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回长青观。”
还有一个多月,禁不起又多生事端。
两人温热的气息相互传递着,因一番剧烈的拉扯和心境的起伏,双双都有些喘息。
嗅到她身上熟悉的淳甜体香,他几乎掐熄怒气,将她揉进怀里,雪夜那天后,又是好久没见。
靠着对那一晚上的念想,他可是画饼充饥了好多天。
直到即将松懈,他又绷紧了脸,——不能再由着她!
“不行。”她因激动和风吹,娇红了颊,却笃定道,又目光一仰:“你明明猜得出我去凤藻宫干什么,若在长青观,怎么有机会到处走动?你不要吃那些飞醋。”
他坚决否认:“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吃醋!”补充:“不管你做什么,不必非得与太子纠葛在一起,反正今天开始,老实回去。”
“我老实回去,再也不见太子,然后三爷在府上安排接新人吗?”韩湘湘的事,连太子都知道了,他怎么可能没听说,今儿压着一肚子的不快,憋不住了,她拿他当出气筒,眉一颦,攥起粉拳捶了几拳。
他眉一攒,由着她锤鼓似地闷敲几下,突然想到什么,捉住她手,轻笑一声,不无冷意:“又是太子跟你说的,对不对。”
“谁说的很重要吗?”别看他人长得清瘦,身子倒是硬邦邦的,捶两下居然还把她手给捶得有点疼,呲了呲细碎白牙,瞪他一眼。
谁说的,当然重要。
太子觊觎她,才会煽风点火。
这下,他就更不放心了。
叫他在宫墙外,日夜提心吊胆自己的女人被人随时图谋,办不到。
他很想问水榭那件事,见她眼下情绪不对头,暂时先压住,将她打疼了的手握住,凑近唇下轻轻呵着:“韩通女儿的事,本王准备等寿宴过后,就找机会跟父皇说清。”
见她不说话,脸色好看了一点,他又垂下颈:“手疼不疼?”
她嘟嚷着:“疼。没事长得这么硬干嘛。”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捶的是本王骨头,你说硬不硬。”他有负伤的神色。
她杏眸中黠光流转:“还敢狡辩?”
“那吹吹?”说是问,也不顾她同意不同意,他将猫爪般的粉拳放在薄唇边,目中噙着浅浅笑意。
她觉得痒咝咝的,用膝盖去顶他腿:“好了。”
他见她脸色舒服了,又凑到她耳珠:“那今天就跟他说清楚,再不去东宫了?”
她一怔,说半天,他到底还是不信自己。
其实又哪能苛求他完全信任自己。
多少老夫老妻一辈子也图不来一个彼此心心相印,他跟她才成婚多久,真正相处的光阴,更是短之又短,说白了,连磨合期都还没来得及进入。
刚刚铺好了局,还没看到成果,就这么算了?她还不如去吐血三升。
墙壁背后遥遥传来脚步和宫人的说话声。
她没功夫与他多说,赶紧将他一推,恢复正色,对他丢了个眼色,先出去了。
虽她没有说出她的回答,可他看得清楚,她拒绝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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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寿宴甫完,宫里又赶上准备春节。
宁熙帝身子好转了些,加上旁边人照顾精心,寿宴过后没两天,就能单独下床走动,天气好的时段,还能出去在宫院里散散心。
只是,身子有了起色的当天,侍疾的秦王在养心殿就对他提出恳请,奏请拒了与韩通女儿结亲这门事,言辞十分坚决。
宁熙帝虽觉得秦王夫妇刚新婚不多久,后院就添新人,有些合理不合情,但毕竟是皇后提出来的,且也有正当理由。
蒋氏与他结发几十年,素来高高在上,矜持优雅,这么多年,难得对他主动请求个事,宁熙帝并不愿意拂了她的心意,尤其,——自己身患重病这种大的事,他因着北方局势不安定,暂时不愿公告外界,只想一边先瞒着,一边暗中调养,指不定天赐福寿,这病能慢慢康复,故此瞒着所有人,也包括蒋氏,更觉得有几分愧疚。
他知道,自己病得最重时,在养心殿只留莫贵人照顾,不见任何人,皇后心底必定会有些芥蒂,所以才为皇后大肆补办寿宴,大宴群臣。
当时拒绝皇后罢黜云菀沁的王妃位,宁熙帝已觉得自己口气颇重,眼下哪儿还好意思灭了她这点提议。
这样一想,宁熙帝当场并没答应秦王的请求,只说等些日子再说。
等些日子?等到皇室赐婚的舆论散开,圣旨一下,怎么恳求都没辙了。夏侯世廷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又跟燕王和其他两个侍疾的皇子换了班,干脆昼夜不休地蹲守养心殿,见面就恳。
妙儿知道这事,也从旁劝了几句,倒弄得宁熙帝有些两边为难。
几天下来,蒋皇后听说皇帝减缓了纳韩氏女为秦王偏房的进程,不觉眉头皱紧,知道夹击之下,皇上心意恐怕又被说活泛了,这日想着,更是禁不住动了几分心火。
白秀惠只能劝道:“只是减慢了些,并没有停下来,说明皇上还是有一半偏向娘娘的。过段日子,娘娘再去皇上那里敲打敲打,皇上的心意就又掰回来了……”
话音未落,只听殿门传来女子带着笑的娇声:“白令人说得对,不过,哪需要过段日子啊,再过两天就是小年夜,按着宫里往年惯例,当天晚上皇上、太子与皇后、公主,还有一些皇室亲王、郡王们会聚在慈宁宫,陪太后一块儿家宴,其乐融融的,不就是好机会?到时候啊,满皇室的宗亲们都在场,皇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答应下来,那可是再也反不了口了呢!”
蒋皇后循着声一望,蒋妤扶着婢子款款而至,人已经进了门,一福身,柔声:“皇后娘娘金安。”
寿宴那日,蒋妤托病以后,蒋皇后好几天都没见着这侄女儿,第二天,气消了些,派嬷嬷去东宫瞧小皇孙时,顺便去蒋妤那儿看了一眼,嬷嬷捎话回来,说良娣好像确实病了,见着东宫的奴婢端着药进进出出,门窗也闭得紧。
蒋皇后这会儿见蒋妤来了,又看她比往日态度还要柔顺,一来就提了个好建议,对她的余怒更是全部消散。
这个丫头,估计是怕寿宴托病,惹了自己的怒吧,这次倒还挺懂事,蒋皇后便也不多计较了,嗯了一声:“你还真是难得伶俐一回,不惹姑姑心烦,会给姑姑出主意了啊。”
蒋妤笑着上前,走到蒋皇后身后轻轻捶肩,用讨好的语气道:“寿宴那日,妤儿因自己一点儿小事,缺席了姑姑的寿宴,实在该打,这次肯定得绞尽脑汁帮姑姑出谋划策,弥补自己的过失。”
蒋皇后难得听她说话舒服,以前每次来,不是对着东宫的女人挑三拣四,诬蔑抨击,就是要自己给她做主,帮她当上太子妃,今儿倒是转了性:“你啊,要是早这样,姑姑也不得总是骂你。”
话一说完,只见蒋妤竟走到面前,噗咚跪下,目中有水光,凝住蒋皇后,声音颤抖:“以前妤儿自私,只顾着自己,从没想过姑姑,姑姑催一下,我才动一下,从没说主动帮姑姑分点忧,我如今倒是想明白了,只有姑姑好,我才能好。我以前真是太傻了,太傻了啊!”最后一句话,哽咽得几乎喉咙嘶哑,情真意切,叫人动容,全无虚假。
蒋皇后见她一下子这样自责,倒是不习惯了,将她牵起来:”既然知错,就行了。“
蒋妤抽泣了两声,扶着蒋皇后的纤臂起来。
既是晓得利害了,脑子也明白了,蒋皇后也不吝奖赏,并没迟疑多久,道:”后日家宴,你也出席吧。“
蒋妤一喜,却又颓了下去:”姑姑,我只是东宫的良娣,哪有资格参加全是正宗主子的皇室家宴。“
”东宫良娣,身份是不够,你却也是本宫的亲侄女,那就够了。“蒋皇后唇一勾。
往日嫌这侄女小家子气儿十足,一双眼睛除了盯着太子宠爱的女子看,再看不见别的,带出去也丢人,既然她如今明白了一些道理,嘴巴也甜多了,加个左膀右臂,自然是好的。
蒋妤大喜过望,过去抱住蒋皇后的手:”多谢姑姑。“却又喜色一隐,添了几许忧愁:”对了,姑姑,说起来,我爹好些年都没进宫看望您了,我听说,他近来官运不是很好,这次若是也能参加就好了,不说能让皇上看在眼里,就算随便与哪位亲王郡王结交结交,以后那可都是人脉资源啊。“
蒋妤的父亲,也就是蒋皇后的其中一名弟弟,生来老实,资质平凡,能力也普通,靠着蒋皇后,才能在京城官场上得个立足之地,如今在鸿胪寺混着个清闲油水厚,却没有任何发展前景的四品官员。
蒋妤的父亲几斤几两,蒋皇后心知肚明,能耐有限,不懂交际,官场上的造化已经到了顶,再拔也拔不上来了,如今能混个肥差,他已经满意得不行了,所以一向并不重视他,可这弟弟也还是有别人没有的优点,就是人老实,嘴巴严,所以往年有些说不得的事儿,她也是很放心地交给这个弟弟去做。
如今听蒋妤这么一说,蒋皇后倒也记起这胞弟了:”你这丫头,当你只会争风吃醋,原来还是有些孝心,会惦记家里人啊?行,本宫到时找个由头,叫人传你爹带着你兄长一块儿进宫,一块儿参加小年夜的家宴。“
姑侄说笑几刻,蒋皇后被蒋妤哄得心情舒爽多了,却又记起一件事,问:”对了,孝儿好些了没?“
前天,蒋皇后照例派嬷嬷去东宫看望小皇孙,兰昭训说小皇孙染了些风寒,东宫太医吩咐了,小婴儿禁不起光线和风,这会儿最好不见人,闭在屋子里养。
嬷嬷知道皇后重视这小皇孙,既然太医发了话,也不敢说什么,只在门口透着窗户,远远瞄了一眼摇篮,就回去禀报给皇后听了。
蒋妤听了,温温道:”嗯,是听说小皇孙好像有些咳,见不得风和光线,不过听说今儿比昨儿好好多了,应该是一天比一天好,姑姑放心,没事,这几天您也不用派人去看,我来的时候便跟你说说吧。“
蒋皇后想着估计也不会太重,不然太子早就叫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