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主仆三人早早地起来收拾,找来一个大食盒,将那嫁衣荷包手帕之类的包好放在底层,上层放了糕点和茶水,其中几样稀奇的被素月放上巴豆粉。孙紫又让素月将大部分散碎银子带在身上,找机会到钱庄仍换成银票,因现银太多太沉,不利于跑路。
大夫人得知孙紫奉命出府后,派了心腹的贾婆子跟随。孙紫三人和贾婆子坐在马车上,一个车夫和四个家丁跟随。
一行人来到长安城最繁华的街面上,孙紫左挑右选却并不下手买,只是和素月一起暗中留意地名方向,只到了快中午时才买了几匹男子的衣料。贾婆子催促回府,素月拿出大食盒里的糕点分给众人吃,特意挑出加了料的送给贾婆子,那贾婆子早好奇那食盒里的东西,见是老夫人小厨房里出来的糕点,平时难得一见,便不客气地将那些巴豆糕点全吃光。
家丁们有吃的也有不吃的,都觉得这表小姐是个心善的。那贾婆子吃了糕点喝了茶水,刚要领着众人回府,却觉得肚子不舒服,下面也快要绷不住了,忙叫众人等她,自己提着裤子解决大问题去了。
孙紫见贾婆子走了,忙对素月示意,素月拿出一块碎银子对家丁和车夫说,“这贾妈妈拉肚子一时半会可能回不来,这时赶回府也吃不着午饭了。小姐说,各位大哥今天辛苦了,将这块碎银子赏你们,这边上就有一小饭馆,大哥们可去那里边吃边等,不用理我们,我们三个就在这马车里歇歇就好。”
家丁们起初坚持不受,后经不住素月的劝说和银子的诱惑,在小饭馆靠门口的地方叫了一桌菜吃起来。素月拿出食盒里的绣品,趁家丁们不留意,混进人群中转眼不见。
孙紫和素弯坐在车厢内养神,在街头喧闹的各种声音中突然出现一道清朗的声音,“什么狗屁龙王,还要拿年轻女子去献他?本王从不信什么神鬼之说,你瞧着吧,总有本王砸了那祭龙节,宰了那冲虚牛鼻子的时候!”
“殿下说的是,咱进去再说吧,这里人太杂。”又有一个谦恭的声音响起。
孙紫听得热血沸腾,暗想来到这大秦朝这么多天,总算遇到一个明白人了,却忽略了两人口中的称谓。
孙紫掀开车帘一角,看见两个年轻男子,带了一队随从,正往一茶楼里进,走在前面一个身材修长,穿暗红锦袍,后面一个穿青色长衫,却膀圆体阔。
那茶楼外面看起来倒也普通,只是那招牌很气派,名字也很特别,叫做“扶风十一楼”。
孙紫让素弯等在车里,自己下车也跟着那两人进了那扶风十一楼。刚才的两人不似寻常人,难得的是他们也对祭龙节不满,孙紫最直接的反应就是这两人值得结交。
大秦朝有身份地位的女子出门一般都要戴祎帽面纱,孙紫也不例外,茶楼小二一见戴面纱的女子一般不敢怠慢,忙过来招呼。孙紫示意要上楼找刚才上去的两人,那小二只奇怪地看她一眼便领她上楼去了。孙紫没有忽略小二神情的异样,越发认定那二人身份不同寻常。
来到一间雅室门外,孙紫挥退小二,开始发动她的神耳功。
“扶筐,你觉得我的主意如何?”刚才茶楼外那清朗的声音在室内响起,看来找对了地方。
“不错。”沉寂了一会儿,才又有一道懒懒的声音响起,“不过,我没兴趣参与。”
“什么?你不参与?堂堂扶财神竟然如此没胆,难道你连你那亲堂妹都不顾了吗?”这次的男声中气十足,带了几许怒气,孙紫听出房内有三个人的鼻息。
“我堂妹甘心为百姓祈雨,况且这也是皇上的旨意,难道谁还能抗旨不成?”
第八章约定
孙紫在心里暗骂,“什么狗屁皇上的旨意,没胆没见识之人,偏还喜欢装模作样!”
孙紫正在想找个什么借口进去,门却忽然洞开,门口站定一男子,和孙紫只一步之遥。
那男子五官棱角分明,肤色健康,有猫眼一般的淡褐色眼珠,恰好是孙紫最欣赏的冷酷型男,因此,孙紫脑子里直接的反应是张卫健的那句名言,“帅,帅到掉渣!”
那男子看着孙紫忽地微笑,脸上的冷硬消失,看在孙紫眼里竟是百花齐放,别有一番霁月风光。
“是谁?我说扶筐公子,都说你这扶风楼的雅室清静,我看趁早砸了牌子去吧,都不知让人听了多少去?”穿青衫子的家伙叫道,那个叫扶筐的却谁也不理,转身施施然走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了,仍然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孙紫。
那个锦袍公子正端着一杯茶坐在茶室正中的大椅上,青衫壮男却在一旁站立,俱都好奇地打量着孙紫。
“各位公子爷,小女子有礼了。”孙紫想了半天,才弄出这么一句具有古风的开场白。“小女子刚才在楼下听得这位公子谈论祭龙节,特来向各位公子请教。”
“你到底是何人?想做什么?”坐在上首的穿暗红袍的公子问。
“小女子名叫孙紫,有幸被选为本届龙女之一。我想知道各位公子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如何能违抗皇命,改变十位龙女的命运。”孙紫侃侃而谈,完全不知她此时的行为在礼教森严,男女大防的大秦朝有多么的惊世骇俗。
“那里来的女子,休在此胡言乱语,咱爷们的事与你何干?赶紧速速离去!”那青衫公子跳起来喝斥道。
“岳子霖,且坐下。”那暗红袍公子开口道,“我们有多大能耐你暂且别管,只说说我们若能改变这一切,救你性命,你当如何?”
“三位公子若能改变这祭献求雨的陋习,救出十位无辜的女子,孙紫自有改善旱情的法子献上。”
孙紫这倒不是唬这些古人,她闲暇时也曾向素月打听过大秦朝的旱情,和现世的南涝北旱情形差不多,长安地处南北分界处,逐年干旱下去不足为奇,如今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大兴水利,也搞他几条大运河,把南方的水引至北方,旱情将立解。
“你一妇道女子懂什么改善旱情的法子?”三人不可思议地互望,最后又是那岳子霖跳出来说话。
“原来三位不过是那种看不起女子的须眉浊物,孙紫今日找错人了,告辞!”
“且慢,本王乃当今太子李靖言,若要本王相信你,你当先说出你如何治理这旱情。”锦袍公子忙站起来说道。
“啥?你原来就是那太子爷?”孙紫再次打量这位把将军府弄得暗潮汹涌的未来皇帝,难怪长得白白嫩嫩,一团贵气。“孙紫不知是太子殿下,刚才失礼了。”
素月一介丫环估计也从未见过太子一类的贵人,所以也没教孙紫对皇族中人如何行礼,一时间孙紫纠结要不要象电视剧里演的那般下硊。
“免礼,不知者无罪,你接着说!”李靖言却很大方地挥挥手。
“各位可知为何会有风雨失调?实际上很大一部分是人为造成,并非什么龙王降罪,这世上有谁真正见过有龙王来的?这些都是那些别有用心的奸人编出来糊弄那些无知愚民的,想必这些各位都很清楚。”岳子霖轻咳示意,孙紫才发现李靖言脸色难看,方想起大秦朝最大最出名的无知愚民就是他的皇帝老子。
“当然其中最可恨的就是那造谣者,现不说这个。你们可知大秦朝为何会南涝北旱?只因南方多森林湖泊和湿地,生态循环,所以雨水充足,却因朝廷不修水利,导致处处水患。而北方本来就少森林,多沙漠荒地,却又遇连年征战砍伐,生态破坏严重,逐年干旱是意料中事。如今要做的就是让朝廷下令在北方停止征战,禁止砍伐,推广植树造林,在南方兴修水利,挖掘河道,引白白流入东海的青江水向北入长安,缓解北方之旱情。”
“好好,虽不知你前面说的是什么,但最后的主意极好,引青江水入长安,不但能缓解迫在眉睫的旱情,还能打通南北水路航道,这可是惠及万民,功在千秋的好主意啊!”那岳子霖兴奋得跳起来。
“主意的确不错,但若是南方的雨水也减少,甚至没有了呢?”那叫扶筐的自孙紫进屋起未开一言,此时却突然发言,太子李靖言也有附和之意。
孙紫有点生气这些古人的不开窍,冲那扶筐喊道,“这是怎么可能发生的事?南方多雨还与他的地理位置有关,他靠近赤道,温湿度都偏高,容易形成雨云……。”孙紫突然想起她现在对这些古人进行科普教育无疑是在对牛弹琴。
“算了,说再多你们也不懂。总之,太子殿下若能救回龙女,孙紫还有一些治旱求雨的法子奉上,若不能,说明你力量有限,再好的法子落在你手里也无用,大秦子民只好继续受这干旱之苦了。盘桓已多时,孙紫告辞,后会有期!”
孙紫临走时看了三人一眼,发现李靖言和岳子霖正在争论赤道在哪里,扶筐却将目光投向了窗外,对孙紫的话置若罔闻。孙紫这时才发现那扶筐身上穿的居然是半旧的月白色长袍,不禁有点鄙夷,长得倒是不错,可惜是个抠门的,还叫什么扶财神呢,估计有钱也是抠出来的。
孙紫正在心中肆意诋毁扶筐,冷不防耳边传来一声音,“别再卖弄那点小聪明,大秦朝的旱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另外有钱和抠门无关。”
孙紫被惊得不轻,运起神耳功四处寻找说话之人,却发现现场包括雅室周围除了她,只有扶筐和李靖言岳子霖三人,孙紫很确定说话的不是这三人,因声音和语气不对,不但自己从没听过,最主要的是其他三人完全没有反应,很明显这句话是只说给自己听的,且只有自己能听到。
“孙姑娘且慢走,今日本王与孙姑娘的就此约定好,本王一定想法救出龙女,事成后还望姑娘不吝赐教。姑娘你家住何方?本王我遣人送你回去,还有……,那赤道在哪里?”太子李靖言态度相当诚恳。
“不必了,楼下有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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