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聊发少年狂 作者:绞刑架下的祈祷(晋江银推高积分vip2014-09-04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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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身聊发少年狂 作者:绞刑架下的祈祷(晋江银推高积分vip2014-09-04正文完结)- 第4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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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对于“初恋”的茫然和甜蜜,他像每一个故事中的那个傻书生那样,偷偷的维护着心里的那个小秘密。就如那个他永远不会再打开的匣子一样,那块花笺上的水调歌头,早已经刻入心头,永不能忘,无需打开。

    年轻时,他拖着一直不肯成家,到处打听京城里姓顾的人家。他固执的认为这样一首绝妙好辞,一定出自江南士族顾家之后,这范围便小的多。

    他甚至去过一次江南,偷偷在顾家曾经生活过的邬堡边流连了一个月。

    他也曾一次次在家中无人的地方模拟着,他遇见了“顾卿”,应该和她说些什么。

    他总觉得自己会打听到她,他会在打听到后想尽一切办法守在她出门的地方,就为了终于有一个机会和她说上几句话。

    在那段日子里,齐邵就像荒景里碰上了丰年,日日夜夜地把着那几句话颠来倒去地想着,非把那话里的骨髓榨干了才罢。

    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己时。

    而后他年纪大了,他的弟弟妹妹年纪也大了。大哥一直不成婚,便是对弟弟妹妹的阻挠,他的父母兄弟看着他的表情越来越烦躁,他的父亲甚至因为他婚事的原因几次想要回老家去,因为实在没脸面对故人们的询问。

    他屈服了。

    于是便永远失去了对“顾卿”说那几句话的资格。

    如今,李湄和少帝告诉他,即使他一直等待,也无法和她说那几句话了。

    天人永隔。

    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齐太傅看起来不大妙,是不是要哭了?”亲亲害怕的在平平耳边说道,“要不然我们先离开一会儿?我爹说大人情绪激动的时候孩子就要先离开一会儿。”

    这种情况一般出现在李茂看见亲亲又闯祸了要发火的时候。

    其实就是文雅的叫孩子“滚”。

    “我觉得齐太傅不会想我们看到他哭的。”平平赞同的点了点头,握着亲亲的手退了几步,偷偷的往门那边退去。

    平日里两个孩子上课时连偷偷晃下神都会被发现,而如今,两个孩子一路跑出了门去,也没听到齐太傅不赞同的声音。

    “啊,神仙阿姨是不是也欠齐太傅一个没说完的故事结局啊。”站在廊下的楚承平摇了摇头。“真想问问齐太傅,不行我们问过齐太傅后再去问问神仙阿姨,让她给个回答?”

    “现在还是不要了吧……”亲亲叹了口气。

    他爹每次“情绪激动”都不准她进屋啊。

    造孽呐。

    这个用故事坑遍天下小孩子的神仙。

    第二日,齐邵像是往常那样跟平平讲述法家的治国之道,并拿出历史上刑罚太过严苛造成的后果作为例子,一点点的和少帝阐述他的观点。

    一切都似乎很正常,好像齐邵昨日的“情绪激动”只是一场意外。

    如果能忽略这位太傅经常无缘无故的晃神,也许更有说服力。

    第三日,就在楚承平和亲亲都觉得在彭城待的日子实在有些久,顾卿已经把韦宅逛了一圈觉得实在没意思的时候,齐邵来了主院。

    他带来了一张画。

    此时顾卿已经结束了在大宅中的“探险”。而这次探险让她发现她可以活动的范围又扩大了许多。

    说不定再过一阵子,她就能如愿以偿的在古代的街道上到处跑了。

    齐邵将画交给了楚承平,头也不回的走了,像是怕两个孩子问起什么。

    平平打开画,发现正是他三天前去找齐太傅要的“宴飨图”。

    雕梁画栋的楼船漂流于水上,船舱的窗子大开,舱内布着一桌酒宴。仔细看去,桌上尽是珍馐佳肴,又有酒杯两盏,鲜花掩映。

    甲板上,一名白衣高士翘首盼望,像是等着什么人。

    画的上方一轮明月,照着船头的白衣高士,意境无比高远,顾卿伸头一看,顿时就想起李白的“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来。

    齐邵的才名,果真名不虚传。

    “唯应待明月;千里与君同……什么?祭顾卿?!”顾卿的后三个字拔高了几个八度。“你们两个熊孩子!说了我不是鬼!”

    “这不是想着你能吃到东西,总要试试看嘛。”

    “我说,你们不会还真烧个美男子给我吧……”顾卿哭笑不得的指着画中穿着白衣,戴着高冠的文士,简直无语了。

    “咦,是啊,平平,我们有叫太傅画个人吗?”

    “没有啊,我就让他画些酒菜。”

    亲亲摸着这幅画,觉得十分惊心动魄,竟有些舍不得烧。

    “平平,这句诗什么意思啊?”

    “这是表达怀念之情的句子,意思是‘只待天上的明月升起来了,便与千里之外的你一样,一起观赏着月亮寄托这遥远的思念。’”

    “我当然知道这句诗是这个意思,我是问太傅写这句诗什么意思!”

    “……我不知。”

    “咦,这诗……”顾卿挠了挠脸,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又死活想不起来了。

    良久后。

    “哎呀,我说看着怎么这么熟!”顾卿一拍掌,“这和‘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不是一个意思嘛!”

    顾卿越想越觉得奇妙,忍不住絮叨起来。

    “这齐家人还真有趣。齐邵的叔叔齐耀一见李蒙手书的那个屏风就嚷嚷着让李蒙入梦一见。这齐邵写个诗,又和苏轼几乎是知音了。”顾卿摸了摸下巴,“难道这就叫‘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吗?”

    “要是他能去苏轼的世界就好了,一定能成为知交好友……”

    “奶奶你在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我说这齐邵要是去另外一个世界,说不定能碰到‘水调歌头’的作者。”

    “什么水调歌头?”

    水调歌?小曲儿吗?

    “啊,你当我自言自语,不必管我。”顾卿看着这幅画,叹了口气。“这画画的这么好,你们还是别烧了。万一真烧出个大活人来,我可承受不起。”

    “我也是这么想的。平平,收起来吧,回京以后叫画师把它裱起来。这么好看,烧了可惜呢。”

    “好吧。”

    顾卿看着这画被楚承平小心翼翼的卷起放在画筒里,心里也无限唏嘘。

    当年一大笑就两个小酒窝的学生会会长君,如今已经过的这么大只,都比她大了。而且那一对酒窝也没见过几次了。

    怕是觉得酒窝有碍于他的威严,就不怎么放肆的笑了吧。

    这种所有人都在长大而她反倒倒退了的感觉,还真是奇妙。

    不过也有助于调整她穿越回去时候的“老太婆”心态就是了。

    管他呢,反正等回去的时候,就是又闭眼睡了一觉而已。

    少帝在彭城待了五天。对于待的每一处几乎都不会超过两天的京中队伍来说,这五天实在有些太长。

    不过一想到后来接连几天下的雨,大家也就不以为然了。

    队伍里有钦天监的官员随同,也许不如当年的张玄那般神妙,但预算出几天的天气总还是可以的吧。

    而齐邵,此时正因为王方刺探回来的结果而和几位大臣一起商议。

    “这样做太冒险了!”兵部侍郎孙英第一个不同意。“就算项城王的那些人马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荆南,但也随时有可能回返。若是陛下亲临荆南,有个闪失……”

    “若是不是陛下亲临呢?”齐邵看了看孙英,“若是派一个替身,以陛下的名义去?”

    孙英和几个大臣面面相觑。

    他们都是李茂的心腹,自然知道李湄和陛下为了安全互换了身份。

    若是李湄在明,少帝在暗,倒是可以一试。

    “我不同意。”李锐皱着眉,不愿意妹妹以身涉嫌。“项城王老奸巨猾,行事又诡异莫测,谁都难保他不会狗急跳墙。”

    “此时是最好的机会,可以拔除项城王和二皇子那边的余孽,又能重振声威。”齐邵的声音无比坚定。“荆州本就是楚氏兴旺之地,陛下天威一至,必定纷纷倒戈。”

    “我……”

    “李将军,你若不放心,可以随军出征。”齐邵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李家人护短这点有时候真的让人头疼。

    “可陛下那边……”

    “陛下会留在彭城,但江南那边,三千骁骑营和江南世族的私兵会上演一出戏,诱骗尹朝余孽冒头。我们需要提供的,不过是这边的仪仗罢了。”

    李锐思考了一会儿,终是相信自己这位挚友,也相信自己身后的几万羯人骑兵,更是相信自己有能力让妹妹全身而退。

    所以他点了点头。

    “我李家兄妹,如今便供你驱驰了!”

    “不是供我……”因岁月而更加成熟的齐邵,微微笑了笑。

    “是为了陛下,为了大楚的稳定。”

    “什么?要让亲亲带着两万军队离队去荆南?”楚承平瞪大眼睛,“我不允!亲亲只答应了做替身,没人说还要打仗啊!”

    顾卿坐在小鼓凳上,拼命点头。

    就算是个摆设,也太危险了。

    “陛下,臣也会一同前往,不会让家妹有所闪失的。”李锐自信地看着少帝,尽量不让他产生忧虑。

    “我们从未分开过!若是……若是她和你们去了荆南,谁来替我出现在人前?”楚承平摇着头,坚决不同意。

    “明面上,陛下会在舆车里,从道都方向往钱塘进发……”李锐说着齐邵的安排。“但实际上,您要留在彭城,等着和从荆南回来的羯人和李湄重新汇合,再继续下江南。”

    顾卿在一旁听着都头晕。

    平平向顾卿的方向望了过来,用眼神征求顾卿的意见。

    一旁的李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她早就想把杀了平平父兄的项城王一伙人揍成猪头了,如今有了机会,恨不得立刻带着千军万马冲到荆南的江陵去。

    对了,平平还有一个哥哥,能救回来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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