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杜鲁被叫唤得吃了一惊,还当出了什么事,赶忙进来,一进门,就见秦雪躺在地上,脖子上还残留着手指掐过的红印,此刻正泣不成声,俞锦妍坐在椅子上,脸色通红,只喘着粗气,眼神里泛着血丝,脸色很不好,不由惊道:“大爷,您怎么了?”
俞锦妍看也不看秦雪,手一指地上:“赶紧把这人给我弄出去,我再不想看见她!”又吩咐道,“找人给我抬冷水来,我要沐浴!”
杜鲁也是男人,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知道的,皱眉看了眼地上的秦雪,迟疑着道:“大爷,您看着不大好……要不,我叫个丫头进来?”
啧啧,看不出,秦姨娘还有这样的心思,居然对大爷下药!大爷看着可是起反应了,泡冷水洗澡这不是受罪吗?不喜欢秦姨娘,府里漂亮干净的丫头还不少呢。
最倒霉的事,秦姨娘还是刚才自己儿子给放进书房的。现在她做出这种事……杜鲁想着幼子杜森,有心给俞锦妍分忧,好叫她忘了之前杜森做错的事。
可惜,他这是马匹拍到了马脚上。俞锦妍连身体其反应都受不了那种恶心的感觉,更不要说还去找丫头来泻火,随手再桌上抄起一件东西就砸了过去,带起一阵风划过杜森的耳际,摔在地上,砚台和地面相击,闷声一记响,杜鲁额头瞬间沁出了冷汗,俞锦妍只咬着牙看着他:“你要是听不懂我的吩咐,那就找个听得懂话的人来!”
杜鲁再不敢怠慢,叫人拉了秦雪出去,赶忙又吩咐人去打水。一边焦急劝慰俞锦妍:“大爷且忍忍,水很快就来了……”看俞锦妍脸色越发难看,忙跑到门边大吼道:“一群杀才,都是干什么吃的,动作还不快点?!”
秦雪被人拽出门的时候还哭喊了一声“大爷”,可是俞锦妍只是冷冷一记瞥过来,那恨不得她消失的眼神,直直让她的心坠入了谷底。
大爷这是,真厌恶她了!
不,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呢?
秦雪不相信,不相信这种事,她的大爷,居然在那种中了药之后,还是不肯碰她!
这种男女之间的小情趣,明明以前也有过,可大爷,从来不是这样的反应的。
一定是太太,一定是太太说了什么,大爷才会这样对她的!秦雪的脑子瞬间活络起来,她知道,俞锦妍这次是真厌恶她了,现在她忙着解除身体的药性所以顾不上她,可等她空出时间来,自己那还有活路吗?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秦雪猛然想起个人来,对了,找沈氏,找老太太。她对大爷下药是不对,可大爷为了太太,居然连女人都不碰了,她就不信,向来厌恶太太的沈氏会善罢甘休!
只要人还在,过了这一劫,日后自己总有机会再翻身的。
秦雪眼底闪过一丝狠辣,可是她的好太太,却是不能再留了。
大爷对她的感情,实在太过了。有太太在一日,自己这辈子,都别想出头了!
一定要弄死“俞锦妍”才行!
第六十二章
秦雪下的j□j,是边境那边特制的,这所谓的特制,不是说效果多好,药理多强,比京里大宅门的效果还要好……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不过是边境物资贫乏,很多东西也就不讲究那么多,像秦雪用的j□j,只是单纯把各项药材鞣制在一起,药效发作快,药力强,男人一吃下去很快就会热血沸腾——简单、直接、粗暴,就是这个药的头特色了。
好处也有,等药力过了也就没事了,不会有什么阴毒的后遗症,什么非女人不可,一晚上解除不了等等之类,俞锦妍浑身燥热地钻进装满冷水的浴桶里,泡了半刻钟,身上已然舒服很多,再过一个时辰爬出来,虽然皮肤都泡皱了,但浑身的燥热感总算去了大半,再喝一碗大夫给开得清心静气的汤药,稍微休息片刻,俞锦妍已经能够克制住身体的那些反应了。
喝过一杯凉水,俞锦妍这才长舒了口气。
她却不知道,就在她松口气的时候,秦雪已经跑到了春晖堂,成功挑起了沈氏的怒火来,叫她原本打算的,好好惩处一番秦雪,也叫莫含章看看他纳的妾室到底是个什么货色的盘算彻底落了空!
其实,沈氏在最初看到秦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跑过来,一进门就对着自己磕头掉泪,那是极度不喜的。
你说你啊,不知道我这边上了年纪最不喜欢看人掉眼泪吗?一进门也不说话,直接冲着自己就磕头抹泪的,晦不晦气?!
李嬷嬷看着沈氏的脸色,拉下脸喝道:“秦姨娘,你这是干什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就这么闯进来,还这幅样子,要是惊到了老太太,你担当得起吗?”
秦雪眼睛都哭红肿了,头往地上砰砰重重磕了好几下,抬起头来哭道:“不是妾我不懂规矩,只是,只是……妾求求老太太,看在我平日对大爷对老太太,都是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我这次吧。”说着止不住就是嚎啕起来,“老太太,您救救我,救救我吧,大爷好生气,好生气,我怕大爷他会把我赶出去,会不要我了!您看在我往日伺候您,伺候大爷的份上,救救我这次吧……”
撕心裂肺都不足以形容秦雪此刻的失态痛哭,她好像什么形象也不顾了,趴在地上对着沈氏直磕头,片刻功夫,额头就磕地红肿了,脸上妆容更是早早被泪水打湿了,眼睛肿的只剩下了一条缝,声音也哑了,带着浓浓的鼻音——这一刻的秦雪,看起来狼狈可怜极了。
沈氏是老大的莫名其妙,根本闹明白怎么回事,只是秦雪这模样,也着实可怜,惦记着她话里的大爷,沈氏皱着眉,叫她先别忙哭了:“你这没头没脑的,我都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你先把眼泪擦擦,好好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惹大爷生气了?大爷说要赶你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且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好给你做主啊!”
秦雪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只顾着哭,哭得都有些打嗝了也不知道停一停,声音又嘶哑难听,旁边的人都皱眉了她也不知道,来来回回反复说着:“大爷不要我了,大爷不要我了……”
沈氏再忍不住,拍着桌子大喝道:“好了,别在这里号丧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快给我说,大爷怎么就不要你了?是不是你做错什么事了?!”
秦雪听罢,却真的是停住了哭嚎,含着泪露出凄楚的笑容来,低头惨笑道:“大爷现在有了太太,我算什么台面上的人物,大爷连看我一眼都嫌多余了,怎么还会对我有怜惜?是我蠢,一直没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太太身份高贵,有那般明媚动人,我一个平头百姓出来的,规矩仪态都不好,也没有太太那样雍容贵气,大爷有了太太,怎么还会愿意多看我一眼呢……”喃喃说着这些,秦雪咬着唇,无声落泪,整个人,竟是痴了。“大爷只要太太一个人,我就是多余的,多余的……”
沈氏越听心里越是烦躁,不止秦雪无休止的眼泪叫人心烦,她话里的那些意思,更叫生气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她儿子只要太太一个人,什么叫她比不上太太,大爷看不上?难道她儿子还能叫那个狐狸精给迷晕头了不成?!哪怕事实如此,从秦姨娘一个妾室嘴里听到这些话,沈氏心里也是不乐得紧。
看秦雪还自哭哭啼啼,沈氏耐心也告罄了,拍着桌子冷笑道:“你既要我救你,就把话说囫囵了,若是连话都说不清楚,就少在这里戳我的眼,李嬷嬷,把人给我拉出去,什么晦气的东西,别脏了我的地儿!”
李嬷嬷答应一声,果然上前去拉秦雪。秦雪不过就是想要装装可怜,哪能真让人拉出去,否则,她这般苦心作态,可不都白费了,忙忙挣脱了李嬷嬷的手,又给沈氏磕了个头,慢慢收拾了眼泪,脸上也现出了难堪尴尬的神情。
沈氏撇撇嘴,一声冷哼。贱骨头,不打不动,就那么点三脚猫的伎俩,也敢在自己跟前显摆。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沈氏淡淡问道:“现在冷静会说话了?行了,到底什么事,说吧!”
秦雪一路来的时候就打好了腹稿,沈氏如今问起,她便小心措辞着,避重就轻说道:“自打太太有孕起,妾、妾已经久不见大爷了,妾不是抱怨什么,只是偶尔,也会想见一见大爷……今儿妾做了大爷最爱吃的菜去了书房,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大爷见我,也有几分笑脸,可谁知道,谁知道后面……”秦雪本还要哭,沈氏不耐烦地咳了两声,她就不敢出声了,抹着眼泪,哽咽着支吾道,“我和大爷往日在边关的时候,也有些和乐的时候,妾想着讨好大爷,所以就想再来一次,也好叫大爷回忆起往昔,好歹怜惜妾两分,谁知道,谁知道大爷却是连看都不看我……大爷现在心里,除了太太可再没别人了,妾在他眼里,倒是那毒蛇猛兽,连碰一下都不肯了。”
沈氏听着还有些不清不楚,皱着眉问:“什么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我怎么还没听明白?老大怎么你了?你说他心里只太太一个?你且把话说清楚。”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秦雪哪好意思说?再者她干的事,也不是那能放到台面上的,低着头支支吾吾,就是没个完整话。
这时候前院里伺候的人也来报信了,李嬷嬷出去接的话头,一听就给吓到了,回屋里的时候瞥着秦雪的眼神都不对了,小声在沈氏耳边一说,沈氏脸瞬间就铁青了,抄起桌上的茶杯劈头盖脸就泼了秦雪一身,指着人声音都抖了:“你个不要脸的狐媚子,居然敢做出这种下作的事,你还有脸在这里跟我扮可怜?呸,你个下贱种子,来人啊,快,快把她给我拖出去。”
李嬷嬷看着情况不对,早就让伺候的下人都退出去了,听得沈氏这般惊怒,对着秦雪冷着脸道:“秦姨娘,你也别为难小的,自己出去吧?”
秦雪自知不好,哪里肯走,闻言微微抬起身子,却不是往外走,反而一把扑向前抱住了沈氏的腿,大哭求饶道:“小的来自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