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覃短期内不会出现,所以这几天她的饮食一定是全都拜托给他了。
“一顿不吃不会死的。”中午王爷不是已经给她送过吃的了吗?
“谁说不会,我会,我会的,我在戟王府还从来没有而过肚子呢,我好歹是个王妃,你竟敢不给我饭吃,我要吃饭,我要吃饭。”欧阳珠儿站起身嚷嚷。
“闭嘴,没有。”黑衣人拧眉。
欧阳珠儿冷哼一声,“什么男人啊,连饭都不给吃,算了算了,不给算了,我自己搞定。”她转身就到一旁掳起地上的草往肚子里塞去:“又不是兔子,竟还要吃这种东西,真是倒霉。”
黑衣人拧眉,看她没有什么要逃跑的动作,索性也就不理她,让她吃草,总好过要让她一直不停的碎碎念。
“哎呀,这哪里是人吃的东西啊,难吃死了。”欧阳珠儿吃了几口将手中的杂草扔到地上:“要不就说兔子怎么那么笨,除了吃就是跑呢,原来是吃草吃的。
天哪,我这是倒了几辈子的大霉啊,怎么会遇上一个连饭都不给吃的臭男人啊。”
黑衣人咬唇,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如果对方不是戟王妃,他早就忍受不了了。
见黑衣人还挺能忍,她自己碎碎念着来到树旁翻身坐下。一会儿唱歌,一会儿自言自语。
又过了两个多时辰,原本一直靠在树边坐着的欧阳珠儿忽然倒在地上:“嘶,我…肚子好疼。”
黑衣人冷眼看她:“别装了,我不会上当的。”
“我没有装,啊,是真的,好疼啊。”她痛苦的在地上翻起了滚,伸手扯着他的裤腿:“救我,我肚子好疼。”
黑衣人见她痛苦的样子不像是装的,果然蹲下身来借着月光看她的脸色。
此刻她脸色惨白,额头全是一层细汗,果然不是装的。
他伸手捏她的脉搏,有些紊乱,却并不严重:“脉搏很稳,不会死人的,没有什么事儿。”
“喂,你有没有人人性啊,我要痛死了。”她翻滚了一下:“哎呀,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拉屎。”
黑衣人嘴角一抽,这么不雅的话,真的是从一个王妃的口中说出来的吗。
她慢慢扶着树干站起身,夹着双腿往后面走去。
黑衣人有些为难:“站住。”
欧阳珠儿憋嘴回头看他:“干嘛,我要拉屎你也要管。啊,我知道了,你怕我逃跑是吧,那你走开些,我就在这里拉总行了吧。”
黑衣人盯着她,不动。
“看什么看,难道你要看着我拉吗,那随便你好了,反正我已经被欺负成这样了,还差被你看一下吗。”她说着就开始动作。
黑衣人移动了一下脚步,将头别过去。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既然要走,就快走开,快走开啊。”
黑衣人想了想,还真是挪动了一下脚步往旁侧走去。
“不行,你站在那里我放个屁你都能听到,我以后回到城里还怎么混啊。”欧阳珠儿说着就已经撩起裙摆,做起了要解裤子的动作。
那黑衣人见状,赶忙躲开一些,看样子她不是骗人的。
第一次欧阳珠儿当然不会先跑,她要实验一下黑衣对她的信任度有多少。
她哎哟了好半天,这才磨磨蹭蹭的爬到黑衣人身侧,软趴趴的重新坐到了树边:“真痛快,所以我就说啊,让你给我吃的,谁让你给我吃草的。”
黑衣人拧眉:“我没说让你吃草。”
“可我吃的时候你也没有阻止啊。”欧阳珠儿白他一眼:“我记住你了,将来有一天我要是嫁进了覃王府,我一定饶不了你,哼,臭小子。”
黑衣人尴尬的眨了眨眼,这个说话真是让人接受不了。
“你在覃王府里是干什么的,说出来,别等着以后我报仇都找不到人。”欧阳珠儿抬起软趴趴的手指着他。
黑衣人白她一眼没有说话。
“哟呵,不敢承认了是吧,告诉你,不承认也没用,你这张衰脸我可是记住了,烧成灰我都会认得的。”欧阳珠儿撇嘴:“你走着瞧吧,以后我若是去了覃王府,你的一日三餐就正是变革了,早晨吃鲜草,中午吃干草,晚上吃烂草。哼。”
黑衣人很能沉得住气,任凭欧阳珠儿怎么威胁他,他就是不说话。
“不说话是吧,好,好,我问你,你有没有兄弟姐妹。”欧阳珠儿撇嘴。
“别试图用兄弟姐妹感化我,我不会说的。”黑衣人身子往旁边转了转,不搭理欧阳珠儿。
“谁要感化你了,你看我像是闲着没事儿感化你的人吗?”欧阳珠儿呸了一声,心想这小子的戒心还真重:“我是要告诉你,你若是有兄弟姐妹,我将来一定让他们娶世界上最丑的女人,嫁世上最恶心人的男人,让你全家一日三餐都吃草,不信走着瞧吧,让你欺负我。”
黑衣人冷哼一声别过头,拒绝再听欧阳珠儿的任何一句诅咒。
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欧阳珠儿觉得气出的差不多了,又捂着肚子叫唤了起来:“哎哟喂,又不行了不行了。”
黑衣人看她这样子拧眉:“又疼了?”
“能不疼吗?你吃吃那些草试试,走开走开,我忍不住了。”这一次欧阳珠儿直接摆手让他走开。
黑衣人这次没有什么怀疑,二话不说转身就往一旁走去。
看着距离,欧阳珠儿还不死心:“喂,我看到你的头了,你不许转头看哦。”
“我没有。”
“你有没有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黑衣人一阵气愤,被欧阳珠儿的恬燥烦到不行,索性又往更远处走去。
欧阳珠儿咬唇,看了看身后的树丛,这次是最好的时机。
她弓着身子,轻步向后退开一些,为了不传来任何响动,她的速度不快,边移动还边跟那家伙说话。
“你到底是不是真的会医术啊,我肚子疼成这样,怎么会没事儿呢,你骗我的吧。”
“本来也没事儿。”黑衣人没有回头。
欧阳珠儿冷哼:“我才不相信你呢,骗子,从现在开始,我不跟骗子说话,讨厌。”
她缓慢来到之前那颗她躺了大半下午的树下,她下午已经研究过了,这棵树足够的粗,而且枝杈横生,利于她藏身,她借着粗壮的大树将自己的身体遮挡住,一点点用力的轻缓的爬到树上。
黑衣人好半天没有听到欧阳珠儿的声音,他心中惊觉不对劲:“喂,喂,你还在吗?”
欧阳珠儿当然不会搭理他。
那黑衣人意识到不对劲往这边跑来,见欧阳珠儿人已经不在原地了,他咒骂一声:“该死。”往前方追去。
欧阳珠儿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眼看着那个黑衣人从树下跑过,她心中大呼万岁。
似乎是成了。
“该死?你才该死,你全家都该死。”
好一会儿,她听不到那家伙的脚步声了,她缓慢的从树上蹭下来。
“老娘跑不过你,还耍不过你啊,哼。”她对着遥远的远处紧了紧鼻子,转身撒腿就往与黑衣人相反的方向跑去。
欧阳珠儿跑的极快,虽然是山路,她跑起来有些费力,但她要抓住一切逃跑的机会。
那个家伙不是傻瓜,一会儿发现不对劲一定会追回来的。
如她所料,前方果然是有个寺庙,只可惜这寺庙似乎是已经好久没有香客了,所以从远处月光下看上去破败不堪的。
而且,虽然目测距离这寺庙离自己不远,但事实上,真的要跑过去的话还有段距离。
欧阳珠儿咬牙,拼了。
听到身后传来窸窣的声音,欧阳珠儿握拳,完了,是那家伙追回来了,她侧身隐进草丛中,极力控制自己的喘息。
果不其然,只一会儿那黑衣人再次从自己身前跑过。
她本就紧张的神经几乎已经快要断了弦,平稳了好一会儿心跳,她这才从草丛中站起。
可她才刚一站起身,身前就猛然现出一个身影。
她心一凌,抬眼看向那个已经完全绿了的黑脸。
“跑啊,怎么不跑了。”黑衣人似乎已经完全动怒了。
欧阳珠儿咬唇,眼神盯着他发怒的脸,“你喊什么,你囚禁我还有理了吗,我可是个王妃,你算是个屁啊。再说了,谁跑了,我是要锻炼一下好不好。”
黑衣人才懒得听她废话,伸手要将她从草丛中拉出,可欧阳珠儿却拒绝让他拉扯自己,“别动我,我自己会走。”
她向后一退,谁也没想到,身后一步竟是山坡。
顿时,她的身子就像是忽然腾空的燕一般向后翻去。
这一切都来得太快,那黑衣人已经凭借本能去拉她了,可也就只是拽到了她的手指尖,还未用上力,她的指尖已经从他手心滑出。
“啊…救命。”欧阳珠儿的喊叫声划破夜空,跌入了深不见底的山坡下。
那黑衣人一愣上前一步:“戟王妃。”可却晚了。
看着黑茫茫山谷下,黑衣人也愣住了,他后退一步摇头,这可该如何是好呢?
让人质从自己的眼前出事儿,这是他人生最大的败笔。
夏侯覃回到覃王府,按照事先的计划让人去请即将准备离开京城的夏侯戟。
“戟王爷,我家主人邀您挽心楼小聚。”
“你家主人是谁?”夏侯戟拧眉,又是挽心楼,看样子与珠儿有关的。
“王爷去了挽心楼就知道了。”
来人离开,夏侯戟心中忽然摇头一笑,他明白了,是五哥。
他这些日子急昏了头,竟忘了将线索放到五哥身上。五哥是他最大的对手,以五哥的心机,他不会错过任何跟他抢夺十宫图的机会。
如今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珠儿是他夏侯戟的弱点,所以五哥会利用这一点丝毫都不为过。
五哥呀五哥,我真是小看你了。
第一天他派花遥去挽心楼调查那日进入挽心楼的客人名单,里面没有五哥的名字,所以他大意了。
夏侯戟丝毫都等待不了,既然知道了五哥的目的,还有什么好说的,他转身回书房拿起那些已经没有任何作用的十宫图,直接包好后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