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真的没有关系了吗?他是不是还欠她一个解释?还是自己欠他一个机会?
腹部突然有些疼痛,打断了她的思绪,血腥味传来,她的心瞬间一疼,以为月事没来,她就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原来,只是迟到了!这下,算是和他再无瓜葛了,对吗?
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十五年,曾经,她也渴望回到自己的世界,渴望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她不知道,若是战友们突然站在自己面前,她会是什么反应,仿佛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震惊吧?
不知为何,这一刻,她竟然感觉,神棍也有软肋,他是一个无情之人,却也是一个十分重情之人,这一刻,她分不清他那一句,‘幽梦’叫的是一个人,还是一份情,又或者是对千年前的眷恋!
石阑依然沉默,他总是这样,能捏住别人的短,捏住她的软肋,她的父王。
唐念没听到她的回应,眸光微寒,却没有责怪,反而浅浅一笑说道:“那我当你默认了!”
沉默,她一直选择沉默,说不出拒绝的话,那么她也不想再说出一个‘好’字。
石阑垂下眼帘,不愿意让他看到她眼中的无奈和难过,她不想给,她想收回承诺,可是他却让她无法将拒绝的话说出口,让她越陷越深。
他伸手从石阑的腰间拿起那块月牙玉佩,那是他坚持存活下来的勇气,再疼再苦再累,他都不怕,他只想让她将她的心交到他手中,他用一世的情呵护!
唐念将下巴顶在她肩上,目光看着那烧得正旺的炭火,“阑儿也不算错怪我,我只想娶你,想给你一世的幸福,想你能实现你给我的承诺!”
“对不起,我错怪你了。”石阑一直以为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娶她,可是眼下,她又错怪了他一次。
石阑心中一软,原来他将她带来这里是因为要救她的父王?
“别说话,你娘应该是时日不多,找不到千年白凤,岳父心中已经很难受,若不将你带过来,只怕你父王要随你娘亲一起去阴曹地府!”唐念笑得十分温和,将她的手放在唇边,吹了一口热气。
“念哥哥……”
石阑感觉他的关爱让她喘不过气,让她难受,却无法发作,像一口闷气堵在喉咙,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唐念按住她的身子,大手抓着她的小手,带着不容违逆的语气说道:“你的手太冰了,晚上泡个热水澡驱驱寒气。”
孝王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父王……”石阑心微微一颤,看着孝王,知道他深情,也知道,他看开了。
孝王笑得十分凄凉,“我知道,我也知道,你娘亲苦苦挣扎着,再不告诉她,我怕她再也听不到了!”
石阑心中更是不舒服,黛眉几乎拧成一条线,“父王!”
他笑了笑,“好,好,今儿算是听到了喜事。我去告诉你娘亲,她一定开心!”
孝王看着这个唐念,心中顿时欢喜不已,唐念比炎王要好一千倍,要是唐念这小子成石阑的夫君,那是石阑的福气,唐门的人专一,痴情,就像唐玉一样,一直没有忘记她的夫。
石阑脸色不怎么好,挣扎了一下,很显然,她有些怒了,“父王别听他胡说。”
“岳……父?”孝王满眼疑惑看着唐念。
孝王嘴角一抽,半天发不出一个字,怎么还变成了岳父?唐念这小子不是只叫他叔叔吗?怎么改了口了?
“也许是受寒了,岳父,你寒气重,还是我来吧。”唐念说着,伸手将石阑圈在怀中。
唐念摇了摇头,没有提起那些事情,他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让他的娘亲和爷爷对石阑有偏见。
孝王急了,问唐念:“念儿,我的宝贝怎么了?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石阑摇了摇头,却说不出一句话,她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阑儿,哪里不舒服?”
唐念潇洒解下披风,披在石阑身上,他深邃的眼眸似乎看出石阑并非受寒,而是被什么冲击了大脑,他以为是那个蛊毒没有清除干净,紧张看着石阑的。
“哎哟……我的宝贝女儿,这里已经坏了一个,你不能再坏掉,你若坏掉,要父王还怎么活啊?”孝王连忙扶着石阑走出那寒冰床,走入一边的暖阁,他以为石阑是冻坏了,心疼地将她的手放在暖炉上取暖。
她说过他很面熟,她说过她见过他!原来,见到,是白发的他,虚弱,突然想起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千年白凤?小老婆?”
石阑的头猛然一痛,似乎想起了什么,那如白色凤凰般美丽的鸟儿灰飞烟灭的场面,她怎么会见过?她伸手轻轻揉了揉额头,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熟悉到令她心痛的容颜,白发,玉颜,他怎么会在自己小时候?
她的眼眶有些湿润,“父王,千年白凤……”
石阑却含笑接受了他这一拍,换做以前,只怕她会跳起来和孝王决战,可是眼下,这一拍,却带着浓浓的父爱和关怀,感觉那么温暖。
孝王的脸色居然燃起一抹羞涩的红晕,瞪了石阑一眼,又瞟了一眼站着的唐念,伸手狠狠拍了拍石阑的额头,训斥道:“女儿家家的,整天将爱不爱挂在嘴边,也不担心别人笑话你?”
石阑轻声安慰他,“父王,你爱娘亲,娘亲知道,可是娘亲也希望你能好好活着,才能让她安心。”
若躺着的人是他,他定要她好好活着,快快乐乐活下去,忘记他,重新开始!可是,为什么他不能为她承担一切苦难?
孝王紧蹙的眉头揪成一团,一个川字写在脸上。
石阑蹲了下来,仰视着这个男人,轻轻问了他一句:“父王,如果躺在这上面的是你,而坐着的人是娘,你希望娘怎么做?”
孝王艰难地开了口,“宝贝啊,你娘她一定可以起来的,你听,她的心还在跳。”
“父王,娘亲不想看到你这个模样!”石阑也坐了下来,看着沉睡中的女子。
“父王。”石阑轻声唤了他一句,她从未见他这个模样,萧条而落寞,令人心疼,她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肩上,冰冷的。
竹园内,一张冰床上,一个柔美的女子静静躺在这寒冰之中,她的容颜依旧没有变,二十出头的模样,寒气吞没了她,还有他,孝王,他一直坐在一边,手静静握住她的手,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她还活着。
红玉急得想要冲过去,可是一听南宫芸的话,她知道,他们若冒然闯进去,都死了,帝师岂不是一个人?如何对付唐念?
南宫芸拦下了他的侍卫,风雷、黑鹰、红玉、云庭等一千多名侍卫,淡淡道:“四周布下了天罗地网,毒虫鸟兽,唐门的机关和毒针,难不倒你们的帝师,却足以让你们在没见到帝师之前,灰飞烟灭!你们保护不了他,只能从长计议,想一个攻破这阵法的对策!”
慕容哗猛地挥舞马鞭扬长而去,南宫芸正欲阻止,他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百里鸟飞回南宫芸手中,她美丽的眼眸带着笑意,“他们在十里外的竹园里!”
尹小王爷在一边更是愤愤不平,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百里鸟,他猛地蹙眉,南宫家的人在附近?
唐姑姑对凌风问了一句,凌风只说,唐念要娶石阑,其他的只字不提,唐姑姑笑得合不拢嘴,这算是她至今以来收到最好的消息,她早已经盼着石阑能成为她的儿媳妇。
她又再一次救了尹小王爷,尹小王爷闷闷坐回竹椅上,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石阑没有回头,她只是淡淡一笑,“念哥哥,陪我进去。”
男女授受不亲?慕容哗怎么就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他虽然不介意,可是,他也不允许任何人让他想起慕容哗!
这个‘亲’字还没有说出口,只见唐念幽幽的眼神投来,令他遍体通寒,十分可怕。他从未想过那样的俊美的男人居然有这般犀利而可怕的眼神,带着不容侵犯的凛气和杀意,如死神的双眸,可以决定他的生死存亡!
尹小王爷一看到唐念又拉着石阑的手,顿时气得从竹椅上蹦出来,指着那刺眼的手,“男女授受不……”
唐念温热的大手将她冰凉的小手包在手心中,似乎无论他怎么捂都捂不热。
石阑看着他,若他都宣判了娘亲的未来,她还能挣扎吗?这里有唐姑姑,唐姑姑的眼眶早已经红了,可见她已经无能为力!
“阑儿,现在呢应该劝劝岳父,他一直期盼了十年,最后这样的结果他未必承受得住!”唐念的声音很轻柔,却透着小心翼翼的关怀和提醒,提醒着石阑她还有孝王,孝王比她更难过,孝王需要她,她要振作起来,才能帮助孝王走出悲伤的阴影!
这一刻,她恨不得将庞绿如千刀万剐,而不是断了她一条臂膀。可恶的战简,为什么要救走断臂的庞绿如?
石阑心中咯噔一下,有些难受,她一直以为失而复得,可是,却还没有得到就预示着失去?从唐念的眼神,她看到她娘亲的未来,只有死!
他对她的关爱无微不至,不管什么事情,他都总是为她考虑。
“阑儿,岳母的情况未必如你所想的那样,十年沉睡,药水侵蚀,她现在除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希望你能看清这一切!”
唐念这一路上都只说岳父,从未提起过岳母,看他脸上没有惊讶之色,似乎已经知道,他两手放在石阑的肩上,重重按了一下,似乎要说什么重大的事情。
“念儿,阑儿,你们可算是到了,眼下这个局面让我很为难,妹妹她……”
唐念微微蹙眉,却不语。
看着尹小王爷像个小怨妇一样看她,她心中虽然不爽,却很踏实,她缓缓走入竹园内,满地枯黄的竹叶,显得有些萧条,石阑的手轻轻一挥,彩光闪过,一片生机盎然的竹园再次展现。
她救了他,他不感激也就算了,还这么咒她!不过再转念一想,这似乎就是尹小王爷,天不怕地不怕的尹小王爷,却唯独怕神棍出事!看着他悠然自得的模样,神棍应该是脱离危险了,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