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
“……”
“……”
玄羽朝着那群人袖子一挥,大声吼道,“难道没见过小两口吵架啊,有什么好指指点点的啊!”
伞遮挡着绯儿,玄羽整个身子都在伞的外面,细雨飞丝,打湿了他的衣衫,打湿了他的头发,额前紧贴着几缕乌发,身上从头到脚都是湿哒哒的。
“你……你都……都湿了,快到伞下来。”绯儿抬起水雾弥漫的双眸,一看到浑身湿透了的玄羽后惊呼着,伸手将他拉到伞下,小手拍着他身上的水珠,甚至还有手将他的袖子挤干,嘴里喋喋不休,“你要是受了风寒怎么办,现在可是要秋季了,一旦受凉很难好的……”
玄羽看着焦急的小模样,笑了,突然发现淋雨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就算是真的受了风寒,他心里也是热乎乎的,原来被人担心的滋味这么好。
猛地抓起在他身上乱摸的左手,手指上厚厚的老茧触碰到她柔嫩的手心,一阵心神荡漾。
她的手怎么能这么的柔软,一点都不想丫鬟的小手,也许有些小姐的手都不如她的柔嫩。
其实,绯儿不管是跟在痴傻的墨云染后面还是跟在现在的墨云染后面,她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粗糙的活,每天就是跟在墨云染的后面,为她端茶递水而已,所以她的手上并没有老茧。
而且有的时候墨云染也会教她怎么保护双手,因为手就是女人的第二张脸。
绯儿的心一直挂在他的身上,眼眸里是浓浓的担忧,一点都没有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姿势是多么暧昧,两个人靠的那么近,大手握着小手,绯儿的身子就差贴到玄羽的身上了。
“没事的,只要你不哭,就算让我淋一晚上的雨都没事!”
“啊——”
右手上的动作猛然停止了下来,呆滞的抬头望着他,在意识回笼后,突然收回手,舔了舔唇瓣,不安的说,“那个……那个……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故意吃你豆腐的!”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一着急,然后就那啥了,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允许你继续吃豆腐。”说着拽起她的手,往他的胸膛上放去,浓眉微挑,嘴角噙着愉悦的笑。
“不可以的!”绯儿又将手趁机缩回,双手对着手指,低低的说道,声音如蚊鸣般小。
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他这个主人都同意了,她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为什么不可以?理由?”
绯儿纠结着,手指绞着衣角,最后糯糯的回答,“因为兔子不吃窝边草!”
王妃教导过她不能吃窝边草的,一向王妃的命令就是圣旨的绯儿,当然牢牢的讲这句话刻在心底,朱唇微启,明亮的双眸里写满了无辜,“所以我不能吃你豆腐的!”
什么叫兔子不吃窝边草,谁规定的,挨千刀的,他要是知道是谁给她灌输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思想否剁了她不可。
“谁说的,谁说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大灰狼循循善诱。
小白兔却不知道已经进入了敌人的圈套,呆呆的回答,“王妃,王妃说的!”
王妃不止教导她兔子不吃窝边草,还教导她见到喜欢的就要勇敢的扑上去,吃了。
这句话绯儿默默的在心里说着。
又是王妃,为什么王妃总是和他作对呢?他容易吗?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喜欢的女子,但是她却教导人家兔子不吃窝边草,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王妃说错了,兔子压倒窝边草,不先吃的话哪能压倒呢,所以放心大胆的吃我的豆腐吧!”既然没有名,那就先做实吧。
在凤仪皇朝,只要男女之间发生了除了手之外的触碰,那么这名女子就只能嫁给男子了。
以前玄羽还蛮讨厌这个规矩的,因为这个,他每次走路的时候都要很注意,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很不错滴,这么多人证在这里,她想跑都跑不掉,王妃那也不会有什么阻力了。
“那个……那个……好多人呢,咱们还是先去把鱼弄回来吧!”绯儿踌躇的望了眼四周,浓密的睫毛一眨一眨的。
其实她真的不想吃他的豆腐的,她现在只想要赶紧桂花鱼带回去,小姐估计要等急。
“那你让我牵着手总行了吧?”玄羽见她犹豫不决。
“这……这……”绯儿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葱白的玉手相扣着,低着头。
“快点说,说完我带你去一品楼,你家王妃可是还饿着呢!”玄羽突然无比佩服他自己的无赖,竟然用墨云染来威胁绯儿,看着绯儿纠结的模样,他的心里又何尝好呢,他不希望从她的小嘴里听到不好的答案,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一听墨云染还等着吃鱼,绯儿什么都顾不了了,连连点头,“你牵着吧,赶紧去,不知道还有没有呢!”
话音而落,玄羽将那只淡粉的小手包裹在他的手下中,一匹骏马迅速的奔驰在大道上,所过之处都溅起无数的水花,头顶的雨伞也随风荡来荡去。
——华丽丽的分割线——
墨云染睡着后,夙寒曦原本也想和衣小眯一会儿,却不想接到了宫里的消息。
夙烨帝命他立刻进宫!
这么快,看来……凉薄的唇瓣轻吻在墨云染的额头上,小心翼翼的帮她把被子盖好,放下纱幔,然后轻轻的退出房门,并嘱咐弄月和轻怜不准任何人进去打扰。
皇宫御书房
夙烨帝满脸阴沉的坐在龙位上,夙烨磊和夙睿谦的脸色也不是很好,房里一股剑拔弩张的味道,似乎稍不注意就是一场暴风雨。
管事太监轻轻的推开雕刻龙纹的檀香木大门,尖声喊道,“寒王到——”
一双玄金色绣着紫气东来图案的锦靴蹋了进来,夙寒曦抬眼看看了夙烨磊,微挑眉似乎在问道怎么回事。
夙烨磊舒展的眉头在看到他之后就紧蹙起来,略显的有些局促不安。就连平时吊儿郎当的夙睿谦也是很严肃的望着他,眼底蔓延着一股深意。
这让夙寒曦的心头笼罩上一层不好的预感,躬身双手抱拳,行礼喊道,“参见父皇!”
夙烨帝揉了揉眉心,看着这个让他操心的三儿子,哑着嗓子,声音中充满浓浓的劳累的味道,一挥长袖道,“起来吧,文成公主今日去你府上,还扬言非你不嫁,你说说怎么办?”
夙寒曦早就知道一定是问这件事,但是面子上还是不动声色,淡淡的开口,“是吗,只是儿臣发过誓此生只有染儿一妻,怎么能食言呢,怕是要辜负公主的厚爱了!”
“是啊,父皇,难道你忍心看着三弟背上背信弃义的名声吗?”夙烨帝抬步上前,恭敬的回答。
他的婚姻不能自主,但是他希望两个弟弟能够幸福,现在寒已经有了云染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皇来破坏,皇家自古多无情,他希望这句话用在他们的身上时错误的。
“嗯!”语角微扬,夙烨帝斜睨着夙寒曦,将手中的的奏折丢了出去。
一米不差的落在了夙寒曦的脚边,苍白的双手手指敲击着桌子,淡淡的语气,“文帝已经驾崩了,但是他的几个儿子为了皇位决定秘密发丧,咱们要是想并吞了南诏只能接受完颜琦的要求!”
夙烨帝的一袭话在他们的心中都掀起了轩然大波,没想到这么快,南诏之位不想最后会落于谁之手呢?
这是他们现在最最关心的,夙寒曦也不例外。
弯腰捡起脚边的奏章,神色凝重的目视着一行行的字,越看眉间蹙的越紧,抓着奏章的手也捏的越紧。那张俊秀妖媚的面容冷的像刚刚从雪山上摘下来的雪莲,是一种极致冰凉的冷漠。
“父皇就这么想并吞南诏国吗,凤仪皇朝现在已经让四国臣服了,为什么还要……”他眼中烧灼的烈焰几乎可以蔓延出眼眶。
夙烨帝三人知道他动怒了,幽幽一叹,“起初朕也没有这个想法,但是从南诏目前的状况来看,完颜翰的势力似乎不及完颜枫和完颜缺,但是他二人都很残暴不适合做君王,至于完颜痕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朕如此做只是为了不想让百姓受无辜的伤害!”
其实夙烨帝一直都是一个很厉害也很高明的仁君,他有强势的一面,同样也有宅心仁厚的一面。
“父皇难道你不想要三哥幸福吗?你知道的,要是被三嫂知道的话,一定会闹翻天的!”夙睿谦再也听不下去了,狠声质问着自己的父皇。
听到自己最小的儿子的质问,夙烨帝有些哑口无言,他怎么会不希望他的儿子们幸福呢,只是身在高处就会有高处的辛酸。他闻言重重的叹了口气,双眸黯淡了下来,低垂着眼眸,属于帝王的霸气瞬间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对儿子的浓浓愧疚。
“儿臣愿意娶她,相信太子妃的位置一定比寒王妃更具有诱惑力吧!”夙烨磊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
既然他注定要牺牲,那就让他来吧,至少如此他的两个弟弟会过得幸福。
一句话在众人的心湖中荡起层层涟漪。
兄弟之情,手足只爱,就是这么简单!
夙烨帝一点都不意外夙烨磊说出的这番话,再次之前烨儿就已经在他面前表明过了,愿意娶完颜琦,只是……
“烨儿这不是你愿意娶就可以的,完颜琦表明了只嫁寒儿,她要做寒王妃!”这才是最棘手的。
偌大的御书房里又陷入了沉静中,只有龙凤攒金香炉里袅袅的白烟冉冉升起着,似乎在证明里面还有人。
夙寒曦心头一震,聪明如他,怎么会不明白夙烨磊的心思呢。
许久,温润的嗓音伴着袅袅的白烟缓缓升起,遮挡住容颜,“那就只能……”
说道最后声音越发的小,一字一声,很轻,却又很重,砸在了他们的心上。
“好,就这样,就算到时真的错了,她也不能不认!”夙烨磊同意,附和道。
夙寒曦虽然不愿意用这种方法,但是为了墨云染,他决定自私一次。
“好,告诉她我愿意娶她,只是她不能住在府里!”完颜琦若是继续住在府里,听到这个消息后一定会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