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太监半夜出去的人,七拐八弯的,却是跟太子这边又给联系上了!”
俞琮言俊秀无双的脸上杀气四溢:“我能查到的,别人也能查到,回头叫人一说,太子这个嫁祸二皇子的名声,可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便是当面不说,背后少不得也有嘀嘀咕咕的。”
皇家里很多事,根本不用证据,只要人心里有个怀疑,你就输了。俞琮言都不敢想,要是皇帝相信了太子在栽赃兄弟,后果会怎么样!
不是拿着证据出来,而是隐晦的暗指,只叫人心里暗暗猜度,引起人的怀疑……
俞琮言咬着牙:“三皇子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俞锦妍闻言点头,心有戚戚然!
三皇子,那就是条毒蛇……
97第九十七章
事实上,不管俞锦妍还是俞琮言,都清楚知道,三皇子那是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一直盯紧了太子身下的储君之位,只等着一个良好时机跳出来,在所有人不备的时候,狠狠咬上一口……
可是直到如今一切猜测怀疑都逐渐清晰,俞锦妍俞琮言都止不住倒抽口凉气,为三皇子的狠辣,心惊肉跳。
对别人狠不算什么,对自己也狠得下心,那才是真的狠。这道理,玩权谋的大多都知道,可真要做起来,又有几个敢把自己的性命豁出去赌?
三皇子楞就是做到了!
事情到了如今,围场那边发生的事已然很清楚了,三皇子偷偷找人把毒蛇熊瞎子给弄到了围场里,最初的目的,可能是要来一场行刺吧,不管是行刺皇上还是对太子下手,如今已经无法查证,当俞锦妍和王恒意外发现了他藏匿的毒蛇时,太子和皇帝相商将计就计,这时候,三皇子从他安插在皇帝和太子身边的人那里得到了消息,他很快就决定改变自己的计划。
先是遇到熊瞎子,三皇子应该很清楚皇帝的性子,当今年轻时便性好打猎,最喜欢狩猎猛兽,当了皇帝后也不改其爱好,只是底下人担心他的安危,并不敢把猛兽往围场里放,皇帝要是听说这次围场里出现了黑熊,肯定是要过来看的,这时候,三皇子再当着皇帝的面被毒蛇咬伤,一来作为受害者,他可以撇清毒蛇无故出现在围场里的嫌疑,二来,皇帝身边定是带了解毒丸药,他的性命安全,也算得到了保障。
若只做到这两样,三皇子亦不过是果决精明罢了,可当他被毒蛇咬伤后,看到有蛇接近皇帝,他还能拼着被蛇再咬一口,毒素加深的危险冲上去救驾,就为了博取皇帝的青眼——俞琮言自问,若是自己,怕是做不到的。
眼镜王蛇毒性剧烈,被咬一口已然是九死一生,再被咬一口,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当场就没了,便是有解毒药,谁又能肯定,一定来得及,能救回条命?!
“明知道有毒蛇,明知道毒性剧烈,三皇子却还能忍着被咬了一口后又被咬了一口,这样的心性隐忍,实在是个劲敌。”若是普通人,看到那阴冷滑腻的毒蛇,会是什么反应?明知道蛇的毒性能致人死地,有几个能忍着让蛇咬上一口的?俞锦妍自问自己就是个胆小的女人,做不来这样的事。
俞琮言也跟着叹了两声,眼里皆是认真和严肃,经过了这些事,他现在对三皇子,也是满满戒备。不过看着俞锦妍这般如临大敌忐忑不安的样子,他止不住轻笑了一声,安慰她:“你先别忙着担心,亏得你提醒,三皇子的安排虽说周密,但到底是被我们看穿了,如今自然有了安排,那些有问题的人,我们已经让人准备了,里头会扯出麻烦的关节,也做了调整,必不会牵连到太子殿下的。”不过到底是可惜,“三皇子舍命救驾,皇上如今对其正是恩宠,贸然扯上他,怕是会引起皇上反感,只能罢了,不过此次二皇子虽然无辜,平日那根太子争抢的嘴脸也着实让人厌恶,倒是能叫他吃个亏,也好出一出平日的一口乌气!”
那嫌恶的语气,俞琮言是真心不喜二皇子。
说起二皇子,俞锦妍也算了解几分,其母妃是宫中淑妃,外家理国公府也算是颇有些能力,最紧要的是,二皇子比之太子,年岁不过相差六个月,太子早年大婚后,膝下孩子,多数夭折,只一个长宁郡主险险平安长大,二皇子比太子晚两年大婚,可等到太子第一个嫡子出世,他膝下最长的儿子已经开始启蒙,便是幼子,也将将能走路了。
二皇子的野心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那几年,太子过得颇为不易,俞琮言身为太子心腹,要能待见这位不自量力的二皇子,那才怪了。
“虽说不能打击三皇子,但能借此少个敌手,也是好的。”对俞琮言的决定,俞锦妍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到底有些可惜,“只是终究便宜了三皇子这个幕后主使,还让他顺利进了皇上的眼,想想,还真叫人不甘心。”
自来人与人相处,便靠着对各自的感觉,你看一个人顺眼了,自然而然就喜欢,你心里厌恶,自然便疏远。皇家之中,皇帝的看重喜爱,对诸皇子何其重要?便是太子,若失了皇帝欢欣,这位子也是坐不稳的。皇帝对先皇后总算还有几分感情,早早立了太子为储君,这么多年太子谨言慎行,可到底随着时间日久,太子之位越发稳固,多少触动了皇帝心中那根猜忌的心弦。也就是平日父子关系还算过得去,皇帝这才没做什么。
可要是真让皇上以为,围场里的毒蛇和熊瞎子,是出自太子的手笔……你往围场里弄这些东西,是想行刺朕好自己登位吗?难保皇帝就会这么想。
哪怕有太子主动说出围场里有毒蛇的事,自来皇帝多疑,谁知道皇帝会不会认为太子在故弄玄虚?
最好最好的结果,皇帝没把这次意外归咎给太子,只三皇子最后安排的那一出,给皇帝暗示,太子在公报私仇,故意整治二皇子……无凭无据又如何?只要皇帝心里这么想了,在心里落下太子一个残害手足的名声,日后,还能跟以前,看重太子吗?
想到此处,不由得俞锦妍对三皇子此次安然无恙还得到皇帝的青眼愤愤不平。
对此,俞琮言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宽慰俞锦妍:“又能怎么办呢?三皇子步步经营,根本没留下任何漏洞,我们却是想要反击都无着手之处,只能看以后了。”倒是有个消息要告诉她,“不过事情也不是那么糟糕,你给我提醒的太子身边那个有嫌疑的门客,我叫人彻查了,很快应该就能有消息了,到时候,我便能拿着证据去告诉太子三皇子的嫌疑,只等太子相信我,日后,我们便再不用两兄妹一起着急这事,自有太子和其余人等一起对付他。”
俞锦妍这会儿也只能喊着佛祖保佑一切顺利了:“只消太子有了防备,谅三皇子也翻不出多大浪来。”
再三追问了俞琮言此次太子果然不会有事,得到肯定的答复,俞锦妍牵挂了好两天的心,终于悠悠落了地。
说完了那些个糟心事,俞琮言却是笑着给俞锦妍报喜来:“我之前还担心你心思浅,入官场不习惯,会有麻烦,谁能想到啊,不习惯不适应怕什么,架不住你好运连连,你说说你这才升官多久呢,这后头,怕又要升了。”
俞锦妍先是莫名其妙,反应过来,看着俞琮言也激动起来:“大哥,难道是皇上又要赏我了?”
“可不是?!”俞琮言大笑着摇头,“你的升迁速度,可是叫我看了都要眼红了。”见俞锦妍歪缠着,也不在卖关子,告诉她说,“皇上是个英明的,此次围场意外,三皇子虽说受了重伤,元凶该罚,可功臣也得赏。不说你前头和王恒发现毒蛇立了一功,单只说你后面救助三皇子,险些丧命,皇上也得厚赏你。”
俞锦妍听着有些不好意思:“我那里险些丧命,大夫都说,没什么大碍呢……”
俞琮言一把打断她:“什么叫没什么大碍,没什么大碍,能好几天昏迷不醒,药都喂不进去?!”当时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俞琮言急得嘴里长了好几个泡,偏又不能赶回来看她,皇帝问起,还不夸大了来说,好觉皇帝知道自家妹妹的功劳?
俞锦妍单看他这样子,脑子一转就知道里面的道道了,瞧他想起这事就锁紧眉头,心里甜甜的,笑道:“大哥,你别担心我了,你瞧,我这不好好的吗?虽说昏迷了几天,可我现在,精神好着呢!”
俞琮言就直直看了她好一会儿,半天了,才长长叹口气,有些不习惯地拍拍她的肩膀,却是真心道:“妹妹,母亲去世的早,那时候你还不懂事怕不记得,可我一直记得清楚,母亲临去前,拉着我的手,要我好好照顾你,爹去世的时候,也一直一直放心不下你……你要真有个什么万一,我死后,都没脸去见爹娘的。”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早年悬梁刺股读书,数九伏旱的习武,俞琮言都没叫过一声苦流过一滴泪,这会儿对着自家妹妹,眼底却只不住泛着湿意,“上辈子哥没照顾好你,叫你吃了那么许多的苦,你好容易能有机会重头再来一次,要是一不小心就昏睡过去,再醒不过来……”俞琮言都不敢想象这样的情景,拉着人的手背上都冒出了青筋,“你是傻子吗?当时那么危险,你为什么要冲过去?便是偷懒做做样子也好,何必拿命去拼?你可知道当日看到你昏迷在围场里,我心里多着急?”
你若有事,可叫我怎么过的去?
俞锦妍懊悔不跌,对着俞琮言连连赔罪:“大哥,我知道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那时也没想拼命,是有人暗算我。”把当日情况跟俞琮言复述了一遍,重点说了于通想还她的过程,劝着他,“大哥,我还没看着我孩子再回到这世间,我怎么可能舍得拿命去拼?这次真是意外。”
知道自家妹妹当日是被算计,俞琮言那点伤感瞬间便被愤怒取代:“好、好个于通,敢算计到我妹妹头上了。也是他死得早,否则,看我绕得过他。”又夸俞锦妍做得好,“这种人,便该当时就弄死了,免得日后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