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响,那龙座上的人,才缓缓开口,第一次露出赞赏的眼光,看着沐晨道,“晨儿,你能替父皇分忧,父皇着实欣慰,不过这事还得容朕想想。”
朝地下的众人一扫,司马少枫疲倦的挥了挥手道,“若是没有别的事,朕乏了,就退朝吧。”
云州之事,已吵闹了半月余。是该拿出个法子彻底解决了。这些年,看着沐晨一天天的长大,如今不过才九岁,小小年纪,处理事情有条不乱,更甚的,懂得为君之道,体恤百姓疾苦。
这么好的一个儿子,司马少枫哪放得下心,让他一人独自前去云州,何况如今那里瘟疫盛行,若是有半点闪失,他如何对得起她?
想到她时,他的心还是狠狠的痛了一下,原以为自己已经忘却了,却不想时间在慢慢流逝,对她的情,原来自始自终没有变。
四年了,她还好了?可有醒来了?
四年了,他没有忘记他说过的任何一句话,反而越发的清晰,记得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长长的回廊上,那明黄的背影,有些寥落,看着蓝蓝的天空,“语儿,你可还好?”
有时候,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在一起,只要她幸福,她快乐,便好。
司马少枫无力的一笑,他想太多了,有项言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她自然一切安好。如今,他终于品尝了,什么叫做高处不胜寒,如他如今这般。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下气的道,“皇……皇……”
“小田子,别来烦本宫,没有看到本宫心情不好吗?”沐晨不悦的眼神看了一眼小田子,谁让他打扰他想他娘亲了。娘亲,一年不见,你还好?醒来了没有?
“太子殿下,奴才是说,”小田子小声禀告,他俯在沐晨耳边,嘀咕几声,话才刚落音。
小田子感觉一阵风刮过,忽然之间,便看见太子殿下,在几丈以外。
“这么快?”看着飞速消失的背影,小田中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道。
思语阁,守门的太监,本想说高喊,太子殿下,被沐晨嘘声禁止了,“嘘,刘公公,皇上可在里面。”
刘公公见是太子殿下,只得行礼下跪,恭敬的道,“太子殿下,皇上再里头,只是皇上吩咐了,不许闲杂人等进去打扰。”
听到这个词,沐晨眯了眯眼睛,回味着刘公公的话,“闲杂人等?本宫像吗?”
对于太子殿下这座大神,刘公公哪敢轻易得罪去了,他的师傅周公公出宫前,千嘱咐万交待,在皇宫中除了不能得罪皇上外,更不能得罪太子殿下。“奴才不敢,太子殿下乃皇储,自然不是。”说罢,恭敬道了一句,“皇上心情不太好,太子殿下可要小心些。”
内殿,桌台上的蜡烛,一点点的燃烧,散发出光亮,照亮了整个屋子。
沐晨悄悄的走进房间,却看见他的父皇手中,又拿着那只荷花碧簪,坐落在案前,看得出神。
沐晨只得摇头轻叹,看来父皇又在想娘亲了,于是他故意放重了脚步,步步靠向前。
“何人竟敢私自擅闯思语阁?”一个不悦的声音说道,声音略带几分欣喜,说罢,手中的招数一点不留情的朝沐晨挥过去。
沐晨见那招式挥来,一个招式一挥,便挡了过去,嘴角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深宫禁地,除我之外,哪有人不想要脑袋敢擅闯您的禁地?”说罢,手中的招式,也未有半点留情的迹象,步步逼近司马少枫。
“你小子不错,几日未见这功夫倒长进了不少。”手中的招式比起先前更是迅速,凌厉了几分,招招直逼沐晨。
“这都是您老教子有方,我哪敢怠慢半分。”说罢,又接下那一招。
“好了,我们父子之间的切磋就此作罢。歇息会把。”司马少枫最先不敌的败了下来,拉起沐晨的手,调恺的味十足的语气,“坐下来歇歇,陪我这老头说说话。”
“是,小的遵旨。”沐晨接过司马少枫调恺味十足的话,立即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一眼他手中的荷花簪子,无意的话语问道,“父皇,你还是很想念娘亲的?”看着他手中的荷花簪子,他试探的问道。
司马只得淡淡一笑,他想念有何用?如今她快乐,便好。可嘴上依旧硬朗的语气道,“我有三宫六院,后宫的妃子,个个貌美如花。“
“父皇,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我是您的儿子,其实您一直没有忘记娘亲,要不然,也不会向贞妃娘娘说那段话。”沐晨抚摸了司马少枫手中的簪子,“这是父皇送给娘亲最喜欢簪子。”
司马少枫无奈的一笑,想起来六年前那个夜晚:
“朕可以给你们想要的荣华富贵和身份地位,别妄想能给你们一点点的感情,若想离开重新新的生活,朕会给你们想要的,但是若想让朕宠爱你们,那就趁早打消这些念头。”他的话,句句不留情面,冷冽的语气体现了他的决心。
贞妃跪落在地上,满脸泪痕,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襟,哀求道,“皇上,臣妾不走,臣妾永远陪着你,臣妾不要您的宠爱,只求您不要让臣妾离开皇宫,给臣妾一个名分就好了。”
司马少枫无可奈何的眼神,看了一眼跪落在地上的贞婕妤,“你为何还要留下?”
“只有臣妾在宫中的地位稳固,母亲在府中才不会被人欺凌,求皇上让臣妾留在皇宫吧。”她打进宫那日见到皇上第一眼,便爱上了眼前的男子,即便她入宫多年,他未成正眼敲过自己,可她依旧无怨无悔的爱着他若她离开了皇宫,再也瞧不见她,活着比死,更让她难受。而待在皇宫衣食无忧,又能让母亲在府中安逸的生活,这算来算去,她倒不觉得皇宫是个囚牢。
看着她哀求的眼神,诚恳的乞求他,司马少枫动了恻隐之心,“看在你那日救得她的份上,朕能给你最高的分位,其他的念头,你还是趁早的打消。”说罢,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了。
从哪些思绪中回来,许久,司马才悠悠开口问沐晨,“她还好吗?”
“父皇,娘亲离开者已经六年了,儿臣也只在一年前,去过月牙谷,她一直在那幽谷的深潭里,始终没有醒来。”
司马少枫脸上明显的写着惊诧,“她一直睡在那?”此刻,他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这会全数的写在脸上,“是当年她为了就我,毒伤及太深的缘由?”
沐晨摇头,忙劝解道,“是的,父皇,那幽潭可是月牙谷的命脉,集其天地精华所在,可慢慢解除娘亲身上的毒。您别自责了。姥爷说,娘亲的毒不难解,要完全清除得需数年的时间,加上她生我那年,尚未复原,日夜操劳,担忧过多,导致心神不宁,姥爷心疼她,便让她多睡了会。”
“是吗?”司马少枫疑惑的问道,可他心中何尝不知,事情肯定没有沐晨所说的这般简单。
眼见司马少枫的脸色不好,哀伤的愁容堆满在脸上,沐晨又道,“这又过去了一年,指不定已经醒了”
“嗯,她已经醒了,半年前就醒了。”司马少枫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递给沐晨一个折子,“这是云州传来的密报,如今她已在云州城中替百姓们治病,控制瘟疫的蔓延。”
沐晨接过司马少枫的折子,欣喜的叫道,“真的吗?娘亲醒来了?她如今出谷了?”看着手中的折子,那几行字迹,沐晨雀跃的心情,随之又低落了下去,“娘亲不能说话了?怎么会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不出意外,今晚能完结此文。对不起,近日太多事情忙碌了。
☆、第九十五章 尾声 (上)
几匹马疾驰而过行驶在茂密的丛林中,使得原本幽静的树林,因马蹄声的响声而变得热闹起来。
日落,太阳渐渐西沉,大地蒙上了阴暗。
“太子殿下,天色已晚了,不如今夜在此歇息一夜,您看如何?”最前面的马,突然间慢了下来,马上的人恭敬的声音,朝身后着明黄蟒袍的司马沐晨道。
看着渐渐西沉的落日,沐晨慢下了速度,“嗯,就按太傅的意思照办吧,天色已晚了,这夜深露重的,大家收拾一番,我们今夜就在此露宿一夜吧。”
众人得命令,便下了马车,开始忙碌起来。不出一会,幽静的树林里,便燃起了火堆。
“这七日林可不比平常的小树林,越深夜,越发的冷,且时常有野兽出没,过了今晚,明日午时便可抵达云州城。”火堆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时而爆出闪亮的火花。太傅穆书林义五一时的讲道。不忘的递给沐晨一个水袋,“太子殿下,您先喝口水吧。”
沐晨接过太傅递来的水袋,抿了一小口,像是想起来什么,忽然间叹息道,“今夜恐怕有些不太平,还得辛苦大家轮翻看守周围的动静,明日一早启程,我们便去云州城。”
虽然他在四周布置了许多机关,可不得不防,那些人蓄谋已久,如今得了机会又怎么会如此轻易放过他?
听沐晨如此的说,太傅的表情随之凝重起来,“太子殿下,您是否知晓了什么?”
小小的身影,那双清澈的眸子下却掩藏着是冷冽,看在太傅穆书林眼中顿时寒意四溢,这表情,简直和当今皇上如出一辙。
“对于本宫身世之谜,朝中上下无不怀疑,只因父皇的权威,众大臣都不敢怒罢了。太傅,您可还记得一年前的那日,本宫和太傅被一群自称为山戝的人群围困在七日林?这些年,他们想尽法子,在京都城不敢动手,如今这般好的机会,你说他们会这般轻易放过本宫吗?”火堆前,沐晨冷静的道,嘴角扬起一个冷笑,既然躲不掉,那他只能去面对。
缓了缓声,沐晨又接着道,“我们此次出行,接连几日如此太平,实在是有些诡异,若本宫没有料错,今夜恐怕他们该动手了。”
“太子殿下,您还是求得皇后娘娘回宫吧?这样,您的身世也不至于被人猜忌了?”穆书林发自内心的疼惜沐晨,一切造化弄人,若不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