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表现的彬彬有礼,夏云锦也不好不搭理,略一踌躇,才笑着答道:“小女子姓夏,在家中排行第三。公子称呼小女子一声夏三娘子就行了。”
至于闺名,当然恕不奉告。
青年男子不再多言,目送着那个美丽窈窕的身影消失在门边,才收回了目光。
蒋侍卫依旧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其他几个侍卫也不敢为他求情。
青年男子没有发怒,只是淡淡的说道:“蒋中,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蒋中浑身一颤,不假思索的磕头告饶:“都是小的鲁莽,求公子爷开恩,饶了小的这一回。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回去之后,自己去领四十个板子。”青年男子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这四十个板子在他眼里已经是极轻的惩罚了:“记着,下不为例!”
蒋中竟也觉得这个惩罚不算重,忙磕头谢了恩,然后站到了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别提多老实安分了。
接下来,青年男子并未再说什么,只是唇角微微扬起,似乎心情还算不错。
几个侍卫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眼中俱都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
方大郎的伤势虽然不重,不过脸上血迹斑斑的,看着着实吓人。待将方大郎扶进了客房之后,夏云锦立刻让伙计送来了热水和毛巾。
桃花正要自动请缨,荷花忽的说道:“还是我来吧!”说着,便伸手拧了热毛巾,轻柔仔细的为方大郎擦拭脸上的血迹。
方大郎也不知是伤势的缘故抑或是窘迫,脸都涨红了。好在此时天色昏暗,没人留意他的异样。
夏云锦迅速的吩咐:“桃花,你快些去把杜郎中叫过来。”
桃花领命去了,还没等她踏出门口,迎面便差点撞上了急匆匆过来的人影。好在桃花反应迅疾,立刻闪开了。
“是谁啊,走的这么急赶着投胎啊!”桃花不满的咕哝一声,然后一抬头,看清对方面孔的一刹那,顿时心里一虚。
奇怪的是,平日里说话毒舌性子古怪的杜郎中今天竟没有吭声,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便匆匆的进了屋子里。
。。。。。。杜郎中这是转性子了吗?桃花默默吐槽,也跟着进了屋子。
夏云锦一见杜郎中,顿时松了口气:“杜郎中,你来的正好。快些看看他的伤势如何?”
杜郎中嗯了一声,凑到近前查看,半晌才说道:“伤的不重,敷些药就行了。”
。。。。。。以杜郎中的脾气,不是应该不耐烦的说上一句“死不了”吗?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随和了?
夏云锦心里暗暗嘀咕一句,下意识的打量杜郎中一眼。不过,杜郎中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压根看不出和平日有什么不同。只是敷药包扎的动作比平日要稍微慢了一些。
“杜郎中,你没什么心事吧!”夏云锦试探着问了一句。
杜郎中动作一顿,头也不回的应道:“三娘子有这个闲情逸致关心我,倒不如腾出时间来好好想一想要怎么解决眼下这个难题。”
夏云锦:“。。。。。。”
好心遭雷劈!夏云锦被噎了这么一句,也懒得再多问,待方大郎的伤势处理好之后,关切的询问了几句,确定方大郎没有大碍,并叮嘱各人早些休息。
一共四间客房,夏云锦并两个丫鬟一间,方大郎和杜郎中一间,赶车的贺二郎和另一个车夫一间,还有同行的家丁住一间,也不算太拥挤。草草的吃了一些饭菜,又简单的梳洗一番,便各自歇下了。
这一夜,夏云锦睡的并不安稳踏实。
满腹心事,又睡在陌生的地方,隔了几间客房还住着几个陌生男子。一颗心似悬在半空中一般,眼睛闭上许久也没有睡意。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夏云锦就醒了,荷花桃花一听到动静,也很快的起床穿衣,准备动身启程。
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不远处也传来了一声推门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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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萍水
夏云锦一怔,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素色锦袍的男子正站在门口。他略有些讶然,旋即笑着对夏云锦打了个招呼:“夏娘子起的真早。”
昨天晚上光线暗淡,看的不甚清楚。此时晨光明朗,青年男子的面孔十分清晰的引入眼帘。眉目俊朗,风度翩翩,端的是相貌堂堂!
夏云锦心里暗暗赞叹一声,微笑着应道:“有急事要赶路,不得不起得早一些。”说的语焉不详。
至于这个青年男子为什么要早起,自然也有人家的理由。不过是萍水相逢擦肩而过,她没那个兴趣去打听人家的隐私。
夏云锦礼貌又疏远的态度十分明显。
青年男子眸光微闪,冲夏云锦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夏云锦松口气,立刻吩咐荷花桃花去叫人。众人在大堂里吃早饭的时候,青年男子和那几个侍卫已经没了踪影。
杜郎中不动声色的暗暗松口气。
夏云锦打量方大郎一眼,亲切的问道:“你额上的伤还疼吗?”
方大郎立刻笑道:“一点小伤而已,不妨碍赶路。”
“死鸭子嘴硬!”杜郎中不留情面的戳破他的谎话:“你额上的伤虽然不重,却流了不少的血。要是不好好休息,日后肯定会留下伤疤。”
夏云锦眉头微皱:“那可不行,要不然,我们先走,方管事留下休息一两天,等伤势好转了再追上来好了。”
方大郎却很坚持:“虽然是赶路,可我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坐在马车上就行了。岂不是和休息一样。再说了,没有我领路,你们只怕是不容易找到爹他们。还是一起走吧!”
夏云锦也是心急如焚,闻言只得应了:“那你一路上要多加小心。”
闲话不多说,又赶了一天的路之后。一行人终于赶到了邳县。
……
夏家经营马匹生意多年。自然有自己运送马匹的渠道。在沿途的几个县城都建立了马场。以备马匹运送途中的饲料和饮水休憩之类的用途。邳县离京城一百多里,马场就建在邳县的城郊。
朱掌柜方二郎等人守着一千多匹病马,急的快哭出来的心都有了。两个郎中虽然尽力诊治,效果却不太大。虽然暂时还没出现马匹病死的情况,可眼睁睁的看着一匹匹健壮的马倒下,那种焦急又无奈的心情实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好在方全很快就赶来了。
朱掌柜在看到方全的一刹那,又是难过又是愧疚,差点泪撒当场:“方大掌柜,都是我没用,没把这批马照顾好……”
方全心急如焚。无心和他多客套,立刻说道:“先别说这些了。带我去马场看看!”
朱掌柜擦了擦眼角。忙带着方全去了马场。
方全早有心理准备,在看到一匹匹骏马有气无力的倒在草地上的惨状时,并未流露出太多的异样。沉声问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本好好的,为什么一夜之间就有了这么多的病马?”
这样的情形实在诡异,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
朱掌柜苦笑一声:“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每天晚上我都派了人守夜,那天夜里守夜的两个人我反复盘问过了。都说什么都没看见。我已经把他们两个都关起来了。”
一旁的方二郎忿忿的插嘴道:“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生出了坏心,暗中动了手脚,要是被我知道了,非扯烂他的黑心肠不可!”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方全的眉头皱的极紧:“是外人还是家贼,这个迟早要查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这批马都治好,尽快的送到京城交到兵部去。要是无法按时交货,我们就得赔十万两的银子。如果是前几天出了这等事情,倒是不用太发愁,银子本就是筹措好的。可现在。那笔银子已经被付给送矿石来的客商了。夏家再也凑不出这么的现银了!”
原来情况比所能想到的更糟糕。
方二郎脱口而出道:“爹,那要怎么办?这么多病马,根本不可能在几天之内都治好!”
方全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闻言默然许久,才低声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只能去钱庄借,或是把夏家名下的铺子典让出去……”
方二郎和朱掌柜齐齐变了脸色,异口同声道:“不行!千万不能这么做!”
钱庄的银子可不是好借的,足有二分利。借十万两,就得还上十二万两。夏家自从夏半山父子死后,本就呈现风雨飘摇之态,若是再有这么一笔高利息的借款,可就真的是大伤元气了。至于典让铺子,更是杀鸡取蛋之举。
方全苦笑一声:“你们两个以为我愿意做这样的决定吗?老爷走了还不到三个月,尸骨未寒。夏家却被逼到了这个份上,我这心里能好受吗?可不管在背后捣鬼的是周家还是王家,抑或是别的什么人,我们现在都没办法还手,只能先保住夏家的生意再说……”
方全力持镇定,可颤抖的声音和双手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只短短的一个月,夏家就被人设局逼迫的喘不过气来。就算能熬过这一关,也必然元气大伤。他实在是对不起死去的老爷……
方二郎见他这般,眼圈顿时红了:“爹,你别自责了。要怪也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坚持走陆路,听朱掌柜的改走水路,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风波来了。”
“这怎么能怪你,”朱掌柜的心里也难受极了:“我才是负责此次购马运马的管事,要说该有人负责,那也该是我才对。”
“你们两个都别争了。”方全打起精神安抚道:“算起来还有些日子,只要能尽快找到马的病因,说不定很快就能把马治好。除了这两个郎中,再到邳县去请些好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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