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君的爹虽是太医,但已经过世了;如今她的家境可以算是相当普通;能得定国公青眼;想必很多人都在嘀咕她是祖坟烧高香走了这等狗屎运;听着虽风光,其实个中苦处只有自己明了。
平平淡淡的日子过了半年多,冷浩日成亲的大喜日子到了。
因是嫡子,且近来都是冷浩日随着冷老爷经商,在商户人中已经混了个脸熟,虽说资质不及冷浩辰,但是毕竟还年轻,接手的又晚,能有如今的水准已经很不错了。
冷老爷为了省事,又图喜庆,将冷浩日和冷浩礼的亲事定在了同一天,这是后来合八字找算命先生选日子时临时决定的。
喜日当天,宾客云集,人家两个儿子一同成亲,不卖力捧场下怎么行?
温家除了韩氏和两个还小的孩子没来,其他人都来了。
温凌琦招待了会儿女眷后抽空将娘家人带回房去说悄悄话,成亲后与娘家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冷浩辰还要去念书,好几天才回来一次,哪还好意思让他再辛苦一天带她跑趟娘家。
“娘,帆儿可有想他姐姐我?大嫂,玲儿越来越好看了吧?”温凌琦回房后笑着问简氏和闫氏。
简氏放松了,陪女儿往床上一靠道:“那混小子调皮得很,每日就没多少闲着的功夫,问他想不想姐姐,他说更想白球,最可气的是他还总将玲儿逗哭,白球不在家了他少了个玩伴,就将他小侄女当玩具了!”
说起两个孩子,闫氏也笑了,温和地道:“玲儿很喜欢她小叔叔呢,一日看不着她还会找。”
听得温凌琦心直痒,垮着脸道:“家中有那两个孩子肯定热闹得很,可惜我体会不到。”
“你可以也生个呀……”闫氏话一说完见自家婆婆脸上笑容消失了忙闭上嘴,暗悔自己嘴快,小姑是不急着生娃,但是婆婆着急。
简氏发愁地望向温凌琦的肚子:“你说你都成亲快一年了,怎的还没动静?今日你两个小叔子可都成亲了,别到时二房三房孩子都呱呱落了地你的肚皮还不争气。”
温凌琦忙摇晃简氏的手臂撒娇:“哎呀娘啊,您别操心,浩辰也说他不着急的,因为要专心念书准备两年后的乡试,若是早早有了孩子他会分心,公婆也被他说服了,暂时不催我们,女儿在冷家不会因还没立刻有孩子遭排挤啦。”
简氏不信这说辞,打定主意女儿是为了安慰她说的宽心话,眉宇间满是忧虑。
闫氏投给温凌琦一个歉意的眼神,为了缓解气氛忙转移了话题:“有两个妯娌同时进门,以后琦琦就热闹了,不知这两人好相处与否,不过不管怎样,琦琦是长嫂,又这么能干会赚钱,只有让人崇拜羡慕的份儿。”
提起这事,简氏要操心的事又来了,皱眉嘱咐:“妯娌多了是非就多,现在就盼着那个庶媳能安分些,不要像胡姨娘那样不老实,至于浩日的媳妇儿我让你爹特地打听过,是个好孩子,进门后应该不会与你生矛盾。若是以前兴许两个嫡出的媳妇为家业的事会合不来,如今没这苦恼了,以后浩辰走仕途,浩日接管家业,两兄弟各有奔头,互相扶持,关系只会越来越好。”
两个妯娌问题都不大,温凌琦点头:“二弟妹是个好相与的,二叔也尊敬我和他大哥,再说,我可能不会在家中待太过久就会同浩辰去省城,所以家中的事不会影响到我。”
“你就那么肯定会去省城?”简氏瞪她。
温凌琦嘴唇撅起一个无辜的弧度,眨眨眼:“在他们想抱孙子的时候就不会阻止我去省城了,男人总不在家,我上哪生娃去?”
“你呀!”简氏还像在家中时用手指点了温凌琦额头一下,不过还是愁女儿肚皮没动静的事。
闫氏看婆婆欲言又止的模样,很有眼力见儿地起身道:“我先出去透透气,娘先陪琦琦聊聊。”
“你别走太远。”简氏嘱咐。
“儿媳就在院外附近。”闫氏说完就出去了。
儿媳妇一走,简氏就将当年陈太太给她的那个写着怀孕秘方的小册子拿了出来,偷偷摸摸塞给温凌琦:“你有空时好好研究这上的东西,当年我不就是靠它生了你弟弟吗?你和浩辰都年轻,应该比我那时顺利得多。”
对女儿提起这方面的事,简氏脸有些泛红,神情很不自在。
温凌琦翻开要看,结果被阻止了。
“晚上再看,现在先收好,今日人来人往的你还要招待客人。行了,我不能老拉着你在房里说话,你公婆他们都在外面忙,你在房里歇久了也不是事,赶紧出去忙活吧,谁让你是长媳呢。”简氏催促温凌琦将册子锁好后,就拉着她出去陪客人了。
拜堂的时候先是冷浩日夫妇,随后是冷浩礼夫妇,两对新人,两个喜房,热闹得很。
冷浩日一直是笑着的,看得出来身为新郎官的他很开心,而冷浩礼全程都不见笑,对新娘子也不见半分温柔与耐心,想来是对这门婚事不太满意,这点在场大多数宾客都看的出来,冷老爷对此很不悦,暗中瞪了庶长子好几眼。
宴席摆到很晚,月亮都升老高了客人们才陆续散净。
一整日的劳累,温凌琦几乎是躺床上就睡着了,冷浩辰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隐约知道他好像是被任婆子伺候着喝了醒酒汤,当时她困得很,想睁开眼无奈眼皮子不听话,于是很快又睡过去了。
冷浩辰院中的丫环都有个自觉,就是贴身伺候大爷的事都由大奶奶亲自负责,若是她不便就由年纪大的任婆子来,曾有冷家的丫环不信这个邪背着大奶奶自己去伺候大爷换衣洗漱,结果就被大爷训斥了通,大奶奶得知后虽没罚那丫环,但却也没给她提升的机会。
两个弟弟成亲,冷浩辰这个大哥挡酒挡得喝太多连路都走不直了,新婚夜他都没这么醉过,被人扶回来后喝完醒酒汤很久后才舒缓过来,酒醒后头发沉,因不舒服什么绮念都没了,搂着熟睡的妻子也睡下了。
谁想很久没做过的梦突然间再次光临,这次冷浩辰梦到的是婚后他与温凌琦关系日渐疏远及三天两头的闹矛盾,连他当了官后飘飘然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嫌弃温凌琦不能与他一起吟诗作对风花雪月的情景全梦到了。
冷家地位高了,不仅是他,连他娘和他妹妹也都总给温凌琦脸子看。
日子过得不快乐的不只是她一个,冷浩日的妻子同样过得苦闷,只是她比温凌琦好多了,毕竟她的丈夫不是做官的,且她又不是长媳,外人的目光不会过多投放在她身上。
许是都被婆家人薄待了,两妯娌关系到是好得很。
“冷浩辰,听说你在外面包粉头了?”梦中,温凌琦憔悴着一张脸冷声质问。
冷浩辰一身锦衣华服,神情高傲意气风发,面对妻子的质疑眼皮子都没怎么挑,敷衍地道:“同僚们哪个不在外面有相好的?为了尽快与他们打好关系,一块儿吃酒听曲儿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你别瞎猜疑,我这只是逢场作戏,没与那粉头真的如何了。”
温凌琦不信,冷笑:“没真的如何?那外面怎会传她很快就要进门了?冷浩辰我哪里对不起你了?给你生儿育女,为了你更快地打通官场关系,我的嫁妆都花去了大半,剩下的那些还要维持冷家的平时花销,公爹走后,冷家收入捉襟见肘,花用几乎全是我的嫁妆,扪心自问我温凌琦对得起你对得起冷家,但是你冷浩辰对不起我!也对不起温家!”
被戳着了痛脚的冷浩辰大怒,猛拍桌子吼叫起来:“你有点屁钱了不起啊?满身铜臭的女人!也不想想若非因为我,你能当上官夫人?别说对不起温家,因为有我这个当了官的姑爷,你们温家在生意上占了多少便宜?不管是你还是温家,我们冷家都不欠!冷家与温家是互利互惠的关系,以后少拿这些事说嘴,你若再认为我们对不起你和你们家,那就和离,大爷我还伺候不起你了!”
“你、你……”温凌琦手捂住胸口不可置信地看着冷浩辰,声音颤抖着,“都想与我和离,果然是被那粉头迷去心神了。”
“都说了与她没关系,你还不不信,简直胡搅蛮缠不可理喻,好好反省吧!”冷浩辰说完就摔门离开了。
你怎么能说这么混帐的话?飘在空中目睹一切经过的冷浩辰追着嚣张的自己出来,想拉他回去道歉,但是手直接从人家身上穿过,根本抓不住人,开口说话对方也听不见,急得不行。
画面一转,冷浩辰去了粉头那里,这名女子刚十六,长得美还眉角眉梢满是风情,比之年长她十岁看着又憔悴不堪的温凌琦迷人多了。
“冷爷你来看奴家了,奴家好开心。”女子激动地扑入男人怀里,全身紧紧贴着男人身体,丰满的胸还有意无意磨蹭两下。
男人疲惫地推开她,往椅子上一坐猛灌两口茶道:“我们当初说好了的在同僚们面前假装相好,没人的时候你还是不要做这些亲密动作了。”
女子闻言委屈地红了眼,挨着男人坐下,嘟着嘴问:“莫不是令夫人今日又给你气受了?大晚上的还跑来这里,就不怕更被人怀疑我们关系不干净?”
“唉,她呀,太爱胡思乱想,我都说了与你只是逢场作戏,她偏认为我在说谎,而且……算了,不说了,说了影响心情。”男人越说越烦,喊人进来让将茶水唤成酒,他要借酒浇愁。
女子眼珠子转了转,起身道:“不用叫别人了,奴家亲自去取酒来,今晚陪冷爷喝一宿好不好?”
“去吧。”男人不耐烦地道。
飘在空中的冷浩辰还没因为梦中的自己没有背叛妻子而欣慰多久,心又提起来了,张口嚷嚷小心酒乱性,结果没人听到他在说什么,急得出门去看盯着女人,果然,被他发现女人嘴角带笑一脸算计地将一小包粉沫倒入酒中。
“冷爷啊冷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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