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奇吗?”
沈氏看着她那癫狂的模样,咬着牙喝问道:“为什么?”
秦雪轻笑起来:“老太太,我告诉你,你的儿子,都是被你那大儿媳妇连累的。我本来是要害她的,我把天花都藏在了她的衣服里,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是洒了,竟然把所有的衣服都给沾上了……老太太,要是二爷真有什么,你可别忘了,都是俞锦妍的错,要不是她,我怎么可能会弄出天花来?!”肚子越来越痛,秦雪止不住哀嚎一声,可下一刻,看着沈氏倏然阴狠下来的脸,她又笑了,她知道,自己的挑拨成功了。
哪怕现在她死了,有沈氏在,俞锦妍,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二爷会有这一劫,都是‘俞锦妍’的错!”哪怕痛到极致,秦雪还是一声声高声呼喊着,“要不是她,我不会下药,二爷也不会被传染上,一切一切,都是‘俞锦妍’的错……”
一声声凄厉的高喊声中,跳动的火光下,沈氏捏紧了双拳,眼底是不可遏制的痛恨:俞锦妍!
第六十九章
沈氏弄死秦雪很痛快,看着人抱着肚子,痛苦哀嚎,抽搐了老半天,才口吐鲜血咽了气,沈氏甚至连秦雪的身后事也没在意,只挥手让李嬷嬷的女儿处置,道是“扔去乱葬岗喂狗还是怎么样都无所谓”,李嬷嬷一把年纪了,却因为秦雪而染上了天花,她的女儿可不是恨毒了秦雪,沈氏都发了话,她还有什么好怕的,拖了人出去,花了几个钱,让人给扔去了乱葬岗,索性她还知道点分寸,不甘不愿地给秦雪弄了口最简薄的棺材,也是怕日后莫含章真问起来有个说法。
反正埋在乱葬岗那种地方,也够秦雪受的了。李嬷嬷女儿能亲手弄死仇人,还做到这份上,已然很满意了。顺手给置办个棺材,就当是给自己消业障了。总不好真叫人死后还被野狗啃尸吧?她还没狠到这地步。
谁知就是这一念之仁,后面却是免了她一趟灾。
沈氏弄死秦雪的事,很快就传到了莫含章和俞锦妍的耳朵里,莫含章当时就傻了眼,哪怕他在厌恶秦雪做的事,可毕竟是伺候了他十多年的人,就这么,说没就没了?他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至于俞锦妍,更多的,则是惊怒。
沈氏到底还有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了!她前脚才宣布了对秦雪的处置,后脚沈氏就带着人把人弄死了——她的脸,都丢光了有没有!
若以后每一次,她作出决定,沈氏不声不响就给反着来了,那下人会怎么看自己?自己以后在府里,还有威信吗?是不是下人都要认为,但凡沈氏发话,自己就得哑巴吃黄连,全咽下这口气了?
要沈氏真是她母亲这也就罢了,吃亏就吃亏了。可是、俞锦妍冷笑,经过了那么多事,沈氏在她心里,却是比陌生人还不如的仇人!
现在仇人打了她的脸,俞锦妍不十倍打回去,怎么出得了心里这口乌气?
怒气勃发地叫了杜鲁,命令当即把那两个跟着沈氏去毒死秦雪的婆子和媳妇给抓起来还嫌不够,俞锦妍问明了两个都是家生子,直接让人给带了走,全家发卖。
杜鲁当时冷汗涔涔,小心问道:“李嬷嬷是伺候老太太的人,现在又病了,唯独这么一个女儿,这么打发了,怕是老太太那儿……”
俞锦妍却直接一个冷眼过去:“杜鲁,这府里,到底是谁当家做主?是我,还是老太太?你既然这么忌讳老太太,不如我让你去老太太那边伺候去?”
沈氏那边用的都是嬷嬷丫头,不过出行需要用些马夫,杜鲁总不能去给沈氏赶马拉车去吧?见俞锦妍说得认真,杜鲁忙闭上嘴去办事了。
李嬷嬷的女儿没料到俞锦妍竟会要将她全家赶出去,当时吓得腿都软了,有心要去求沈氏,她男人一把拉住她,却是哀求杜鲁去给俞锦妍求情:“我家婆娘也是奉命行事,又是一时激愤婆婆的事才违抗了大爷的意思,只还请看在我婆娘最后并没有对姨娘尸身不敬的份上,准我们自赎其身。求杜管家帮我们跟大爷求求情。”还给塞了个老大红包。
到底是男人见识跟女人多些,府里最终还是要男人当家做主的,李嬷嬷的女婿看得就很清楚,单只看俞锦妍现在震怒的样子,显然是不满沈氏做的事,这档口再去找沈氏来压大爷一头,那不是找死吗?人家是亲母子,大爷不能那老太太怎么样,还不能为难自己这些下人?李嬷嬷女婿现在就指望能够自赎其身,到时候靠着积蓄做点小本买卖,也好过日子。
杜鲁回来汇报这件事的时候,正好莫含章也在,他是听说了俞锦妍震怒敲山震虎的事来看看的,正好赶上了,听着杜鲁支支吾吾地说了李嬷嬷女婿的请求,莫含章想到秦雪虽然死了,到底不算暴尸荒野,当即就准了他们的要求。“亏得她还有几分良善,李嬷嬷染病,她身为人女,痛恨元凶无可厚非,难得还有一念之仁,便准了他们自赎出去又何妨?”
可杜鲁才被俞锦妍发作过一通呢,这时候哪敢随便应莫含章的话?听了他的命令,只苦笑着不说话,站在那里,巴巴看着俞锦妍——莫含章见到,脸都黑了。
俞锦妍这才稍稍平缓了怒气,喝道:“还傻站着干什么?没听到太太说的话吗?还不快去!”杜鲁一个字不敢多说,急巴巴跑了。
“你还真大的气性!”莫含章很不是滋味地嘲讽道,“看来你把杜管家调、教的很好啊,看这战战兢兢的模样!”
俞锦妍最不耐烦他这冷嘲热讽的模样:“我现在顶着这么个身份,顶门立户,在外办差做事,难道回家来,我还不能称心顺手的使唤下人了?就得由着他们几个主子并大,对我的命令阳奉阴违?莫含章,你到底来干什么的,就是来这里指责我不该管束下人?对他们太严苛了?”
莫含章被这一问,原本愤怒的脸色却是渐渐缓和了,顿了顿,好半天了,却是叫俞锦妍大跌眼睛地道歉道:“你说得对,你现在在外做事办差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府里在麻烦不断,叫你操心烦神,确实不该……你想要在下人里头李伟,也是该的,是我说多了……”
这话出口,不说俞锦妍好半天没回过神来,只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就是莫含章自己,也是满面烧红,浑身不自在,眼神四处游移着,不敢看俞锦妍。
看着这样的他,俞锦妍这才确信,自己刚才,那还真没听错,莫含章这是委婉道歉自己说错话了!“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一句,俞锦妍真没讥讽莫含章的意思,只是实在太惊讶了,甚至自己没发现,就把心底的话脱口说了出来。
莫含章听得好一阵气闷,险些又给拉下了脸,但想到最近发生的一串事情,怒气很快就如一盆冷水浇下来,瞬间熄灭了。难怪俞锦妍不肯相信自己给歉意,这么多年了,自己曾相信过秦雪多少挑拨离间的话无缘无故发作她?莫含章自己都数不清了,记忆里,自己似乎一直都在为俞锦妍“亏待”秦雪而不满,冷嘲热讽她“嫉妒”——现在想想,莫含章自己都没脸。
早先秦雪下j□j的时候,他还说俞锦妍那样震怒是大惊小怪,不过男女情趣小事,何必小题大做?结果后面呢?秦雪就敢在府里传播天花了。他当时还说秦雪虽然有时候没规矩,但心性纯善——活脱脱一巴掌,狠狠甩在了自己脸上。
莫含章为自己的识人不明羞惭。他并不是那种死不认错的,意识到了秦雪那样狠辣的心性,对俞锦妍的歉意,止不住就涌上了心头。
在秦雪的事上,他,真的是欠了俞锦妍良多,那么多年,叫她受了不少委屈吧?莫含章猛然想起秦雪的孩子莫铠,还有俞锦妍生下的莫铉,俞锦妍说的没错,他确实是疼莫铠更甚于莫铉,究其原因,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他喜欢秦雪更甚于俞锦妍,所以对她们生下的孩子,也更多了几分偏向。
俞锦妍曾经那样激烈的抗议他待孩子的不公,现在看看,他可不是瞎了眼?就因为秦雪这样伪善阴毒的女人,他不但亏待了自己的原配妻子,还错待了自己的儿子……
面对着俞锦妍眼底里不加掩饰的怀疑,莫含章只能更加诚恳地表达着自己的歉意:“我是诚心给你赔不是的,早先我太过信任秦雪,很多地方,都误解了你。其实只要仔细想想就能发现很多事,只是我以前,都没有冷静去想,这才……”莫含章看着俞锦妍,她眼底里,犹自是满满的冰冷和怀疑,多年寒冰,怕是自己此刻说再多,她也只当自己是别有居心吧?莫含章很多话含在嘴里,却是再说不出来了,又能怪得了谁呢?还不是早前自己识人不清,叫她吃过太多亏了?
莫含章想及此,真诚的,他说道:“为官在朝廷里很不容易,需要面对各方的事务,你以前不曾接触这些,要是哪里不清楚,可以来问我,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到底多年矛盾,一时先俯就了来示软,还是很不自在的,莫含章又干巴巴地加了一句:“毕竟你现在是在给莫家争光添彩,我可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莫家的颜面,免得你在朝廷里出什么错,莫家的名声也跟着败了。”
话一出口就道不好,自己怎么一不留神,说话又这么难听了?别叫俞锦妍听了生气才好。
偷眼瞧了俞锦妍,奇异地她却没发火,只挑高了眉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敲得莫含章浑身都不自在了,她突然沉声道:“莫含章,你现在来跟我说这些,我可以理解为,你现在是想跟我和平相处,打算冰释前嫌了?”
哪怕莫含章是真有这意思,叫俞锦妍这么面无表情的直白指出来,他止不住还是叫呛了一口,巴巴地跟傻了一样,道:“什、什么,我可没这意思!”说完了,才又后悔,暗自直想给自己一嘴巴,好容易冷静下来了,才恢复了平常,说道,“明人不说暗话,俞锦妍,秦雪的事,是我的错,往日,我定也有诸多误会你的地方。我做错的事,我从来不推卸责任。我没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