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母女该死,风轻晨也该死,她们都该死!
这么多年主子一直不准她对她们下手,如今主子已经不耐烦了,她们气数已尽,她终于可以报仇了,秦芸娘,风轻晨,你们等着,我会将我受到的屈辱千百倍报复到你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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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正浓!
端亲王府中,一道英挺不凡的身影坐在房顶,手中拿着一壶酒,对着那漆黑一片的天空发呆,他那张清秀淡漠的脸上毫无任何表情,但若是仔细看他那双眼睛,绝对会被震撼到!
那是怎样一双眼?
仿似集了世间所有负面情绪为一体,悲伤、痛苦、自责、懊悔、心碎……
只一眼,就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那种让人心酸心碎的眼神,只要一眼,就让人永生难忘!
上官卿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的表情,脑中全是那道清灵美丽的身影,猛地灌了一口酒,从他无法保护她那一刻起,从他被毁掉那刻起,他就已经失去了爱她的资格,这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但……他伸手捂着胸口,这里为什么还会那么痛?
他不是已经知道结果,不是已经决定放弃她了吗?为什么她的心还会那么痛呢?
傍晚,素来冷酷寡言的残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问了他一句,“值得吗?”
他眼底闪过一抹伤痛,没有回答他直接转身离开,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他给不出他答案。
值得吗?
他不知道,什么叫值得?什么叫不值得?
他现在已经无法区分这其中的区别,他只知道,爱她的心从未停止过,每次想到她的笑颜,他的心都会阵阵抽痛,那也是他证明自己还活着的动力,让他知道,他活着除了报仇之外,还可以做别的,比如……默默的爱她!或是再见她一次!
对着漆黑的夜空看了许久,他才缓缓回过神来,闭上眼感受这寒风吹到脸上这刺骨的冰冷,却发现他的心比这凛冽的寒风冷上无数倍,这点风根本就无法撼动他分毫。
过了许久,当他再度睁开眼眸时,眼中的脆弱全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与睿智。
“我表哥此生只能活二十五岁……他连十多年前的事都耳熟能详……”突然,他脑子里响起前些时日在飘香居见着轻晨表妹时,她说的这番话。
他只能活二十五岁?十多年前的事?
为何他对这两件事丝毫不知情,看来,她这是在提醒他该往某些方向去查,他或许该选个时间去见她一次,她应该知道很多他所不知道的!
就在他低头思索风轻晨那番话的意思时,端亲王府中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吵闹声,霎间,端亲王住的院子灯火通明,不断有人朝那个院子赶去,他在屋顶刚好将那一幕幕尽收眼底。
难道端亲王又出事了?
上官卿,不,应该叫他夜殇,他这张脸的身份是夜殇,上官卿与三皇子都已经死了!
上次他答应轻晨来端亲王府救突然染上恶疾的端亲王,从而得知端亲王突然抱病在身,并非生病,而是有人在他身上种下了苗疆蛊毒,他费了许多气力才将蛊毒暂时压制住,保住他一条性命。为了完成轻晨的嘱托,他才答应端亲王府的世子洛凡留在端亲王府。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往端亲王的院子赶去,他却没丝毫想动的意思,他只答应轻晨保住端亲王的性命,只要他不死,别的事就与他无关,他不想多管闲事!
过了一会儿,他跟前多了一道身影,残恍若一道影子般突然出现,冷冰冰的说道,“端亲王世子求见主子?”说完,他静静的站在一旁,等着他的答案。
本不想多管闲事的夜殇听见洛凡的名字微微皱眉,这令他想到前些时日在飘香居的事,这洛凡是轻晨表妹的朋友,而轻晨表妹是他如今除了岚岚外对他最重要的人,稍作犹豫,他站起身子,脚尖一点,从房顶飘然跃下,从窗户回到房间中。
他换了件衣裳将门打开后,站在门口的洛凡面色凝重的上前对他深深鞠了一躬,儒雅俊秀的面容带着几分伤痛,眼底满是倦色,“实在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夜兄,我父王的身体突然生变,不停的吐血,那些大夫全都束手无策,还请夜兄出手救救我父王,小弟在此谢过夜兄了!”洛凡真诚而期待的望着夜殇,眼底带着几分灼热,他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又帮了他一次的夜殇会不会愿意出手再帮他一次,但他仍是不愿放弃这个希望。
夜殇没有回答他的话,没有点头应允,也没有摇头拒绝,而是默声不语的盯着他,用他那双淡漠寒冷的眼眸静静的盯着他……
那双眼睛,好熟悉!
准确的说是那双眼底的无力感让他心底一动,脸上有了些许动容。
当初,岚岚被那人带走的时候,他应该也是这幅模样吧?那种无力的感觉真的很让人痛心,只是比着当时的他,洛凡眼底少了那份剜心的痛!
过了许久,夜殇缓缓吐出一句话,“三个条件!”
他可以帮他救端亲王,代价是三个条件,就当是他送给轻晨的礼物吧!
“三个条件?”洛凡一愣,抬头望着夜殇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孔,眼底闪过一抹坚毅,重重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我答应你!不管你的条件是什么,哪怕是让我自刎我也毫无怨言!”不论怎样,只要能救父王就是值得,父王不能出事,端亲王府不能没有父王,大越也不能没有父王!
夜殇抬脚出门,跟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说了一句,“你的命,很值钱!”
洛凡一愣,随即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瞬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虽然付出了三个条件的承诺,但若能换得父王安好,也是值得的!
来到端亲王的屋子,里里外外站满端亲王的妻妾儿女,整间屋子被挤得密不透风,夜殇眉头一皱,一股寒意从他身上迸发出来,冷冷的瞥了眼屋里的人,最后目光定在跟他一起进来的洛凡身上,开口道,“我不喜欢被人打扰!”
言下之意,要他救人必须让这群无关紧要的人离开。
洛凡有些为难的看了眼屋内的人,那些人里面有他的母妃,还有他的手足兄弟,要把他们全部都赶出去吗?
他带着几分商量的意思看向夜殇,夜殇一触及他的目光,眼底闪过一道冷嘲,有时他真的怀疑以端亲王的英明怎么会立温吞没主见,善良得过分的洛凡为世子?他难道丝毫没怀疑过端亲王身上的蛊毒就是这群人下的吗?
真是天真,夜殇冷冷的扫过洛凡一眼,转身离开!他没兴趣掺合进端亲王府这趟浑水里,他的目的很简单,只要做到轻晨叮嘱的事就行,他没兴趣帮别人教儿子。
“夜兄,请你稍等片刻!”夜殇刚迈出房门,洛凡就急忙跟上来将他拦住,一咬牙,眼底闪过一抹红光,身上多了股冷冽的气息,转身迈进房间。
夜殇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听见屋子里传出一阵吵闹声,大概就是端王妃以及府中那些夫人不愿离开,不相信夜殇能救端亲王,而洛凡坚持让他们全部离开,众人正在里面争吵不休。
突然屋子里传来一声巨响,里面一下子安静了不少,接着夜殇就看见那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陆续离开,最后就连洛凡的生母端王妃也红着眼含怒的离开,走之前还狠狠的剜了夜殇一眼,仿似他是她的生死仇敌似的。
面对端王妃那仇视的眼神,夜殇浑然没有丝毫感觉,洛凡来请他进屋给端亲王诊治的时候,他看见屋子里那张橡木八角桌碎成一堆碎木,他恍若未见般绕过去走到端亲王床边,帮他号脉,看了看他眼珠子的颜色后,手中多了一些银针,双手快若闪电的将银针扎在端亲王头部已经身上那些重要的穴位。
约莫过了一刻钟后,端亲王泛白的脸色逐渐恢复血色,虽然还没清醒过来,但整个人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洛凡脸上也露出一抹喜色,感激的眼神落到夜殇身上。
“他身上的蛊毒必须找到母蛊,用母蛊把他体内的子蛊引出来,否则我每帮他压制一次,下次就会变得更厉害,不用十次,他就会血脉爆裂而亡。”夜殇收回那些银针,用淡漠的话将端亲王此刻的状况说给洛凡知晓。
洛凡捏紧双拳,眼底闪过一道红光,儒雅俊秀的脸上露出几分异色,声音变得格外低沉,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与平时不一样,“救他!你不是很厉害吗?我答应给你三个条件,你必须救他,要是救不了他,你就给他陪葬——”最后一句话,洛凡几乎是低吼出来的。
夜殇看见洛凡脸上的痛苦与挣扎,脑中好似瞬间闪过什么似的,不过太快,他并没有抓住,即便如此,他看向洛凡的眼神不似之前般冷淡,而是多了几分探究,没有计较他说话里的不尊重,夜殇冷冷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大可一试。”要他陪葬,他还不够资格!
看着洛凡脸上的痛苦与挣扎,过了好一会儿,他总算是平静下来,抱歉的眼神望着夜殇开口道,“抱歉,夜兄,我方才太担心我父王,说话语气有些过激,还请你勿要跟我一般见识!”
“嗯,秦相府有株三百年的血参,过几日可以寻个机会去趟帝都私下找秦相将那株血参讨要过来,有了它给端亲王虚弱的身体培元固本,他能活下来的希望多了三成。”夜殇眼底闪过一道精光,薄唇轻启淡淡的说道。
“真的?那我明日便启程去秦相府求要那株血参。”三成把握!这个答案已经让洛凡心中十分欣喜了,恨不得现在就启程去秦相府。
“想端亲王暴毙,你就去!”夜殇冷冷的瞥了洛凡一眼,在他疑惑不解与焦急的眼神里缓缓说道,“端亲王身上的蛊是王府的人下的,你要去找秦相讨要血参的事不能传出去,否则一旦那人用母蛊引动端亲王体内的子蛊,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凶手时王府的人!洛凡浑身一震,显然有些不敢相信,但夜殇那副表情也不像是开玩笑,联想到父王突然染上恶疾,以及那日那个神秘七少的到来,他心