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她陪皇上夜祭蒋氏时,皇上的绝望如死灰,抱着那婴儿衣物愧疚得不能自拔的模样,她看得触目惊心。
皇上,是绝对不会改变心意了。这么一点儿遗愿,是绝对要帮皇后达成。
若是只触怒龙颜,罢黜了摄政的职务倒还好,怕只怕皇上将对皇后的愧疚发泄在他身上,另外还要受什么额外责罚。
就算赫连氏不用说,云菀沁也早就考虑过了,听了这番话,脚步一驻,将他大掌一捏。
他偏过头颈,乌眸黢黢,似是有些不满,声音微微发厉:“还不走。”
却觉掌心的酥手挣开,脱滑,她回过头,上前几步:“母嫔能不能让我跟三爷说两句话?”
赫连氏知道她估计是要劝皇儿,总算松了口气,算她还没昏头,就算再不容其他女人,这点儿理智却还是有的,脸色勉强平展了一些,扬声:“章德海,将秦王和王妃领到隔壁耳房。”
章德海应了一声。
夏侯世廷脸色有些阴郁,见她已跟上章德海,却也无奈,只得先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左拐,沿着走廊走着。
一路,萃茗殿的下人不时驻足,弯腰行礼:“秦王。”眼前人如今既是摄政王爷,更是敬畏。
不一会儿,三人到在一间耳房门口停下来。
花厅是宴客所,这件耳房则是供客人中途小憩歇息的。
因为萃茗殿长年根本就没什么外客,所以这儿虽简榻、桌椅等家私齐全,却一直空置着,没有人烟气,整洁干净而幽静。
他见章德海打开门,她前脚进去,自己却站在外面,迟迟不进去,只沉声:“在这儿耽搁个什么名堂。”
却见一袭尼姑袍子没除的秀美人儿脚尖一跺,有些烦他磨唧,咬咬唇:“磨蹭什么,进来再说。”
他脸色一垮:“吃了雄心豹子胆。”却二话没说,背着手垮了进去。
章德海呵呵一笑,带上耳房的门。
门咯吱关上,他一把从她背后偷袭,长臂一展圈住她:“生气了?”
------题外话------
谢谢
jz1007的评价票和月票
13959180366的2张月票
1294855193的月票
496462444的2张月票
15693553355的2张月票
小米么么爱鱼的月票
☆、第一百九十七章 调教他
秀发间和耳际边传来的熟悉馨香,让身后昂长而英魁的身体蠢蠢欲动。
高挺的鼻子抵着女子后颈上白净纤嫩的肌肤,小心地摩挲。
每次只要抱住她,再撒手,好像是一件很难的事。
上次跟她亲近,还是长青观的那晚,今天说什么也得解解困苦。
她没有回答,只听着耳根子后面男人鼻息加重,才轻微挣扎了一下,要扒他的手:“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他对于她小小的反抗甚是不满,健臂一拽,将她调转过来。
云菀沁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跟他调换了个位置,男子身上的清冽罡风扑来,她低低“啊”一声,被他生生压在后面的门板上,震得门扇一响,还没开声,他整张脸匍匐下来,吮住她滑嫩的下瓣唇肉,含在嘴里,飞快啄了一下。
耳房门口,章德海只见门板子轻微晃动了一下,又听依稀是女子的一声娇喘,脸色一赤。
三爷好生的猴急,亏得平时看着还挺正经呢,哼。
不过,新婚夫妻分开这么久,好容易见一次,做些亲密事,也是人之常情。
章德海想着,越发是自行脑补了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脸色更红得像猪肝,不好意思靠得太近,干脆下了走廊,去门口看着。
耳房内,云菀沁吃了他一记偷袭,摸摸嘴唇,感觉被他亲得有些微微发肿,再看这男人,居然一副无所谓且尝到了甜头、随时准备再来一发的模样,有点愠了,每次都不招呼!什么习惯。
眼光一移,落到他袍子上,她注意力被吸引走,抬起手,沿着他胸上的金线绣龙轮廓,轻轻抚着。
这是他打理政务时穿的服饰,向来只有大宣摄政的亲王,才能有的穿戴。
织造府的宫人下王府,为他量身制作,一袭黑金袍剪裁合体,每一处与他的身型都极其合衬,处处展露身材,显得气宇轩昂,精壮的窄腰系着一条守丧期的白色腰带,不见违和,只有超然于众。
一个人的未来如何,也许从他目前的气态,真的能看出一二。
他果真走到了这一步。
皇子是世间荣耀集于一身的无官职衔,却也是个如履薄冰的职衔,——在还没有抵达高位时。
这个男人,还没走到他人生的巅峰,不过,已经初露端倪。
她莫名有些失神,享受夫荫,是每个女子梦寐以求的,她现在应该很开心的啊!
夏侯世廷被她摸得心跳得急遽,抓住胸膛上的纤巧手腕,气息差点儿凌乱:“刚刚还不高兴,现在又勾引本王。”掌一蜷,将她比自己小一半的手儿握在掌心。
“你真的开始理政了?和景阳王,还有郁宰相一起?”却见她难得没有反驳自己,轻声道。
他感觉她好像不算是很高兴,腾出一只手,抚一抚她的秀发:“嗯。”顿了一顿,“不过,不是跟他们一起,本王是他们的上级。”
他的眼神写满了,他已经不是吴下阿蒙,已经走到了众人眼下,走到朝上,他的权势会越来越大,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再不会让她受一点儿苦和委屈。
她答:“哦。”
他沉默了一小会儿,抓紧了她的手:“走吧。”他知道怎么能叫她安心。
她知道他要去哪儿,将他反手一抓:“先不要去。”
夏侯世廷当她是顾忌母嫔,怕与母嫔生了心结,看着她:“母嫔那边,你不用担心,她不是个坏人,其实一直也挺喜欢你的,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犯了些糊涂,本王以后劝劝她。”
她终究还是把话给摊开了说:“我觉得母嫔可能有些记恨上我了。”
他怀疑地看她。
她先试探:“皇后的过世,你听到了什么传言吗?”
朝上,臣子们私下风言风语,他这段日子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一直压着罢了,其实他自己也在猜测,不过,去问姚福寿,都说得含含糊糊,后来又去思罚殿找看押蒋氏的宫人问,他们的嘴巴闭得更紧。
最后,还是蒋氏灵柩出京去陵园的路上,叫施遥安买通扶灵的宫人,才得知蒋氏死后,被父皇那边重新差人清理过,这本来也没什么,可还上下粉饰一新,化了遗体妆容,尤其上腹,这让他疑窦更深。
此刻听云菀沁问,他记起来,听说蒋氏过世前,她还跟东宫太子去过思罚殿,想着又是脸一黑,却暂时压下来:“嗯,听说过,怎么?”
她将思罚殿那天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夏侯世廷听着,脸色虽有些小小的变化,倒也没有太大的反应,蒋氏的死不是正常病亡,早就猜到了,并不意外,只没料到闹的动静这么大,还是被父皇手刃。
只听着听着,脸色又一宕:“所以说…是太子给你挡了一刀?”
云菀沁点点头,没顾上照料他略微波动的心情:“我一直奇怪,皇后是怎么拿得到刀。后来听说,皇后初三那天,回过凤藻宫取证,蓝亭说母嫔初三那几天犯了头风,没有出去过,可今天,赤霞却告诉我,母嫔最近并没犯头风。”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他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虽然不能证明什么,可要是母嫔妃心里没鬼,怎么会撒谎。
难道母嫔那天派心腹甚至亲自去过凤藻宫,想法子与皇后暗中见过面?那刀也是她给皇后的?
他意识到,这才是她告诉自己皇后之死的真实意思,她想让自己知道,母嫔心里兴许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单纯。
自幼离宫,跟赫连氏相处时间不算长,可在自己印象中,母亲这人,别说对着蒋皇后大气儿不敢喘,就算对着韦贵妃之流,也是一忍再忍,纵是被人践踏到头上也不敢反抗。
其实,母嫔一直暗中知道高骏并没回国,且让高骏挟持徐天奎儿子,威胁徐天奎指证韦绍辉,又写奏折揭发韦贵妃的那次,已经让他对母嫔改观了。
只是他还没这么惊奇,只当母嫔被逼到角落,终是奋起反抗。
可是——蒋皇后那么个心高气傲的,能被一个人塞了刀子,然后被说服到自尽,不管这人用的办法是威胁,还是劝服,都让人背后发凉。
若是个本来就狠戾的人,倒也罢了,现在这个人,竟然很有可能是他素来怯懦不争的母亲。
云菀沁见他脸色尚平静,好像并不意外,继续说道:“今天宫里捉到给皇后刀的宫女了,说是凤藻宫的,本来倒也没什么。却刚好是我问过蓝亭后,人就被捉到了,又刚好是我来萃茗殿时,母嫔让我第一时间知道,见我多问几句,似是很不喜。我只怕……”蓝亭和赫连氏,一唱一和,看似没什么,在她看来,却又觉得痕迹太重,好像是特意打消她的疑虑,告诉她,这事的主犯都找到了,就别继续多追究了。
夏侯世廷意会,递刀之人被捉,是个幌子。案子的终结,掩盖住了真正的主谋。
这个宫女若只是个障眼法,幕后的安排,十之*就是那个主谋,到了这一步,已经能基本肯定,便是他的生母。
他也清楚了,云菀沁刚刚所说的母嫔记恨上她,正是因为此事。
他眉眼温和:“你一开始,就不该去问蓝亭母嫔初三那日有没出门。”
云菀沁知道,他这话并不是指责自己,而是怕自己今后与赫连氏相处起来辛苦,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皇后说毒杀你的另有其人,我就觉得这个宫里还有居心叵测的人,兴许是猜疑了几天,看什么都有些疑神疑鬼。”
他轻笑:“她说不是她下的毒,你就信了?蒋氏这人一生所做的事,全为了叫父皇其他女人和子嗣不好过,死前放个话让你不心安,让本王疑神疑鬼,算什么。”
他这话,跟妙儿考虑的如出一辙。云菀沁也没多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