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天空一眼,女子低垂着脑袋,一颗滚烫的泪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分不清是心底的痛还是肩膀上伤口的痛?
屋门,依旧紧闭,听不到房屋内的半点声响。
众人焦急的在屋外渡来渡去,曾聪手握着剑柄,看着缩卷在墙角的黑衣女子,手中的剑若不是曾文一再劝阻,只怕早已飞鞘而出。“若不是你拦住我,我真想一剑杀了她。”
“这个我知道,沐晨是我们自小看着他长大的,如今他出了这等事情,你以为我不着急,”曾文拍拍曾聪的肩膀,安慰的说,“如今少夫人还在给沐晨诊治,这会我们可不能再添乱了。”
“行,她的命我暂且留着。”说罢,凶恶的摸样瞪了一眼墙角的黑衣女子。
日落西沉,淡淡星光,寒意渐浓。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直紧闭的屋门,伴随着“嘎吱“一声,从里头被推开来,“沐晨已醒来,暂时无碍,幸好匕首刺偏了半分。”这一声,让一直等候在门外的众人皆是重重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曾聪最先沉不住气,扬起手中的剑,指着黑衣女子,凶狠的道,“只要少主吩咐一声,属下一剑杀了她。”
项言只是看了曾聪一眼,严厉的声音斥责道,“胡闹,”随之,转过头向墙角的黑衣女子,轻声的道,“沐晨醒了,你进去看看吧。”
“门主,我……”黑衣女子,愧疚的眼眸不敢去看项言,他没有半点责怪之意?
“去吧,他想见你。”他的语气轻柔,言语间听不出半点的责怪之意。
内屋,太傅穆书林跪落在地上,“臣恳求皇后娘娘回宫。”
“太傅……”沐晨虚弱的声音,斥责叫道,“太傅,谁让你提及此事。你给本宫退下。”即便声音有些虚弱,却愣是让穆书林一惊。
“殿下,即便你杀了臣,臣还是要说。”历经沐晨受伤一事,穆书林早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求得皇后娘娘皇宫,只有这样才能消除那些人的疑虑,太子殿下才能坐稳这个位置。
诺雨只是心疼的瞧着面容虚弱的沐晨,她何尝不能体会到这些年沐晨留在宫中过得生活如何,那些人又怎么能服从他一个身份不明的人,继承太子之位?即便名正言顺,不也有许多人窥视那位置?自古,多少人为了那皇位,不顾一切,弄得血流成河?
她不求沐晨能继承大统,也从未想过让他陷入那是是非非之中,可如今所有的事情,不是在她的掌控范围,更不是想退便能成的,一朝不稳,将会陷入无底深渊,怕是尸骨无存。除了继续走下去,似乎无路可退。
诺雨不知六年前,她昏迷后到底发生了何事。如今种种事情串联,只怕是那个那高高在上的人,提出的条件,才换得她和项言离开皇宫。而那条件,如若她推断没错,应该是沐晨。
清醒的这半年多的时间,项言未曾提及到关于任何沐晨的事情,可暗地里,他铁日门的人无不时刻在打探他的消息,帮助沐晨。即便项言,未曾说,可诺雨还是知晓这些。
“小雨,有些事情迟早要解决的。”不知何时,项言已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那黑衣女子。他笃定的看着诺雨,坚定的语气,“去吧,只有你回去,沐晨才能名正言顺。”
“言……”诺雨错愕的看着项言,你要将我推开吗?
看着她错愕的双眸,他知晓诺雨误解了他的意思,于是开解道,“我们的婚期如期举行,婚后第三日,我们便启程前往京都城。”这是他的计划,存在心中多年的计划,他要趁早打消那个人的念头,唯一的方式便是娶诺雨为妻,待她好。让他得不到半点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诺雨不可信的再次问道。
项言点点头,一脸的温柔看着她道,“我和他之间已有君子约定,相信他也很乐意这样的做法,你无需担忧太多。”他轻笑着,那笑意遮掩了他眼眸中的算计,既然司马少枫在算计,那他又怎能让他如愿呢?
“娘亲,爹爹,你们终于要成亲了?”沐晨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雀跃的道,许是有些过度激动,扯动了伤口,忍不住的“哎呦”轻哼了一声。
“你还好吧?”轻柔的声音,转向沐晨问道,“疼吗?”黑衣女子此刻竟是如此温柔,弄得沐晨傻愣在那许久,这才反应过来,冷冷的语气,“不用你管。”声音明显的是在置气。
“我……”黑衣女子,手停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忽一转的朝门外走去,临走前朝项言、诺雨抱拳行了个江湖礼,“门主、神医,悠悠告退,打扰了。”说罢,身影飞快的消失在门外。
看着那消失的身影,项言无奈的轻轻摇头,“有些误解解除了,不就好了。何况她曾经救过你一命。”
“爹,”沐晨轻喊了一声,“沐晨只是在生气,她这些年怎么过这样的生活。”
京都城,依旧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的街道,人来人往。
四周的街道,围满了百姓,像是在迎接什么样的人。
城楼前,司马少枫一身明黄龙袍,着在他身上,更显得不凡,一幅居高临下的摸样,雄伟英岸,这便是天子的雄威。
来禀的人,恭敬的行礼,“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这会已入城门,不出半个时辰,便能入宫。”
“好,,吩咐下去,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危,若不然军法处置。”司马少枫双眸盯着那城门,半响这才吩咐前来禀告的将领,眼眸中的喜悦被失落所代替。
她还是成为项言的妻子,她连半点机会都不愿给他吗?凝语,你当真狠心,你可知此生少了你,这江山终究失了颜色。
长长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朝皇宫行驶去,街道两旁的百姓,夹道欢迎,“恭迎皇后娘娘回宫、恭迎太子殿下回宫。”
更有甚者带头跪拜,高呼,“天佑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乃建和王朝的福星。”
坐落在马车内,诺雨轻撩起帘子一角,看着街道两旁欢呼的百姓,自嘲的笑了笑,皇后之位,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位置,人人都想坐的位置。可她只想要一颗真心,无关地位,无关身份。如今上天待她不薄,她得偿所愿,得一心人,白手不相离。
“你在笑什么?”马背上的项言,看着诺雨轻笑着,忍不住的小声问道。
“我在想兜兜转转,我终究又踏进这京都城。什么时候,可以抛下一切,自由自在的任我飞翔?”她自言自语的感叹道,远离一切一切的斗争,安静的活着。
“半年后便能如你所愿,去雪山、去大漠、去威海,都随你。”他温柔的笑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看了一眼城门,司马少枫,此生你别想有半点机会可趁,下辈子更不可能。
次日,早朝。
元正殿,文武百官依旧依品级而立,朝堂之上议论声不断。“皇上,事关太子殿□份一事,臣等恳求皇上应当查明啊。”
御书房,堆积的奏折,全是来自个州郡的奏折,个个力求,应当查明当年舒娴皇后掉崖一案的真相,其寓意无不是苛求查明,太子身份。
司马少枫依旧居高临下坐落在那龙椅上,冷冷得看着低下的文武百官。司马沐晨则如同往日,坐在司马少枫身侧,眼眸子的冷光,和司马少枫如出一辙。
“众位爱卿一直怀疑太子殿下的身份,今日朕便是要当众证明,沐晨确切的乃朕的骨血。”说罢,便见刑部的人呈上一叠厚厚的奏折,“事关舒娴皇后掉崖一案,经刑部严厉查证。种种证据表明,舒娴皇后当年跌入山崖,便没有死,且当时怀着龙胎,便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司马沐晨,由此司马沐晨便是当今皇上的亲生儿子。”
“朕知晓仅仅这些证据,不足消除众爱卿的疑虑。”话一转,司马少枫朝低下叫道,“梁太医何在?”
“回皇上,臣在。”梁正宇恭敬的行礼,“皇上有何吩咐?”
“说说当年的情况。”
“臣遵旨。”梁正宇接下命令,便开始回忆讲道,“事关太子殿□份一事,臣还得从先帝在位期间说起,就在先帝驾崩不久的前几日,舒娴皇后也就是当时的语王妃,她的贴身丫鬟梨儿找到臣,说语王妃身体欠恙,着微臣前去诊脉,当时整个太医院皆为先帝龙体欠安一事忙碌,后征得原太医院院士曹太医同意,臣便前往御亲王府,经诊脉,原来是语王妃有喜了。语王妃欢喜的知晓自己怀有身孕,怕胎儿小气,便央求微臣暂时不要说出来,等满百日才说,岂料在先帝驾崩之日,语王妃同何贵妃掉入山崖。事情经过便是如此。”说罢,梁正宇又加重语气道,“臣所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五雷轰顶。”
殿外,有太监传报,“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在殿外等候通传。”
“传。”司马少枫虽不知她要作甚,依他对她的了解,她必然有很好的法子,能让文武百官心服口服。
顷刻,便见一女子,身着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在宫女的搀扶下,迈着虚弱的步子缓缓朝大殿走来。
“臣妾见过皇上。”她恭敬的行礼,稚弱的身子站在那儿,看起来竟是那样的柔弱,让在场的人,不竟心生怜悯。
“皇后身子不适,为何不在寝宫歇息。”司马少枫从龙椅上缓缓走下来,牵起诺雨的手走向龙椅前坐下。
她没有挣扎,很自然的把手交给他。人前他们是帝后,这一出戏即便难为情,他们不得不演下去。
诺雨虚弱的轻咳几声,刺耳的咳声,在空旷的大殿回响,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刻意极力的压抑着,“臣妾,深知皇上在为沐晨身世之事,臣妾身为沐晨的母后,又怎能置身事外,故此前来,便是给先祖、天下的百姓一个交代,证明沐晨确实乃皇上正统血脉,皇上的亲骨血。”说话期间,诺雨又咳了几声,身旁的宫女赶紧的拿出锦帕。
宫女接过手绢,见雪白的手绢染上了红红的血迹,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诺雨虚弱的轻笑,“本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