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嘴巴里塞了块糕点,我含糊不清地说道:“你曾说过,他那样地位的人付出真心很难。既然有机会用到我这枚棋子,他是不会为了一点所谓的儿女之情坏了全局。”不过……他到底是犹豫过的吧?
我轻抚右手腕的佛珠。好在自己并未对他有过异样情愫,不然,这会儿不得伤心要死?就这样将我推向一个全然未知的婚姻里去,他可真是狠心呐。
然而……我突然想起——我本来就计划要逃往夏芒的呀!
呃,谁能告诉我,现在这状况,究竟是歪打正着呢,还是乱成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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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滚,发现JJ抽掉了某亲的一个留言,继续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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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未唱罢他又起
照韩戟的安排,我与雪儿先回安府小住,待过了中秋,便以安家小姐的出身,赐郡主称号,出嫁夏芒。
瞧瞧,穿越就是好啊,我一没姿色没墨水没技术含量的丫头片子,凭着穿越女主的身份,到底混成了郡主。众望所归,普天同庆,撒花撒花。
一大早,左伋便来了落梅轩。我与雪儿稍作整理,就匆忙出了王府。
马车颠簸。我掀起车帘,瞧着一路的人声鼎沸。
眼见安府大门就在前方,我竟莫名地慌乱起来:习惯了悠闲自得的米虫生活,突然被扔回人群中,浮上心头的竟是点点恐惧。也算是另一种版本的“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马车终究是停了下来。
安岳站在门口,一袭白袍,修长的身影在红瓦高墙的背景下衬托地格外飘缈。
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感觉那道灼热的光芒。
恍若隔世。
他渐渐走近,却也慢慢隐去了汹涌的情绪,温和面孔下不见丝毫涟漪,眉宇间依然是淡然自定。
“安公子,在下左伋,奉太子之命护送小姐回府。”左伋含笑拱手。
“有劳。”安岳回礼,然后才将目光落在我身上,缓缓道:“你这丫头,总算是知道回家了。”语调是极其平淡。眼神交汇,我的心中更为慌乱。
左伋客套几句后就告辞离开。雪儿陪在身后,安静不语。安岳亦不说话。
一时场面清冷。
“安华,带这位姑娘下去休息。”他终于开口,吩咐身后小厮,又朝我看了一眼,道,“凝潇楼仍给你留着,菲儿芳儿亦未遣走,你自个儿回去吧。”说完,转身欲走。
“师兄——”我急急开口。
“什么事?”他并未回头,冰冷的语气硬是将我的满腹委屈打回腹中。
我张张嘴,终究无言。我能说什么?说我月余来藏在太子府逍遥自在做米虫?说我重回安府却将以郡主的身份远嫁他国?这段日子发生的种种事端,我完全不知从何说起。
第一次软禁被救出后,南宫聿曾辗转联系上安岳,告知了我的安全。只是后来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们手足无措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其它。一方是行动受限失去自由,一方是家破人亡无力挣扎,无可奈何中失去了联络。
只是谁都料不到,今日重见会是这样的场景。
“雪儿与我一起,不必另外安排了。”我温和道。我不是傻子,他如此明显的冷漠,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可是我并不清楚他究竟为何生气。现在人多口杂不方便说话,还是再找时机吧。
他略一颔首,便自顾自走开。
我叹口气,牵起雪儿的手,道:“我师兄大概是与我闹脾气呢。让你看笑话了。走吧,我们去凝潇楼。”雪儿只是回握我的手,并未多话。
穿过弧形拱门,又见曲径那头的凝潇楼。
离开这么些时日,不知菲儿芳儿是否有念起我?右侧成片的绿竹依然葱翠欲滴,仿佛时间从未流逝,一切依旧。
“小姐回来了!”菲儿、芳儿竟在门口倚望,见了我的身影登时笑容绽放一脸灿烂。
我大笑三声,冲过去抱住她俩。咦,多时不见,两丫头都变漂亮了嘛。我笑嘻嘻捏捏她们的脸颊,随手调戏了一把。“来,给你们介绍,这是雪儿。”
雪儿站在不远处,含笑瞧着我得意的模样,听见我的话才优雅走过来,温柔道:“两位妹妹好。”
“雪儿你可不能欺负她俩啊。”我义正严词。哼哼,别装出一副温婉娴熟的模样,我可是毫不客气地揭穿她的本质。
菲儿笑道:“怎么会,一瞧姐姐便是个好说话的人。”
啧啧,被骗了吧?到时候被欺负了不许找我诉苦。
三个女人一台戏,不巧这会儿还多出一个,所以叽叽喳喳热闹个不停。不过片刻后安蓉的出现立即驱散了这热闹。
“姑娘,啊,不,是小姐。瞧我这记性。”安蓉美眸含笑,款款而来,不减当年风采啊。
然而……我到底不再是那个只能看她脸色的小丫头了。我眯起眼,微微抬起下巴,皮笑道:“可不是,蓉姐姐贵人多忘事嘛。”意料之中,瞧着她脸色一暗,不过随即恢复,依旧笑意盈盈:“老太君听说小姐回了府,念叨着多日未见,怪想念的。让奴婢来请小姐呢。”
嗯,我确实要去见见安老太君。若不是她的愚蠢,如今不知是怎番情景。“蓉姐姐瞧我一身是尘,这会儿不好拜见老太君。不如请姐姐坐着等等,待我稍作洗漱便随姐姐去。”我说得那叫一个诚恳。
安蓉略一迟疑,答应了。
“怎么还不请蓉姐姐上座?茶呢?”我扬眉,“你们都杵在这儿做什么?”
雪儿对上我的目光,露出了然神情,拉过仍是一头雾水的菲儿芳儿,下去备茶。不愧是雪儿啊,我暗自感叹。“蓉姐姐稍等,我这就去洗漱。”说完,潇洒转身,扔下她一个人待客厅里等着被雪儿“招待”。
等我精神焕发笑容满面地出现在大厅时,安蓉“不小心”被热茶烫了一次,被冷茶泼了一次,正秀眉纠结,满面愠容,怒气腾腾地要处罚菲儿、芳儿。雪儿挡在安蓉前,护着两个小丫头。
“这是怎么回事?”我皱眉,走至雪儿身旁。这事我是交代雪儿做的,因着她并非安府中人,安蓉罚不得。怎么还是牵扯了菲儿、芳儿?
“这两个丫头只知道偷懒,竟让客人端茶送水,说出去简直是丢我们安府的脸!小姐您说,该不该罚?”安蓉厉声。
这……照她一说,倒还真得罚了。我慢悠悠道:“雪儿虽非安府下人,却是我的陪嫁丫鬟,端茶送水亦是份内的事,蓉姐姐不必抬举她。”唉,雪儿,委屈你了。“既是雪儿的错,我定会好好罚她。蓉姐姐放心。至于那两个丫头,倒也是无辜。”说罢,抬高音量,朝雪儿斥道,“你也忒不小心了,还不向蓉姐姐赔礼?你可知蓉姐姐的身份?她可是安府的大丫鬟,得罪不得!”
一席话,说得安蓉脸色阴沉。
我就是指桑骂槐怎么滴?你安蓉不过是安府一个丫鬟,未免忒铺架子了!当初你在我与师兄之事上冷嘲热讽,我就是记得清清楚楚,我就是要睚眦必报。
若是面对个丫头都畏首畏尾,嫁去夏芒,我如何自保?这就当成是提前演习。
这场戏,在雪儿不卑不亢地赔礼中拉下帷幕。接下来,我雄赳赳气昂昂朝佛音堂前进。
到底是韩戟给了我底气,还是我终究因着一连串变故而变得彪悍起来?该是相辅相成吧。果真如韩戟所说,我与他是一类人,我喜欢权势的力量。
入了佛音堂,安蓉领着我往内屋里去。观音像前,安老太君闭目跪坐,一手敲打木鱼,一手还转着一串佛珠,似在念经。安蓉压低嗓音唤了一声“老太君”。顿时木鱼声断,屋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檀香缓缓散满整个房间。
“老太君。”我屈膝行礼。不知怎的,竟觉得老人的背影满是寂瑟,全不复半年前那般凌厉。
安蓉上前搀起老太君,扶她坐下,再静静退了出去。顿了片刻后,老太君才缓缓开口道:“丫头越长越水灵了。”
我含笑不答。
“你心里是怨着我这老太婆吧?”
我无声叹息,问:“老太君,小溪只问一句话,师兄可是都知情?”
“岳儿……岳儿虽在心里怨着我,却什么话也不说。”她神色黯然,“我只有一个孙子,怎可放他出去惹那些是非?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好……”
“是,南宫府便是不识时务才遭此一劫。老太君当日若不将我这外人推出去,安府怕也不得安生了。”我承认事实,亦明了韩戟的手段,“可是,我还是怨你。”怨她将自己的意愿强加于师兄,怨她自作主张,怨她妇人之见,怨她袖手旁观。“我猜,您与师父之间怕是曾有什么纠葛,但我不清楚。我清楚的是,从我一入府,您就防着我针对我。您能坦然说,当初做的决定完全是为了顾全安府的大局,而未有一点私心麽?”
老太君未语。
我叹口气,继续道:“其实事情本该很简单。您若实在不愿收留我,大可说个明白。我自认没什么大本事,但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而您,先是不情愿地留我住下,尔后硬要点破师兄辛苦维持的平静局面,再私自将我扔给韩……太子以求妥协。老太君,我不得不说,您处理事端太不果断,亦不明智。”
“我……”
“我若是您,至少也要先明白时局现状,再做决定。”我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
老太君颓然靠向椅背,喃喃道:“他说得不错、不错……我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政事复杂,少插手为好……政事复杂,少插手为好……政事复杂,少插手为好……”
我那时并不知道老太君口中的“他”指的谁,许久之后偶然得知,唯有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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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网抽了,突然不能上外网,然后偶只好钻图书馆找闲书去,结果照样米码多少字,默。
晚上发现能上网时,kao,完全普天同庆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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