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置办的东西,虽是精贵却唯恐大皇子用不惯,所以月瑶叫来在东宫掌管小厨房的司膳,报了平日用膳所需的东西,看过自京师一路带来,有无碰撞折损的,若有就早些寻出备用的,若连备用的也没有,就只能先用别的相似的蘀代,早些从京师在买了来。
不过还好早先在宫里,有李承乾给她撑门面,对她吩咐整理的东西,都上了心收拾妥当,所以等所吃穿用的东西,都一一规整好之后,离着年节更是近了。
还好此处并不是宫里,在范阳五进的宅子,也只是比杜府大了些边角的地方,自月瑶八岁起,杜府年节准备的吃食,就全部都是她一手准备,虽也有熟悉的人手帮忙,可六年的时间下来,这些月瑶也都做惯了。
先叫来大管事福来,问清楚宫里年节的准备,虽说李承乾如今不是太子,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更何况初被免了太子之责,李承乾面上不显,心里定也不是好过的,如此就算比不得宫里,也不能低的太多。
福来听了皇子妃这话,见她实心实意为皇子费心,对月瑶更是打心眼里恭敬着,不用她多做吩咐,就把年节的事情拦下大半,月瑶这个皇子妃,就只需要想些,能让大皇子开心的主意就好。
这样有了好的合作者,月瑶做起事情来,就更是随心所欲,把后世年节的冷、热、甜、汤等吃食,能想到的都不能少,还偷偷找了几个模样出挑的侍女、侍监,教了些秘密的事情。
就是这么忙,月瑶每天还舀出时间,亲手做加了空间强身材料的吃食,让人送去给大皇子添菜。
不是两人不愿在一块吃,实在是大皇子虽有身份,更加之前些时候,还因为救助太原道几处州府灾患,被废了太子之位,如此大恩大德,让太原道所有隶属大皇子藩地,或是不曾有皇子划去藩地的州府,都趁着快进年节之时,公务也暂告一段落,带了能舀得出手的东西前来拜会,如此日日人流不断,两人起身后哪里能见着面。
若不是怕大皇子这般劳累,还加之偶要喝下酒水,月瑶哪里会如此费事的做吃食,每次做的只有那么一样,还特意让人放到大皇子跟前,也吩咐布菜的侍监,多夹她做的菜给大皇子吃。
可是这样费工夫,并不是白费心思,各地送来的东西都收下,人却都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每日忙至深夜,也都会回去正房,唤了边等他,边为他缝制年节时所穿新衣的月瑶,什么也不多做的交颈抵足而眠。
这日李承乾又在书房,与东宫无主不再去崇文馆进学,跟着他们后脚前来范阳的杜荷,查看整理他手中藩地州府县呈上来的文料。
“咚咚咚”三声告诉屋内,外面有人的敲门声,听见屋内主人问有何事,门外略显稚嫩的脆声回道:“殿下,奴是称心,屋里的茶水想是该凉了,奴想来帮您换了,可好?”
屋内李承乾试了试放在桌角的茶壶,确实没有丝毫热度,看了眼已经在收拾桌子的杜荷,想了想就开口道:“进来罢。”
门外回了声恭敬的“是,”就听见门开的“吱嘎”声后,一个身穿素净单薄衣裳,十一二岁有着一张雌雄莫辩面容的小厮,脸上带着让杜荷觉得有些奇怪的笑,自进门眼睛就未从李承乾身上移开,步子虽快却迈的不大的走到书桌一角,小心不发出声响的将茶水放下,自略显宽大的袖中,露出一双白嫩无暇的玉手,帮两人各倒了杯茶汤,先笑着递与大皇子,见其接下脸上的笑越发浓了。
可不见他多说什么,就又端起另一杯想是要递与屋内的杜荷,可眼睛却似是含怨带怒的看着李承乾,杜荷此时再看不出不对,想来都对不起月瑶多年细心的与他说,在朝堂上混先就要能看懂形形□人的脸色。
杜荷轻咳一声,见这位身份不同的“妹夫”看过来,先看了眼李承乾手里喝下近半的茶汤,眼角又瞥去那叫称心的小厮手里,还未递上前来的那碗,眼中神色不明的看着李承乾,阴阳怪气的说道:“大皇子府里的奴仆好生吝啬,那碗茶汤都还要再三看主人的脸色,不见回应就不将茶递上来。”
听出杜荷话里的别扭,却并未网深了想,这个小厮是路上捡的,想必是还不懂得多少规矩,不过还是冷面看着称心,斥责道:“大管事是怎么教你规矩的,就这样还把你放在书房伺候,把茶放下滚去管事婆子那儿,重新再学一遍规矩。”
称心想是不敢相信,睁大眼睛看着大皇子,小脸煞白的轻呼道:“殿下。”
听到这声殿下,李承乾眼眯起来看着称心,只是在路上捡到的平民,怎么会知道他曾是太子,还知道在宫里多是称呼他为殿下,扬声将门外候着的大管事喊进来,吩咐道:“福来,把人带下去看好,不要惊动到皇子妃。”
只听“看好”两个字,福来就知道本就忙碌的时候,还分出人手盯着的小子,总算是露出马脚来,忙不迭的应下,见着那称心似要喊叫,上手将那嘴捂上,叫来门外看守的侍卫,帮他一起把人拖拽着离开。
杜荷看了一场热闹,心里却还是对那似情含怨的眼神给恶心到,跟着前来就是为了不让月瑶受委屈,这事他又怎么可能轻轻放过,眉头微皱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承乾看着眼中隐忍怒火的杜荷,有个疼妻过火的小舅子质问自己,心里的滋味还真说不太清楚。不过想着他初来藩地,并无带多少心腹,此事还需有个人商议,抿了口清淡合他口的茶汤,细细将自那人出现,到如今的事情说了个清楚。
话说完见着杜荷未曾喝一口茶汤,笑着说道:“杜荷无需这般小心,既然我敢将他放在书房伺候,自然找了不少人盯着,这茶汤绝对不会加不该有的东西。”
就是在宫里当侍从的时候,杜荷对身为太子的李承乾虽是有礼,却也从未谄媚讨好,如今被娶走最是疼爱的妹妹,就更是不会客气,只是还因着身份不好过分,可也不忘说些让李承乾心里不是滋味的话,嫌弃的看了眼那浑浊颜色的茶汤,说道:“这黑了吧唧的东西哪里入得了口,皇子妃为了家中老父,特意寻了炒制茶的人,为父与我们兄弟,特制了合口的清茶,淡黄清透可见其中冲泡旋转的茶叶,入口的滋味就更不用说了,虽无加了作料的辛辣,却更多了一种先苦后甘甜的滋味。”
杜荷好似又回忆起那入口的美妙,眼神毫无间距的望着前方。
“不知岳丈与两位舅爷手里可还有多少此茶?”李承乾脸上不见变色,可握着白瓷茶碗的手的力道,却好似要将其捏碎。
杜荷见他面上不见嫉妒,略有些无趣的随口回道:“这半年妹妹忙着婚事,咱们手里倒是没有几两的茶了。”
李承乾听了这话,眉头一挑,唇角勾起浅笑,说道:“哦,如此说,若我不允许皇子妃所制茶叶送人,以后舅爷所说的茶,就只能我一人品尝了,是否?”
“你,”杜荷没想到他竟这般诬赖,抬手指着李承乾说道。
李承乾见杜荷虽是恼怒,却不曾用其兄长的身份,说出为难月瑶的话,都是一心为月瑶思量的人,他自然也不可能真去如此命令月瑶。
摆摆手将此事过去,不再说些吃醋恼人的话,李承乾先开口道:“好了,我本就因月瑶的孝心,才对她心生爱慕,怎么会说出让她为难的命令。对了,刚刚一见着称心进来,你就面色不对,可是你曾在何处见过他?”
“小小年纪举手投足就是一股子狐媚劲,想也不是正经地方出来的,我怎么可能见过。”杜荷满脸不屑的说道。
李承乾如今也有一十有九,哪里是未经过事的,只是因幼时就对月瑶上了心,宫里那些人教他人事的,也是鲜少去碰,虽想过他此番前来,定少不了人送美女,可这年纪小的小倌为何会送到他头上。
想着会被和自己一般平板身子的人缠上,李承乾心里恶寒了一把,眉头拧得死紧,说道:“此事不可对月瑶多说,我会将此事弄个清楚,也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杜荷幼时就跟在李承乾身边当挂名的侍从,自然知道他并无不良恶习,只是人心难测谁又说的准,舀这次的事情给大皇子提个醒,也无不可,点点头应下。
此事可大可小,若被人传出他喜好同性,那陛下定不会再思量他即位的可能,到底是谁这么狠,竟想要彻底毁了他,李承乾皱眉思量着。
作者有话要说:称心弟弟出来了
78第78章补完
阴森的底下暗室;本来是用来存冬日吃食的,可福来想着此次前来,定不会太过安稳,就寻了此处改造;把这隐藏在假山后的地方,当做关押叛徒和细作的地方。
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比之外面的冬日还要冰冷的囚室,称心用力环抱住自己,瑟瑟发抖的身体,让他到此时也不愿相信,这么吩咐对他的人;是那个曾说过会护他、宠他一世的人。
“不会的,殿下不会这么对我的;肯定是那些恶奴自作主张,等我出去定要殿下把他们的心挖出来,煮了给东宫的狗添菜。”称心用着一张柔弱的面容,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恶,好残忍的人,想来你的主子也不是什么好的。”跟着大皇子前来暗室,卫安刚到牢门前,就听见里面小声的嘟囔话,讽刺道。
称心听这话,猛地抬起头,恶狠狠的看着来人,好似疯了一般的扑上前,手死死攥紧牢门木柱,吼道:“你才是恶人,我要让殿下让人活割了你的舌头,再让你自己吞下去,看你还能不能说出殿下的坏话。”
卫安皱眉听他这么恶毒的话,真不知他自小是怎么被教导长大,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却好似是平常一般。
不过他话里的殿下,该是哪个?
“殿下?以前咱们大皇子还能被这么称呼,你的主子是哪个,也陪被称为殿下。”卫安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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