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菜率先回过神来,巨尴尬的弹开身子,下意识的后退五六步,直退到靠着了柜台,退无可退,方才讪讪笑道,“我……我是被撞的,不是故意吃你豆腐!”
凌墨这才从天雷滚滚的震惊中回神,在众人桀桀的笑声中只恨不得撞墙而死。
“呸呸--”拿千刀万剐的眼神瞪了香菜一眼,脸黑的像锅炭,一连吐了数口,嫌恶的拿手背猛擦嘴唇,其力度之大几乎要把嘴唇擦破。
额……为什么要吐口水呢,自己又不曾舌吻他,要不要这么激动哟……可怜的家伙。
“那个,那个……”香菜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道,“在店里随地吐口水是不对滴哟,给老爷子看到,可是会罚你薪资的。我看你还……”
一个寒气森森的眼神杀过来,香菜顿时噤声。尼玛呀,这小眼神犀利的。
但是香菜不死心,为了维护店堂的卫生整洁,弥补自己造下的孽,不怕死的冲过去,掏出一方丝帕递过去,贴心的道,“如果你实在要吐,就拿这个吧。”
眼神古怪的望了香菜一眼,没有接,只默默转身,面壁,内流满面,那是偶滴初吻呐!初吻呐!就这么给了一个……男人。
“你,你没事吧?千万不要想不开哦。”香菜小心翼翼的蹭过去,生怕他一个想不开,这就么气死掉。他可是爹交给自己的人,自己还是有责任保护他的人生安全。
凌墨猛然转身,死死盯住香菜,眼眸里腾腾的燃烧着怒火,冷道,“滚开。”
“额……”香菜望着那无辜又窜着小火苗的可怜小眼神,识趣的滚开一点,软声道,“别生气嘛。不然,你要怎样?”
“掐死你。”
“不好,杀人要偿命的哟。”香菜低头,苦思了一会子,抬头道,“最多,让你吻回来。”
“……”某男嘴角一抽,差点吐血。一听到吻字,口中的津液又狂涌了起来,想到刚才那幕,差点又吐出来,这就如看到话梅,便会想起酸溜溜的味道,是一种强烈的条件反射。
“让我冷静一下。”死死捏住拳,控制住抓狂的情绪。
香菜则想,反正也不是自己的身体,若是他不平衡,想亲回去,自己吃点亏也无所谓,不过看起来这家伙对渣男不感兴趣,还苦大仇深着呢,自己真是对不住他。
“可你还没回答我,胭脂的货源?”香菜锲而不舍的追问。
“彭--彭--彭--”
凌墨忍不住以额撞墙。好烦人的家伙!
人家心灵的创伤还没有修复,问问问,没完没了……
“说一下嘛!别这么小气。”香菜不以为然的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不就是被男人亲了一下嘛,你就当被狗咬了。”心里暗想,反正不是自个的身体,也骂不到自己身上。
“……”凌墨满头黑线,他是说,他自己是狗嘛?哼,总算说了句人话。
“可以告诉我了吗?”香菜阻止了他以头撞墙的行为,撇撇嘴,“自残是三岁小儿都不屑做的傻帽行为。”
凌墨的脸更黑了,这个白痴少爷,居然说自己是傻帽!
但他说的也对,毕竟是在店子里,这么多双雪亮亮的眼睛看着,自己万能主管的完美形象总要维护一下的。
很快的调整了情绪,淡淡的扫了香菜一眼,没想到他会对这些感兴趣,便道,“在离双河镇二里路的郊野处,有齐家的制货作坊。所以的货,都由那边生产出来,运到这边。”
“喔,生产胭脂的原料呢?”香菜感兴趣的问道。没想到齐家还有自己专门的制货作坊,果真有钱,配备齐全。
凌墨冰冷的面色微有动容,掠过一丝诧异,望了认真的香菜一眼,耐心回道,“胭脂的话,主要是红蓝花,还有重绛,石榴,山花及苏芳木等。”
“如何制成呢?”香菜不晓得这古代的制化妆品工序,趁热打铁的追问。
面对十万个为什么滴好奇宝宝,凌墨的眸色更加复杂,这纨绔少爷啥时候关心起这些来了?不是该关心柜台美女几多,店里银钱几何滴吗?
静肃的眼神看定香菜,那么明亮清澈带着求知欲的眼神,让他的心微微一颤,脸色不自觉的温和了几分,温声道,“花朵采摘后,挑选色泽艳丽饱满的,放石钵中反复杵槌,淘去黄汁,即成红色染料。胭脂一则可以丝绵制花汁制成,称‘绵胭脂’,二则制成小而薄的花片,称‘金花胭脂’,这两种经阴干等多道工序,变成了稠密腻滑的膏体,便是成货了。”
香菜仔细品读他的话,默默记下,这古代的制货工序若花些心思弄懂了倒也不复杂,只是若要大规模制成,便需要许多的技术支持研究,人力物力若干。可见这齐家的底子果真是殷实,自己办制货作坊,不从那些私人的小作坊进货,一来保证了货品的质量,二来节约了成本,提高了利润空间。
“唔,我懂了,多谢你了,小墨墨。”香菜咧嘴,阳光灿烂的一笑。
“你……喊谁小墨墨。”凌墨的冰山脸抽搐了一下,一阵恶寒。
“这里除了你,还有叫墨的吗?”笃定的瞧着他,气定神闲的笑。心里暗暗好笑,小墨墨啊,你可搞错方向了,姑娘我对那些个柜台里莺莺燕燕不感兴趣,对逗你比较感兴趣。谁叫你初次见姑娘我,就用一副看到大粪的厌恶神情。
“……”咬牙切齿,拳头不由的攥紧,一字一顿道,“我-叫-凌-墨。”
“啊,我记住了,小墨墨。”香菜笑的更欢。
“……”某男默默低头,走开。
一个时辰过后,店子里的人多了起来,每一种品类的柜台前都围上了不少人,多是些衣着华丽的妇人,三五成群的踱步进来,神情傲慢兴奋,从这个柜台溜到那个柜台,选购自己心仪的妆品。
这时,两三个华贵的妇人往胭脂柜台前一站,目光挑剔的溜来溜去。
“阿朱!快过去,有客人来了。”香菜忙唤还在擦着立式柜的阿朱道。
阿朱正和阿碧小声聊得欢畅,磨磨蹭蹭的假装擦着,闻言抬头懒懒道,“二少爷,我这还没擦完呢!”
“你都擦了一上午了。”香菜闻言皱眉不解道。有客人上门,哪有不搭理的道理?
“你喊阿碧吧少爷。”阿朱瞟了一眼同样在擦壁柜的阿碧。
“什么呀!你又推给我。”阿碧捏着抹布气哼哼的白阿朱一眼,转头道,“少爷啊,我也在擦呢,可是凌主管叫我们干的嘛。”
“……”躺着也中枪的凌墨,无奈的满头黑线,冷冷道,“都不想干了么?二少爷的话,没听见?”
“不是的凌主管,这几个女的是柳员外的家眷,挑剔的很,我可懒得伺候她们!”阿碧压低了声音眨眨眼道,“你就饶了我嘛!阿朱,阿朱在行。”
“得,你甭推给我!我也伺候不了她们,她们几位可是有名的挑剔,老是嫌这嫌那,挑三挑四。”阿朱赶忙站起身,狠狠的用胳膊肘捣了阿碧一下。
“不去的话,我定会如实禀告老爷。”凌墨严肃道。
“真是的……”两人嘟嘟囔囔了几声,不情愿的蹭到柜台边去了,大喇喇问道,“这次要什么?”
香菜头都大了,这什么服务态度啊!要是自己,也扭头就走了。虽然自己还不是很熟悉,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难保给人店大欺客的感觉,长此以往,不仅会让老客户寒心,也会流失许多潜在客户。
香菜快步走过去,站立到柜台前,亲和的微笑道,“几位好,你们是需要涂脸的红脂,还是点唇的口脂?我们玉颜堂品类齐全,质量上乘,我可以为各位推荐一下。”
香氏法则第一条,绝不问顾客需要什么,而会给出几个选择,人的天性便是懒惰,若问要什么大部分人会茫然,而给出选择,大部分人已下意识的开始考虑,吸引人注意的可能性更高。
几位贵妇不曾想突然冒出一个男子,面面相觑,掩口娇笑起来。
“哟,是个小俊男咧。玉颜堂啥时候招男工了?这倒稀奇。”其中最富态的一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香菜,香菜也大大方方,毫不忸怩造作的迎上她审视的目光。
“可不是,真稀奇哟。”另一个略年轻的妇人,“刷”展开一把香扇,笑道,“生的真俊,倒是话语伶俐,让人听着就舒心,不似那些个……”目光瞥了眼阿朱和阿碧,嘴一撇,不满的皱眉摇头。
阿朱和阿碧不为所动,翻了个白眼,不欲理会这一干人等。
“是男是女并不重要,只要能服务好各位,助大家挑选到合心意的货品,我想这才是大家关心的,夫人您说是不是。”香菜对她们的挑剔打量毫不介意,依旧笑吟吟,不卑不亢的道。
“唔,有道理!这话我爱听。”另一个略年轻的妇人,展颜说道,“你们玉颜堂东西哦,好是好,就是这些个女工态度太差了,搞得每次心情都不好。”
“可不是嘛!这话也说到我心坎里了。”打扇的妇人,娇笑着招手道,“来,小哥,帮我挑选一样红脂。”
凌墨万万想不到香菜会在关键时刻冲上去,这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这草包少爷想干嘛?镇上所有的脂粉店,都没有聘请男工的做法!即便薪资不低,也绝没有男的愿意做这一行,一个大男人去卖脂粉,那是要遭人耻笑的,更甭说他是齐家的二少爷。齐家如何丢的起这个人?
“完了完了。”不由心中暗暗咒骂,少爷你是要闹哪样?可惜自己没及时逮住他,现下里已经晚了。
本以为这二货少爷会闹出天大的笑话,让自己无法跟老爷交代,赶忙赶过去打算圆场,谁知这少爷一番话说的流利自然,自信有礼,反让自己目瞪口呆,但毕竟这少爷没有一点点实战的经验,也从未接触过这些妆品,凌墨胆战心惊的站在一边,大大的为他捏了一把汗。
“夫人,不如试试本店最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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