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诧异,惊慌的逃出他的眼睛,“王爷,应诏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男子忽的握住她的手:“回来后,我一定求父王娶你。应诏,等我。”
她连忙把手抽出,有些愠怒:“王爷,请你自重。应诏不想嫁人。”
男子哈哈大笑:“姑娘家哪有不嫁人的。诏儿,你放心,为了你,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等我回来,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娶你!”说罢转身牵马走去。
应诏看着他宽大的背影,缓缓叫道:“王爷,你愿意为应诏放弃一切吗?”
男子转身疑惑的看着她:“你要我为你放弃什么?”
应诏坚定的看着他:“应诏不喜欢困在深宫和权利的争斗中。应诏喜欢无拘无束。王爷,愿意为我放弃王爷的身份…甚至,是单于的皇位吗?”
久久听不到男子的回答,应诏有些失落低头:“应诏并不想为难王爷。但是王爷如果做不到,就请不要将应诏带进皇宫的争斗与牢笼中。”
两年后,大漠单王爷大胜归来是在单于病重时。经过几年战场的磨练,单于将皇位传给了他。顿时他成为了匈奴的王者。而应诏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当上单于第一道圣旨竟然是立她为大阙氏。他的父王临走时将与他一起出战的大将军的女儿赐给他。于情于理都应该是那个女将军为后。他这样做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他将她接进宫内囚禁着。她向他撕心裂肺的嘶吼着:“为什么要把我困在这里?放我出去!大漠单,你个混蛋——”单于却丝毫不气愤,束困住她的肩膀,说只要她答应嫁给他就放她出去,到时候匈奴全部都是她的地盘,想要去哪都行。应诏知道自己斗不过王权。那么,唯一有希望的就只有先出去,只有这样才有机会彻底逃出这个宫殿。她答应了,唯一的条件是,她不做大阙氏。因为她不想当这个男人的妻子。
新婚之夜,他在她身上饥渴的掠夺着,在她身上每一寸都留下了印记。她得到了他一夜的欢爱与爱抚。之后的每一夜,几乎都是在她的寝宫,他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过分宠爱。她几次都要逃出这个不属于她的牢笼,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力量牵扯着她一次又一次的步伐。终于,她下定决心要逃时,单于在匈奴的边界找到了狼狈的她。怒气冲冲的走向她。应诏当时以为单于会打她。因为只要是个男人,心爱的女人想要跑他们都会愤怒吧。记得二王爷在中原买回的侍妾逃跑被抓住后,二王爷直接将女子的腿打断。那个时候,看着从未见过如此愤怒的他,应诏真的是害怕。闭着眼睛等待着他的巴掌。只是等待的,却是一个喘息急促的胸怀。她蒙了,抬头看着他。他也正愤怒的望着她,可能是因为奋力的赶路,所以大汗淋漓,呼吸还有些急促。她疑惑的愣愣望着他。为什么?他不是很生气愤怒吗?那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她很想问,可是又不敢,因为他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可怕。只好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抱着自己。
许久,他的喘息平复了许多,松开她握住她的手腕向回走。她也一声不吭的跟着他。回到了宫殿,单于叫来了太医,给她检查身体,担忧的询问着太医:“太医,娘娘腹中的胎儿可无大碍?”
“单于尽管放心,娘娘母子都很健康。”
应诏震惊的望着单于:“你说什么?我腹中……”下意识抚上自己扁平的肚子。单于叹息,宠溺的抚摸着她的发丝:“你怀了我的孩子。已经两个月了。傻女人,孩子在你的肚子里你都感觉不出来吗?竟然还这般拼命的跋山涉水。你知道有多危险,我有多担心吗?”
她躲过他的手,冷冷的看着他:“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这个孩子?”原来,他可以这般隐忍自己,不是因为爱她,只是因为她的肚子里有他的孩子。她那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个。
最后,因为这个孩子,她放弃了追逐自由的生活。孩子出生,是个公主。单于的第一个孩子。他给孩子起名为檀香。虽然随后大阙氏也有许多的王子诞生,可是单于却独独宠爱着她的这个女儿。他几乎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们母女。只是她依旧对他那样冷淡。檀香渐渐的长大。继承了她的美貌,是草原最美最尊贵的女子。她为了这个孩子,放弃了她憧憬的爱情,她追求的自由。安安分分的留在了这个宫殿。只是檀香十三岁的那一年,被大阙氏毒死。那一刻,她几乎失去了一切。单于为此赐死了立下战马功劳,父王亲赐的大阙氏。日日夜夜拥着自己安慰着她。可是她知道,单于的伤痛,并不比她的少。
她深知了在这个皇宫的险恶,就是因为在这个皇宫中,她美丽可爱的女儿被谋杀。如果只是平凡的家庭,也许她的檀儿就会健健康康的长大。她痛恨这个男人,是他将她卷入这场后宫的争斗,对着他的胸口失狂的捶打着,哭喊着:“你不是说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吗?你不是说不会让我在这个宫中与阴谋和勾心斗角有任何牵连吗?那么我们的女儿呢?我的女儿呢?你说啊——”
单于只是流着泪任他捶打。他的心里,也许现在比谁都要难受。许久,应诏平复下来。冷淡的看着他:“单于,放我走吧。”
单于悲痛的看着她:“我们,还可以再有孩子的啊…诏儿,我不会放你离开的。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危险?现在到处都是战乱……”
“单于,孩子可以再有,可是我已经经不起再失去一个孩子的痛苦了。外面的世界危险,难道在你的这个宫中就不会危险吗?你说你会庇护我,会替我挡下一切危险。可是这宫中的危险阴谋一个接着一个,岂是你能庇护得了的?求求你,我不想死,放我离开……”应诏流着泪乞求着他。可是他却还是拒绝,不肯放过她:“大阙氏已死,以后后宫除你之外本单于再不纳妃娶妾。我保证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诏儿,我不会同意你离开的。”
“我所有的伤害已经发生了,我失去了一个女儿,难道这个伤害还不够大吗?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大漠单,你凭什么这么自私?你竟不肯为我放弃你的王位,就放弃我不行吗?为了你自私的爱强行把我留在你身边,你都不管我到底快乐不快乐愿意不愿意,就自私的把我扣在你的身边。还口口声声说爱我为我好,大漠单,我恨你,我恨你——”
大漠单悲痛的愣在原地久久的看着歇斯底里的她,心如刀绞。他蠕动着嘴唇有些哽咽,他想要解释,因为他怕她的冷漠,更怕她的恨:“你知不知道,只有我的这个位置和权利才能保护你,没有这层保护膜我们……”
“出去——”应诏满脸泪水仇恨的看着他。不想再听他任何的辩解。
他终于知道,任何解释都是多余,因为她,不会信。于是离开。应诏更加下定决心要离开这个地方。她趁着单于去外国谈判时策划好一切,成功的逃出宫时,她几乎欣喜的要发疯,没有想到十几年要逃出的地方今天终于逃出。以后,要和那个地方,那个人,真正的撇清关系了。不知为何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她以为是因为太过欣喜而泣,却不肯承认心内的疼痛。一路上,她便躲逃单于多派出找寻她的官兵便赶路。只是身无分文的她连吃喝似乎都是问题。却还要饿着肚子去和军官玩捉迷藏。终于,她昏迷在野外。是一个采药的男子救下的她。她没有地方可以去。男子收留她,用生命为她抵挡官兵并且十分的正直。有一天向她求婚,她答应了。因为她欠他的,也因为这个男子说过的生活是她所向往的山间小户,对她更是一心一意。这些,就够了。他们有了一个孩子,是个男孩。一家三口平淡的在一起生活。在孩子五岁时,单于亲自找到了这间小茅屋。她正在和丈夫一起晒草药玩笑。那威武英俊的身影又出现在他的视线,她除了心慌,竟还有中想要哭的感觉,五年不见,他竟憔悴苍老成这个样子,是因为自己出走的原因吗?他又是那是在匈奴边界找到自己时那可怕的愤怒,甚至比那更要恐怖,隐隐带着嗜血。他带她走,丈夫拦着他,可是丈夫只是个文弱的医者。单于狠狠的踹向他:“就凭你,也配和本单于抢女人?”最后,她被他强行带走,而丈夫,被他的手下所杀。相信任何一个男人也不能忍受他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恩爱,包括和那个男人所生下的孩子。可是任何一个女人也忍受不了她的丈夫死在一个强占她的男人手里。她几次想要寻死,可是她还有一个牵挂,她的叶儿,没有了爹,不能再没有娘亲。于是她活了下来,对单于说:“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半步。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他欣喜若狂,连连的点头:“好,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任何事我都会答应。”她说出了她和那个男人有一个孩子,要他接进宫里给她抚养。大漠单眼底只是有一瞬的悲痛,却出乎他意料的点头答道:“好,这个孩子毕竟是你的骨肉,应该接进宫按照王子的身份来抚养…”
“我不要他成为什么王子,只要你肯让他进宫在我的身边。”
他轻轻的说:“如若没有这个身份,他会受到那些王子和贵族子弟的鄙视。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以后,我会对他如自己的亲身儿子…”他转身离去。
只是她的恨并没有因为他做的这些而少。打了她一巴掌再给她一个糖,任谁也不会因此感谢。带着这样的恨,一晃就是十五年。后宫依旧只有她一个人,那个男人也依旧对她百依百顺。直到叶问给了他一瓶叫做魂仙散的药粉。只有她可以亲近单于,那么这药,也只有她下才会万无一失。她恍然明白,想要真正的得到自由,解脱他的束困,只有让他死,只有他死!于是这个毒药一下就是八年。只是她不肯承认,每每看着他毫不怀疑的结果她手里的汤一口喝尽,并且说只有她的汤是世界上最好喝的汤时,她的心,那么的痛…
他死的那晚,依旧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