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苏挑眉调侃道:“跟大姐一起的感觉好,还是跟皇上一起的感觉好?”
段云容羞得低下了头。
“妹妹也算是苦尽甘来,进了这深宫,以后凡事要小心些,多为孩子想想。”段云苏号了一会收回手,只说了声孩子很健康。
“大姐放心,皇上说了,在孩子出生之前,这后宫就这么先空下来。”
段云苏有些惊诧,新皇登基,后宫妃嫔空缺,众臣定会进言选秀。赵桓禛能许下这样的承诺,也是对这孩子上心。不过,后宫不可能一直空着,选妃也是迟早的事儿,孩子生下之后呢?那么脆弱的一个小生命。说到底,还是危机重重的一个地方。
段云苏哼了一声:“既然能开这个口,为何不干脆让他长了三五岁再说!”
“姐姐。”段云容伸手抚向肚子,眼中尽是柔情:“容儿也知道姐姐是在关心我,只是那些事迟早也要面对。他是一国之主,若真有心护着这个孩子,又怎么可能让他受伤。”
此话也不无道理,若赵桓禛真的在意两母子,难道他的身份才智还应付不了那些危险?说到底不也还是那人上不上心。
段云苏也知道这深宫中的种种无奈,轻叹一声说道:“妹妹要记得,遇着事还有姐姐帮顾,别一个人死扛着。”
如今赵贺辰与赵桓禛的关系算好,大臣行事也会顾忌些,到时候真有人欺负了段云容,她也不介意用权势压人。再不行,干脆直接让赵贺辰红楼的人偷偷的将那人给灭了!
“容儿明白。”段云容心里感动,段家已经不行了,自己没有靠山,大姐对她好,这份恩情自己全记着。她如今是贵妃之位,希望她也能帮着大姐。
这边姐妹相聚,和乐融融谈得兴起,只是另一边,气氛却有些微妙。
早朝已下,御书房内,赵贺辰坐在椅上品茶,赵桓禛则死拧着眉头看着手中奏章,那眼神差点就将它盯出个洞来。他看着一边悠哉悠哉的赵贺辰,没好气道:“辰弟你倒是清闲。”
“皇上是一国之君,忙活些是应该的。”
赵桓禛一噎,刚上位就是一个接一个的乱摊子,应不暇接,这厮倒好,自己叫他来可不是喝茶的。赵桓禛见不惯此人如此自在,直接让刘公公将奏章拿到了赵贺辰跟前:“辰弟你看看,可有主意?”
赵贺辰放下茶杯,作惶恐状,夸张道:“皇上,这东西草民万万看不得!”
赵桓禛眼角一抽,咬牙切齿道:“辰弟如今是世子,草什么民!不看今日就别想出了这御书房。”
“这不是忘了么,做平民都做习惯了。”赵贺辰怎么都不可进他的套,恣意地靠着椅背道:“这奏章也不是小小的世子能看的,皇上勤政爱民才情出众,都是小意思。”
小意思?赵桓禛扶额,说得倒是轻巧:“如今国库空虚,又免了三年的赋税。辰弟,你吃我皇家的俸禄,赶紧的将办法想出来。”
赵贺辰沉默了,赵桓禛还以为他是在想办法呢,没想到赵贺辰直接一句话将他给气绝:“娘子说的果然没错,这俸禄也不好吃,我还是回家同娘子卖药去罢。”
正好仁和堂要开馆了,陪着娘子一同干事,这想法真真不错。
赵桓禛揉眉,咬牙道:“弟妹爱医术,不如我替弟妹的仁和堂提个匾额,再送上一众侍卫看管巡逻,那太医院的医术药材随弟妹取用,辰弟可觉得还好?”
“皇上厚爱,微臣正好想到了个法子。”赵贺辰站起身来行礼。
赵桓禛又好气又好笑:“说罢,此处也无外人,行什么礼。”
“礼不可废。”赵贺辰继续说道:“皇上这问题,还是交给薛家罢。”
“……”这就是法子?
赵贺辰笑了笑,也认真了起来:“皇上,明日微臣到薛府一趟。今日朝上薛大人不愿出声,是心有顾虑,臣好好去说道说道。”
薛家财力深厚,但懂得低调行事,不然也不会离开庙堂。如今情况之下,给薛家相应的好处,让他出手也未曾不可。
“辰弟真有法子?”将主意打到别人家的银子上去,要想说服真有些难度,他倒要看看辰弟用的是什么办法。
赵贺辰却不接话,他走向前,伸手在怀中掏出两物事,说道:“皇上,既然大事已定,这符佩符令还是收回去罢。”
帝王最顾忌的是什么,他心里清清楚楚。这两样东西在自己手中可不是是好事。再加上自己这些时日隐约探出的消息,若是真的,那这调动兵马的信物,更是大忌。
赵桓禛深深地看了眼前之人一眼,曾经的他毫无心机单纯到让人忍不住怜惜照顾,如今,也要同自己疏远了么?赵桓禛的心里多少有些难受,两人的身份一变,许多东西也在慢慢远去了。赵桓禛叹了一声,说道:“辰弟,你不必如此。”
“皇上,这东西于我,又有何用?”他想与他心爱之人安安稳稳过日,一家人安安康康,没有兵马,他还有红楼,谁知道几年、十几年之后,赵桓禛还是当初这想法。
赵桓禛看着他坚决的黑亮眸子,苦笑道:“记得我当初说过,我一天有着护着你的能耐,一天都不会置你于不顾,你这样……”
“皇上。”赵贺辰想说话。
“就不能叫我一声太子哥哥?”赵桓禛突然间的心酸,这就是登上帝位的代价。
“赵贺辰可以唤你一声哥哥,但安亲王府的世子,又怎么能逾越。”赵贺辰将符佩符令放在了龙案之上,接过刘公公方才递来的奏章,仔细叠好放在一边,退下两步:“那枚符令,是从薛家那拿来的,皇上看看可要还了回去。”
赵桓禛拿起那两样东西,符佩稍显暗沉,上边还有不少的刮痕;而那符令,光滑温润。小小的玉锁,没想到会是调动千军万马的信物。
他将符佩拿了出来,说道:“这符佩辰弟一直佩戴着,拿回去罢。”
赵贺辰摇摇头,大掌放在了腰间的鸳鸯玉佩上,轻笑道:“玉一块就够了。”
“这玉佩……”赵桓禛认真看了看:“怎么觉得有些眼熟?”
“太子见过?”赵贺辰一挑眉:“这是俞染舟俞先生送的,就在我与云苏成亲后没多久。之前一直四处奔走,生怕掉了便很少佩戴。”
“许是我看错了。”赵桓禛笑了笑,却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方才一晃神,还以为见到了父皇当年整日把玩的玉佩。不过父皇说那玉佩早就毁了,宫外的东西,重复制件也会有的。
赵贺辰看看天色,心里想着云苏此时应该在永和宫了,赵桓禛见他频频往向外面,将手中毛笔搁下,调侃道:“辰弟再怎么变,对弟妹却从不曾变过。走罢,朕也要去永和宫看看。”
两人先后走出御书房,身后的宫女太监跟了一道,赵贺辰扯着嘴角笑了笑,抬眼往柔福宫的方向看了看:“皇上,明日臣可否到柔福宫一趟?”
“辰弟想去尽管去,这后宫中,除了永和宫,都是空着的。”赵桓禛不在意地摆摆手。
原本赵桓沂后宫中的妃嫔,早已经遣走了。赵桓禛唯一心疼的是他的母后,子欲养而亲不待,如今他登上帝位,母后却被那赵桓沂给害死,而他,连回来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永和宫离得并不远,两人进去时,刘公公正想传唱,被赵桓禛伸手拦住。
只听里边突然传来“嘭”的一声拍桌子声,将外边两男人吓了一跳,又听里面传来说话声:“他不忍也得忍,你辛辛苦苦怀着孩子他却去逍遥快活!狗屁!”
“姐姐,他不是……”
“不是什么,我就看他忍不忍得住!”
门外的赵桓禛清咳一声:“辰弟,弟妹越来越……咳,活泼了。”
赵贺辰摸摸鼻尖,他娘子每次遇见这样的事貌似都特别的激动。上次赵方添妾之事,他也跟着被骂了呢,这个时候的娘子绝对不能惹。
里边的人听到清咳声,齐齐顿住了话。宫女一见来者,急忙福身行礼:“皇上万岁。”
赵桓禛挥手叫起,走向了段云容,笑道:“聊什么呢,这么起劲。”
“聊人生,谈理想。”段云苏淡淡然坐下截过话。
两人轻咳一下,原来是如此深奥的问题,就是和方才他们听见的有些不一样。赵贺辰坐坐在段云苏身边,道:“聊了许久了,可要回去?”
段云苏过来原本也就是想看看三妹过得好不好,如今这情况,是比她预料中的还要好上一些。段云苏点点头,再不回去,家中父母也要着急了。
段云容心中不舍,一进这地方,比以前在将军府见上一面还要难。赵桓禛看出了她的低落,将一枚令牌交给了段云苏:“弟妹以后想进宫也不必等着传报,云容现在怀着孩子,希望弟妹能多些进来陪陪容儿。”
段云苏接过那小小的令牌,暗道一声好东西。有了这玩意儿,以后进出皇宫也方便了些。她将东西放好,说道:“那妹妹多谢保重,大姐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看着两人相携离去,赵桓禛轻抚上云容未多显怀的肚子,轻柔说道:“一起出去走走罢,对身子也好。容儿可觉得热?不如到避暑的山庄上去?”
看着那满怀柔情和期待的眼睛,段云容心中一暖,摇了摇头。大姐说的也没错,自己选了条艰难的路。只是这男人心中有她,自己也早已深陷,心管不住了,能开心一天,就绝不去想以后的糟心事儿。
另一边,段云苏与赵贺辰两人并没有直接回府,赵贺辰说先去一个地方,结果一看,原来是天牢。
天牢与地牢不同,这里关押的都是重刑犯人,由朝廷直接掌管,守卫深严,不是能随意探监的。赵贺辰早已同皇上说过,算是奉旨到来,一路毫无阻拦。
“这里就是关押赵桓沂的地方?”段云苏看着森森牢房,路过一空地,上边摆着的全是酷刑刑具,上边沾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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