃这才明白如瑾的意思,觉得在识人用人上,自己还差姑娘许多,不能成为得力的膀臂。这让她感到很挫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越来越怀疑自己有没有成为第一心腹侍女的资格。
……
蓝泽到王府和宫里分别请罪,永安王倒是没有说什么,反而安慰了他。而请罪的折子递到宫里,皇帝的处置旨意却迟迟没有下来,没说赦免,也没说问罪。
这不上不下的状态让蓝泽心焦,回到家里躺了几天,夜夜头疼不能入眠。
对这些事,秦氏不太上心,蓝如璇犯的事又不会牵连西府全家的性命,只要好好活着,有女儿相伴,她觉得日子就是好的。
如瑾每日抱着妹妹哄,看着小家伙一天大似一天,乌溜溜的眼睛看什么都是好奇,心中甚慰。
如果说美中不足之事,那就是手里银子不太够花了。秦氏调理身子,人参燕窝不断,满府丫鬟婆子也要吃穿,京里铺子不景气,去年腊月田庄上的供奉又在青州没送进京,家中没有进项,千两银子花剩了几百两,如瑾还要照顾府外那些护卫。
腊月那场事亡故重伤的,抚恤银,养伤用药的钱,花的流水似的。如瑾知道长平王那边已经给了银子,但护卫们是为她伤的,她不能不管。
这日盘账,怎么算,手头的银子都不够支撑两个月了,要是中间遇上什么事,兴许用得更快。如瑾的手不由抚上妆台抽屉里的小匣子,那里有长平王给她的压岁钱。
他早就料到她手头紧了么?
可她最终还是将手收了回来。不到万不得已,她还不想用他的钱。
“姑娘,丁家来人了!”蔻儿匆匆跑进来回禀。
“丁家?”碧桃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丁家是哪个。
如瑾放下了手中的账本,“什么事,慢慢说。”看蔻儿那一脸着急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好事。
“姑娘,丁家又派了两个妈妈过来,说是五姑娘大逆不道冒犯丁夫人,还把肚子里的孩子折腾没了,丁家姑爷要休了她。”
这才过门多久,就要休了么?丁家那位三公子还真是多情又薄幸,前世佟秋水独自黯然回乡,他也没有再去找寻,听说是有了新欢。这次又为了什么,难道也厌弃蓝如琳了么。
说实话如瑾一直没明白丁侍郎当初为什么允许如琳进门,而既然娶了她,为何短时间内又允许儿子休妻。
“将丁家那两位妈妈请到堂前来。”如瑾又叮嘱一句,“些许小事,不用去打扰母亲。”
“奴婢省得。”碧桃出去处理。
丁家派来的是内宅妇人,不是男仆,按理该是秦氏传见。蓝泽正在睡觉,不然要是得知女儿要被休,恐怕就要跳起来了。那两个丁家婆子将话撂给了吕管事,让他禀报主子,明日一早去丁府接弃妇。吕管事怎肯担这个风险,不敢去打扰蓝泽睡觉,径直将消息传进了内宅。
本想传完话就走的丁家两婆子几乎是被逼进内宅去的,到了香雪楼,那么远的路已经走得两人精疲力尽。及至到了堂前等候,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两人在太阳底下晒了一头的汗。身边都是蓝府下人,两人想动弹都有人四处挡着,直挺挺在院中站了半日。
临近中午,如瑾才慢慢从楼上走下来,坐在了一楼堂屋正中的椅子上,大开了屋门,让那两个婆子在阶下回话。
“襄国侯府果然是规矩与别家不同,才养的出蓝如琳那样的女儿。我们奉夫人之命前来传话,蓝小姐一个未出阁的闺女竟然越过父母来和我们说话,今日真是开了眼界。”
丁家婆子上前直接言辞不善,说出的话尖利刻薄。
如瑾含笑:“更开眼界的事也可以让你们见见,上次来我家那两位,回去没和你们说在这里遭遇了什么?”
蓝如琳出嫁前丁夫人派来的人,曾被秦氏捆了关在柴房里,直到丁侍郎上门说亲才将她们放回去,要是这次的两个婆子也喜欢,蓝家柴房空房多的是。
蔻儿端着水盆子蹬蹬蹬从西屋跑出来,一盆水全都泼到了两婆子脚下,溅了两人一裙子的湿。碧桃开口道:“我们五姑奶奶是你们丁家明媒正娶迎进家中的平妻,正经的主子,岂容你们直呼名讳?你们上门来折辱侯府,折辱小姐,若不看丁大人的面子,立时将你们打死在这里。”
“你敢。”那俩婆子还不知厉害。
如瑾一扬脸,早有两个粗使妇人持棍过来,虎视眈眈盯住她们。蓝如琳虽然不成器,但她们这么上门放狂言,打得是整个蓝家的脸,岂能饶了她们。
“说吧,我五妹是怎么回事。”
碧桃道:“规规矩矩的回话,不然先赏你们一顿棍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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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前要交待清楚之前的事,别着急。
212 造访丁府
这次的两个婆子倒不像上次的那么死板,眼见情势不对,儿臂粗的棍子在眼前晃,她们立刻收了嚣张模样,正经说起话来。
“好叫小姐知道,我们家夫人派我们来是知会侯府一声,贵府的五姑奶奶不尊长辈,竟然敢跟夫人动手,还将自己腹中的孩子弄掉了,这样的人我们丁家奉养不起,三爷已经写了文书一封,明日一早烦请贵府派人去将姑奶奶接回家来。她觉得在丁家受了委屈,我们也就不委屈她了,遵了她的意思痛痛快快将她放回家来。”
语气缓和了,言语可一点都没客气。
“什么文书,直接说‘休书’就好了,何必粉饰呢。”碧桃哼了一声,“就这么不将襄国侯府放在眼里么,阿猫阿狗都来叫唤。”
丁家婆子想变脸,看见旁边粗大的棍子,到底没敢说话,只道:“我们只是来给夫人传话的,贵府莫非要为难我们。”
“自然不会。”如瑾淡淡道,“不过,我那五妹脾气是坏了些,可要说她跟丁夫人动手,我是不信的。何况,就算她犯了弥天大错,丁家处置之前也该先来知会我们一声,这么不声不响的休了她,却将襄国侯府放在何处?明天我们会派人过去,不过,你们最好做个准备,好好的编一套说辞给我们一个交待,若交待不清,蓝家不会与你们善罢甘休。”
如瑾轻飘飘看住那两个婆子,神色清淡,不怒而威。
真是笑话。蓝如璇再不妥当,当初是丁侍郎亲自上门谈的求娶,现下就想这么打发了,欺人太甚。
如瑾和这庶妹是没什么感情,可她顶着蓝家的名头嫁进丁府,丁家人欺负她,就是欺负整个侯府。如瑾让蓝泽在京中低调度日,莫惹是非,可不代表被人踩到头上还不吭声。她敢当街卖家产给皇帝难看,还怕一个丁家么。
“蓝小姐,我们可……”
“送客。”
丁家婆子被如瑾看得发毛,想辩解两句,却被打断了。如瑾抬了一下茶盏,蔻儿不知从哪里又弄了一盆污水,哗啦一声泼出去,粗使婆子挥舞着棍子将两人推搡出去了。
这次连最绵和的青苹都没责怪蔻儿的举动,实在是那丁家过分欺负人。
近百年传承的襄国侯府,虽然不敢和那些根基深厚的江南望族作比,人丁也单薄些,但到底还是一门勋贵,怎么就容他们如此作践拿捏。
“的确是五姑娘失德在先,但当初那丁大人死皮赖脸的要迎她当儿媳妇,侯爷闭门多少次他还往过跑,也不计较前事。这才过了几天啊,又要来休妻,可劲儿的折腾,真当咱们好欺负呢。”
碧桃气得掐腰直骂,如瑾叫住她:“明日一早你邀上孙妈妈,去延寿堂叫了竹春,再带上两个上年纪的婆子,去那丁侍郎府上走一遭。跟崔领队要点人跟着,防备她们撕破脸。”
“嗯,奴婢晓得。”碧桃恨不得现在就去丁家骂一顿呢。
孙妈妈是秦氏跟前的,竹春是延寿堂的,可以算是蓝家两代夫人的使者,去丁家问情况名正言顺。
次日一早孙妈妈就借口去寺里给小小姐祈福,辞别秦氏带人去了丁府。
丁家住在皇城外城的一条胡同里,周围都是官宦人家,孙妈妈坐的是襄国侯府的轿子,轿两旁垂下的锦带绣着世袭侯爵专用的图纹,虽是白天,轿沿前却特意挂了两盏小羊角灯,上书一个蓝字,因此旁人见了这轿子,立刻便知是襄国侯蓝家了。
轿子没进大门,就在胡同里停着,让来往的人知道蓝家有人造访丁府。蓝家的女儿要被休,可如瑾才不要遮掩捂盖,丁家若是敢闹那就闹起来好了。看看最后是丁侍郎吃亏大,还是襄国侯府吃亏大。户部侍郎,好多人盯着眼热的肥缺,巴不得找把柄来攻讦他,蓝家一个没落勋贵,怕什么?
迎客的门房想让轿子进门,孙妈妈不答应,直接在大门口下了轿,带了丫鬟婆子径直朝里走,前头有蓝家护院开道,后头也有护院保着,胡同里还留了接应的,一副上门打架的架势。
“蓝府的人都这么没规矩吗,怨不得养出那样的女儿。”二门里有丁家的老嬷嬷迎出来,肃了脸堵住进内宅的通道。
碧桃冷笑:“这话昨日我就听过了,说点新鲜的出来听听。我们来看我家五姑奶奶,你堵着是要做什么,不让我们见面吗?五姑奶奶好好的人嫁过来,在你家落了孩子,这里头有什么猫腻不敢让我们知道?”
“放肆,丁家岂是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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