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黑衣之上的妖艳红梅,段云苏心头一松,红楼的人呐,赵贺辰何时安排在她身边的?
那黑衣男子直接亮出短刀,段云苏一见忙问道:“哎,这位大哥,你这是打算作甚?”
“主上命令,敢碰夫人者,杀无赦。”
那和尚一听原本想出手抵抗,可是见到那人身上冷森森的气息,突然就蔫了,总算是知道了害怕。
段云苏晃晃脑袋:“佛曰,上天有好生之德。咱不杀手,不如断了他尘根,没准还能助他修得正果。”
黑衣男子的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夫人这说法还真是有些道理。原本这和尚上来时他就该动手了。只是他想看看主上的夫人够不够本事,若是只会哭啼的小娘子,又怎么配得上他主上。方才那往跨上的一踢着实是狠,他看着都觉得疼。
那和尚见黑衣男子眼色晦暗莫测,急忙捂住了胯间撒丫子就往林间跑去。黑衣男飞身而起落在他前头,只听见山林间一声哀嚎,人又已经回到了段云苏跟前。
“这位大哥好本事,如何称呼?”段云苏眼睛闪闪佩服地看着眼前之人。
“属下断尘。”断尘拱手一礼,身影一闪又不知隐匿在了何处。
断尘?段云苏听着林中依旧的嚎声,这名字起得真是……般配。
段云苏没有想到还能再遇见段云裳,更没想到她会堕落成这般模样。她瞥了眼跟前一身青灰色缁衣的女子,又想起皇宫中富贵荣华的段云锦,暗自摇头。
有些人从不会想想为何自己会变的这么落魄,总喜欢将一切都归结在他人身上。好比段云裳,今日一见段云苏,这些时日里受过的委屈痛楚全都涌上心头。如果没有段云苏,就不会有人搅乱了她原本安宁的日子,二姨娘一定能想到法子将她带出来,自己本该过着富贵的日子,而不是像如今这般整日吃糠咽菜!
“段云苏,今日你既然遇见了我,就别想活着回去!”段云裳看山间四处无人,一个疯狂的想法一点一点的成形。杀了她!就是眼前之人,将她的好日子一步一步地全毁了!
那癫狂的眼神让段云苏神色一敛。想杀她?如此猖狂直白的话语还是第一次听见,实在是新鲜!
“既然如此,那我就好好同你来个了断。”如何了断,不如先算算夺段云苏婚事、害段云苏命丧黄泉的过节?她轻笑上前,一步一步轻声落地,带着讥讽和冷意向她走近。
那段云裳随手捡起块石头,疯了般往这边冲来,突然间一小石子从暗处射来,直接打在她手腕之上。
石头掉落,直接砸在了段云裳脚上。
段云苏捻住手中银针,方才是断尘出手了,还别说,这样被人暗中护着,真有一种想嚣张一番的冲动。天塌了,还有赵贺辰替她顶着不是?
那段云裳脚趾痛的直发颤,她看见对方嘴角勾起的一抹笑意,似是嘲弄似是讽刺,羞辱的感觉侵蚀了她的理智:“段云苏,你不也是个破落户,敢笑我!”
她身子猛地一冲,不料膝盖突然一麻,“嘭”的闷响直接跪落在地,来不及缓下的冲劲让身子狠狠的跌下,粗糙的山道蹭破了手肘上的皮。
段云苏看她五体投地的狼狈样,抿嘴一笑上前道:“二妹这么久见姐姐一次,也不用行如此大礼呐。”
看那狠绝的目光,段云苏施施然蹲下身子,手中银针在她眼前比划:“不要这么看着姐姐,这么美丽的眼睛,难道你不想要了么?”
“你这个毒妇!”
“毒妇?可还记得我死时的模样?段云裳,阎王爷让我回来,我又怎么肯在过窝囊的日子?”段云苏站起身,看着她颤巍地半撑起身子,寒声道:“你心大了我也不管了,最不该的就是惹到我头上。袁楚商那薄情之人,你想捡就捡去,居然回来还在我眼前猖狂得瑟!”
“别跟我提那人!”段云裳悲怆地呛声,以前的种种恩爱现在已经变成致命的恨意。她有什么错,居然将她休了出府,让她饱受了冷眼!
“现在知道被那曾经的欢喜之人舍弃是何滋味了罢?这就是报应!”段云苏勾起她下巴,一字一句如放慢了般说道:“当初耍那些手段,就应该想到今日的下场。”
看着那死命瞪着她的眼睛,段云苏嗤声笑了:“你要怨也该怨你的好姨娘,你可知道她们现在过得如何?”
“你的好妹妹段云锦如今是冠宠后宫的锦妃娘娘,权势荣华风光无限;你那姨娘美衣美食过得好不自在;而你呢,伴着一盏青灯沦落到与和尚偷欢。你说,这是不是讽刺得很?”段云苏收回手,看着她慢慢升起的怨毒,心底冷笑。
“你都是骗人的!姨娘怎么会忘了我!”段云裳一声嘶吼。
“你尽管下山打听打听,我骗你作甚?”
山风突然刮起,撩动着段云苏散落的青丝,微凉的笑意尽是讽刺与讥诮,直至站立的姿态似在睥睨着她的可悲,段云裳发狂地“啊--”的一声大吼,也不知是否已经崩溃。
“娘子--”身后传来着急的唤声,段云苏转身就看见了赵贺辰正往这边找来,出声应道:“辰辰,我在这里!”
赵贺辰心神一定,快步走了过来,看见地上之人眼中寒光一扫,又瞬间恢复了温情回头检查段云苏可有受伤。
“辰辰谈完了?”段云苏欣喜说道,自己正迷了路呢,相公就将她给找到了。
“辰儿还有件事要干,苏苏一直往下走不要绕弯,在下面等辰儿好不好?”
段云苏不疑有他,说道:“那相公要快些,待会要下雨呢。”
段云苏一走,段云裳瞅着眼前男子,魔怔般地指着他有笑又吼,神如痴狂:“傻子!嫁了个傻子的还在我面前说教!”
“断尘。”赵贺辰一扬手,便见原本在段云苏身边的断尘出现了。他负手身后,俯视着段云裳冷声道:“怎么回事?”
断尘将方才经过仔细说了一遍,感受到主上浑身散发出的森冷越发阴郁,默默地退到一旁。
赵贺辰就这么冷眼看着,终于,那段云裳发现了这人的不妥,这样的神态怎么可能是一个傻子!她惊恐地窒住到了咽喉的痛骂,不敢置信道:“你你……你是装的!”
“如今知道,也太晚了些。”赵贺辰黑眸如幽深寒潭,伸手在怀中掏出药瓶,直接扔给断尘:“你将这药给她灌下,扔去城西的乞丐窝中。不是喜欢男人么,让她好好享受享受!”
“还有那和尚,脱光了挂在城门上。若敢反抗,直接收他性命!”
敢打他娘子主意的,就该想好后果!
等赵贺辰走了,断尘才感觉那低气压散去。他拿起药瓶,底下那几字让他汗颜。主上真是心狠了,喂下了着药扔在那久不经女色的乞丐中,这人怕是要毁了。
还有夫人,怎么还会制这种药……
半路果真下起了雨,两人回到府中已是未时,赵贺辰进书房寻了安亲王,许久才出来。
三日之后,段云苏给府里填了一花丁一小厮还有一护院,府中人口越多就越热闹。厨房置办的肉菜时有消失,一查才知是管事的嬷嬷中饱私囊私下拿了厨房的东西,又在她房中寻出簪子手镯数个,被段云苏直接赶出了府。
刘管家找来的帐房暗自做了假账瞒了府中银子,被段云苏算了出来,直接辞走了帐房,刘管家管理不力受了牵连。
这两人在下人中地位算高,一被处置,底下的人都不敢再动作,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抓住痛脚。
此刻的段云苏正抱着小宝教他说话,她指着屋里的桌子说道:“小宝乖,桌子。”
“乖、乖。”小宝很配合,可是抓不到重点。
段云苏摸摸他脑袋:“来跟娘亲数数,一、二、三、四……”
“数数,阿乌,黑黑。”小宝挥着胳膊一阵乱嚷。
“……”段云苏拍拍他屁股:“不乖的孩子没好吃的。”
“娘娘,蛋蛋蛋蛋,要。”小宝站在段云苏腿上,抓着她胸前衣裳小桃花眼眨巴眨巴。
“不是娘娘,是娘--”段云苏撑着他胳膊,让他下地走路。小宝昨日吃蛋羹胃口极好,她怕他吃多了滞胃不肯多给,没想到今日直接跟她点菜了!
小宝如今走得也算顺溜了,小身子小胳膊爬了几下,还是觉得直立行走方便,颤悠悠地站了起来,迈着小短腿晃着身子啪哒啪哒往前走。段云苏见他走急了,生怕会摔倒,正想将他抱回来,没想到他那头已经给撞上了。
赵贺辰正好进来,就被小宝没头没脑地往大腿上一撞,小家伙撞得摔到在地。赵贺辰吓了一跳正想将他扶起,又见小宝抱着大腿慢悠悠地撑着起了来,仰着小脑袋,稚嫩的声音瞬间俘虏了奶爸的心:“爹爹爹爹。”
赵贺辰没忍住,一把将小宝抱起转了两个圈,惹得小宝咯咯大笑。他停下来,坐在段云苏身边道:“娘子,什么时候给小宝生个弟弟妹妹?”
段云苏斜睨他一眼:“生什么生,等所有都安定下来再说罢。”
此话正和赵贺辰的心意,他挪了下位置紧挨在段云苏身边,看着那满是柔情的眸子,心中一动便凑了过去欲亲一下。不料小宝突来横掌,啪的一下砸在他脸上,又朝着段云苏伸出小胳膊:“娘,抱抱。”
段云苏闷笑着将小宝抱了过来。
小宝在云苏怀中蹭着,黑溜溜的眼睛还是不是看看他,直接将她给霸占住,赵贺辰的脸都黑了。
“相公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娘子,不如咱一起去回做贼?”
“哈?”段云苏被弄懵了。
“进宫,盗取一样东西。”
看赵贺辰的神色不像说笑,段云苏认真了起来:“是何物?”
赵贺辰眼睛微眯,暗光流闪:“符令。”能调动段家兵马的符令,符佩已经在他身上,再找到符令,那……
“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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